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貓貓雙殺
我将新書的稿件交給織田作的時候, 難得從他那張情緒越來越寡的臉上看出喜極而泣的表情。當場抱着稿件,靠異能就翻完了,我怎麽看怎麽神奇。
“你們預知異能的都這麽bug的嗎?感覺生活上也很辛苦啊。”我舉了個例子, “吃喜歡的食物時預知到過幾秒就會吃光,就會下意識的放慢速度, 但還是在食物很快就吃完的預知下因為太在意而無法靜心享受美食。”
“例子太真實了請允許我保持沉默。”不只是織田作, 連紀德先生都露出一副難以言喻的痛苦表情。
“我的煩惱是每次在背後看老師創作, 都承受着您半路棄筆而逃的痛苦。”紀德先生對此深有感慨,“腦子裏一直回旋着那個可怕的畫面,現實裏老師卻是認認真真的完成了,會有一種自己究竟是在夢境還是現實中的脫離感。”
織田作點頭附和:“是的,這也是我看老師創作時的苦惱, 但也正表明了老師很厲害吧,是預知也無法看透的特殊存在呢。”
露出謎一樣默契的微笑, 我看着哥倆好的兩個人,遲疑的問一邊喝茶看漢字稿件的武內先生,他一邊喝一邊啧啧拍大腿, 老淚縱橫還伴随着帶着沙啞哭腔的嗚咽聲。
“太誇張了吧, 我這次的小說可沒有任何的悲劇成分哦。只是一部反烏托邦的中篇敘事小說, 還是以五個不同立場的人物寫的社會制度晚期的見聞,就是政治傾向有點重。”喝了一口武內先生泡給我的茶,我如此說道。
“《資世挽歌》是我為國內外那些奮鬥在第一線的戰士們的謝禮, 希望能夠帶給他們一些幫助吧。嘛~當然我所推崇的世界理念, 估計不能得到他們完全的認可。”
“能夠說出這番話, 已經證明老師有作為思想家的覺悟了。”武內先生看完最後一個字, 在開足暖氣的室內搖着折扇, 笑呵呵的說, “現在國際上的政治混亂基本安定,再鬧下去估計社會各方承受的壓力太大,經濟也停滞很久了,大家都付不起這個責任。”
“老師您永遠是走在當代人的最前方呢,不說外國,本國的政客們加班加點的開會在商讨着國家未來的新政的出路,已經決定将內務省分為七大省,将它幾乎涵蓋大半個國內領域的權限分出去,以達到共十一個事務省的平衡,彼此牽制……”
“但在老師看來,這樣的制度本質上與以前本質上并無太大區別,資本依舊掌握在少數人手裏,在中後期窮人更窮,富人更富,造成的社會上的各類階級矛盾和貪腐濫權,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帝國主義,從一個皇家變成了幾個皇家共治……不過是剛有個苗頭,還未向外公布,大家都沒真正的達成共識,老師卻站出來說——沒用的,你們的努力是徒勞的,需要更加超前的制度才能打造一個相對公平的社會。”
“相對公平已經是極限了,這個世界本就不存在完全的公平。”我如此說着,“人天生就有出身環境的區別,智商情商,甚至相貌的美醜,各種內外因素打磨出一個擁有獨立人格的成年人,方能投入社會做貢獻……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這種程度。”
“因此,必須更加重視教育才行。”武內先生站了起來,“老師的思想從始至終一個最重要的方針就是,教育。您已經為他們打好了基石,會建造出什麽樣的房子就要靠人類共同的努力,幾十億的人口聯合起來總能夠想出對人類而言最好的光明前路吧。”
武內先生哈哈大笑,招呼着織田作:“兒子啊,咱們來事兒了,走咯回去幹活咯~~”
在元旦第二天就舉辦了宴會,正式更名為武內織田作的織田作,臉上帶着激動的薄紅。“好的,父親!”
“傻兒子,叫爹地!”武內先生過去就是一個暴栗。“我的夢想是想擁有一個像老師,不,只要有一成像就很滿足的女兒了,結果千挑萬選就挑了你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至少在稱呼上給我可愛一點啊!”
