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醫受7 (1)
謝一恒做了個夢,夢到很久以前,他剛上大學那會兒。
每天都很忙,忙着做實驗,做報告,回到宿舍倒頭就睡,然後抽空談談戀愛。
“謝一恒!你老婆的電話!”
聽見聲響,他從被窩裏探出腦袋偏頭一瞥,見一室友舉着手機,那屏幕上明晃晃地顯示着“雲雪”兩個字。
“卧槽——”
瞬間清醒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伸手就搶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室友們相互對視一眼,默契地湊到了床下偷聽。
“對不起……我忘記報備了,我在睡覺。”
“我真的只是在睡覺,沒有做其他的,手機放下面充電了。”
電話那頭似乎在生氣,他解釋了很多遍對方都沒聽進去,最後還把手機挂了,剩他“喂喂喂”的一臉懵逼。
接着一條短信跳了出來
【限你十分鐘的時間下樓。】
字裏行間裏透着怒火。
謝一恒急了,急得兩步并一步地蹦下/梯/子洗漱穿衣。
幾個室友還在一邊看戲,說這就是有女朋友的生活嗎?
他火急火燎地下樓,幾個吃瓜不嫌事大的還扒拉着樓梯口的窗戶,伸長脖子想看看他的女朋友到底長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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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看,就被吓了一跳。
誰能想到謝一恒的女朋友居然是開着車來接人的。
“他這是被富婆包養了還是咋的……”
“我咋看着不像是女的……”
從他們窗戶的角度看,還真沒辦法看清駕駛位上的人到底是男是女。
但是從謝一恒給的備注“雲雪”來看,對方十有八九是個女的。
“氣抖冷,難道男孩子就不能起女性化的名字嗎?”一個端着洗臉盆出來看熱鬧的人湊過來,瞎掰了一句,“想當初,我還把曹雪芹認成女的呢。”
其他直男恍然大悟,不過這樣就更奇怪了好嗎?!
謝一恒怎麽可能交男朋友!?
鋼鐵直男連女生都勾不到手,更別說男人了!
隔壁宿舍的家夥又幽幽地說了一句:“你們怎麽判定那就是他女朋友……”
“因為……他倆有火花還有情侶鑰匙……瞅着也有好久了吧……”
“……”
關于情侶空間和鑰匙标識這個,其實謝一恒可以解釋……好吧,他實在解釋不來。
他的确有個男朋友(雖然在別人看來是女朋友的存在),叫做“明雲雪”。
明雲雪比他大個七、八歲,現在在華藥集團的制藥公司做高管,留德海龜派,人帥話少潔癖嚴重還有點自命清高小脾氣的精英男。
謝一恒覺得自己這次肯定要被批了,就因為睡覺之前忘記跟對方說明情況,都怪上午做的那次令人頭大的實驗。
打開車門,看見駕駛位上坐着的男人,謝一恒深吸一口氣,十分誠懇且認真地道了歉,承諾下次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方向盤前,西裝革履的男人目視前方,眉高眼深,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得沒有一絲溫度,側臉的輪廓冷峻清晰,明顯還在生氣,不然也不會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沒有得到回應,謝一恒還是很熟稔地坐到了他的身邊,問他要去哪吃飯。
這次明雲雪終于舍得轉頭來看他了,用冷漠的目光盯了一會兒他的臉,才将身子慢慢地湊過來。
謝一恒連忙用手機照了照自己的臉,心想不會是剛才洗臉沒洗幹淨吧?但是他沒發現有什麽問題。
這時候明雲雪的手伸到了他的腰側,他才意識到對方這是在幫他系安全帶。
“以後洗完臉好好照照鏡子,掉的眼睫毛都貼在臉上了都沒注意到嗎?”明雲雪替他系完安全帶,又抽了一張紙巾幫他擦臉,一邊擦一邊說他蠢得可以。
“你知道我們院的女生怎麽說你的嗎?你的照片都被偷拍下來發到我們校園牆上了,好多人都想要你的聯系方式。”謝一恒傻笑着享受他的VIP服務,“說你的樣子好像小說裏的師尊禁欲人設……”
其實謝一恒都沒理解什麽“禁欲人設”,就是把那些女生的話搬過來找話題聊罷了。
明雲雪平時話太少了,得引些有意思的話題才能聊得起來。
“以後少刷那些沒營養的東西。”明雲雪毫不留情地說道,“有這功夫還不如多背幾個單詞。”
謝一恒的笑臉逐漸凝固。
好吧,想要轉移注意力的小心思被對方發現了。
還真是什麽都瞞不了這個家夥……
兩人剛說着校園牆上的事,明雲雪這邊的車窗就被人輕輕地叩了幾下。
一個戴着圓框眼鏡的女孩站在車外,隔着車窗盯着明雲雪,眼裏閃着光,看起來很興奮,那種在街上看見自己偶像的激動。
明雲雪瞥了她一眼,搖下車窗問道:“你好,有什麽事?”
