第11章
一個時辰了，從藥王神殿回來已經一個時辰了。一回到家她就坐在窗前看着手裏裝有“忘情水”的玉瓶，時不時的把瓶塞打開可就是沒有勇氣喝下去。好美的玉瓶，可裏面裝的東西一點都不美。“藥王公公也真是的，閑着沒事就喝喝酒下下棋，幹嗎研究‘忘情水’這種玩意兒。讓我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還有你風神，我也只是吐吐苦水随口說說而已，你還就當真了。誰要忘記沈大哥——”
午後的月下老人神殿一片寧靜，就只見紅绫仙子倚在窗前對着一個玉瓶念念有詞的說了半個時辰。
“貓兒，你究竟要帶我上哪兒？”已經走了半個時辰了，看熊貓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沈浪不由得将心中的疑惑問出口。
“這——別問了，到了就知道。”不善說謊的熊貓支支吾吾的拽起沈浪就向前走。他的目的是拖延時間，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到底什麽事，貓兒？是不是快活王要你這麽做的？他想幹什麽？”沈浪抽回衣袖決定不再向前走，要把事情弄個清楚明白。
“這個——”熊貓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還記不記得七七上次來的時候踢了白飛飛的墓碑？”眼看沈浪臉色不對，急忙辯解。“那是因為有髒東西上了七七的身。義父和朱爺擔心那些髒東西傷你，就請來了一位得道高僧——”
“什麽？”沈浪大驚失色，如果快活王真的請來了高僧誅邪，那小白和小紫豈不是很危險？立刻展開輕功奔回小屋。
“她們不是白飛飛。”熊貓怕他誤以為義父要除的是她的魂魄(雖然快活王确實有這個意思)而鬧出什麽事，急忙大聲解釋。
聽着耳邊的風聲，心裏想着熊貓的話。他當然知道那不是飛飛。小白和小紫的存在讓他明白了世上真的有鬼神的存在，可是飛飛卻不曾出現過。開始他以為是因為小白和小紫的存在飛飛才不願意來見他，可是她們卻說飛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為什麽？為什麽你不願意來見我？你不願意原諒我嗎？
到了小屋，有很多人在。朱爺，朱七七，百靈，快活王還有一個老和尚，想來就是熊貓口中的高僧。除了那為高僧外，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你們在幹什麽？小白和小紫呢？你們把她們怎麽樣了？”沈浪裏裏外外都找遍了，就是不見她們兩個。
“阿彌陀佛。施主。她們已經去了她們該去的地方。”老和尚說完轉身就走。
“什麽叫‘她們去了她們該去的地方’？你把話說清楚。”看他想走，沈浪快步追上去。
百靈過來攔住他。“沈浪，方文大師并沒有收她們。她們嗖一下就消失了。”
“是真的，岳兒。”朱富貴也加入勸說。
看着快活王，沈浪實在不知道能說什麽。“是不是所有出現在我身邊的姑娘你都要鏟除？即使是兩個花精靈也不留情？”
被說中了心思，快活王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沈浪，你這是什麽意思？”朱七七氣的大叫，他憑什麽這麽說她二爹。
“不是這樣的，岳兒。我們只是擔心那些髒東西傷你。”朱富貴急着解釋。
“爹，不用跟他說那麽多。”
“什麽都不要再說了，你們都回去吧。”沈浪突然之間覺得很累。
“先是一個白飛飛，再來兩個花妖。你究竟想怎麽樣？你把我又放在哪裏？沈浪，你不要忘了，你曾經說過要把我放在心裏，還說過認定了就是一生一世——”
“七七，再給岳兒一電時間吧。”适當的壓力還是可以的，要是壓力過大反彈就會因為太大而不受控制。
“已經五個月了，給他的時間還少嗎？”朱七七賭氣似的說。
“七七——”朱富貴低叫，失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快活王何等聰明，立即就明白了朱富貴擔憂的事。幾句話就帶着所有的人離開了，獨獨留下剛剛趕過來的熊貓。
“沈浪，你沒事吧？”熊貓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沈浪。不同與白飛飛死時的痛苦。
“我不明白飛飛為什麽不來看我。”
