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項鏈被旅清舟拿在手裏,還沒來得及仔細端詳,忽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那腳步聲漸近,旅清舟慌忙将項鏈歸回原樣,火速回到床上躺下。

她拿出手機假裝在網上沖浪,心髒怦怦怦地跳,幾秒鐘後,餘潋青推門而入。

旅清舟擡頭,順勢自然道:“诶?你怎麽回來了。”

餘潋青回她:“有點冷,所以回來加件衣服。”

話音落下,餘潋青徑直朝行李箱的方向走去,她蹲身準備去打開,旅清舟目不斜視去看她,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目光落在餘潋青開箱子的手上,白皙纖長的指觸碰到箱子邊緣,随即箱子被打開。

餘潋青找了一件灰色加絨衛衣換上,随即又關上了箱子。

銀色項鏈并未引起她的注意。

旅清舟松了口氣。

“你是不舒服嗎?”餘潋青問她。

旅清舟漫不經心道:“嗯,有點。”

餘潋青側目朝靠窗的窗戶看了一眼,問她:“這窗戶用不用關上?”

“不用了。”

餘潋青沒多停留,還了衣服朝樓下走去,留下旅清舟一人待在房間裏。

她走後,旅清舟剛才那種緊張的心理有所釋放,像是自己剛才做了一件偷雞摸狗的事差點被抓包。

她雖然沒有翻開餘潋青的行李箱來看,但卻把那條項鏈拿出來瞅了幾眼。以她和餘潋青目前的關系,這樣做還是有失偏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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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思索那條項鏈,想起剛才餘潋青打開箱子的時候,她的表情仍然沒有什麽異常,找衣服時,餘潋青也好幾次碰到了那條項鏈,說明她是知道那條項鏈一直在箱子裏的。

那項鏈不可能在幾年前就在這裏,因為那時候出去游玩時,她們帶的箱子和這個箱子不是同一個箱子。

旅清舟蹙眉,冥思苦想最後只能得到一個答案——這項鏈是餘潋青親手放進來的,若是再大膽地猜想,極有可能是餘潋青失憶過後放進來的,那麽現在的她,還知道這條項鏈的意義嗎?

旅清舟思緒雜亂,像是千百根線在拉扯着她的腦神經,想了許久都沒有頭緒,實在費神,最後索性不想了。

卧室裏只有她一個人,窗外的雨還是絲毫未減,雨水啪嗒啪嗒拍打在窗戶上,聲音急促而清脆,忽地一陣大風刮來,雨水順勢斜飄進來。

嘩啦啦,被風吹過的雨水全都落在了餘潋青的床上。

旅清舟聽聞聲音,于是側目去看,發現餘潋青的床單濕了一大半,心想糟糕,剛才餘潋青明明問過自己要不要關窗的,是自己否定了她才沒關的,現在床全打濕了,那可是自己的責任。

她有些焦急地坐起身來,思考着要不要給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打個電話,讓他們把這床單換了,拿出手機正準備撥通電話,下一秒還是猶豫了。

旅清舟的目光重新落在床上,肆意灑進來的雨點落在淡藍色的被單上,水漬浸染了布料,像是暈染成了無數朵透明的花。

有什麽微妙的想法悄然萌發,旅清舟放下了手中的手機,起身下了樓……

已接近下午五點,雨持續在下,旅清舟回到自己的舞蹈教室,看到隊員仍然在跳舞,不論是從動作還是節奏感相較于上午,都好了很多。

旅清舟走到教室正中間,欣慰道:“都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舞蹈老師率先點了點頭,她愣是教了一下午沒怎麽休息。

大家停下手裏的動作去喝水,先前抱怨的張三和李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旅清舟,張三性格更加率直些,走到旅清舟面前說:“姐,上午是我們沖動了,給您道個歉,之後會努力跳的。”

李四附和:“是的姐姐,是我們太不懂事了,我們不僅菜,話還多。”

旅清舟沒忍住沒逗笑了,心想才過了一下午,你們一個下午就這麽有覺悟了?有句話說得好,人醜就得多讀書,有時候在職場上,人菜舊的多努力,別找借口。

但旅清舟只是在心裏想想,最後還是安慰她們:“沒什麽的,好好努力的話,會有好結果的。”

大家的小矛盾被解開,氣氛也沒有上午那麽凝重了,雙胞胎姐妹性格依舊很內斂,蕭雅也不太愛說話,但在秦扶雨在幾番逗弄下,她們也放開了許多,在談話中,旅清舟明顯感受到了這些新晉小生們對老前輩的恐慌。

“我覺得我肯定這一輪就被刷下來了。”

“我也覺得,我們肯定贏不了的。”

“差不多吧,不過我也沒想過能進前十,那都是大佬們的位子。”

“......”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着,旅清舟沒說話,卻認真的在聽,覺得這些小生有點過于妄自菲薄了,雖然有的前輩實力是不錯,但不代表她們沒機會。

