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順應本心
傅九城忽的呆滞了幾秒鐘。
他們這個年紀,說起來都夠人類的祖宗活來死去好多次了,先不說妖獸的本性就是浪蕩的,光是白青原型是狐貍,這就代表他的生活大概更加亂七八糟。
傅九城的沉默被白青誤解成了無言的嘲笑,白青幹脆把手裏的枕頭猛地甩出去,嚴嚴實實的打在了傅九城的臉上:“你要笑就笑!沒談過戀愛怎麽了!”
他只是真的看不上那些成天這裏來一下那裏去一下的同族,甚至有時候早上還看到這兩個人你侬我侬,下一秒就互相換了個對象。
壽命太長,他不求一生一世一雙人,但也求不要露水姻緣。
羽毛枕打在臉上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傅九城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的,沒忍住又問了一句:“你再說一次?”
白青沒有談過戀愛?
傅九城的這句話落在了白青的耳朵裏完全就成為了嘲笑,眼不見心不煩,白青幹脆直接把自己裹到被子裏只露出頭頂的一小撮頭發。
混蛋傅九城!他只是想要把這一部分的戲給鑽研透所以才自揭傷疤說自己沒有談過戀愛的,結果這人還打算羞辱個沒完了!
大概是羽毛枕帶來的“威力”才剛剛消退,傅九城抱着從臉上落下來的羽毛枕,後知後覺的看着已經完全把自己裹在被子裏連腦袋都不露出來的白青,算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開始好聲好氣的哄:“不是,我沒有笑你的意思,我就是剛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白青裹着被子活像是一個剛結成繭的蠶寶寶,不自然的扭動了一會兒發現自己還在原地之後才放棄動作,半信半疑的問:“真的?”
白青牌蠶寶寶挪了半天沒挪出兩厘米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好笑了,傅九城放開自己懷裏白青丢過來的枕頭和劇本,幹脆隔着被子把白青抱了個滿懷,腦袋埋在被子裏悶悶的笑。
傅九城的笑聲帶着顫動一起熨帖在白青的後背上,白青感覺自己都快隔着被子感受到傅九城身上的溫度了,又不自然的扭了扭:“你還笑!”
裹在被子裏的聲音實在是沒有什麽殺傷力,甚至因為悶悶的而有些黏糊感,傅九城原本都快止住笑聲了,結果又把白青抱得緊緊的,笑的更歡了。
好不容易算是自己止住了笑聲順帶着把臉蛋紅撲撲的白青給從即将缺氧的邊緣撈了回來,傅九城幹脆也把自己的黑歷史給扒出來了:“真沒騙你,我不是覺得好玩,我是覺得慶幸,慶幸我們第一次動心都是因為對方。”
這種概率有多低呢?
Advertisement
光是想要在妖怪裏找到一個潔身自好這麽多年的就已經算是天方夜譚了,這兩個不僅是壽命比其他人要長的多,而且種族還都很特殊。
龍狐本就性淫。
可能就是為了能在這麽多年的以後遇到對方,所以他們才克制住了本性,壓抑住了本能,等待了這麽多年。
在白青一疊聲兒的質問下,傅九城算是把自己給掏的幹幹淨淨了,基本是一點兒的老底都沒留:“說的句句屬實,我到現在為止,只喜歡了你一個。”
白青哼哼唧唧的被隔着被子摟着,動彈不了,嘴上還要反駁:“你就瞎說吧,反正沒人可以拆穿你。而且我還沒......”