女孩子紅了臉,扶了扶眼鏡掩飾內心的驚喜,“你好……那個,可以和你交個朋友麽?”
交個朋友等于在問聯系方式。
明雲雪視線微移,略過她看向她身後不遠處的幾個“同夥”,她們似乎是在等着她“勝利歸來”。
“不可以。”看透一切的明雲雪無情地關上了車窗,将那張不太順眼的臉重新隔絕在了外面。
女孩還沒從拒絕中緩過神來,明雲雪就将車開走了。
副駕駛位上的謝一恒把頭偏到另一側憋笑,憋得腹痛。
他就沒見過誰搭讪明雲雪能搭讪成功的,無論男女。
這時候明雲雪涼涼地飄來一句話:“笑夠了嗎?”
“夠了夠了……”謝一恒低咳一聲,立馬坐正了身子,“現在去哪?”
“買菜回家做飯。”
…
謝一恒本來是打算在超市買的,但是明雲雪嫌棄超市的肉不夠新鮮,要去市場買。
“那我去買吧……那地那麽髒,你穿着皮鞋呢。”謝一恒作勢要下車,結果門還沒開,就聽明雲雪說道:“你自己買的就沒一次是符合我要求的。”
謝一恒氣不打一處來:“……你能說點好話嗎?”
明明就是你要求太高了!
明雲雪面不改色:“想不出來。”
“砰”的一聲,謝一恒下車狠狠地關上了車門。
心說這是什麽狗屎男朋友!就沒一句中聽的話!
氣死個人!
“那你自個慢慢想!”謝一恒朝車窗裏頭大吼了一句,然後轉頭大步流星地走了。
明雲雪偏頭,熾熱的視線緊追着謝一恒的身影,直到他穿過馬路徹底淹沒在人群裏。
往日緊抿的嘴角一松,明雲雪忍不住低笑,在他眼裏,謝一恒生氣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只河豚。
會不會一戳就洩氣了?
…
下午明雲雪沒什麽事,早早地在廚房裏做起了飯。
謝一恒則躺在沙發上打了會兒游戲,打得眼澀的時候目光忍不住往明雲雪的身上瞥。
平常對外人冰冷冷的明雲雪,回到家裏倒成了賢良的人妻。
趁着對方切菜的功夫,謝一恒放輕腳步,偷偷摸摸地靠近,然後順勢摟住了對方的腰。
“在切什麽呀?”謝一恒努鄰起腳尖把下巴擱在明雲雪的肩膀上,心說這家夥沒事長那麽高做什麽!他下巴仰得好痛!
明雲雪手下一剁,肩膀震得謝一恒的下巴差點脫臼。
“剁肉呢。”男人回過頭來,謝一恒的鼻尖正好蹭到他的臉頰。
“好痛啊,你用那麽大力做什麽……”謝一恒松開了他,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你再抱我我就壓不住火了。”明雲雪一邊洗手一邊說道,偏偏聲音還說得特小,謝一恒沒怎麽聽得清楚。
“你說什麽?”
“說你是個沒腦子的呆瓜。”
明雲雪擦了擦手,解開圍裙遞給他,說道:“你來做?”
“啊……?”
謝一恒一臉懵,還沒反應過來,明雲雪就繞到了他的身後給他系圍裙。
“居然做到一半讓我來做……”謝一恒嘀嘀咕咕地切菜,“你居然會偷懶了,簡直破天荒……”
系好圍裙之後,明雲雪順勢從背後抱住了謝一恒的腰,吓得謝一恒一個機靈,急忙說道:“我在做飯呢!你想幹什麽!”
