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做明星做打星7

戴着墨鏡嚼着口香糖等候在走廊之中,蘇澈百無聊賴地擺弄着自己的袖口,因為瞧着臉嫩且劇組裏邊貌似沒有出現過這麽一個人,一個長相甜美的妹子就湊上前來問:“小哥哥你也是來試鏡的嗎?”

雖然《朱砂》演員差不多都內定了,但是部分角色還是會放出來,同時即便是內定還是會走走過場的。

很顯然,這個妹子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還做着只要自己夠努力說不定就能被選作女主角的夢。

蘇澈摘下墨鏡,睨了對方一眼,“回家吧,你選不上。”而且還是用那種輕蔑且高高在上的語氣。

妹子當時就愣住了,而後,眼淚積蓄在眼眶中莫名委屈,“我……”

蘇澈懶得搭理這樣玻璃心的妹子,無視對方換了個地方繼續待着。

蘇澈這番言行落在其他人眼中可以算是相當沒素質,一句話就得罪了在場所有來試鏡的演員可以說是相當能造作拉仇恨了。

見那個妹子那麽難過,一旁有人湊了上去充當好人。

也因為這一舉動,蘇澈落在旁人眼中更沒什麽好形象了,周遭的人也向後退卻,于是蘇澈所在之地便成了一個真空隔離帶。

等到道淨試鏡出來,遠遠就瞧着蘇澈擱那兒鶴立雞群杵着宛如一個孤家寡人,且道淨不是一個不會讀空氣的人,環顧四周似乎都對蘇澈有敵意,道淨趕忙湊上前去,“蘇蘇?”

“啊?可等死小爺我了,你好慢啊。”蘇澈偏生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落在旁人眼中的形象夠差這一點。

“不好意思,剛剛導演留我下來交代了一些東西……”以為自己是真讓對方等得不耐煩了,道淨連忙解釋。

蘇澈卻直接打斷對方,“別逼逼了,我餓了,陪小爺我出去吃飯。”

“好。”

兩人正打算離開,哪知道《朱砂》的導演就風風火火地追出來了,對方直奔道淨,卻在半路上眼尖瞧見了蘇澈,這還得了,立刻雙眼放光地迎了上去,“喲,小祖宗來了啊。”

《朱砂》的總導演是國內一線大牌導演周钰鳴,其手下的片子沒少拿過獎,可以算作是國內影視圈的一座泰山北鬥,能讓周钰鳴叫做小祖宗,周遭人更對蘇澈的身份感到詫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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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擱這兒排隊試鏡,說明肯定是夠不到開小竈內定的層次,不認識蘇澈這個歌壇巨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且蘇澈低調并不怎麽在大衆眼前刷存在,除了二次元聚集地貓站或者領獎臺幾乎都看不到蘇澈的身影,不怎麽關注歌壇訊息的這群新人或者是十八線小演員,自然不會得知蘇澈的咖位究竟能有多大。

本來周钰鳴之前有盛邀蘇澈來給他包圓主題曲片尾曲,哪知道被蘇澈直接無情拒絕。

就在周钰鳴放棄掙紮的時候,蘇澈又把電話撥回來了,不僅同意了他的請求,還主動要求要空降到他的劇組随便演個吉祥物花瓶角色。

周钰鳴一聽這怎麽行,花瓶怎麽可能配得上這麽個小祖宗,那必須得給個重要角色才夠得上這小祖宗的咖位啊。

雖然周钰鳴是拍電視劇的,但他也挺關注華語歌壇的,尤其是蘇澈這麽個手捧格萊美獎杯的華語歌壇天王,他是奔着給劇貼金的心思盛邀蘇澈來演唱主題片尾曲,如今對方都答應了,他當然不能怠慢對方,而且他也看過蘇澈的MV,對方可不是傳說中只會唱不會演的花瓶,MV中他能看出蘇澈的表演是十分有張力的。

于是,他就毫不猶豫将算作是半個反派的男四號直接內定給蘇澈了,甚至連試鏡過場都免了。

雖然周钰鳴給蘇澈免了試鏡,但是道淨的試鏡沒有免,為避免發生道淨因咖位不足角色被搶的事兒,蘇澈今天怎麽着都是要來陪跑的。

本來周钰鳴真就是打算出來再給他的老排擋道淨——之前道淨也有在周钰鳴這裏跑龍套當替身演員——交待點什麽事情,哪知道居然就看見了他朝思暮想的小祖宗,見到這小祖宗跟道淨一副關系不錯的模樣,本來內心還有些動搖的周钰鳴決定相信自己的選擇,不再更改道淨的角色。

這小祖宗的脾性他可清楚,自然就得客客氣氣的,而且這道淨他還真得留下了。

周钰鳴這麽一番客氣,看得周遭人直覺晴天霹靂——在他們看來如此沒素質的一個人居然能得周钰鳴青眼,而且還管他叫小祖宗?

