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背叛”?

白青沉默。

他看出來了,“炎炎”只是一個有了何柴意志的空殼,它實際上沒有什麽真正能夠對抗兩個人的力量。

剛才那一聲嚎叫應該也是為了把遠在節目組那邊吃飯的何柴叫回來。

白青只是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在下午還可以和自己談笑風生、把他朋友介紹給自己認識,生疏安慰自己的傅九城,忽然就果斷到讓他感覺原本拉近的距離忽然又變得無比遙遠。

傅九城看着呆愣的白青,嗤笑一聲:“不是在人類世界待久了,就真的可以不見血腥的。”

“我沒有覺得你冷血。”白青緩過來之後搖搖頭,“我只是一下子沒有見過真正的血了......過來扶我一下.......”

正準備甩手離開的傅九城看着白青煞白的臉和發青的嘴唇,遲疑的問道:“你該不會是突發性暈血吧?”

“可能是......我以前沒經歷過,來扶我一下......”

太丢人了,白青都不太好意思看傅九城。

他這個年齡,一看就是以前也參加過大戰的,結果這時候因為一只小狗的血給自己看的暈乎乎的還心悸。

傅九城真的是再也沒辦法和以前一樣反複無常的說出“橋歸橋路歸路”這種話了,無奈的靠近白青,把自己的胳膊遞過去:“還能站得住?”

“嗯......”

白青把自己大半個身體的重量壓在傅九城的身上,剛才一瞬間他雖然是震驚于傅九城的冷血無情的,只不過所有的感受都因為後來看到那一大灘猝不及防潑灑而出的血液渾身産生的出虛汗和心悸而變成了一縷輕煙。

這有什麽的,傅九城要殺的是那個作惡多端的何柴,是管理局過來都要就地正法的那種作惡多端。他們現在的行為根本沒有觸犯妖界律法。至于人類的法律,對動物的保護有那麽妥善嗎?

他以前還是一個傷害過無辜的老妖怪,比起傅九城真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是怎麽了?

白青自嘲的笑笑,等沒有那麽難受了撐着自己身子站起來:“可以了,我沒那麽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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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難受了,但是有人不讓他好受。

陰鸷的眼眸和毒蛇的信子一樣緊緊的黏在白青身上,何柴從陰影處走出來,連說出口的話都淬了毒一般的帶着難以抵擋的陰涼:“真是沒想到,還真的會有妖怪去幫助人類?”

傅九城早就感覺到了何柴的接近,但是因為白青一直靠在自己身上,所以沒有告訴白青。

他沒有告訴白青的還有――剛才白青靠着自己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感受出來白青腰間順滑的肌肉線條隔着纖薄的白襯衫緊緊貼在他的手臂上。

地上還倒着“炎炎”的屍體,邊上還立着一個沒有埋藏的很好的小土包。

兩個身高相差不太大的男人相持而立,稍矮一些的穿着白色襯衫,下擺收在筆直的西褲裏,襯的腰身更加細窄;高一些的穿着黑色的短袖T恤,被微風一吹動就勾勒出爆發力極強的肌肉輪廓。

何柴沒覺得有任何的賞心悅目,只覺得紮眼。

憑什麽有些妖就會得天獨厚?人和妖裏都有一些惹的人厭煩的個例,吃着老天爺賞的飯,牢牢的端穩自己的鐵飯碗,還可以站在制高點俯視那些拼死拼活卻連他們腳後跟都摸不到的普通人。

傅九城光是看着何柴那雙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微微挑起嘴角,靠在白青耳邊:“總有些人喜歡自憐自艾,以為自己是生的最不好的。”

當時他們在鬼門關邊上進行生死厮殺的時候,這幫生活在太平盛世的小妖怪還根本不知道在哪裏呢。

他們的榮耀和光彩都是靠着自己一點一點拼出來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的性命也搭在裏面。

傅九城的聲音不算輕,正正好好的可以落在何柴的耳朵裏。

原本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作的何柴忽然瞪大雙眼欺身而進,眼睛裏幾乎要流出血來:“你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憑什麽過得這麽光彩?而我,沒有學習禁術就只能一輩子盯着那張化形失敗的臉!”

白青側身躲開何柴的一擊,何柴心狠手黑,剛才那一下正正好好的就是對着他的臉來的。

站在白青身側的傅九城手裏一團黑色的霧氣,有意識一般的順着何柴還沒收回的胳膊纏到他的身上,直接把還在半空中的何柴狠狠的砸到地面上。

顧及着不遠處還有毫不知情的工作人員和何柴這根本不成氣候的實力,傅九城和白青都下手都沒有太重,各人卸掉了何柴一條腿上的關節。

才反應過來自己錯誤估計了兩個人實力的何柴又是一口淤血積在心頭,他就是傻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一直都在隐藏實力:“卑劣無恥的東西!居然真的要屈與人下了,這就是你們作為妖類的尊嚴?”