明雲雪毫無壓力地把下巴擱在他的肩上親昵地蹭着,像只情動的大貓咪,平時高傲的趴在冰箱上懶得擡眼,一發.情時就追着他四處跑。
“那你剛才抱我做什麽?”明雲雪懶懶地掀起眼皮反問。
“我就單純逗逗你!”謝一恒臉色發紅,用手肘頂開他貼過來的胸膛,“去去去一邊去,快去洗米!”
真要命,萬一這家夥把他在廚房就辦了可怎麽辦!
晚上吃過飯以後歇了一會兒,謝一恒穿鞋準備走了,他還得回去做實驗報告。
明雲雪要開車送他回去,謝一恒直說:“你去忙吧,公司不是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嗎?”
剛才就有不少電話打過來。
明雲雪沉默了許久,最後才開口說道:“回到學校記得給我打電話。”
他本來是想讓謝一恒留下來陪他的,但鑒于今天不是什麽節假日,學校還要查寝,所以只好作罷。
“知道了,這次一定記得。”謝一恒一邊套外套,一邊吐槽明雲雪像個口是心非的老媽子。
穿好衣服,謝一恒對明雲雪張開雙臂:“不來抱我一下嗎?我下周實驗課可忙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空過來呢。”
本來是正常的讨愛舉動,但是謝一恒下一秒就後悔了,因為明雲雪抱人不像抱人,像是要把人活生生勒死,完全将整個身子都壓了過來,壓得謝一恒沒命地捶他的後背大叫:“卧槽你別把床上那套用到這裏!正常擁抱哪有你這麽抱的!”
不僅要抱,還要咬!
謝一恒逃命似的溜了,衣冠不整滿臉通紅的樣子把同個小區的住戶都吓了一跳,還被好心的阿姨問“發生了什麽,需不需要幫忙”之類的話。
“謝謝,我就是跑得有點快了……喘不過來!”
謝一恒下意識地把外衣領子拉了起來,免得被別人看見那幾個通紅的咬痕。
“氣死了!這家夥屬狗嗎!?”
表情包小企鵝生氣跺腳.jpg
下次再也不給他抱了!
坐上地鐵以後,明雲雪又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回到學校沒有。
“沒有!”謝一恒一想起自己被咬的事情,就忍不住開口罵他,“你這個……”
但是話還沒說完,他身旁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學長?”
謝一恒轉頭看去,見一個漂亮的少年坐在他的旁邊眼巴巴地瞅着他打招呼。
“你是……?”謝一恒詫異。
“我們之前在一個社團工作過,你不記得我了嗎?”少年眼簾低垂,有些傷心地說,“也是,學長平日裏那麽忙,根本不記得我是誰。”
謝一恒:“……”
他以前參加的社團多了去了,哪記得那麽多……不過這個家夥倒還長得有點眼熟,但是容他打完電話再跟他鬼扯。
想着,謝一恒毫不留情地對他說道:“你先等會兒,我打完電話再跟你聊。”
洛滿:“……”
謝一恒繼續自己的罵人大業,怼明雲雪:“你是狗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不着調地問道:“你剛剛在跟誰說話?”
完全就是女朋友逼問男朋友在外面鬼混什麽的語氣。
讓謝一恒聽了也有一瞬間的沉默。
抓準這個時機,洛滿朝謝一恒靠了過來,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對他說道:“學長,我喜歡你,你跟我在一起吧?”
“???”謝一恒滿臉見鬼的表情。
要不是電話挂得快,就被明雲雪聽見了。
“抱歉,我有對象了……”謝一恒急忙甩開他換了個座位,而且沒到學校的地鐵站就下了車,像碰見什麽瘟神一樣避着。
不過他到了學校以後發現那個洛滿就在校門口等他,陰魂不散的樣子讓他有些害怕了。
“這家夥有什麽毛病嗎?明明都說了有對象了還不死心……”謝一恒只得繞到另一個校門回宿舍。
前腳剛走進宿舍樓,後腳手機又響了。
明雲雪打來電話的第一句就涼涼地說道:“你最好解釋解釋剛才的情況,為什麽從藝術宮就下地鐵,然後又繞遠路從校東門回宿舍。”
謝一恒:“……”
你是在我手機裏裝定位了還是裝攝像頭了!
他都不知道該從哪吐槽了!
無奈之下,謝一恒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但是問到詳細處,他就完全答不出來。
“哪個社團認識的?”
