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等待着金楓的回答，他卻撿起了滾落在地的睡袍，重新裹上了身體，他将腰帶系好，赤裸着腳，跟我擦肩而過，我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腰帶，睡袍下滑了幾寸，大半個後背漏了出來。

他的語調華麗而矜持，他說，還要做麽？我松開了握住他腰帶的手，我看着他一點點走開我的視線，像是從未出現在這裏。

我們坐在餐桌的兩端，用着我們遲到的晚餐，他的動作一絲不茍，從他切割牛排的力道中，看得出他心情不太好。我沒有試圖開話題，金楓生氣的時候，最好不要跟他交談。

他放下了刀叉，轉身離開，我不太緊張，他不管先走多久，最終還是會躺在我的床上。我繼續享用着我的晚餐，我務必要珍惜自己的身體，積累足夠的體能，應對我和金楓在一起的每一個日夜。

我舉起了高腳杯，向金楓坐過的位置碰杯致敬，我喝光了杯中的紅酒，味道不錯，下一次還可以嘗嘗。

忙完了公務，洗過了澡，我回了我們的卧室，金楓窩在我的被窩裏，他的眼睛睜得極大，聽到了我的腳步聲，轉過來看着我，我的手抓住了蓋在他身上薄被。

我揚起手，扯掉了他身上的被子，光裸的金楓，躺在我的床上，一副獻祭的模樣。

我上了床，我扭亮了床頭的燈光。

我享用着金楓的肉體，我在他的耳畔不停地重複着說着愛語，他的手指抓着我的脊背，情濃的時候，甚至會啃咬我的肩膀，我的舌頭舔舐過他汗涔涔的臉頰，讓他的肉穴灌滿我的精液，讓他癱軟在我的胯下，動彈不得，讓他不得不懇求我，将他清洗幹淨。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我抱着他回到了我們的卧室，早有傭人換過了床單和被褥，我摟着他，在床笫上撩撥他的欲望，他忍無可忍地瞪了我一眼，随即懊惱地別過了頭，我揉了揉他的頭發，我說，睡吧，夫人。

---

母親約我去喝下午茶，我帶着金楓一起去，他很安靜地坐在我的身邊，很規矩，也很拘束，我伸出手，掰開了他緊握的拳頭，跟他十指相扣。

母親放下了茶杯，她說，斯聞，你過得不錯。

我說，金楓很好，我很幸福。

母親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我們安靜地消磨着時間，間或喝上一兩口茶水。

末了，我帶着金楓向母親告辭，母親喊了句等等，我知道，她這是要說正事了。

Advertisement

金楓識趣地想要先走一步，卻被我拉住了手，我說，你是我的夫人，不算外人。

我母親說，正好和金楓有點關系，你留下來，聽一聽也好。

金楓沒說話，我松開了他的手，改為摟緊了他的腰。

我母親說，金楓私下裏給AJ集團劃了幾筆款，斯聞，這事情你知道麽。

我勾起了嘴角，我說，我知道啊。

我母親站了起來，說，斯聞，金楓不喜歡你，你知道麽。

我微笑着點了頭，我說，我知道啊。

我母親扭過頭，看向在我懷裏一言不發的金楓，她笑得極為優雅溫和。

她說，金楓，我兒子喜歡你，你喜歡他麽。

我沒插手，即使是謊言，我也想聽見金楓對我說，他喜歡我。

金楓擡起頭，他看着我的母親，他說，阿姨，我不喜歡他。

我母親哦了一聲，沒說話，她從手腕上脫下了一個玉镯子，遞給了我，說，給你夫人戴上。

我收了镯子，我說，謝謝媽媽。

我母親轉身離開了，這算直白地告訴我們，你們可以走了。

我和金楓肩并着肩，往出走。金楓終于忍不住，來了口，他說，劃走的錢，會從我的私庫裏補上的。

我揉着他的頭發，我說，AJ公司，馬上改名成SJ公司，之前收購好了，一直忘記告訴你了。

他愕然地看着我，他說，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說，從你答應嫁給我開始。

他閉上了眼睛，艱難地開了口。

【斯聞，不是抹去了所有的痕跡，你就能把一個人，從我的過往經歷裏硬生生地挖走的。】我松開了他的頭發，用手背擦着他的側臉滑動，我說，金楓，我很想打你，也很想囚禁你，很想讓你受盡折磨，很想讓你的人生全部的意義就是滿足我的欲望。

金楓後退了一步，我的手随即重新貼在了他的臉上，他的眼中除了我的倒影，還有隐藏得極為深的恐懼，我的手指貼在了他的領口的時候，這種恐懼放大到幾乎溢出了他的眼眶。

【金楓，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做我一直願意去做的事。】----------------------

十五年前

哲學課上

老師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字，愛情，讓我們讨論對于這種情感的看法。

金楓不幸被抽中成了第一個人。

他仰起頭，他的聲線矜持而優雅。

【愛情是一種毫無保留的快樂，身邊的人能夠帶給自己快樂，自己也能帶給別人快樂，離開所有外在的表象，獲得心靈的震顫，讓漂泊的靈魂得以停頓，讓兩個人共同聚合在一起，面對前方的風景，即使遍地荊棘，即使前路坎坷，因為對方在身邊，也會覺得快樂和安穩】我的筆在筆記本上寫下，快樂，安穩兩個字，我看着金楓的側臉，有一種很淺淡的快樂。

金楓有了個小小的特權，他可以喊起一位同學回答老師的問題。毫無例外地，他喊起了我。

我走到了講臺邊，站在了金楓的身側，我沒有看着金楓，但我的每一句話都是說給他聽。

【愛情是一種隐忍的克制，是選擇克制自己的欲望，拒絕去做心底想要做的事，從此，我所愛的人的幸福和快樂，将淩駕于我的幸福和快樂之上，選擇守護，選擇包容，選擇讓他最大程度地快樂。他前進的道路上荊棘，我将親手斬斷，讓他皺眉的事物，我會親自處理，我願意将他寵成我的公主，我願意讓他去做一切他樂意又不會損害他自身的事。因為，我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