諸如此類不痛不癢的妖類優越性發言完全沒辦法影響到白青和傅九城,看着何柴一副癫狂的樣子,白青都懶得和他解釋什麽。

盡管何柴聒噪不堪,他們還是沒辦法處理何柴,只能當做沒聽見。真正要裁決還是需要等到處理局的人到了之後。

傅九城站在稍遠的地方和妖界處理局的人聯系,白青看着他皺緊的眉頭就知道可能交涉的不是很成功。

果不其然,沒幾分鐘,傅九城結束了和管理局的聯系,重新走回白青身邊:“管理局那邊的負責妖剛好在處理A市另外一起事件,暫時還過不來,需要我們在這裏等一會兒。”

等一會兒就等一會兒吧,就當做是休息一下了。白青合着眼靠在一棵樹上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傅九城!白青!何柴!你們在哪裏啊?”

遠處傳來工作人員的呼喚,聽着動靜還不小。

白青無奈的睜開眼,和傅九城交換了一個眼神:“比我想象的要早一點。”

剛才他們就已經“串好了口供”。

兩個人離開的時間确實是比較久,工作人員那邊吃完飯總會有人想起來他們幾個一直沒回來,三個人的身份還都比較敏感,所以很大可能他們會找過來。

傅九城先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迎上去。

找到他們這邊來的剛好是今天來他們房間拍攝過花絮的攝像小哥。

攝像小哥一眼就看到了從陰影裏朝自己走過來的傅九城,主要是他那個身高,想看不到都難:“傅老師你在這裏啊......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出事了。”

剛才王成在餐桌上還和他們說這裏有野獸出沒什麽的,要盡快把三個人找回來,吓得他馬不停蹄的就往外面沖,等反應過來已經跑出這麽遠了,後知後覺的還有點脊背發涼。

“沒事就好,我現在還要去找一下白青老師。”攝像小哥說着就要走,結果還沒邁開步子,就被傅九城身後跟出來的身影吸住了眼球。

白青站在傅九城的身邊,臉色還是不怎麽好:“沒事,我也在這裏。”

三更半夜。

孤男寡男。

還是今天在房間裏被自己撞破過接吻的。

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小樹林幹什麽,自然是不用多猜。再加上白青那完全算不上好的臉色,他倆在做什麽事情簡直是一眼就看得出來。

攝像小哥成功感覺到了自己的電燈泡屬性有多強,在白青和傅九城還沒來得及對他發出诘難之前立馬邊說邊往後退:“好的好的,兩位老師請繼續,我繼續去找何柴老師了。”

說着還憤憤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背。分明以前也沒有搞過這麽煞風景的事情,難道只是因為這次的兩個人都是男的嗎?事情有一有二沒有三,下次再有關于他們的事情,他絕對不插手了!

白青沒有讀心術,完全不知道攝像小哥在想什麽,在對方已經跑的連背影都看不到了,白青還在糾結那句和下午差不多句式的“你們繼續”。

“他是不是想歪了什麽事情?”

“兩個男人有什麽好想歪的?”傅九城眼裏又開始浮現不耐,他最煩的就是在這種麻煩還沒解決掉的時候人類開始在裏面當攪屎棍,什麽忙都幫不上還添亂。

白青看出了傅九城眼裏的焦慮,遲疑的拍了拍傅九城的手臂:“沒事的,我剛才已經布下結界了,沒有人會發現何柴的。就算他們報警,想要到這裏的話,大概也是明天早上的事情了。”

就算是從現在開始算,到明天早上的這麽一大段時間也夠妖界管理局的人過來處理掉何柴并且有專門的妖怪過來處理所有人類腦子裏關于何柴這個身份的記憶了。

傅九城點點頭,但是心裏一直都有一些不安。

這份不安,還和白青有關。自從到這裏之後傅九城就發現了,只要是和白青有關的事情他的讀心術和算術就會完全不準确。

遠處的咒罵聲還在繼續,聽得白青頭疼:“我回去把他嘴巴封上。”

說是說他回去,實際上傅九城還是跟在了身後。

看着兩個人去而複返,剛才還在瘋狂咒罵的何柴忽然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鹌鹑一樣一言不發,只是瞪着那雙充滿紅血絲的眼睛看着兩人。

眼睛裏是一如既往的不甘和陰狠。

“倒是挺識相。”白青還沒有完全緩過來,剛才的暈眩感還沒有完全結束就消耗力量去制服何柴,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傅九城習慣性的伸手遞給白青,免得面前那個搖搖欲墜的男人直接在自己面前沒形象的倒在地上。

殊不知,他轉身把手遞給白青的動作正好暴露了他不設防的後背。

一陣陰風襲向傅九城的後背。

黑色的霧狀氣體猛地包裹住何柴化為利爪的雙手,再不能前進一分。傅九城轉過頭,眼裏所有的耐心全部化為烏有:“我有一萬種方式讓你恨不得去死,管理局還拿我沒辦法,你要不要試試?”

剛才想趁着傅九城放松去偷襲的就是何柴。

分明是被對方鉗制住了的何柴卻一點的頹勢都沒有,甚至眼裏還有一絲得意。

傅九城皺眉。

心裏的不安感越來越重。

何柴忽然對着倚靠在傅九城胳膊上的白青大吼出聲:“白青!你再不動手你在等什麽!”

傅九城心裏警鈴大作,一回頭只看到了白青襲向自己脖頸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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