“不記得了……”
“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
“嘟——”最後明雲雪挂斷了電話,也不知道是在慶幸他不記得對方的信息還是懷疑他在說謊話。
謝一恒內心大雪紛飛——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不說,又生氣;說了,又生氣,我到底怎麽說嘛!”謝一恒拿着手機嘀嘀咕咕地進了宿舍,離得最近的室友調侃道:“談女朋友不就是這樣嗎?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叫做‘甜蜜的煩惱~’,你看我們宿舍這四個人裏只有你能享受到了,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老謝。”
“甜蜜的煩惱?反正我就是煩他管得嚴。”謝一恒撇嘴,把手機往床上一抛就收拾衣服準備洗澡,心說管他呢,洗個澡把報告寫了再睡大覺。
爬上床在小桌子上敲鍵盤,謝一恒的手機不斷地有信息發過來,但是他沒理,一心看着電腦上的實驗數據寫報告。
鄰床的室友說道:“你幹嘛呢?不回唐妙妙的微信?她說有急事找你。”
“寫報告啊,你寫完了嗎?”謝一恒又抓不住對方話裏的重點。
“我說唐妙妙在找你。”
“她找我幹嘛?”
“你看消息不就知道了?”
謝一恒這才打開手機,看見了十幾條微.信信息。
唐妙妙是他們的同班同學,生物一班裏為數不多的女孩子,而且人緣好,還是學生會的人,和系裏的人都玩得不錯。
值得一提的是,謝一恒從大一開始就有男朋友的事情,唐妙妙也是知道的,但是她沒有跟別人八卦,免得給謝一恒帶去麻煩。
兩人平時也沒有太多的交流,除非很重要的事情,不然唐妙妙也不會這麽急着來找他。
微信頭幾條,唐妙妙就發來了幾張截圖,似乎是什麽小說裏的片段,謝一恒沒仔細看,拉到下面她說的話。
“你在網上被人yy了你知道嗎?!”
謝一恒第一反應覺得這可能是重名,但是唐妙妙卻不這樣認為。
“校園告白牆上都把你挂出來了!播音藝術系那邊的男同,真是膈應死我了!偏偏他書底下還有一大堆不明情況的人給他加油打call說寫得好……”
唐妙妙一連發了好幾個“嘔”的表情包。
“我找他評理,他居然還說我多管閑事!我打出一串問號‘???’,我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明知道人家有對象還把人寫進小說裏和其他男的搞cp?要點臉好嗎?我看他就是在YY你,然後書裏的主角就是他,正好跟他同姓呢。”
這麽一說的話,謝一恒也有點上了火氣,翻回去看那幾張截圖,的的确确有他的名字,而且披着這個名字的角色還和洛姓主角在山洞裏“幹柴烈火”了起來……描寫極其露骨,生怕讀者不知道“謝一恒”就是被人壓在底下的那一個。
謝一恒:“謝謝……我被惡心到了。”
從沒想過自己會被這麽YY的謝一恒三觀炸裂。
為了不斷章取義,唐妙妙還發了書的鏈接給他。
“還是本主攻文!你就是精分受!多個精分都被主角攻給收了……草,看得我真是氣抖冷……”唐妙妙痛心疾首,簡直比謝一恒還要生氣,代入感太強了,換作謝一恒是她對象,她早就把那個腦癱男同捶死了。
謝一恒戰術撓頭,“等等等說慢點,啥叫精分……”
這書裏的簡介一堆小說術語,真叫人摸不着頭腦。
“就是把你的意識分成了很多份!多個角色都是你!也叫切片!”唐妙妙看見他這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更生氣了,“你能不能上心點?自己被YY了都不知道生氣?”
謝一恒佯裝拍桌:“我很生氣啊!我氣炸了!我明天找他理論!可惡,竟然有這種病入膏肓的家夥!竟然YY我!”
唐妙妙:“明天下課一起去找他說理!我早憋了一肚子的火了!”
…
第二天去書香園的長廊找人,謝一恒吓了一跳,那個亂寫書的男同居然和他昨天地鐵上遇到的神經病是同一個人??
“淦,就是他?”謝一恒往唐妙妙身後躲了躲,“他叫啥來着?”
唐妙妙道:“叫洛滿,別怕,我護着你。”
“我不是怕,我想說我昨天出去坐地鐵遇到過他,一上來就跟我告白……”
他話還沒說完,石凳上乖巧坐着的洛滿看了過來,朝他開心地喊道:“學長~”
謝一恒忍不住渾身一顫,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心說這人真的有點毛病,他們以前真的在一個社團裏呆過?
