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醫受3

從沒人敢和溫善對視那麽長的時間,謝一恒是第一個。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和刺骨的冰霜。

2021剛要給他鼓掌,謝一恒就自己破防了,對面前的冰美人恭敬地說道:“公子有什麽吩咐?”

溫善披着素白的外袍,置于案上的手指尖輕輕敲擊着,聲音有些涼薄:“你知道我為什麽喚你過來麽?”

謝一恒擡眼,又和這人對上了視線,但是他的目光只停頓了一瞬便又收了回來,接着低聲道:“回公子,小的……不知道。”

溫善沒再說話,雙方都各自沉默了一會兒,安靜的氣氛讓房中的溫度驟降。

沒一會兒,溫善又讓謝一恒走近了一些,命他将茶幾上的那一杯茶水喝幹淨。

謝一恒:“……”

居然讓他喝剩的茶水。

早就知道原著裏的這些“高冷受”脾氣一個比一個古怪,好感度果然沒那麽好刷。

謝一恒當着溫善的面拿起茶杯,還觀察了一下浮于水面的那一片小小的茶葉。

正當他猶豫着要不要喝下嘴,溫善又輕飄飄地說道一句:“是在怕我下毒?”

“醫者仁心,公子又怎麽可能用毒害人?”

溫善挑眉,看着他:“那你算人嗎?”

“……”

謝一恒面上平靜似水,內心早已大罵娘希匹!這人能不能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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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說的算。”謝一恒須溜地拍一波馬屁,“我這等下人,還分什麽人命狗命?”

話音剛落,謝一恒就聽到溫善的好感度降了。

【—2】

謝一恒保持微笑,差點把茶杯捏碎,內心暴躁得把溫善從頭罵到了尾。

“喝了吧。”溫善明顯對他失去了興趣,攏了攏衣袍,冷漠道,“喝完出去。”

謝一恒暗暗翻了個白眼,準備喝茶,2021提醒他正對着的杯沿抹有無色無味的毒。

喝下嘴雖不至于喪命,但這毒也夠他喝一壺的。

“草,他還真想毒我……”謝一恒連忙把杯子轉了個角度。

從溫善的屋裏出來,謝一恒正面碰上了那個倨傲的“禦前”丫鬟。

她帶着何降一前一後地走進了院子,看見謝一恒出來後,眼神變了一變。

“你,進去。”清翠轉頭對着何降擡了擡下巴,讓他進屋。

“是……!”何降心裏高興壞了,因為這是他第一次進溫善的房間,之前謝一恒被傳喚的時候他還有一點小小的嫉妒,沒想到那麽快他也被傳喚了。

已經離開的謝一恒聽見丫鬟的話,腳下猛地停頓,再回頭瞥了一眼,心頭有些疑惑,但并沒有在面上表現。

“溫善也要毒何降?”

2021:【幾率為零,因為你已經喝掉了有毒的那一杯。】

謝一恒非酋(掐脖子):我果然非!毒到呼吸不過來了!.jpg…

另一邊,何降進屋後,表情難以抑制地興奮,呼吸有些粗重和急促,臉色也憋得通紅。

溫善看見他的表現,皺了皺眉,好感度又降了十分。

何降沙啞道:“公子……有什麽吩咐?”

溫善沒有答他,而是将清翠也叫了進來,讓她代自己開口。

清翠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和謝二狗進醫館也有七年了,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麽和平常不太一樣的地方?”

何降疑惑又失望,讓他過來問話竟然是因為這個?

他又看向溫善,但是溫善并沒有看他,而是盯着茶幾上的杯子。

“問你話呢!你看公子做甚?”清翠冷喝道,話語裏滿是對何降的輕視貶低,“規矩難道福掌櫃沒教你嗎?!”

何降這才慌張地收回視線,仔細回想謝一恒的奇怪之處,但是好像并沒發現什麽。

清翠挑眉:“真的沒有?”

何降凝眉:“小人與他從小一塊兒長大,他有什麽變化小人自然最清楚不過的。”

清翠又拿來兩本冊子,甩在何降面前,“好好看看,這是不是你們以前配房裏互相傳閱的書?”

何降低頭,見那兩個冊子正好攤開,裏面的春圖人物描摹得栩栩如生,糾纏的動作令人下.腹火熱,血脈噴張,一顆心上蹿下跳。

其實這是市面上再普通不過的春/宮/冊了,一本描述男女房.事,另一本是男子與男子之間的。

兩個冊子邊沿都有些破舊了,上面還有一些水液沾染過的痕跡。

很久之前,這兩本莫名其妙出現的春.冊在他們雜役配房裏傳開,從一側大通鋪傳到另一側的大通鋪,每個精力旺盛的漢子都要在睡前看上一看。

清翠:“你可知道這是誰買的?”

