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酒後真言

呂明安沒說錯,他廚藝确實非常不錯,至少擺在餐桌上的菜看起來色澤誘人,香味撲鼻,造型更是拿得出手。

寶貝,你休息一會,我馬上就好。呂明安從廚房裏伸出頭,笑眯眯的對我說。

真的不需要幫忙嗎?我覺得坐享其成有點不好意思。

不用啦,你随便看看,我這昨天把家裏重新布置了一下。他的聲音從廚房裏飄出來。

那就不辜負他的美意吧,我把包包扔到客廳的沙發裏,轉身要往卧室走去,手機又響起來,張岱打電話過來了。

你不是說過十五分鐘給我電話的嗎?這都十六分鐘了,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啊。小姑娘還在哭。

我正準備給你打你就打過來了。現在,你平靜些了嗎?我還以為她哭一哭就忘了這回事。

平靜不了嘛,莫郁青,我媽逼我和我男友分手,否則就斷了我的經濟來源。你說,我媽怎麽可以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張岱也不嗚咽了,語氣激動的控訴着自己母親。

她為什麽要你和你男友分手?我又問她。

她嫌我男友高中都沒讀完,說他不學無術。又嫌他家裏窮,買不起房子,還說他長得賊眉鼠眼。可是他對我很好啊,能為我去打架,我就是喜歡他嘛。她又嚎起來了。

我認為你媽說得很有道理。我也潑了她一桶冷水,這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齡,哪懂生活的艱辛。不過她媽的處理方式簡單粗暴了些,根本就不用特意阻攔,等小姑娘進了大學,被學長們一包圍,不消三五日就能把舊愛忘到九宵雲外。

想不到你也這樣,真是太令我感到失望了。張岱冷冷的說完就挂了我的電話。

我搖了搖頭,我也有過十七歲,有過年少輕狂。人生的很多道理,都是後來吃了虧上了當才懂的。這小姑娘,老天總會給她教訓。

誰的電話啊?呂明安端着兩個盤子進了餐廳,随口問。

張岱的,小姑娘跟媽媽吵架了。我放下手機,走到餐桌旁使勁聞了聞,好香。

那就是個小太妹,父母沒教好。寶貝,少和她來往好不好?呂明安放下了盤子,伸出雙手圈住我,她那個一把年紀的父親還對你虎視眈眈,我想到就郁悶。

小姑娘人挺好的,明安,我有起碼的是非分辨能力,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我還是比較清楚的。所以,你沒必要這樣刻意提醒我。我一番話說得很認真。

他呆了一下,好幾秒後才說:你真是個很有個性的姑娘。

我只是不喜歡拐彎抹角。好了,我們開動吧,這些菜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他不再繼續往下深聊,我也就不想不依不饒。

隔着桌子喝紅酒時,呂明安看我的眼神明顯充滿了情欲的味道。我在心中隐隐的嘆息,今晚怕是又要一番糾纏才能脫身。

但令我感到驚訝的是,一直到晚餐結束,我和他一起收拾了碗筷進廚房清洗,洗完後又回了客廳,他都沒有進一步的親密舉動。

明天開始就要上班喽,為了我們的未來我要更努力的奮鬥。窩在沙發裏,呂明安抱着頭對着天花板大聲說。

還習慣這裏的生活節奏嗎?比深圳要慢一些。我側頭笑着問他。

挺好的,作決定來F城時,我的一些朋友都認為我在冒險,但我相信自己。他也偏過頭來看着我笑,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那是,是金子走到哪都發光。我附和了一句。

他伸手輕輕的撫着我頭發,這些年一直漂着,總期盼着能有一個人讓我停下來。

我看着他,不知道怎麽接他的話茬。

我父母感情不太好,我從小到大,幾乎是在他們的吵架聲中長大的。他垂下了手,頭靠到沙發上,小的時候,只有我考了好的成績回家,家裏才能難得融洽一回。所以,說起來,我努力學習的最大動力就是為了看到我父母的笑容。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樣短的時間內認定了你嗎?呂明安回頭看我。

我搖了搖頭。

合我眼緣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我發現,你和我一樣,從小并沒有得到過多少家庭的溫暖,更沒有得到過很多來自父母的關愛。呂明安嘆了一口氣,你不曾有過的,我想傾盡全力給你。

大概是因為紅酒的關系,他明顯的打開了心扉。

寶貝,我承認我總想跟你再親近一點。但我更明白,我們是奔着婚姻去的,單純靠性維持一段關系,那将是最糟糕的一種相處方式。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感覺到了你心裏有結。雖然我不知道這個結是什麽,但是我想跟你說,你要嘗試着去解開這個結。我在你身邊,會一直是你的依靠。

我還是沒有說話,但眼中卻似乎有些薄薄的霧氣湧來。我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長得普通的男人有非凡的觀察力。他這些話,比任何甜言蜜語對我都管用。

我想先回去了。我有些倉惶的擡頭看他。

好,我送你。呂明安起了身,你現在一個人住,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可以考慮一下搬到我這裏來,大不了我睡客廳,你睡房間,擔心我圖謀不軌的話你可以反鎖房門。何況我忙起來,出差的時候也多。他拎起了我的包,有些絮絮叨叨的。

我會考慮。我低着頭走在他身後。

我短時間內會比較忙,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後,我來幫你好好規劃一下職業前景。生存壓力大,我們總是要向前看的。他仍舊絮叨着,我當然希望我的老婆能夠做全職太太,我養得起。但你提升自己的生存能力這對你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你說呢。

你,是不是喝醉了?我按了電梯下行鍵,轉頭看着他有些緋紅的臉。

那你就當我喝醉了吧,酒後吐真言你不知道嗎?他松開了我的手,微微嘆了一口氣。

呂明安送我上了出租車,一再囑咐我到家給他電話,我看着後視鏡裏他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風從開啓的車窗裏吹進來,吹得我雙眼迷蒙,淚水糊了一臉。

我第一次開始認真考慮,或者我和呂明安真的可以好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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