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秋天過去了,冬天緊鄰而來。
距離那天的事故,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我們默契地選擇了略過那天的一切,年終總結已經做了起來,我和金楓的業績都不錯,能過一個安穩的年,不會被長輩念叨,當核對一筆筆錢款和收益的時候,我們才能更加确切地感受到,聯姻意味着什麽。
金楓可以任性,但他也只能任性一次,他的父親漸漸年老,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出走,給他母親和兄長岌岌可危的地位雪上添霜,他母親越發頻繁地趕來古堡,和他聊天,我知道他們想要什麽,也等待着金楓開口。
但他拒絕開口,他的尊嚴不容許他開口,他已經像女人一樣,張開大腿,換取部分利益,他不想再繼續這麽做。
之前挪用公司的錢,他終于拼湊齊,補上了缺口,連帶着最大化的利息一起,他試圖通過還錢這個舉動,讓我們之間的利益糾葛,稍微變淺一些,但他已經做不到,将他家從我家剝離開,他的家人,也不會放手唾手可得的利益。
我最終割讓了部分利益,滿足了金楓母親的需要,我說,這是給金楓的生日禮物,我坐在沙發椅上,在白紙上寫下一個又一個金楓的名字。
在白紙即将寫滿的時候,金楓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坐在我的正對面。
他的眼底帶着黑色的倦怠:“我欠你的東西,已經多到我還不起了。”
我伸出手,用指腹摩擦那礙眼的黑眼圈:“用你的身體和心髒償還吧,這輩子還不了,就下輩子接着還。”
他撥開了我的手,以手撐着額頭,漸漸笑出聲音:“斯聞,我無處可逃了,對麽。”
“對,”我收回了手, 十指交叉壓在下巴下,寵溺地看着他,“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的家人,是我的合作對象,你的愛人,是我。”
金楓放下了手,他看着我:“你讓我覺得害怕,讓我想要離開,但我無法離開,你對我的控制欲,讓我覺得十分難過。”
“選擇成為我的妻子,是為了緩解內心的愧疚,選擇成為我的性奴,是為了徹底忘記你的前任,”我看着金楓那張精致的臉,一字一句地說着讓他臉色越發蒼白的話語,“選擇離開……是因為你的恐懼,你恐懼于我會選擇徹底地毀掉你,你恐懼于我已經變了,再也不是那個,能夠被你掌控的斯聞。”
“很抱歉,金楓,這次的選擇權,在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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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楓撿起了畫畫的愛好。
他的畫中多是景色,筆法到底生疏了不少,但他也不以為意,同過往真心的熱愛相比,如今繪畫對于他,不過是個打發時間的消遣。
他眉眼間的冰冷越發凝實,他順從于我的建議,順從于将身體交付給我,任我玩弄,與此相反,他将內心徹底封閉,拒絕和我做過多的交流。
情形與三個月前,我單方面之于他的冷暴力,恰好對調,他希望借此劃開我們的距離,為自己留下從容進退的空間。
我愛極了将一座冰山肏成春水的快感,空閑時間,我愛将性器釘在他的身體裏,看着他卷入情欲,被迫破功的模樣。
我最近很喜歡将他的衣服,一件件地剝下,享用完身體,再一件件地套上,我為他整理偏了的領結,看着他眼中深深的恐懼。
我的吻落在他的雙眉之間,我說,這眼神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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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金楓挑選了一身豔紅色的旗袍,他發了瘋一樣地抗拒它,我退出了房間,給我的岳母打了一個電話。
半小時後,我重新進了房間,看見的是穿着旗袍,滿臉絕望的金楓。
我占有了穿着女裝的他,玩得很瘋,絲毫不顧及他幾近崩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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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金楓去了私人的小島。
只有我和金楓兩個人的世界。
金楓赤裸着身體,在沙灘上,承受着我的欲望。
在屬于我的區域內,他得不到哪怕一寸布料的遮掩,我們試過了各種姿勢,各種地點,我的生理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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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金楓囚禁在地下室裏,用各種性愛道具,挑撥着他的欲望。
我用細長的鞭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紅色的痕跡,我親手為他灌腸,打碎他最後一絲驕傲。
他的抗争換來我更為粗暴的鎮壓,我撥弄着他的頭發,肏幹着他的穴。
他說,你不是斯聞,你……不是斯聞。
我的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我說,我就是,你親手,養成的斯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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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金楓清洗幹淨,重新套上了他來時的衣服。
我吻上了他的嘴唇,他反射性地回應着我的吻。
我說,我們今天回去。
他睜大了眼睛,重複了一遍,回去?