何降疑惑:“姑娘這是在懷疑謝二狗?”

清翠步步緊逼:“你認為如何?”

何降咬了咬下唇,思索了一會兒,“小人覺得他不會做這種出格的事……”

春圖傳開來的時候,謝一恒只是随意地瞥過幾眼,從沒認真看過,而且也不參與其他人對于女人和男人以及男人和男人的談話,更別說把書買來故意傳播開來了。

“他這人平日裏說話也少,除了安靜幹活,空閑時就是發呆,想什麽小人倒是不太清楚,但是估摸着他也是在想女人,夜裏說夢話喊過一個女人的名字。”何降一五一十地回答,引來溫善的擡眸注視。

清翠皺眉:“女人?”

何降被溫善看得有些緊張,說話變得磕磕絆絆:“……對,喊了好多年了。”

“什麽名字?”溫善薄唇輕啓,開口問道。

“‘雲雪’。”何降努力回想細節,“小人問過他這人是誰,他只說是個重要的人。其他的小人就不清楚了……”

溫善的指尖輕叩案幾,思考了一會兒反問道:“女人?你怎麽知道會是女人?”

何降一愣,覺得溫善這句話和謝一恒之前的一句話高度重合。

“……‘雲雪’、‘雲雪’,難道會是男人不成?”何降腦子有些卡殼。

清翠冷笑:“這世上,名裏帶‘雲’和‘雪’的男人也有不少。你看,绮羅香閣裏的男人不就是?雲雲雪雪的,也算得上風花雪月。”

“小人可從沒去過那種地方……”何降尴尬,嘴上辯解着,向溫善展示自己的清白。

清翠打斷他的話,不耐煩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何降攥了攥拳頭,又緊張起來,看向溫善,試探道:“公子還有什麽要吩咐?”

溫善瞥向茶杯,吩咐清翠:“讓他們分房睡。”

清翠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他這麽做的用意,不過最後還是應下了。

她正打算帶何降出去,溫善又道:“讓他們過幾天去羅浮山,把‘夢生花’采回來。”

何降把這話聽進心裏,覺得自己表現的時候又到了,随即答應下來,聲音洪亮:“小人一定為公子摘來!”

從溫善的院子裏出來,何降心裏高興,正想着要找謝一恒吃頓好的,但是走着走着又想到剛剛在屋中的談話內容。

那兩本春冊,公子為什麽會懷疑到謝二狗的頭上?

何降凝眉深思,想到關于荷香別院之前那兩個犯了事的雜役的傳言。

那兩個雜役沒有進荷香別院前是跟他們睡一個配房的,當然也看過那兩本春冊。

他們那個配房,有個喜歡畫.春.圖的家夥,平日裏得了賞錢都是将筆紙買回來,現場給他們畫“春”,據說是看了那兩本冊子得來的靈感,還畫得有模有樣的,不久還畫出了幾張成品供人傳閱。

傳閱着傳閱着,就有“下落不明”的畫,不知道掉去了哪,也沒人找,都繼續看那家夥的“新作”。

就是不知道怎的,那兩個晉升到荷香別院的蠢雜役把春畫帶了進去,還好巧不巧地當着公子的面“露了餡”,這才丢了活。

誰人不知公子最讨厭的就是這些污穢的東西,那兩個家夥也是被迷了心竅,帶這東西進去。

真是……

何降越想越氣,又好像忽略過了很多細節性的東西。

冷靜下來後,他又去找了荷香別院的其他侍婢核實,的确如他在其他地方聽到的那樣。

晚上等主子吃過了,何降才把謝一恒喊到一塊兒吃飯,然後談天說地地聊。

聊着聊着,何降聊到那兩本春冊的事,試探道:“也不知道是誰丢的,想來也有些缺德,把那陳家兩兄弟給陰沒了,不過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進不來這兒。”

他一邊說着一邊觀察謝一恒的表情。

謝一恒繼續刨飯,說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都來一點。

整就一個飯桶。

何降心裏更加疑惑,看來真的不是謝二狗?

“吃慢點,沒人跟你搶。”何降松了一口氣,夾起了菜,“等過幾日我們去給公子采藥。”

謝一恒筷子一頓,遲疑:“采藥?他要采什麽藥?”

“叫什麽……夢生花?我明兒再去好好問清楚。”

謝一恒一笑:“這花的名字還挺玄乎?是不是助眠的?”

何降看他一笑,不知怎的有些古怪。

那種不是真心的笑,但又看不出來別的東西的笑。

就是古怪。

“謝二狗該不會真的說了謊吧?”何降這麽想着。

何降突然覺得公子會懷疑謝一恒也不無道理。

但是謝一恒繼續吃飯以後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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