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皇兄受國師受6

項圈上的紅色玉石是國師用數以千萬計的冤魂和亡魂煉造的,它能讓一個內心本就懷着惡意的人更加的暴虐和殘忍。

讓謝一恒的雙手染上鮮血,讓潔白的薔薇花染上玫瑰的紅豔。

這樣,他的靈魂就沒有辦法回歸現實。

“因為,你跟我一樣,也有罪。”

“你要和我一起沉淪在這個世界……”

“永生永世……”

“你會抛去心中的芥蒂,與我重新相愛,相伴相守。”

男人勾起一抹笑容,從背後摟住了謝一恒,讓黑暗完全籠罩住他。

凡世的君權皆由神授予。大燕政權更疊,新帝登基,改元“天聖”。

天聖元年至天聖三年,寧帝暴虐無道,下令西征滅趙、魏兩國,吞并大片疆域,屠城殘殺俘虜以及老弱婦孺。

天聖四年,西征大将軍左銳霆帶着兩國皇室俘虜回京。

囚車裏,狼狽的公主和皇子們相互倚靠,等待着命運的審判。

左銳霆帶着趙王的首級面見皇帝,進入大殿,他望見坐在上首的人眉開眼笑地招呼他。

“左将軍真是骁勇善戰,竟然這麽快就完成了朕交代給你的任務!真不愧是大燕的‘戰神’~”

“陛下謬贊了。”左銳霆将裝有首級的箱子遞給禦前太監,再由太監呈遞到謝一恒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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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謝一恒拽出一顆猙獰的腦袋,拿在手裏掂了掂,最後還玩了起來,笑道,“左卿這次想要什麽獎勵呢?”

左銳霆卻說不要獎勵,只求謝一恒能盡快地充盈後宮,國不可一日無後。

謝一恒支着下巴,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那左卿可有什麽合适的人選?”

最後左銳霆把一對雙胞胎兄妹帶了上來,這是趙國的皇子和公主——趙懷欽、趙懷柔,姿色都皆屬上乘,而且都被調.教好了。

趙懷柔低眉垂目不敢擡頭仰視,但她的哥哥卻異常大膽,好似自己并不是什麽俘虜,而是來此做客的異國者,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

他擡頭仰望謝一恒,想不到這位大燕的新帝竟然如此的年輕,看樣子才十二、三歲,笑起來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但他也清楚,外表的天真無邪只是皇帝的僞裝,謝一恒的內心比大燕的歷任皇帝都要歹毒狠辣。

左銳霆的首次“獻禮”毫無阻礙地成功了,皇帝對此也十分地高興,将趙懷欽和趙懷柔冊封為了逸妃和柔妃,兄妹兩人共侍一主。

左銳霆帶着深沉的心思風塵仆仆地回了府,雲舟和男妾柳惜玉帶着衆仆在門口迎接他。

左銳霆的目光先在雲舟身上掃視,接着又将他與柳惜玉做對比。

“怎麽瘦了?”左銳霆脫下外袍遞給侍婢,接着握住雲舟冰涼的手。

一旁的柳惜玉吃味地說道:“可不是麽,将軍這些年在外,也不曾寫信回來,讓我們這些人好生想念吶。”

左銳霆睨了他一眼,柳惜玉識相地閉了嘴。

雲舟雙眸含情,拉着左銳霆先進了院子。

院子裏滿是玫瑰花的香氣,左銳霆轉頭看向雲舟,道:“怎不見你的薔薇?”

“薔薇的香不及玫瑰濃烈,養起來也費不少勁,就撤走了。”雲舟笑道,話題一轉,“方才将軍先去見了聖上,可有得什麽賞賜?”

封官加爵和必要的賞賜是少不了的,左銳霆只說了這些便攬着雲舟進屋親熱。

雖說雲舟也是國師的替身,但這些年左銳霆對國師的注意力明顯轉移到了雲舟的身上,不僅給了他正室的地位,還允許他砍伐掉海棠樹,在将軍府大肆栽種喜歡的花朵和樹木,連嚣張跋扈的柳惜玉也不能多說什麽。

看着喝下酒躺倒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左銳霆,雲舟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接着在鏡子前坐下來,繼續繡花大業,繡繃上的兩朵玫瑰和薔薇緊緊挨在一起。

晚上趙氏兄妹要伺候謝一恒用膳,趙懷欽好奇地瞅着謝一恒的玉石項圈,問道:“陛下脖子上的玉石可真好看。”

謝一恒瞥了一眼他,笑道:“玉石再好看,有你好看麽?”

趙懷欽瞪大雙眼,臉頰一片飛紅。

謝一恒又道他與尋常男寵不同,讓他今晚就來侍寝。

這次趙懷欽連耳朵都紅透了,“可是……可是陛下只有……十三……歲……”

謝一恒保持微笑,故意挑逗他,“我可以用別的東西滿足你。”

趙懷欽的眼神變了,那一瞬間轉瞬即逝的恨意沒有人捕抓得到。

按照左銳霆的計劃,他要讓皇帝愛上他,然後再暗中誘導皇帝去觸國師和魔尊的逆鱗。

也不知道是好辦法還是蠢辦法,早死晚死都得死,趙懷欽心中早就沒有了對死亡的恐懼,只有噬血的仇恨。

如果不是謝一恒登基,他的父皇母後也許就不會死……

深夜,趙懷欽來到小皇帝的寝宮,親自給他洗腳。

謝一恒問他:“你不恨朕嗎?”

