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Alpha他只想(六)

淩宵然是在半小時前看到白聽沿打來的未接電話的。

本來他還在想,這次合議提前了半個小時結束,他能夠回去多陪對方半個小時。

但當他從淩升的手裏拿回自己的手機時,揚起的嘴角便是凝固了。

這次的合議确實重要,所以他并未将手機帶進去。手機放在手邊會顯得他對待那些老家夥不認真,但将手機放在口袋又不能看見來電,所以他将手機給淩升,是讓他看着來電的。

他和他說過的,其他人都可以忽略,但若是洛晨打來電話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哪怕他正在合議中。

可如今這未接來電顯示,卻是在一個小時之前。

淩宵然當即轉身,甚至不想花費時間去質問淩升,他點了回撥,這次已經變成了那頭無人接聽。

他知道洛晨不是會鬧性子的人,不接他的電話只可能是...出事了。

洛晨從擁有手機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和他打過電話,因為他回去的很規律,有事都是晚上說的。而且他們做過約定,所以洛晨會給他打電話的原因只有一個。

那撲面而來的香氣驗證了他的想法,但也伴随着令人絕望的水聲。

淩宵然幾乎是跌撞着走進了浴室,前世的記憶幾乎是在一瞬間湧入,他看到躺在浴缸裏的人兒幾乎和前世重合,但他沒有停住動作,上前走到浴缸前頭蹲下身,便已是伸出手想要将裏面的人抱出。

——好冷。

這和前世那種暖不一樣,刺骨的冷意加上極致恐懼令他頭腦清醒,他将人從水中抱出來,竟是能夠穩步走出浴室。大概是因為懷裏的人動了一下,那信息素持續的散發也昭示着他還活着的事實。

淩宵然清楚的知道現下最應該幹什麽,他快速的将那濕透的衣衫褪下,将白聽沿放進了被子裏,随後撥通了劉飛良的電話。

懷裏的人是有反應的,白聽沿意識在模糊之間,可以算是半醒着的。

因為是标記了自己的Alpha,他對淩宵然有下意識的依賴,所以當對方抱住他的時候,他就想伸手去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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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已經凍僵,連這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一直到對方褪去了自己和他的衣服将他抱住的時候,身體的回暖終于讓他可以擡起手臂。

他環住了淩宵然的腰。

僅僅只是抱住就有一瞬的滿足感,但随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空虛。

想要對方的親吻,也想要對方的安撫,他想開口求,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好在對方似乎知道他的所求,淩宵然低下了頭,吻住了白聽沿的唇。

因為劉飛良說,不管情況如何,都需要先幫Omega度過發情期才行。就算這個時候,不是該做這些事的時候。

他想溫柔一些,但懷裏的人在哭,他似乎是想用力的抓緊他的背,卻軟綿的只能輕輕的碰着他。

這一次似乎比任何一次來的都要漫長,淩宵然的視線始終看着他的臉,不斷的吻去他的淚水。

懷中的人在回暖,但在之後便是滾燙。

像是整個人要燒起來一般,意識和剛剛不一樣,是完全的昏迷了過去。劉飛良趕到的時候,也只能迫于無奈給白聽沿注射了較為強效的藥劑。

淩宵然只裹了浴巾在身上,松垮的一看就是随手套上的。他就這麽坐在床前,望着躺在床上的白聽沿垂着眸。

“等他醒來就沒什麽大問題了。”劉飛良只能這麽安慰道。

“嗯”淩宵然應了一聲便沒了聲響。

淩升也有來過,但淩宵然給他的只有兩個字——“出去”。

事到如今再追究誰的問題根本就毫無意義,馬上就是儀式開始的時候,但淩宵然卻推掉了這兩天全部的事。

繼承儀式固然重要,但若是他不在了,那這一世又有什麽意義呢?

好在白聽沿昏睡了一天一夜,趕上了儀式的前一天醒了過來。

如今他和洛晨的身體綁在一塊,他的意識就是這身體的意識。白聽沿還是很求生欲望的,清醒的時候回想起來就會有些惱自己太沖動了。

畢竟若是這次任務再失敗會怎麽樣誰都不知道,不管是懲罰還是重新再來他都不怎麽願意。

睜眼對上淩宵然的臉時,白聽沿突然就能想象到前世淩宵然之後身體敗落的樣子。

僅僅只是一天,他就像是瘦了一圈。只在見到眼前之人醒來的時候,淩宵然的臉上似乎才有了光彩,但他只是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上了白聽沿的臉。

之後有清淡的食物送過來,白聽沿順從的接受對方的投喂,眼神卻盯住了淩宵然眼下的青色。

在一碗熱粥下肚之後,他拉住了淩宵然的手。

“你上來陪陪我好不好?”