唐妙妙則直接朝洛滿開腔,問他幹嘛要寫謝一恒當小受的事。
洛滿跟同系一個女生坐在一起,女生也幫他回擊:“你煩不煩?他寫他的書關你什麽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唐妙妙生氣地扯過謝一恒,“就算不關我的事,但也關他的事!我說你們要點臉行嗎?把人家寫進小說裏被人壓,多損啊?你上輩子怕不是個沒人愛的孤兒吧?得不到就YY?龌龊!”
謝一恒也順着她的話,對洛滿開口,“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都建議你把我的名字換一換,可以的話也希望你能夠尊重我,我已經心有所屬了。”
洛滿看着他,既不道歉也不拒絕。
一旁的女生輕蔑地冷哼,還是那一句話:“他愛寫誰寫誰,愛用什麽名字用什麽名字,你們管不着。”
眼見着唐妙妙又要和這個女生吵起來,謝一恒忙拉住了她,小聲道:“別和她吵了。”
跟這種不講理的人吵根本就毫無意義。
勸完唐妙妙,謝一恒又對洛滿說:“這件事可以私下解決,我不想鬧大,一但鬧大對你我在學校的聲譽都不利,你要想清楚。”
真當他和明雲雪都是軟柿子任人揉捏?洛滿完全就是湊着腦袋往牆上撞。
“鬧大?你盡管鬧,看輿論倒向誰的一邊。”女生的祖安技能簡直點滿了。
唐妙妙本來都打算和謝一恒走了,結果聽見這句,又走了回來和女生互怼。
謝一恒急忙将人拉了回來,“別吵了別吵了。”
倒是一旁的洛滿聽了謝一恒的話後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說道:“我可以不寫,但是我有個條件。”
謝一恒嘴角一抽,心說你他媽還敢跟我談條件??
受害者是我好嗎!無恥!
“談什麽?”
洛滿走到他的面前,眼裏滿是笑意:“你跟現任分手。”
謝一恒氣笑了:“你腦子不正常可以做個開顱手術治治,別成天到晚想些惡心人的東西,OK?”
洛滿聳了聳肩,無奈道:“那就沒辦法了。我寫文是我的權利,那你不看不就好了?”
謝一恒話音變重:“那我也不介意從法律途徑維護我的名譽和姓名權,看誰耗得過誰。”
洛滿微笑着和他對峙,毫不畏懼:“那我就用諧音代替,反正你知道我寫的就是你就夠了呗。對了,你喜歡什麽姿.勢,我都可以哦?每一樣都寫進文裏可以嗎?”
謝一恒氣得青筋暴漲,壓着怒火,一忍再忍,最後選擇拉走唐妙妙。
“你不跟他理論了嗎?”唐妙妙也很生氣。
“你覺得跟這種人理論有用嗎?整就一個神經病!別理他,越理他越得意!”謝一恒拿出手機想給明雲雪打電話,但是在屏幕上停留了很長時間都沒撥,心裏想想還是算了。
不氣不氣,今晚還要跟男朋友逛街,不能影響心情……
謝一恒深吸一口氣,恢複原來的狀态。
這件事消停了一些時日,謝一恒沒怎麽管,因為臨近期末還有很多事要做,實驗課之後還要忙着寫報告和課業論文,晚上的時候才能開視頻和家人磕唠。
“恒恒啊,在學校冷不冷啊?正好亦鳴從部隊回來,讓他稍幾件棉衣給你。”視頻裏的女人坐在沙發上,懷裏的懶貓聞聲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啊?哥要過來?別了吧我這都快放假了……”謝一恒連忙搖頭,“媽你就別讓他過來了,你看他剛回來多累啊怎麽都不讓他多在家裏歇多一會兒……”
“這我可勸不了,他自個兒說一定要去找你。行了別說了,等你放假了也好讓他接你回來過年,你爸也老惦記着你呢。”
“唉——”謝一恒捂着臉哀嚎一聲。
這可咋整啊,要是被他哥知道他和明雲雪鬼混在一起,還不得把他的腿打折!
想着,謝一恒又連忙撥通了明雲雪的電話,“喂喂喂,緊急情況緊急情況,這周我就不過去了,你自己耍行不行!?”
