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驚魂一聲吼,吓傻了奔跑的人,也驚了正在接吻的兩個人,幸虧有課桌掩護,不然——

這一幕一準會被人瞧見。

傅雲川急切退回來,椅子在地上劃拉出聲,聲音還有些尖銳。

程沖雙手背在後面,繼續說教:“你說說你們,只是停個電用的着狂歡嗎?”

不知誰帶頭回了聲:“用——”

緊接着大家一起喊道:“用——”

聲音拉的很長,就像是琴弦上撥弄的身影,久久按着琴鍵沒有松手。

程沖被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你們這幫兔崽子,一個個學習沒有,淨知道玩。我看誰喊的聲音最大。”

“有種再喊一次。”

話落,一個個低頭拿着筆裝模作樣的寫卷起,看着還挺忙碌。

傅雲川臉上的紅潮在這麽一吼兩吼中漸漸褪去,程主任的河東獅吼可不是誰都能齁得住的。

他一手按住卷子,一手拿筆書寫,天知道,卷子上說的是什麽。

做了五分鐘才左做完一道小題,做完後還不能确定對不對。

蘇漠然邊轉筆邊揚着下巴瞥了一眼,嘴角淡揚,說着風涼話,“你今晚做題速度不行,五分鐘才做了一道題。”

未了補充道:“一道填空題。”

傅雲川知道自己效率低,左右在卷子上叩擊兩下,眉梢蹙着:“明知故問,你說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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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漠然自從親了他後,人一直是處于發飄狀态中的,他這發飄和別人不同,只單單針對那個罪魁禍首,與別人還是一樣的态度。

該冷還是冷。

該不理人還是不理人。

這點劉暢充分體會到了,明明他們兩個說話含着笑,他一回頭,蘇漠然的臉立馬拉下來,就像他欠他幾百億一樣。

吓得他心肝亂顫,再也不敢随便回頭亂瞄。

但是呢,心裏也多少有些小埋怨,然哥這雙标太磨人了。

然哥真是偏心吶。

他好可憐。

蘇漠然瞪完了劉暢,看傅雲川時眼神便柔和了不少,眼尾微垂,光影綴在臉上,綿延間漾出一彎弧,細看下好像一道發着銀光的淺泊河流。

光影綽綽好不迷人。

傅雲川擡眸間和他對視上,叩擊着桌面的手指倏然頓住,指端蜷縮,在卷子上劃出一道痕跡。

他視線從蘇漠然綻亮的眸上落到他輕抿的唇上,心悸感來的猝不及防。不知是哪根神經錯亂,他右手握着筆繼續寫,左手離開卷子,悄悄伸到了桌下。

越過右手的位置,橫穿整個課桌,一點一點朝前伸去,最後覆蓋上蘇漠然的手。

蘇漠然神情一頓,嘴角隐隐翹起,反手握住他,随後張開五指,和他的穿插到一起……

握住。

傅雲川眼角餘光悄悄打量了一眼,身子向裏側偏了些,穿插的手放到了蘇漠然腿上,溫熱的氣息透過手傳遍全身。

他活動着小拇指,在他腿上寫下幾個字。

很用力的寫,一筆一畫。

程沖還在站在講臺上,所有人大氣不敢出的低頭寫着作業,寂靜的教室裏除了筆滑動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誰也沒注意到,最後方,玻璃窗處,少年的嘴角翹成一彎弧,臉上洋溢着無法言說的喜悅。

因為不能出聲,他只能狠狠握着,用力的握着。

傅雲川在他腿上寫的是:哥,我喜歡你。

五個字,若幹比劃,連在一起有點時候不好分辨,但蘇漠然第一時間就讀懂了。

他的眼底笑意盈盈,比一盞盞白熾燈還亮。

傅雲川沒敢轉頭看蘇漠然的表情,他知道,他哥很高興很高興,而他懸了好久的心,在這一刻也得到釋放。

他沒有錯。

他不是所有的同性都喜歡。

只是他喜歡的那個人,剛好是和自己一個性別罷了。

程沖走後,大家長籲一口氣,有人又開始交頭接耳。劉暢轉身敲了敲傅雲川的課桌,“川哥,借語文卷子看一下。”

傅雲川剛要抽回手,蘇漠然睨了他一眼,态度很明顯——

不放。

他抿抿唇,放下筆,偏頭從抽屜裏翻。

劉暢看着他脖子上的紅潮問:“川哥,你脖子怎麽紅了?”