趙懷欽愣了愣,似乎想不到他會說這個。

他淡淡道:“恨又能如何呢?我現在只不過是個亡國奴罷了。”

謝一恒沉默了會兒,一腳踹在他的肩膀上,把他踹倒在了地上。

趙懷欽呲牙咧嘴地爬起來,擡頭看見謝一恒手裏拿着一把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目光冰冷,“你是來幫左銳霆殺朕的吧?”

“不是……不是!”趙懷欽急忙解釋。

第二天一早,左銳霆被傳喚進了宮裏。

謝一恒看着他,笑道:“左卿送的美人朕可有些消受不起呢。”

左銳霆皺眉,看見了他擺在桌上的人頭。

“臣該死,不知其對陛下的殺心。”

謝一恒拿着朱筆給人頭畫了個愛心,“你的确該死,但是容朕想想,要給你治個什麽罪,來滅你個滿門。”

左銳霆眼裏的恨意似要溢出,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謝一恒繼續道,“朕聽說将軍府上有一位姿色十分出衆的美人,原先是绮羅香閣的頭牌花魁,不如就讓他來填補趙懷欽的空缺吧?也好彌補左卿這次的過失。”

左銳霆沉默不語,一心只想着找國師将這嚣張的小皇帝拉下帝位。

他在之後去找了國師,可是國師并沒有聽他的抱怨。

雲舟演了一出苦情戲,在左銳霆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将軍,雲舟不想入宮……我寧願去死……”

左銳霆抱着他,心似在滴血,這些日子雲舟對他的好他實實在在地看在眼裏,他怎能忍心讓他去皇帝的身邊伺候。

雲舟的入宮,讓左銳霆萌生出了造反的念頭。

而在他第二次求見國師時,對方這麽說道:“你如果能把他逼下臺,本尊就讓你當這大燕的皇帝。”

左銳霆仿佛看見了未來自己登基時的光景。

每次雲舟在禦前侍候皇帝衣衫不整的模樣,都強烈地激起了左銳霆濃重的恨意和殺意。

左銳霆在謀劃逼宮的過程中,去見了軟禁在王府的亓官睿。

亓官睿消瘦了許多,精神有些萎靡。

左銳霆注意到他的左手缺失了一根手指,那裏原先應該佩戴着一枚白玉戒指。

他詢問了王府的下人關于亓官睿手指的問題,下人神色恐懼地說道是新帝軟禁亓官睿時命人砍下來的,而那枚戒指是亓官睿母妃的遺物。

左銳霆心想那枚戒指難道是什麽寶貝?皇帝竟然這麽在意……為了拿戒指把亓官睿的手指都給剁了下來。

如果他能把皇帝弄死,那說不定那枚戒指就可以落到他的手上了。

一系列的事情加速了左銳霆逼宮的進程。

他買通了許多大臣和宮人,還給雲舟送去了密信。

他們要裏應外合,逼皇帝退位。

逼宮的那天晚上,左銳霆一路帶人殺進了皇帝的寝宮。

燈火通明的大殿,謝一恒還在拿着朱筆批閱着“奏折”,雲舟在一旁磨着墨。

看見左銳霆執劍進宮,謝一恒有些愕然,“左卿這是要做什麽?”

左銳霆眯起眼睛笑道:“夜深了,陛下應該也累了,不如讓微臣代替您批閱奏折?”

謝一恒眼睫低垂,嘴角的笑意不減,“左卿又怎知朕是在批奏折……”

他慢慢拿起一個折子,呈現給左銳霆看。

上面是左氏一族的族人,密密麻麻的名字上被朱筆畫了一個又一個“X”。

“而不是在抄左氏的滿門?”謝一恒的嘴角上揚,笑容噬血又瘋狂。

左銳霆驚愕,還未反應過來。

謝一恒将折子一摔,指着左銳霆大聲說道,“給朕拿下!!”

原本對準皇帝的刀劍通通轉移了方向,直指左銳霆。

副官迅速地踹在左銳霆的腿彎處,瞬間讓他跪在了地上。

左銳霆仍不敢置信地瞪着謝一恒。

為什麽……?

排山倒海的恨意讓左銳霆憤怒地大喊:“雲舟!!快殺了他!”

雲舟總不可能會背叛他的吧……?

雲舟嘆了一口氣,撿起謝一恒摔在地上的折子抖了抖,抱怨道:“陛下摔壞了,我下次又要重新寫了。”

“雲舟……”左銳霆目眦欲裂,顫音不斷,“快殺了他,你在做什麽?”

你不是最愛我的嗎?

轟隆隆的幾聲巨響傳來,京城下起了暴雨,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謝一恒走到左銳霆面前,頸間的玉石紅光乍現,嘴角咧起笑意滿滿,“他最愛的當然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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