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猝不及防的吻

傅九城只感覺到妖力波動了一瞬,沖着白玉颔首示意:“白玉。”

白玉笑意盈盈的說:“我知道你們是來做什麽的。”

來到妖界管理局的無非就是犯了錯的或者疑似是黑戶的。

白玉走在最前面,長長的柔絲裙擺有一下沒一下的跟着她的動作在地上掃過,頭上插着的金步搖一步一晃。

一切都熟悉的像是白青第一次來這裏。

他已經很久沒來管理局了。應該說是只有第一次來過,後面就對這個地方敬而遠之,恨不得此生不再遇見任何一個管理局的人。

充斥鼻尖的血腥味還在環繞,但是若有若無檸檬薄荷的味道沖淡了那些不堪入眼的回憶。

白青擡眼看着走在自己身邊的傅九城。傅九城的身高正好需要他微微擡眼,眸光微閃,眼尾上揚。

和以前不一樣了。居然和以前不一樣了。

白青的眼神灼灼,熱辣辣的盯着傅九城,都快把他盯出洞來了,傅九城實在是沒辦法裝作不知道,只好放緩腳步,微微側身:“怎麽了?”

沒怎麽。

只是覺得,好像忽然又有了歸屬感。

白青是想這麽說的,就算這句話聽着很無厘頭也很黏糊,但是他只是想把這種隐晦又複雜的感情宣之于口,死藏在心裏的話總會郁結成爛泥。

可惜開口的時候話頭轉了個彎:“我在想,你什麽時候可以想起來我們沒把狄莺接回來。”

走在前頭的白玉壓着嘴笑,她知道狄莺就是傅九城的搭檔,剛才還在疑惑怎麽狄莺沒一起回來,現在看來......

白玉銀鈴似的笑聲一連串的的把他們的腦回路都給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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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城想起來原本的計劃是先把狄莺撈出來再和白青一起來的,結果剛才被那一聲嘤咛給折騰亂了心思:“她可以自己回來的。”

語氣滿是無可奈何。

都到這裏了,回頭也不可能,狄莺只能自求多福。

白玉推開一扇大門,裏面密密麻麻的立着很多的白玉柱:“就在這裏了,時隔多年,當初系統做的也沒那麽完善,可能瑞......白青的身份用妖力感應不到,需要你們自己去找了。”

白玉柱根根粗壯的需要三四個成年人手拉着手張開雙臂才可以堪堪環繞。

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名字。

這麽多,要看到什麽時候去?

白青轉頭想問問白玉有什麽快捷辦法,結果白玉早就不知所蹤了。

傅九城看着那些白玉柱也頭疼,以前處理的都是要麽沒戶口的要麽就是後來管理局完善之後才去登記的,還沒遇到過白青這種情況的。

只能找了。

白玉柱散發的柔和光暈加在一起夠刺眼的,白青揉揉眼睛:“怎麽辦,就這麽找嗎?”

“當然不是,這裏有分類。”傅九城指了指最粗壯的一根白玉柱,“看看有沒有你的名字吧。”

仔仔細細的把所有的都看了一遍,通篇白字青字多得很,但是沒有白青組合一起的。

“沒有。”

“換一根。”

兩個人反反複複的折騰了好幾根柱子,都沒看到白青的名字。現在不只是傅九城懷疑了,白青自己也懷疑了。

又累又熱的白青直接不管幹淨不幹淨就靠在了一根白玉柱上:“不找了!反正這是你的任務。”

眼看着就是要耍賴。傅九城也熱得很,看着白青靠在邊上眯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抓住白青的胳膊:“你自己的戶口!”

白青猝不及防的被抓了一下,腳一軟就直接拽着傅九城的胳膊一起在地上滾作一團,耍賴般的大喊:“我不管了!你就當我沒戶口吧!我再登記行不行!”

“那你進管理局蹲牢吧。”

“蹲牢也比在這裏找死強!”

鬧騰了一會兒之後,剩下的一點精力也被折騰的差不多了。白青氣喘籲籲的背對着傅九城,努力平緩呼吸。傅九城也壓着額角輕笑。

多大人了還在地上小孩打架一樣。

丢人。

白青躺在地上一邊喘一邊笑,忽然看到了角落裏那根顏色暗淡的白玉柱。

那根白玉柱顏色比不上邊上那些潔白,甚至連散發出的光暈都模糊不清。

“傅九城,這個,還沒看過。”

白青伸手拽了拽傅九城的衣角,指了指那根顏色灰敗的白玉柱。

傅九城擡眼看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淡了:“不會在那裏的。”

白青已經爬起來往那邊走了:“說不定呢。”

“沒有什麽說不定的。”

傅九城聲音都變得低沉起來。

白青看着上面寥寥無幾的名字,在第一個的赫然就是九城。

“因為這是所有戴罪古獸的名單。”