傅雲川把卷子遞給他,随手抓了幾下脖子後方,“可能是被什麽東西咬了。”

“要不我給你看看。”說着劉暢就要站起來。

傅雲川拒絕道:“沒關系,也不是很癢,一會兒就好了。”

劉暢想起他之前在樹旁的情景,說道:“你這肯定是被蟄了,下次不要自己去學校後操場了,那裏沒什麽人,估計還有些垂死掙紮的蟻蟲。”

“嗯,好。”傅雲川說,“不唠了,快寫作業。”

劉暢哀嚎一聲,拍拍腦門,“我這個傻逼,一張卷子還沒寫呢。”

他忙轉身去寫,眼神收回的時候發現了個奇怪的現象,川哥這姿勢有些別扭啊,還有左手幹嘛呢,一直沒動。

剛想問,被蘇漠然再次瞪回去。

劉暢咧嘴一笑,“然哥。”

“快寫作業。”蘇漠然沒什麽表情的說。

“好嘞。”劉暢笑着回。

坐在最後一排的好處是,你可以為所欲為。

整節晚自習,蘇漠然都在牽着傅雲川的手。

傅雲川為了表示抗議,時不時在他掌心撓了撓。

男孩子頑皮起來,有的時候更出人意料。

蘇漠然手中的筆不小心掉到地上,他彎腰去撿的時候,右手趁機摸了把傅雲川的大腿。

傅雲川的雙腿原本是分開的,他正踩着桌杠晃悠,這麽一摸,吓得他立馬并攏,回收的速度太快,好巧不巧,夾住了蘇漠然的手。

蘇漠然感受着少年腿上的肌肉,紋理分明,蒼勁有力,好半晌說道:“操。”

傅雲川急忙張開,讓他退了出去,頭垂的比方才還低,下巴快要抵在卷子上了。

有些莫名的熱浪自腿間襲來,一下一下沖撞着他的心,他告訴自己,以後在也不主動招惹他哥了。

真的太要命了。

蘇漠然這次終于舍得松開了手,掌心就着汗,拿起桌角上的礦泉水仰頭灌了一瓶。

就好像剛跑完三千米,全身沸騰,口幹舌燥,急需水降溫。

天知道,這次和三千米有個屁關系,只是因為旁邊這個人……

太誘/人了。

傅雲川不敢看他,垂下眼斂,藏住眸底迸發出的光,用力深呼吸,一次不行就兩次,三次。

做了好多次後,終于把那股躁動壓制住。

這次他腿真的不敢在随意張開了,剛合上,恍惚間再次感覺到剛才他哥手放在這處的感覺,心猛地一慌,又再度張開。

他隐隐在想,自己不會就這麽被玩死了吧。

下課鈴聲響起,擾亂了他的思緒。

劉暢把語文卷子還給他,伸手要數學卷子。

傅雲川呆愣住,好久後說:“我還沒做完。”

劉暢閃爍着不信的小眼神,“怎麽可能,你不是一上課就在做嗎?以你之前做題速度,這兩張卷子半個小時就能做完。”

他不信邪的湊近看了一眼,接着擡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後又看了一次,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川哥,你幹嘛去了?夢游嗎?”

“……”

傅雲川這個比喻還挺貼切。

他可不是夢游去了,夢到某人那了。

劉暢又去扒拉蘇漠然的卷子,“然哥,物理呢?做完沒?”

蘇漠然從抽屜裏給他找出一張白卷,上面連名字都沒寫。

劉暢:“……”

這是腫麽了????

好學生都不寫作業了嗎??

第二節晚自習,為了提高做題效率,傅雲川把腕表摘下放在了桌角,叩擊兩下,“比一場。”

蘇漠然扯了下唇角,“好。”

只能說不帶比賽性質的做題是耽誤時間的做題,帶了比賽的節奏,速度就是不一樣。

兩個人好像開挂一樣,數學兩張卷子,二十八分鐘做完。

物理卷子半個小時做完。

英語那個速度更快些,畢竟聽力不用寫。

語文卷子傅雲川之前已經做完了,也沒什麽可比的了,他拿出物理競賽題刷了幾十道。

下課鈴響前,劉暢又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差點崩了。

明明剛上課時兩人幾乎都沒怎麽做,這才一節課的時間就都寫完了??!

果然學霸的世界是他不懂的。

蘇漠然看了眼腕表,拿筆在紙上寫:我比你快。

傅雲川:嗯,這次你确實快。

蘇漠然:所以獎勵是什麽?

傅雲川:???什麽獎勵?

蘇漠然:比賽獎勵。

傅雲川:你想要什麽?

蘇漠然:下課的時候幫我拿着書包,還有你去車上等着。

傅雲川:不可能。

紙條最後落在蘇漠然手裏,他看着上面的“不可能”沉下臉。

傅雲川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氣氛,又重新撕了一張紙,寫着:哥,我也要去。

蘇漠然:那你不許靠近。

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傅雲川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在紙條上寫了一串的“哥”,把某人哄得終于松了口。

蘇漠然:只能看着,其餘我來。

傅雲川在上面畫了一顆愛心。

蘇漠然四下看了一眼,按捺住想把他扯過來親的沖動,腿擠到了他的兩腿腳。

膝蓋輕輕蹭了蹭,做了個撩人的動作。

傅雲川一把按住,啞着聲說:“哥。”

蘇漠然把腿收回,握了下他的手指。

傅雲川幾次被撩,突然看出了什麽,這難道就是他表示不滿的方式。

例如:不想讓他觀戰,所以撩他一下。

其實,在蘇漠然心裏這根本不算撩,如果非要加個詞形容一下的話,他覺得“懲罰”更為恰當。

不聽話,就該罰。

傅雲川拿着手機發微信,質問:[你是故意的?]

蘇漠然:[嗯,才看出來。]

傅雲川:[哥,你太壞了。]

蘇漠然沉思了一會兒,回:[知道。]

接着又發了一條:[只對你壞。]

傅雲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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