語氣活像一個渣男把女朋友落在家裏然後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
明雲雪冷聲道:“不行。”
謝一恒放低音量:“我哥要過來找我,我們先避避風頭,被他知道就不好了……”
明雲雪依舊一句“不行”,堵得謝一恒無話可說。
無奈之下,謝一恒只好親自上門勸說,沒成想一下子就把自己送入了虎口。
剛進門就被明雲雪壓在門板上,謝一恒急得大叫,三四次勸說都沒能說動明雲雪冷靜下來。
明雲雪心裏憋着氣,抱着他往卧室的床上摔去,擰着他的臀.肉說道:“你說,你是不是在故意騙我?”
謝一恒拼命搖頭,明雲雪又不管不顧地把身子壓了上來。
“啊你屬狗嗎!?叫你別咬了!”
一夜過去了,謝一恒少了半條命,疲憊地躺在男朋友的懷裏思考人生。
經過他一夜的努力“勸說”,明雲雪終于同意了。
兩人決定假後相聚。
離開前,謝一恒又重複了一次之前的動作,張開雙臂跟明雲雪要擁抱。
“這次可要過兩三個月才能見面了,你可以抱久一點,抱緊一點。”謝一恒嘴角勾起一個淺笑,雖然平日裏控訴明雲雪不講道理,但是真正要離開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是很放不下這個無理取鬧的高冷”女朋友“的。
明雲雪話不多,只默默地抱着,一雙手把謝一恒的臉摸了又摸,似乎要把這份感覺永遠記在心底裏。
于他而言,僅僅一天也好似度日如年。
“我不想這麽偷偷摸摸地和你在一起。”明雲雪悶悶道,“等你畢業了,我就跟你家裏坦白,如果他們不同意,我也要想辦法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頭次聽見這麽長的一串話,謝一恒愣了一愣,覺得明雲雪有些擔憂過頭了。
他們兩家關系也不差,就算不同意,慢慢談還是有機會的。
“好啦,別想那麽多,到時候春節假期你來找我我去找你,也一樣可以見面的嘛。”謝一恒安撫道,順手摸了摸明雲雪的後腦勺,像在哄只粘人的大貓咪。
“嗯。”
溫存了會兒,明雲雪在謝一恒的唇上印了個吻,終究還是有些舍不得,他親自開車把謝一恒送到了宿舍樓下,看着他走進樓裏才放心。
可致命的意外就發生在之後的幾天時間裏,那時謝一恒每每下課,總能在門口碰到洛滿,這個小他一屆的藝術播音系學弟。
“你有病嗎?別老跟着我!”謝一恒很是煩躁,怎麽甩都甩不掉這個跟屁蟲,“都說了我有對象,你別來纏着我了!”
遭到訓斥的洛滿終于不再緊跟着他了,但是滿臉幽怨地停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謝一恒以為他會因此收斂一點,但是沒想到私底下小動作還不斷,譬如讓別人帶信帶小禮物,還有偷拍照片再洗出來寄給他……
謝一恒被這變态操作弄得頭皮發麻,好幾次都想跟明雲雪說這件事,但是最後想想還是算了,明雲雪公司那麽多事要忙,他也不想讓他花心思在這種事情上。
視頻通話裏,明雲雪看出了他的焦慮,還問他怎麽了,謝一恒急忙搖頭說是被期末作業和實驗課給煩的。
明雲雪就托人給他帶去了在家做的飯菜,幾乎都是謝一恒愛吃的。
謝一恒:“幹飯了幹飯了!你也太好了吧?還有奶茶!”
以前明雲雪管他管得可嚴了,雖然明面上沒有禁止他喝什麽,但是一看見他喝奶茶就眼神冰冷,搞得他都是背着他偷偷喝。
不過也就忙的飛起的時候才有現在這個想吃什麽就吃什麽的待遇了。
這一回,謝一恒開着視頻吃得津津有味,“好吃好吃……”
明雲雪托着下巴:“既然這麽好吃,那就一粒米也別剩。”
謝一恒咀嚼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你在把我當豬養?”
明雲雪:“豬都沒有你那麽能吃。”
謝一恒無語:“……”明明就是你讓我多吃的還反過來罵我。
…
後來謝一恒把自己被人騷擾的情況反應給了洛滿的輔導員,輔導員也只是說會好好教育,轉頭又去做其他的工作,沒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到最後一次,洛滿來找謝一恒告白。
“我馬上就要休學了,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你沒有什麽話對我說麽?”