淩宵然設想過他醒過來之後的無數種表現,但唯獨最想不到白聽沿會如此的平靜。

他覺得他應該會怪他不接他的電話,沒能在他最需要他的時候馬上到他的身邊。

但或許是他的Omega真的過于脆弱,才會在這件事之後顯得越發的對他依賴。

淩宵然沒有任何猶豫的上了床,卻是被白聽沿伸手抱住。

是對方将他攬進了懷裏,雙臂輕輕的抱着他的腦袋,随後對他說“睡吧,我陪着你。”

他昏迷了多久,他便睜眼了多久。

沒有困意,似乎閉上眼睛的話眼前的人就會失去生息,他懷疑過現在的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只不過是他前世的執念太深,故而将自己拉入了他還活着的美夢。

萬一他睡着了,這夢便碎了呢?

萬一他睡着了,醒來的時候眼前的人便不在了呢?

而此刻鼻尖萦繞的是對方的信息素,他只要伸手,就能扣住對方的腰身。

他幾近貪婪的聞着他身上的香味,卻并不打算閉上眼睛。

白聽沿嘆了口氣“你不睡的話我就要走了。”

這句話直戳了他的命脈,他啞聲回了句“我睡”,便閉上了眼睛。

最初只是順着對方的意思,但可能是繃緊的神經放松了些許,他沒過一會便是真的睡去了。

睡眠不足的人精神會出現些許的問題,更別說重生的淩宵然,似乎本來就特別的敏感。

雖然白聽沿瞧着剛剛醒,但身體一直處于消耗的狀态,屋內安靜,倦意來的也就快了。

等他睡完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轉為了淩宵然将他攬在懷裏了。

休息好之後大腦會特別的清明,如今白聽沿已經沒什麽大問題,淩宵然便會繼續計劃好的事。

他趕上了儀式,但并沒有帶上白聽沿。

除了白聽沿還在病中的這個理由之外,是因為淩宵然如今比原來想的更多,也越加敏感了。

淩宵然曾經以為他可以保護好自己的Omega,但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在對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出現在對方的身邊,就連自己最親信的人也靠不住。

到最後能夠保護自己伴侶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既然如此,他又怎麽能讓白聽沿暴露到更多的視線之中呢?

原本他是想向所有的人宣告這是他的伴侶,但如今他只想将他藏起來。

說到底,這些人只需要知道,他淩宵然,是有伴侶的便足夠了。

而在這場宴會上,常與淩宵然接觸的人明顯的察覺到,他的眼神相較曾經又變的越發冰冷了。那種狠讓一些摸爬滾打多年的人都感到了些許涼意,一場繼承儀式下來,竟是意外的順利。

這頭白聽沿喝完藥後便躺在床上等淩宵然回來,淩升的事他從系統那已經聽說了,他再次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沖動,同時也再萌生了備抑制劑的想法。如今淩宵然帶他換了房間,浴室裏已經沒了浴缸這種東西了。

其實這事無所謂淩升有沒有錯,站在他的角度來說,肯定是淩宵然的事業線更重要,他不希望白聽沿打擾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站在白聽沿和淩宵然的角度來說,他便真的是不應該了。

因為淩宵然在之前就跟他交代過,他未遵守,便算得上是違背命令。

這事白聽沿不該知道,所以他不向淩宵然過問淩升的事。

他有想過這樣淩宵然是不是失去了一只臂膀,但很快他就發現,淩宵然只是失去了一個曾經最常用的人而已。

淩宵然是在零點之前到家的,儀式上難免喝了些酒,不多,所以身上是酒香而非是濃厚的酒氣。但這似乎激發了他身上的信息素,撲面而來便是讓白聽沿有了些許反應。

其實他還是帶着些這次發情期的餘韻,故而他身上的信息素迎着這淩宵然的悄然擴散,與之混合在了一起。

淩宵然解外套的手一頓,放棄了手頭的動作,上了床便是傾身下來。

他大概也是怕極了他不規則的發情期,白聽沿甚至來不及說什麽,就已經被對方堵住聲音。

不必拒絕,白聽沿仰頭迎合了對方,最後那吻來到了耳側,對方的手也來到他的後背,将他托起,讓他更靠近他。

“我在的。”

他聽到對方的聲音,像是在安慰。但不知道是在安慰白聽沿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淩宵然說完一遍之後只頓了一瞬,接着又将之重複了一遍。

“我在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作死開了電熱毯,結果熱傷風了。

總之就是特別難受特別後悔大家不要學我氣溫十多度的時候就拿電熱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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