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反擊(四)

田嬷嬷高舉着匕首,嘴裏念念有詞道:“顧廷菲,你就受死吧!今日我一定要你償命,讓你嘗嘗我的痛苦。”此刻腦海中只有一個執念,那就是殺了顧廷菲,殺了這個二姑娘,馬管家和馬成崗的心就會向着她。另外只有顧廷菲死了,她積壓在心裏的怒氣才能消除,心裏才能舒坦。

“娘,不要,不要,二姑娘,快閃開,快閃開。”馬成崗激動的叫喊起來,圍觀百姓的心紛紛懸起來,他們可不希望鬧出人命來。看戲是一方面,圖個熱鬧,真的鬧出人命來,對他們可沒什麽好處。那可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那麽年輕就在他們面前消逝,不是件好事。

兩個丫鬟跟在鄧嬷嬷的身後來到大廳,恰好看到田嬷嬷高舉的匕首朝顧廷菲的方向飛奔而來,把鄧嬷嬷吓得臉色微變,停下了往前走的步伐,站在原地。兩個丫鬟略微緊張的上前,低聲道:“嬷嬷,你瞧,奴婢說的沒錯吧!那人就是田嬷嬷,被馬管家休棄了。”

顧廷菲可不能出事,鄧嬷嬷張嘴還沒出話來,就只見馬管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顧廷菲的面前,田嬷嬷手中的匕首就這樣刺進馬管家的胸膛裏,用盡全身的力氣刺向顧廷菲,她萬萬沒想到馬管家會擋在顧廷菲面前,眼前的一幕讓她吓得松開了手,臉色慘白無比,渾身如篩糠般抖動着,嘴裏還朝馬管家吼道:“你怎麽那麽傻,現在還護着她,你該死,該死!”

誰讓馬管家非要袒護着顧廷菲,這就是他的教訓。馬成崗緊捏着拳頭,上來就是給田嬷嬷一拳,将她重重的推到在地上,“滾,我不想看到你,從今往後我沒你這樣的娘,你滾,滾!”

她居然狠心的想要用匕首傷害顧廷菲,現在更是刺傷的馬管家。田嬷嬷呆呆的看着馬成崗,這還是她從小到大嬌慣的兒子嗎?說出來的話,怎麽一字一句都那麽傷她的心,絲毫沒有半點感情。馬管家那是活該,他們夫妻十多年,他就用一紙休書打發她,日後她的日子怎麽過,他難道沒想過?

既然他們不讓她好過,那她也不會讓顧廷菲他們好過,那是馬管家活該,替顧廷菲受苦。田嬷嬷到這一刻還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是她用心險惡,才會被馬管家父子倆抛棄,總是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卸到問題,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沒有自我反省的意識。

顧廷菲來不及和田嬷嬷計較,急忙蹲下身子,面帶關切道:“馬管家,你忍忍,我這就讓人去給你請大夫來。”回頭看了一眼春巧,春巧立馬會意的點頭:“二姑娘,你別着急,奴婢這就去。”

不遠處站着的鄧嬷嬷這時也上前朝馬管家的方向走過去,田嬷嬷總不會還有第二把匕首能傷到人嗎?看癱坐在地上的田嬷嬷,她似乎也沒這個精氣神了。

馬管家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還沒來得及出聲,嘴裏就噴吐出一大口鮮血,把馬成崗吓得回過神蹲下身子,抱着他,不住的用手撫拍他的後背,“爹,不會有事的,春巧去請大夫了,你再堅持會,大夫很快就來的,爹,你不能有事,你還沒看着我娶妻生子呢,爹,你不能有事。”

這一刻,馬成崗被吓得把頭埋在馬管家的肩膀上,馬管家微微擡手拍着他,扯了扯嘴角,淡笑道:“傻孩子,胡說什麽呢。”他能笑出來,實屬不易,傷口在不斷的往外流血,嘴角還有未幹的血跡。喉嚨裏又不斷的往上湧現血腥味,張嘴又是一口,吐在了地上。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顧廷菲的雙眼,只見她怒氣沖沖的朝田嬷嬷走過去,蹲下身子,伸出雙手,毫不猶豫的朝田嬷嬷的臉上打過去:“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刺傷馬管家,你很高興?”

馬管家對田嬷嬷實在無能為力了,一巴掌也打了,她還是沒有絲毫的收斂,罵也罵了,可她絲毫沒有聽進心裏去,你說馬管家還能怎麽辦。在看到田嬷嬷拿着匕首朝顧廷菲飛奔過去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動。絕對不能讓田嬷嬷作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他一定要阻止,這是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都是你這個妖女害的,都是你,都是你。”田嬷嬷到現在還是不肯悔改,把錯怪在顧廷菲的頭上。

顧廷菲冷哼了兩聲,反手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臉蛋上,随後用力的按住她不讓她動彈,向前傾着身子,把臉湊到她跟前,咬牙切齒恨恨道:“但凡馬管家有個好歹,我絕對不會讓你舒坦的過完下半輩子,會讓你生不如死。”

那萬分兇狠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徑直插入田嬷嬷的眼中,像是要将她千刀萬剮,田嬷嬷的雙腿不停的顫抖,嘴裏念叨着:“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那是他自找的,自找的。”趁機騰的從地上站起身,咬緊牙關,一口氣推開了圍觀的百姓,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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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不要吓我,爹,你別睡,別睡,爹,大夫很快就來了。”就在顧廷菲要擡腳去追田嬷嬷之際,身後響起了馬成崗凄慘的叫喊聲。

此刻的馬管家蒼白着一張臉,沒有半點血色,雙手微微顫抖的握住馬成崗的手:“爹怕是不行了,往後的日子你要照顧好自己。”不放心的雙眼還落在顧廷菲的身上,有鄧嬷嬷在,有些話,馬管家終究沒說出口,不過須臾,他就雙眼緊閉,停止了呼吸,胸膛還順着往外流血。

春巧帶着大夫趕到的時候,就見到馬成崗兩眼空洞的抱着馬管家,不肯撒手。顧廷菲已經沒了人影,春巧提起裙角朝他跑過去,“你爹他……”蹲下身子靠着他,小心翼翼的開口,死字真的說不出口。

沒有人理會他,時間無聲無息的流淌,跟在她身後的大夫也被圍觀的百姓勸着離開了,一個已死之人,根本就用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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