這……

“又不是來看你。”蘇澈直接光明正大回怼。

他脾氣出了名的不好,周钰鳴也懶得計較,天才嘛有點脾氣很正常,而且周钰鳴也看得出來,人脾氣不好心眼兒又不壞,不然也不會在遭受周遭的冷眼後沒有選擇告狀反而是直接開怼他了。

周钰鳴用餘光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內心已然有了一長串永不錄用黑名單——光看表象而不會看本質的蠢貨,他可要不起。

周钰鳴在那兒宛如倒貼一般跟蘇澈交談,末了還不忘提醒蘇澈記得按時到劇組來報道,他十分期待他的表現。

哪知道蘇澈卻理直氣壯說了一句,“懶得表現,反正小爺我就是空降的花瓶,要求多你就自己去演。”

“好好好,您随意,您是祖宗,我肯定聽您的啊。”周钰鳴樂意捧着蘇澈。

但是周钰鳴這番宛如舔狗的言行落在旁人眼中就很有趣了,尤其是剛剛被蘇澈一句話說得委屈十足的那個妹子。

将這一切看在眼中,且因為自己情緒不穩定後來又試鏡失敗,憋了許久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

雖然她早就知道娛樂圈是一個資本至上的惡臭世界,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原來更惡臭的是人心,是那群靠臉上位還恬不知恥披着演員皮卻幹着下賤事的婊|子們。

氣不過,更不服氣,回想先前在試鏡現場的種種遭遇,年輕氣盛還沒有挨過社會毒打的妹子選擇在微博上發聲:田恬:我就真的不理解了,辛苦努力至今究竟為了什麽在拼搏奮鬥。拼着一身的血淚摸爬滾打,失敗過、受挫過……但我從未想過要放棄,但今天我見識到了這個圈子的惡臭,靠着一張臉以及潛規則就可以高高在上無視他人的努力,甚至嚣張跋扈對我說出“我選不上”這種刻薄話語。

沒錯,我說的就是《朱砂》這個劇組,打着公開選角的幌子,實際上角色通通內定,給自己的小情人都不帶遮掩的,可以,當真是優秀。

所謂國內一線導演,也不過如此。

這條微博一出,不少人還是挺關注周钰鳴打算籌拍的這部新劇的,如今這麽一條微博爆出來,一時間輿論四起,這位名為田恬的女演員也瞬間處在了風口浪尖的位置上。

從來都是泯然衆人無人關注,如今整個娛樂圈似乎都被她的言語所主宰。

從未享受過這樣被關注、被擁趸支持的田恬,歡喜得忘乎所以,她只覺得這似乎是她翻身的機會,便将她在《朱砂》劇組試鏡現場的中中遭遇通通曝光了出來,并且直言不諱周钰鳴光明正大包養男明星且在試鏡現場與其調笑,并且說要将劇中的角色給他。

因為過于興奮,都沒有思考自己的言行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後果。

她甚至不知道,如今她有多萬衆矚目,日後就會有多下場凄涼。

她的經紀人對于自家藝人居然幹出了這樣的蠢事都覺得不可思議,娛樂圈之中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因為過于不可思議,反而讓這樣反常之人蹦跳了起來。

當周方打電話給蘇澈的時候,蘇澈正拉着道淨在游樂園中看着海盜船上尖叫的人群發呆。

蘇澈掏出手機接聽,周方就噼裏啪來開始輸出,“小祖宗诶,你他娘的又去《朱砂》劇組鬧了什麽幺蛾子?現在整個娛樂圈都在傳你被周钰鳴給包養了,這他娘的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還有,你什麽時候跟周钰鳴又合作上了,之前你不是讓我把他的邀請給推了?”

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蘇澈沒所謂道:“是啊,但我後來又讓秦瑤去把周钰鳴的合作邀請給接下來了,順便又讓秦瑤跟周钰鳴給我要了個角色,怎麽有問題嗎?”

“……”好氣哦,為什麽這些事情他這個經紀人都不知道的?!