傅九城站在白青的身後,伸手撫摸着那根白玉柱上粗糙的花紋。

姿勢看着像是傅九城在背後擁抱着白青,但是那根顯然是“恥辱柱”的白玉柱上刻的再清晰不過的“九城”兩個字,沒辦法給他們帶來一點浪漫。

鮮血,殺戮,死亡,屍體。所有的一切都遮天蔽日。

但是白青的手穿透了那些罪惡,覆蓋在他的手背:“找到了。”

傅九城擡頭,看向白玉柱頂端。他的名字邊上刻着一條栩栩如生挂着巨大鎖鏈的黑龍,正在躁動不安的掙紮。

黑龍的身邊,刻着一只漂亮的九尾狐,仰着脖子,渾身挂滿鎖鏈,依然向死而生。

邊上明明白白的寫着——“瑞伎”。

“我就是瑞伎。”白青忽然笑起來,“我都快忘了我叫這個名字了。”

身份換了很多次,沒有人會再叫他瑞伎,自然也就不記得了。

白青輕笑着擡眼看着上面并排刻着的名字:“傅九城......九城。再認識一下,我是福澤祥瑞之獸,災厄瘟疫之獸,青丘九尾,瑞伎。”

原來他們應該要認識這麽久了。

連這一根算是恥辱柱的白玉柱上都已經把他們的名字并排刻在一起了。

九城,瑞伎。

互相為對方破開幾千年的陰霾和罪惡,伸出手,化為光。

白青身上銀光綻綻,駭人心神。

一只漂亮巨大的九尾狐從銀光和水霧裏走出,渾身毛發濃密雪白,額間畫着一個看不明白的古樸花紋,四肢修長,腰身流暢。

白青把細長的嘴吻輕輕埋在傅九城的頸窩處,九條粗壯的尾巴在身後微微搖晃,傅九城認出來其中一條沾着自己氣味的是“巫師”,是那只小狐貍。

“怕我嗎?”白青自己都沒聽出來自己的聲音在略微顫抖。

傅九城忽然覺得有些想笑:“為什麽怕?我也不是人類。”

白青那雙真正的狐貍眼裏充滿笑意,惡劣的伸着舌頭舔了舔傅九城的頸窩:“我現在就可以咬死你,我可是災厄......”

“你是白青。”傅九城伸手抱住白青的脖子,輕柔又堅定的壓在自己身上,“你是福澤祥瑞,是繁榮昌盛。”

“德至鳥獸,則狐九尾。”

“知道的還挺多。”白青沒忍住噗嗤一笑,在傅九城的懷裏化為人形,快要笑出眼淚了。

德至鳥獸,則狐九尾。

這麽多年過去,還有人會說出這句話啊?

傅九城無可奈何的拍拍白青的後背,直到對方不再顫抖:“好了,別再笑了。”

白青喘了好一會兒才歇下來,摸了摸自己的眼淚,扯平衣服上的褶皺說:“現在總該相信我了吧。”

總該可以坦然的把後背露出來了吧。

這根柱子不僅代表白青是有戶口的合法妖民,還代表了,白青和傅九城,是一類人。

“名字要改嗎?”傅九城擡頭看了看那個明晃晃挂在“九城”邊上的“瑞伎”,轉頭問白青。

“不改了。”白青搖搖頭,站在傅九城的身邊,“我可不像你一樣挂着自己的名字到處亂跑。”

兩個人的互損還沒有個開端,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的白玉又笑意盈盈的出現了,只不過這次的笑容有點勉強,顴骨處都冒出了藍瑩瑩的鱗片。

是白青先注意到的白玉,問道:“怎麽了?”

白玉有些遲疑,猶豫半晌還是回答說:“狄莺那邊傳消息回來了,她現在一時半會兒暫時沒有辦法和傅九城搭檔了。”

白玉面前飄起水汽,水汽散去之後是一個不是很清晰的畫面——狄莺被套着一個巨大的伊麗莎白圈,一臉生無可戀。

白玉輕嘆一聲:“那幫人裏有處理局的人,但是因為你們幾個互相沒有見過面,他把狄莺當做是混在人類寵物裏面不懷好意的黑戶了。在那人回來和我們交接之前,暫時狄莺的位置可能需要白青你來代替了。”

“我?”白青不信任的指指自己,“別趕鴨子上架吧。”

傅九城倒是一副不管自己搭檔是誰的樣子,當機立斷站在白青身邊:“我沒意見。”

傅九城沒意見了,白青的意見也算不上是意見了。

直到白玉重新揚起熟悉的笑容把他們送出來時,白青還是在狀況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狄莺那個套着圈的樣子太傻了,傅九城從上車之前就一直在笑,到現在幹脆已經趴在方向盤上笑的不會說話了。

白青又氣又笑,伸手推搡了一把傅九城:“別笑了,有什麽好笑的。”

說好的人設呢?

傅九城忽然停住笑意,轉頭看着白青。

傅九城的眼神太專注了,看的白青一陣雞皮疙瘩:“怎麽了你?”

回答他的是傅九城忽然靠近的身影和嘴上的一片濡濕。

【作者有話說:開始了開始了,傅老師的追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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