我說,我不可能永遠囚禁着你。
他說,我以為,你要囚禁到我失去所有的思想。
我說,那不過是最後的瘋狂。
他詫異地看着我。
我說,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給我自己一個生日禮物,金楓,我們,離婚吧。
他沒說話,抿緊了嘴唇。
我擡起手,揉了揉他的發頂,我說,以後兩家的合作不變,只是我們分開吧,從此以後,你有你的自由,我也該去尋找我的自由了。
金楓擡起了頭,看着我,我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眼睛裏突然湧出了透明的液體,我慌亂無措地擦着他的眼淚,我說,怎麽又哭了,別哭,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麽。
金楓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他說,斯聞,你真是個傻瓜。
我笑着點了點頭。
他說,斯聞,對不起。
我說,沒關系,我也在你的身上 收到了不少了利息。
他說,以後還能做朋友麽。
我說,大概不能,沒聽說過,分開後,還能做朋友的。
他說,你這麽說,我突然覺得很難過。
我低下頭,親了親他的額頭,我問,金楓,如果沒有安和,你會不會喜歡上我。
他張了張口,或許是考慮到了我的情緒,他說,我不知道。
我突然覺得很高興,一種如釋重負的高興,我說出了最後一個請求。
【金楓,騙我也好,抱着我,說你愛我,好不好】金楓別過了臉,我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麽表情。
但很快的,他抱住了我,将頭埋在了我的胸膛裏,他說,斯聞,我愛你,我很愛很愛你。
我們擁抱了很久,久到我已經覺得心滿意足。
我後退了一步,離開了他的懷抱,我抽出手絹,擦幹了他眼角的淚花。
我說,走吧,出了門,順着樓梯走,車子在地面上,鑰匙已經插好了。
他看着我,他說,你不和我一起離開麽?
我說,不要。
我說,讓我最後一次,看着你的背影離開吧。
他說,你先走,我看着你的背影。
我說,有始有終,去吧,再留下來,我該舍不得了。
他攥緊了拳頭,他踮起腳尖,輕輕的吻擦過了我的嘴唇,他轉了身,一步步往出走。
他沒有回頭,一點點,離開了我的視線。
永別了,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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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內,殘留着一個我。
我從床底抽出了一個巨大的盒子。
我平攤開一張畫紙,開始描摹我心愛的人的模樣。
五天四夜,我畫出了我最想畫出的場景。
我的手虛空着描摹着畫中人的面容,積蓄已久的滾燙終于湧了出來。
我在陰暗的地下室裏,瘋狂的大笑,我邊笑邊哭,像一個瘋子一樣祭奠我的愛情。
祭奠我自己。
我取出了手機,看到了金楓的短信。
【你還沒有回來,你在幹什麽?】
我移動着有些僵硬的手指,回了一條消息。
【我去了法國,那個我熟悉又憎惡的地方,我碰見了一個很漂亮的小男孩,正在熱烈地追求他,祝福我吧,前妻。】沒過幾分鐘,我收到了他的短信。
【祝福你,絲瓜。】
我看了這條消息,看了幾秒鐘,我關掉了手機,挪動着我疲憊不堪的身體,踉跄着走到了床邊。
我的視線有些模糊,我翻出了一個藥瓶,擰開了瓶蓋,我将藥片灑在了手心裏,一大把,足夠。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倒一杯水了。
我蜷縮着,躺在床上,将手中的藥片塞到嘴裏。
我将藥片一片片咬碎,克服那不斷的幹嘔,咽進了喉嚨。
我掀開了被子,躺進了床褥之間。
我的頭壓在枕頭上,疲憊席卷而來。
我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永別了,金楓。
永別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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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楓,我無法不愛你,除非我死。
很抱歉,金楓,這次的選擇權,在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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