我還是在織田作被收養的宴會上,從喝醉了的武內先生口中知道,原來武內先生最早看到我的時候,動過收養我的念頭,結果被我叔叔給攔住了。
武內先生說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覺得很有緣分,當初會那般糾結于是否要錄用我,并非我不夠專業,而是我的天分太高,他在想法子怎麽在叔叔嚴防死守下把我拐進武內家。
在這計劃化為不可能之後,他開始在四周尋找以我為參照物的合适養女,搞到最後看中了織田作,閨女變兒子讓他傷痛了好幾個夜晚才投出了橄榄枝。
沒想到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武內先生已經就我的收養權跟叔叔激烈辯論過好多次,裏面的各種淵源讓我啼笑皆非,也越加覺得自己是個人生總能有貴人相伴的幸運兒。
送走了這對吵吵鬧鬧的新父子。雖然是單方面的武內先生再訓斥不夠可愛的新兒子,但他們二人言行舉止間透露出來的親近感,真的越來越像是親生父子呢。
我剛坐下來和紀德先生商量起貴志和鐵腸的入學準備事宜,是的,元旦假期已經過去,今天是1月16日,也到了學校快要開學的時刻。鐵腸是軍校生,倒是不用我費心,但貴志的情況不同。
“雖然為了讓貴志能夠插班入讀東京的貴族中學,捐了兩棟教學樓,但還是很擔心啊,他真的能适應嗎?可是新的教科書和模式是從東京開始的,貴族學校能夠學習到的更多……普通的學校還是有些不足吧。”
不是我看不起普通的學校,這是貴族學校教出來的孩子總伴随着各種無形的優勢,起碼人脈和眼界都有很大的拓展。
貴志與我的關系親密許多,他越來越喜歡膩着我,說雖然這座別墅妖怪不敢進來,可夜晚偶爾也會有夢妖騷擾他,只要待在我身邊就沒有這種困擾。
順帶一提,貴志他也跟我一個房間,而元旦過後長了一歲的十五歲亂步,被我無情的趕到新房間一個人睡覺了。為此還連續好些天起夜,幫助他走過那一段艱難的自立時期。
至于過程什麽樣,不堪回首。
亂步到現在還是有怨言,說自己要把生日改成和绫辻一樣,到12月的後旬,而且元旦長一歲不合理,要過了正經生日才算數。
不可能的,好歹已經有姐姐肩膀高了,這麽大的孩子別想跟姐姐一起睡,會變成沒用的大人的,媽寶可怕,姐寶更可怕。
此時貴志坐在我左邊的懶人沙發,正在用點心逗三胖,聽了我的話後,他三兩口把嘴裏的辣條吃完,唇邊紅彤彤的,湊過來讓我給他擦嘴,說道:“這些天校長都有給我打電話哦,他說我的情況特殊,會配備專門的安保,也會請神道方面的人驅妖,讓妖怪不要打擾我學習。”
“哎?”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
紀德肯定這一點:“神道是通過黃金之王的關系聯系上校長的,他們表示不需要任何報酬,也有意向收貴志少爺做外門弟子,貴志少爺的靈力之強實屬罕見,即使沒有正式的師徒緣分,也希望能夠出一份力。”
“說穿了就是想讨好姐姐吧。”晶子拿着一盒指甲油從樓梯走下來,“姐姐這些天忙着新作,所以大家都默契的沒有告訴您知道哦。這種小事兒不需要在意,姐姐挑個喜歡的顏色我們一起塗~”
我也準備請名取家的人出一兩個人做他随身的保镖,平時也有mimic護送他上下學,力求他能像個普通孩子一樣正常的享受學校生活。
“對了,之前有位自稱咒術師的人聯系了武偵社,提過讓貴志去咒術學校上學。”在武偵社兼職的晶子,一邊給我塗指甲油一邊說,“姐姐很适合豔麗的顏色呢,可以做個雙色的裱花指甲哦~啊,那件事亂步拒絕了,說那些咒術師神神叨叨的規矩又多,內部也不安定,以貴志的性子很容易被奇怪的人纏上。”
“亂步醬都這麽說了,那就不能去。”我對亂步的聰慧是深有體會的。
“咦?織田作怎麽又回來了。”紀德先生看了眼通訊器,話音剛落織田作就風風火火的跑進大廳,頭上裹着些風雪,一邊脫大衣一邊将單手抱着的紙箱放在茶幾上。
“老師我差點忘記了,這些是篩選過的青少年創作大賽的稿件。”他有些懊惱的道,“看了老師的稿件之後就完全将事兒抛諸腦後了,關于前三的人選還是需要老師把關才行呀。”
他想到什麽的,從文件包裏拿出一份沒開封的信件。“這是今早剛送到出版社的,超過期限了所以會社內部的人在猶豫要不要收,剛好投稿人是我投資的一家擂缽街的孤兒院的孩子,我就給他開了個後門。”
我想接過織田作手裏的信件。“既然是織田作的後門,我就看看吧。你說的孤兒院,是收納了擂缽街孤兒的那家吧。”
“是的,讓那些孩子一直在擂體街居無定所的流浪,未免太可憐了。”織田作道,“不過還是有很多孩子不願意常駐,只是把那裏當個臨時的飯票,要矯正他們根深蒂固的思想還需要更加努力,偷竊欺淩之類的事情也時有發生,好在那裏的工作人員挺有能力,基本能夠穩住。”
那個孤兒院我也後續加了投資,不過我還是有些訝異:“那些孩子開始學字沒多久,竟然有人能寫小說了嗎?真是了不起呀。”
“投稿人之前是個家庭富裕的孩子,失去雙親後也能維持本心的不與壞孩子同流合污,在孤兒院裏很受歡迎呢。他父母是教授,也有些家傳教育的成分吧。”
織田作歪了歪頭:“他的名字叫山田榮,16歲,剛好卡在投稿的年齡底線。小說雖然文筆稚嫩可是很有想法,內容也深刻,我是很推薦的。”
我撕開了信件,拿出一疊稿紙,看到書名時眼睛一亮,嘴角也慢慢的揚起。
“羅生門……真是很有意境的書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