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做明星做打星15
道淨在廚房裏邊忙活,因為過年，蘇澈難得做個人給秦瑤放了個假，只不過他這個假期才給了一上午,他就接到一通越洋電話。
“喂？”當時蘇澈正在打雞蛋，将電話放在一邊免提，并沒怎麽在意，雖然他都猜到了是他那個便宜爹打給他的。
“少爺,老爺想對您說點話。”這明顯是變聲過後秦瑤的聲線。
剛一放假就争分奪秒從華國回到了美利堅，蘇澈不得不直呼秦瑤夠敬業。
電話被秦瑤移交給了身邊的人，對方愣了許久似乎是找不到正确的話題切入,蘇澈沒什麽耐心，直接催促道：“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蘇……”對方剛起了個頭,忽然就被蘇澈被暴怒喝止了，“別那麽叫我！”這麽說着，蘇澈氣憤地将筷子丢在碗裏,抓着手機就離開了廚房。
走到了角落,蘇澈這才冷言冷語道：“怎麽，閑得沒事幹突然想起來還有個兒子在海外來大發善心了？”
“……”對方沒想到蘇澈語氣居然能這麽沖，整個人都有些懵。
一旁的秦瑤溫言細語道：“老爺，少爺這些年在外面接觸了一些新鮮事物，說話難免有些被感染到。”
“嗯……沒關系。”聽聲音是個很溫和的人。
蘇澈其實還沒有直接接觸過他這個世界當中的便宜爹,如今第一次接觸……
不知道為什麽，蘇澈莫名覺得他這個爹似乎……有點好欺負——這就是上流社會的貴族有錢人的涵養麽？
蘇澈從來都不是講求有來有回的人,如今他的便宜爹如此上道給他面子,他這邊當然得打蛇順棍上，占據着有利形勢給自己多搜刮一點財富了，不然對方怎麽好意思當他的爹,做他爹可沒那麽輕松自在的。
這麽一想，蘇澈開口就跟個土匪似的，“所以老頭你找我幹嘛？別說什麽想我之類的，你有那麽多兒子，不差我這麽一個。”
對方被他這麽一句話怼得又愣怔當場，可這次對方居然有勇氣把話說順溜了，“沒有，就你一個。”
“啊？”蘇澈被這話說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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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有必要澄清，又以非常焦急卻強自壓抑住過激情緒的語态說道，“蘇蘇，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
蘇澈聽這話聽得很懵。
诶不是，那劇本上寫的你孩子多如牛毛又是怎麽一回事？
蘇澈覺得對方這話說得他百臉懵逼。
或許是看蘇父着急得話說不明白，一旁的秦瑤示意了一番，得到蘇父的應允後，接過了電話，“少爺，一直以來我都隐瞞了一個事實，是這樣的，那些孩子是老爺早年培養的孩子，用于日後管理家業，名義上雖然是老爺的孩子但其實跟老爺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真正跟老爺有着親緣關系的只得少爺您一個人，但因為您母親堅持讓你回歸故國，故而老爺沒有勉強您歸于坎貝爾家族，但這都只是暫時的，如果少爺您日後想要冠以坎貝爾的姓氏，老爺是十分樂意且歡迎的。”
信息量比較大，蘇澈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一旁的蘇父見秦瑤将話說得如此明白，趕緊補充道：“孩子，我并沒有逼你的意思，我肯定尊重你以及你母親的意願。”
握着手機就像是握着一個燙手山芋，原本以為他的便宜爹就是給他打錢的背景板工具人，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個驚天支線。
如果換了時間地點，他肯定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天上掉餡餅的事請，求之不得。
可如今他是為了培養天命男主位面支柱來的，他一個人榮華富貴逍遙快活去了，丢下男主一個人在這人嗷嗷待哺可怎麽辦？
當真夠為難。
思索片刻，蘇澈痛心疾首十動然拒，“用不着，我管你有幾個兒子，反正我只知道我就只有一個媽，她早就過世了，至于我有沒有爹，我可不知道。”
這話說得挺傷人的，秦瑤到底是直屬于蘇父手下，想要說點什麽，蘇父在一旁用手勢示意秦瑤不要多話。
調整好情緒，蘇父接過電話繼續道：“我當然支持你的決定，蘇蘇，在外面好好照顧好自己，”說到這兒，蘇父猶豫了半晌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最後他還是補充了一句，“蘇蘇，我實在是擔心你在華國一個人……我在你卡上打了點錢，今天是華國過年，有什麽喜歡的想要的就買下來，別虧着自己。”