我還沒說我對你動心呢。
“狄莺可以給我作證。”到這個時候了傅九城反而想起了到現在為止還不知所蹤的狄莺,捏了捏白青紅撲撲的臉。
狄莺現在不在,傅九城還不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白青又哼哼唧唧的甩開傅九城的手不說話了。
不是真的不信,而是不敢相信。
概率真的太低太低了,這不可能。
傅九城低聲笑着,仗着白青沒辦法動彈,細細密密的吻着對方的脖頸,低聲的為自己正名:“是真的。”
是真的到現在才遇到你,也是真的現在才第一次動心。
輕柔的吻落下來像是羽毛一樣,白青扭來扭去掙脫不開,只好敗下陣來:“好好好,我信我信。”
如果忽略白青控制不住飛揚起來的嘴角的話,傅九城還是相信白青只是勉勉強強的信任他這番說辭的。
永遠口不對心的小狐貍。
白青好幾次嘗試去夠被丢在一邊的劇本,在失敗了好幾次之後嘆了口氣,成功的想要回去把前不久作繭自縛的自己給掐死,軟着音調說:“好了,放開我。”
“不放。我放了你得跑了。”傅九城咬了一口白青軟乎乎暖烘烘的耳朵,感覺到對方的一激靈,又壓着嗓子笑。
“要讨論劇本啊!我可不想到時候石塢根直接拿着大喇叭把我罵的體無完膚。”雖然拍戲難以避免的可能被罵,但是也沒有人希望會在那麽多人面前丢臉。
傅九城大概是下定心思就不肯松開白青了,胳膊一伸就把劇本撈了過來,端端正正的放在兩個人面前:“就這麽看。”
這個姿勢別扭得很,但是傅九城身上傳過來源源不斷的熱量把原本就溫度不低的被子給捂的滾燙,本來就已經累得很的白青居然忽略了姿勢的高難度,腦袋已經開始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的了。
“莫雲樓的感情其實是非常糾結的,他一邊喜歡着常牧,一邊又在心裏告訴自己,他配不上常牧......”傅九城舒舒服服的抱着春卷一樣的白青,認真的解讀着關于莫雲樓的心理解析,忽然發現懷裏已經好久沒動靜了,“白青?”
剛才還鬧騰的不休的白青已經合着眼睡得迷迷糊糊了,聽到傅九城的呼喚,軟乎乎的回了一聲:“嗯......”
今天一天下來确實是累了,簡伶俐演技真是不堪入目,中午那一場一直演的稀碎,也把白青的體力和妖力透支的差不多了,剛才鬧騰了一番,倒是真的沒力氣了。
雖然心疼白青,但是傅九城還是壞心眼的搖了搖懷裏的白青:“白青?我是誰啊?”
“傅九城......”白青揮揮手想要把面前聒噪不堪的蒼蠅給趕走,但是胳膊被裹在了被子裏伸不出來,只好噘着嘴嘟囔了一句。
傅九城算是徹底玩性大發,小幅度的晃着白青,繼續追問:“傅九城是誰啊?”
白青迷迷糊糊的繼續順着回答:“是妖......是龍......”
“是誰的龍?”
“......呼......”
“白青,傅九城是誰的龍啊?”
傅九城依然不依不饒,順着白青的鬓角一路吻到下颌,直到對方不堪其擾的開口——
“是白青的......”
傅九城,是白青的。
九城,是白青的龍。
白青只是順着話頭說下去,希望耳邊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聲音趕緊結束,讓自己可以好好休息,結果對方一直聒噪不休,于是迷迷糊糊的就把翻來覆去的幾個名字挑了最熟悉的一個念了出來。
但是傅九城耳裏完全不是這樣。
傅九城把已經睜不開眼睛的白青轉過來,視線從他形狀優美的眉骨往下一點點的滑,滑過微顫的眼皮、堅挺的鼻梁和柔嫩的嘴唇。
“你什麽時候才可以正視自己的感情......”傅九城無奈的嘆了口氣,把白青身上的桎梏松開。
沒事,哪怕這只小狐貍到現在還在逃避,還在試圖把自己裹在那個憋悶的要死的繭裏,他都無所謂,他的時間很長,可以等的,可以等到這只小狐貍哪天真的願意把自己的感情說出口。
原本以為自己順着話頭說完就可以好好睡覺了,結果身上忽然一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暖烘烘的被子不見了,抱着自己的安全感十足的懷抱也沒有了。
就算是睡着了之後怎麽擺弄都不會醒過來的白青也忍不住了,打了個哆嗦,費力的把自己的眼皮撐開一條縫。
迷迷蒙蒙的視線略微聚焦,傅九城模糊的輪廓在白青的眼裏慢慢清晰起來。
白青打了個呵欠,看着傅九城似乎是要站起來的動作,熟練的伸手抓住對方的衣角,聲音黏糊的說:“你怎麽又來了?”