“所以還有什麽事嗎?我這邊要上船了。”伴随着這句話的,是一旁小孩們興奮的叫喊聲,以及工作人員維護秩序叮囑上船的話語。

得,他在這兒操心,這小祖宗居然還有心思擱那兒玩海盜船呢,他也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這一次,周方主動挂斷了電話。

雖然什麽都沒問出來,但周方差不多也了解了,同時根據他家小祖宗那脾性,能潛規則他的風雲人物估計都還沒生出來。

看着手上這一攤麻煩事兒,周方選擇直接跟周钰鳴交流。

兩人一番交流之後,不出半刻鐘,娛樂圈風向瞬間轉向。

高光時刻的田恬被爆出來各種黑料不說,周钰鳴更是親自下場聲明《朱砂》試鏡絕對公平公正,同時将田恬試鏡角色的視頻曝了出來并對比入選的女演員的試鏡視頻,天差地別的演技差距,直接打臉田恬所說的黑幕。

周钰鳴:我就納悶了,就這也值得拿出來說自己問心無愧?年輕人,想紅想瘋了?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再來擱這兒跟我秀演技秀操作了好吧,娛樂圈不缺勤奮努力的人,但的确缺你這樣不擇手段搏出位的笑話。

以及,我的确搞內定搞特權了,我就直說了,我的男四號賀骁只想給蘇澈,他是我最喜歡的歌星,我專門給他量身定制的這個男四號,不行?他什麽脾氣什麽氣質,賀骁就什麽脾氣什麽氣質,爛了我背鍋,沒了,氣人,我就擱這兒追個星還讓人說成是包養了,我一個沒拿過奧斯卡的破導演可包養不起能拿格萊美獎杯的小祖宗。

該說周钰鳴當真是真性情,這微博一出來,直接把路人都給看傻了。

啥?

路人們大部分不知道這是什麽一個情況,還擱那兒吃周钰鳴包養小男明星的瓜呢,結果就爆出來所謂被包養的小男明星哪裏小,居然有這麽大的來頭。

就連田恬自己也沒想到普普通通脾氣暴躁的一個人居然有這麽大的咖位,的确如周钰鳴所說,牛逼成那樣,對方的确有底氣用鼻孔怼人頤指氣使……

回想自己先前在試鏡現場的遭遇,田恬恍然大悟。

她忽然理解了對方所說的話了……

[回家吧,你選不上。]

憑對方跟導演的關系,或許一開始對方就知道試鏡名單了,他清楚她的對手,所以他才會說出這麽一句在她看來是輕蔑鄙夷的話語。

但如果有這麽一番內情的話,這番話反而不是輕蔑鄙夷而是善意提醒了。

田恬懵了,之後便是無盡的懊悔。

趕緊拿過手機想要删除微博,但是她卻看到了自家經紀人的消息,“在家安心待一段時間吧,避避風頭。”

這一句話無疑是說未來一段時間都別想有戲演了。

她……

被公司雪藏了。

田恬的臉刷白一片,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她當真是愚蠢,當真是鼠目寸光。

如果她沒有被一時的意氣用事迷惑了視野就好了。

蜷縮在原地,田恬後悔不已,但也為時已晚了。

海盜船之上,蘇澈面無表情,耳邊回蕩着人們的驚恐尖叫聲。

坐在他身旁的道淨卻是一副蹙着眉頭一臉嚴肅的模樣,他當然不怕這種東西,以前在少室山上練功比這還花裏胡哨螺旋轉體的功法他都練過,但他之所以如此嚴肅……

“下次不玩這個了吧。”道淨主動開口。

對方沒有回複,直到下船都還是面色發白的狀态。

道淨連忙去一旁買了瓶水過來遞給蘇澈。

蘇澈捧着水瓶狠灌了好大一口。

道淨确認了自己的猜想,主動說:“我不喜歡這種娛樂方式,以後別坐海盜船了,行嗎?”

蘇澈像是抓住了道淨的把柄似的,特別興奮,“你是不是怕了啊?”

道淨直接點頭,也不怕承認,“嗯,我恐高坐不了這個,所以以後不坐了可以嗎?”

蘇澈笑得特別得意,“成啊,小爺我是你爹,當然得寵着你這個傻兒子,你既然怕以後咱們都不坐了。”

“嗯。”道淨應得幹脆。

瞧着對方笑得一臉燦爛一臉得意,道淨莫名有一種在帶孩子的錯覺。

明明怕得要死還要故作堅強,倔強地非要去做一件自己排斥萬分的事情以證明自己是個真真正正的男子漢,殊不知,人真上了海盜船卻被吓得話也不敢說,整張臉白得跟牆似的。

他要是不主動低頭,這孩子得委屈自己去玩多少自己不喜歡但卻可以給自己營造大膽人設的娛樂項目?

道淨不得而知,但他不忍心對方這麽折騰自己。

所以,恐高這種事情,他說出來就行了,膽小的是他,害怕的是他,他用自己的妥協成全對方的倔強。

他畢竟比對方年長,長輩寵晚輩,也無可厚非。

在一個孩子面前承認自己不如對方,并非是懦弱,反而是一種後退一步彼此海闊天空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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