“她從來都沒有來看過你？”熊貓甚感意外。
“什麽都不要再說了，我很累。你先回快活城吧。”
“熊爺，王爺有請。”
熊貓一進快活城就被請進了神仙居。登上小舟飄蕩在湖面上，遠遠看見山佐天音候在湖邊。
“義父，找孩兒有什麽事？”
“沈浪有沒有再說什麽？”
“也沒說什麽。只是白飛飛不曾去看過他，他很失望。”
“白飛飛沒去看他？他真這麽說？”快活王和當初的熊貓一樣驚訝。
“沒錯。怎麽了義父？”熊貓不知道為什麽快活王聽到這個消息後是這個表情。
“或許我們可以從白飛飛下手。”快活王很顯然又想到一個計謀，很得意的說着。
“義父，白飛飛已經死了，你——”熊貓很擔心他又會做出什麽讓沈浪動怒的事。
快活王笑了。“貓兒，義父能對一個死人做什麽事？義父只是想讓他們見上一面而已。”
“見一面？”熊貓更糊塗了。義父竟讓他們見面，怎麽見？把白飛飛的鬼魂叫回來嗎？
“不要亂想了，去把神醫找來。”
“小神汾陽土地見過娘娘。”瑤池鳳儀宮，土地隔着珠簾跪在地上向王母娘娘行禮。土地的身後則是相互抱做一團瑟瑟發抖的小白和小紫。
“土地，你不在汾陽守着，來我瑤池做什麽？”
“回娘娘，只因此事和紅绫仙子略有關聯，小神不敢擅自做主，特來請示娘娘。”
“賜座。說。”王母本對他私上天庭稍有不滿，可一聽到和紅绫仙子有關，氣也就消了，還命人賜座。
“謝娘娘。娘娘可知紅绫仙子被貶成人之後叫白飛飛。”
王母點點頭表示已經知道。
“小白和小紫本是兩株蘭草，就生長在白飛飛的墳邊。她們已有百年的修行，已通靈性，可要幻化成人形尚需百年修行。可在兩個月前，紅绫仙子的眼淚通過“天眼古鏡”落在白飛飛的墳墓所在之地。這兩株蘭草也因此沾上紅绫仙子淚水，因此憑借帶有仙氣的淚水提前百年幻化成人形。剛剛快活王找來位高僧要收複這兩個小花精靈，小神只得将她們救走。她們畢竟是憑借紅绫仙子的仙氣才幻化成人形，小神只有把她們帶來找娘娘，由娘娘發落。”
“我們沒有做壞事啊。”
“我們只是整了一個凡人而已。”
小白和小紫聽到土地要把她們交給王母娘娘發落，更是害怕。
“不要怕。”王母安慰着她們，真是兩個單純的小花精靈，她喜歡。“哀家準許你們前往‘百花仙府’修行。”
要知道，凡界的花精靈是沒有資格上天庭的。只有經過數千年的修行達到一定極限。然後再經過天庭的審核，确定她們沒有作奸犯科，并且心地善良，在得到王母娘娘的首肯後才能位列仙班。天庭裏也有花精靈，不過那些花精靈全是天庭的仙花仙草幻化成的，沒有受到凡界的一絲污染。如果這兩個蘭花花精靈進入“白花仙府”，她們将會成為史無前例的例外。
“你不是要殺我們？”
王母娘娘笑了，“哀家只是想讓你們去‘百花仙府’修行，你們可願意？”
“願意願意。”小白和小紫這才把心放下來。
“還不快叩謝王母娘娘。”土地在一邊提醒。
“哦——是，謝謝王母娘娘。”小白和小紫立刻跪到地上磕頭。
“起來吧。土地，你帶着她們去‘百花仙府’，把她們交給蘭花仙子，讓蘭花仙子帶她們修行。”
喝了一下午的酒，沈浪醉倒在白飛飛的墓前，酒是很好的酒，熊貓不會帶劣質的酒來，快活城也沒有劣質的酒。可他一點都不開心，一點都不。“飛飛，你為什麽不來看我？哪怕只有一次也好，為什麽你不來？”說着醉話，打了個酒嗝。
“沈大哥，沈大哥。”迷迷糊糊之中，沈浪聽到有人在叫他，飛飛，是飛飛的聲音，立刻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白霧深處站着的不正是他朝思慕想的人兒？想要站起來，卻是無能為力，就連睜着眼皮也十分的吃力。“飛飛，你終于來看我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帶我走好嗎？”
“不。”白飛飛輕輕的搖搖頭，“沈大哥，你曾說過‘佳人已逝，人間處處有風情’，為何還如此想不開？”
“我不要什麽風情，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白飛飛垂下眼淚，“為什麽你總要到失去之後才覺得珍貴？沈大哥，你已經失去一次了，難道還想失去第二次嗎？朱七七明天會來，你要好好待她。飛飛也要去投胎了，請你忘了飛飛吧。”
白霧越來越濃，直到逐漸将白飛飛掩去。“不要走，飛飛。”沈浪呼喊着，想要挽留她，可最終敵不過疲憊，緩緩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