秦扶雨沒怎麽說話,說實話,雖然她是新人,但是卻一點都不想被淘汰,也沒她們那麽悲觀。聽到大家都是氣餒的話,秦扶雨忍不住插話:“那...既然你們都覺得進不了第一輪,那還不如拼了?說不定還有機會呢。”

張三咋嘴,翹着嘴說:“像餘潋青前輩這種,票拉了我們好幾倍,想進也沒法進啊。”

旅清舟這時忍不住說話了:“你不一定要和她比。”

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可張三是個榆木腦袋,也是一根筋,現在旅清舟是她們老大,所以她理所當然覺得餘潋青是她們的敵人,旅清舟一定也不怎麽喜歡餘潋,畢竟餘潋青一直第一,旅清舟第二,一直當第二,誰會開心?

張三想拉近和旅清舟的距離,便拍馬屁說:“其實我覺得啊,清舟姐,你比潋青姐厲害多了,她不應該在第一。”

旅清舟挑眉,“哦?是嗎?”

“是啊,您一直被她壓着,這種翻不了身的感覺,難道不會不舒服嗎?”

“咳咳咳!”旅清舟差點被口水嗆到,什麽叫一直被餘潋青壓着...這比喻不恰當啊妹妹!

秦扶雨拍了張三的肩膀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結果這貨明顯來勁了,見旅清舟不回答便以為她默認,接着說:“要我說,咱們就應該誘導觀衆給你投票,把她壓在身下!清舟姐,你說是不是?”

旅清舟無奈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這隊友簡直比她還操心,沒法只能岔開話題:“大家不餓嗎?餓了去吃點東西吧,可以休息一個小時。”

雙胞胎姐妹聽到吃東西明顯來了精神,而秦扶雨明顯不想八卦,便吆喝道:“走走走,去吃東西了,吃了晚上還要練舞呢。”

旅清舟看了眼牆上的挂鐘,正好是五點半,估摸着隔壁應該也練得差不多了,便也跟着大家出了門。

“前輩,晚上要一起吃飯嗎?”秦扶雨問她。

“你和牧與時吃,我要和餘姐一起吃。”

秦扶雨一副了然的模樣,沒多停留,眼見隔壁舞蹈教室的人也陸陸續續出來,她在人群中找到了牧與時,兩人一起吃飯去了。

餘潋青是最後一個走出來的人,旅清舟跟上她的步伐,問她:“一起吃晚飯嗎?”

“不想吃,頭有點疼。”

旅清舟驚吓,立馬去看餘潋青,她的面頰是有些蒼白,尤其是嘴唇,整個人顯得有些虛脫。

旅清舟伸手去握住餘潋青的胳膊,目光裏全然變成了焦急,“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感覺餘潋青輕輕掙脫了自己的手,旅清舟擡眼去看她,發現她揉了揉眉心,虛弱道:“我最近經常這樣,腦袋時不時會疼,估計是天氣轉涼了,沒及時加衣服吧。”

想起醫生說的話,說是餘潋青失憶會有後遺症,伴随的病狀就是不定時的頭疼,這種情況沒法治療,并且當病人想要回憶什麽事情的時候,頭疼的情況會更加嚴重。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疼的?”

“從卧室裏出來之後。”說完這話,餘潋青側目去看旅清舟,發現她好看的眉毛蹙成一團,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心有不忍,反倒是出聲安慰她:“真的就是天氣冷了,下午跳舞的時候教室沒有關窗,我吹了點冷風。”

旅清舟沉默幾秒,相對于餘潋青這種安慰自己的話,旅清舟覺得她還是更偏向于相信醫生的話一些,會不會是她試圖想起什麽,卻不願意告訴自己?

不過旅清舟沒在這事上多做糾結,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餘潋青腦袋的問題,于是她對餘潋青說:“要不你先上去休息,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回來?你想吃什麽?”

“粥。”

“蝦仁粥是吧,好的你等我。”

旅清舟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餘潋青愣住,就在旅清舟要走的時候叫住她,問:“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蝦仁粥?”

她好像對自己的喜好了如指掌,這樣“湊巧”的時候太多,讓餘潋青産生了懷疑,不至于對自己的室友偏好了解得這麽透徹吧?

旅清舟腦袋飛速轉動兩秒,開始胡編亂扯:“我在百科上看到的,你的資料裏有。”她見餘潋青半信半疑,理直氣壯又加了句:“你不信的話自己去查咯!哎哎哎,快回房吧,我買粥去了。”

旅清舟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去。

餘潋青盯着她離開的背影,總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熟悉。

蝦仁粥?百科這麽萬能的嗎?餘潋青将信将疑,拿出手機查了一下自己的詞條,在喜愛食物那一欄看到的是:皮蛋瘦肉粥。

餘潋青眼眸深邃,陷入沉思,剛才那人那麽理直氣壯是覺得自己不會查嗎?

所以她為什麽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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