謝一恒面無表情地回答:“我希望你以後別來騷擾我,我會很開心的。”
謝天謝地,這家夥休學,他就再也不用面對變态的騷擾了。
聽見這句話,洛滿紅了眼,“你真的有那麽讨厭我嗎?”
“我不喜歡你,我再說一遍,我已經有對象了,你別來煩我了!”謝一恒說完扭頭走人,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洛滿抹了抹眼角的淚,心裏的怨氣和愛而不得的仇恨随着時間的流逝逐漸加劇。
元旦假期,他實施了自己的計劃。
那天晚上只有謝一恒自己一個人在宿舍過夜。
晚八點,洛滿扮作代取快遞的學生進了宿舍,看見謝一恒坐在書桌前打手機游戲。
“蕭羽的快遞。”洛滿壓低了聲音。
謝一恒頭也不擡,直說放右側的第二個桌子就好。
“行。”
謝一恒的不警惕讓洛滿有了可乘之機。
洛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繩子,從背後勒住了謝一恒的脖子。
手機和凳子在謝一恒掙紮的過程中摔倒在了地上,按理來說樓下聽到這麽大的響聲應該會上來查看情況,但是洛滿已經排查過樓下的宿舍沒有人,所以可以毫無顧慮地将謝一恒活活勒死在宿舍裏。
他殺紅了眼,用盡最大的力氣勒緊住謝一恒的脖子讓他沒有可能發出一絲的聲響。
“別喊……別喊……”洛滿仰着頭,手臂和脖子青筋畢露,“沒人會來救你的……”
謝一恒瞪大雙眼,被勒得眼淚直冒,手不停地抓撓脖子上的繩子……這種窒息和疼痛讓他在十分鐘後漸漸停止了掙紮。
為了保證人真的死亡,洛滿還繼續勒了足足三分鐘才停手。
謝一恒的脈搏和心跳已經全無,流了滿面的淚,甚至是死不瞑目。
洛滿氣喘籲籲地坐着,視線放在謝一恒沒有阖上的無神雙眼。
他伸手蓋了蓋讓謝一恒瞑目,這是他對他最後一次溫柔的動作。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洛滿低下頭,淚眼撲簌。
他是恨謝一恒,恨他的無情,恨他這麽毫無包袱地和明雲雪在一起。
他要殺了他,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謝一恒摔在地上的手機響了,是謝亦鳴打來的。
謝亦鳴雖是謝家的養子,但是和謝一恒的關系并不差。
洛滿眼眸一暗,決定速戰速決,将手機關機後丢到樓下的灌木裏,再處理謝一恒的屍身。
…
晚十時,一室友因事回到宿舍拿車鑰匙,發現宿舍上了鎖,且室內無人。
“奇怪了……謝一恒那家夥也出去了?”
晚十時三十三分,生化學院的16級輔導員接到了電話。
晚十時五十分,校內響起了救護車和警車的鳴笛。
唐妙妙還好奇地在窗戶處張望:“怎麽了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群裏說有人死了……”
“我靠!跳.樓上.吊還是什麽??誰啊?哪個系的?啥情況啊這……”
“還不清楚,先觀望觀望。”
真實的情況還不得而知,唐妙妙永遠沖在八卦第一線,誰知有人告訴她死的人是她的同班同學。
唐妙妙徹底懵了,抓着舍友問道:“你說誰?你說誰死了?”
“好像是謝一恒……”
…
聽到愛子在學校身亡的消息,遠在家中的謝父謝母也當場崩潰了,他們連夜搭乘航班趕來,連兒子的最後一面也沒有機會看到。
“一恒……你看看媽媽你跟媽媽說說話——恒恒——”女人趴伏在白布上悲恸地嚎啕大哭,“這早上還視頻通話呢,怎麽就沒了……”
明雲雪坐在長廊上,顫抖着手把自己的眼鏡擦了又擦。
有人狼狽地痛哭,也有人紅着眼迎着風雪孤獨地行走,最後跌跌撞撞地沒入黑暗裏。
…
洛滿背負着一條人命,當天夜裏就乘坐國際航班逃到了國外。
惡人并沒有資格繼續安穩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警.察來不及抓到的人,明雲雪替他們先抓了,但是他沒有将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