已經打算不再逗弄白青讓他趕緊睡下的傅九城聽到那個“又”字也愣神了一會兒,也不打算站起來了,回手握住白青的手指,還捏了捏,回問:“什麽叫又來了?”
“你還裝傻呢......”白青又打了個呵欠,看着略微有點即将再次睡着的趨勢了,“你每天晚上,都來夢裏,吵死了......很吵......”
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傅九城沒壓住自己的嘴角,感覺自己之前那麽多年都沒有過的笑容都放在了今天晚上:“那我每次都很吵的話,你怎麽辦?”
如果有旁人的話,肯定要問傅九城是不是瘋了,這和逗小孩子一樣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這不是他們認識的傅九城。
但是白青真的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伸手對着傅九城招一招:“過來。”
半夢半醒的人能有什麽殺傷力?傅九城下意識的動作甚至都沒有觸動一下神經末梢,就順着白青說的靠了過去。
“會這樣讓你不說話。”
白青略微發軟的手指抓住傅九城的衣領,努力撐着自己的身子往上探去。
略微冰冷的唇被滾燙溫熱的唇堵住,似乎是嫌這樣子還不夠讓傅九城閉嘴,白青的雙手繞過傅九城的脖子,慢慢加深這個吻,細軟的舌頭伸出順着形狀好看的薄唇畫了一圈。
白青咂咂嘴,跌坐在床上,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還樂呵呵的舔了舔嘴:“是薄荷檸檬味兒的。”
是傅九城身上常年帶着的味道。
傅九城驚愕的看着面前笑得一臉嬌憨的白青,不可置信的伸手觸碰了一下微濕的嘴唇。
剛才,是小狐貍主動親他了?
雖然那個吻并不熟練,也不夠投入,似乎真的只是為了讓他閉嘴。但是足夠讓傅九城炸成一朵煙花了。
腦袋裏嗡嗡的,傅九城看着面前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的白青,低聲說:“這樣子我不會閉嘴的。”
“那你還要怎麽樣!”白青嘟着嘴喊起來,嘴唇上還帶着微微的濡濕。
傅九城抓住白青的胳膊環繞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只手掐住白青細窄的腰肢,一只手扣住白青的後腦,被傳染的一樣滾燙的唇慢慢覆蓋上去:“要這樣。”
傅九城淺淺的吻着白青,一開始大概只是真的淺嘗即止的,但是白青的回應讓他慢慢的失去了力道。
原本傅九城只是輕輕的咬了咬白青的嘴唇,順着微張的唇舔吻着上颚,但是準備稍微退開一些的時候白青的舌頭笨拙的追了上來,似乎是還在邀約。
白青的臉頰本身就紅撲撲的,現在還鼻尖帶着微汗,半睜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傅九城,渾身壓不住的狐貍本性。
那就,順應本心。
傅九城額頭抵着白青的額頭,低聲誘導:“說,白青喜歡傅九城。”
“白青......”白青說了半個話頭,像是被堵住了嘴巴一樣,張着嘴巴呆呆的不知道怎麽繼續說。
傅九城對白青總有難以言喻的耐心,毫不急切的重複了一次:“白青喜歡傅九城。”
白青笨拙的鹦鹉學舌,“白青......喜歡,傅九城。唔......”
激烈的吻壓着白青的唇蓋下來,傅九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牽動着白青的舌頭慢慢的攪動,像是即将融合在一起。
這句話,他存着了。
存心裏。
一輩子。
【作者有話說:早看早賺到,這個大概随時可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