此話一出，蘇澈直覺得這哪裏是爹，這分明是濟世菩薩活佛轉世，因為對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澈就去查了一下自己的賬戶，好家夥，他爹打給他的錢比他這些年掙的錢還多，就這，人家居然還說是“一點錢”。
蘇澈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家庭背景，以及自己便宜爹的財富實力。
因為想要去深入了解一下自己的真實家庭背景，蘇澈略顯敷衍道：“用不着你管，麻煩！”遂挂斷了電話。
剛一挂斷電話，蘇澈就去度娘了一下“坎貝爾”這個姓氏。
然後就跳出來了一大摞科普，看完過後，蘇澈就兩個字送給他的便宜爹——“牛逼”！
光是他便宜爹的名字阿德萊德·坎貝爾就足足占據了一個專有詞條，下轄成就無數，至于他的那些哥哥們，自然也有一大摞的形容詞彙以及成就一覽。
他還是第一次深入了解他的家世背景——美利堅的石油、汽車、船舶、重工業大亨，并且貌似還在非洲地區坐擁不少礦産，當然了這是坎貝爾家族原有的財富，至于這一輩他的那些據便宜爹所說的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們的産業，他光是用眼睛看，都覺得耀目得有些刺眼。
退出度娘，蘇澈一時之間心情挺複雜的。
他曾以為便宜爹對他媽是真愛，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哪裏是真愛了，這分明就是一生摯愛。
所謂的子嗣衆多只是家族事業所需培養起來的衆多毫無血緣關系的工具人，人家就只得他這麽一個獨苗苗，且不強迫他回去繼承家業，甚至他不想改姓，他的便宜爹也順從着他。
蘇澈一時之間覺得心情複雜，并且莫名覺得自己頭頂上貌似多了一個單字稱號——“渣”，渣兒的渣。
蓋因資金到位了，蘇澈轉手就打了幾百萬給自己的經紀人。
周方收到這麽一筆巨款，整個人都是懵的，一個電話打過來，“我去，這麽大的紅包？小祖宗你是發錯人了？”
“沒有啊，就是突然手上多了點我爹給我的壓歲錢，我就想着要不把我的專輯再鍍個金算了，特效給我整起來，總之該砸的錢給我往死裏砸，不計成本。”
“……”周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這還沒完，“啊……要不出黑膠CD好了，這樣顯得比較有B格，你說呢？價格你看着提，也別太離譜，我那群大爺大媽們一個二個窮得摳腳，別太為難他們的褲腰帶。”
“……”周方都不知道自家這個藝人兼老板在BB些什麽東西。
總之他揣着這幾百萬，心情着實是夠複雜的，甚至當他後期在跟進進度的時候，不光是手下的人，連他自己都在懷疑他們到底是在出唱片還是在拍電影。
但資金充足曲鶴倒是喜聞樂見，以前他拍電影就挺緊巴巴的，總是跟投資方各種博弈，雖然最後他總能從中取勝，但講實話，挺鬧心的。
頭一次這麽省心且資金充足讓他大造特造，簡直是無比開懷的一次合作體驗。
唯一遺憾的就是拍的只是幾支MV，回頭曲鶴看着成品裏邊傑出的特效以及精致的畫面，就差沒有流下眼淚。
所以有這閑錢有這耐心，為什麽這人就是不來跟他拍一部大制作電影呢？
蘇澈要是知道的話，估計會理直氣壯地說：“拍電影累啊。”
工作上的事情交給周方跟曲鶴去倒騰，當下還是盡情享受溫馨的年夜飯時光。
雖然只有兩個人，雖然彼此并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甚至在不久之前還素不相識。
但……
将最後一盤菜放到桌上，道淨略顯歉意道：“今天去買菜的時候大多數都回家過年了，菜品比較單一。”
蘇澈玩着筷子，坐在椅子上仰望着道淨，笑得随意，“無所謂啊，就随便吃吃看咯，過年基本上餐館都關門，也吃不到什麽東西。”
這話說得就像是退而求其次不得不吃道淨做的飯一般，要是一般人聽了估計就沒什麽心情再跟這麽一個嘴刁的小祖宗共進晚餐了。
但都說了道淨是個不一樣的狼火，蘇澈這麽說他不僅不生氣，反倒還笑得出來，“也是，委屈蘇蘇了。”
蘇澈索性将筷子一放，“你少陰陽怪氣小爺我。”
“我沒有。”道淨趕緊辯解。
蘇澈就這麽直勾勾地瞧着道淨看，最後朗聲大笑，“你當真了，你可真好玩！”
原來打從一開始就是在跟對方開玩笑。
本來就拿這麽個小祖宗沒辦法，對方喜歡這麽玩，道淨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坐到餐桌前，道淨用遙控器打開電視，詢問道：“要看春晚嗎？”
“你要看就看呗，我所謂。”說着蘇澈就抓起一個大雞腿啃得滿嘴都是油，十分沒有吃相，要是讓他的粉絲看到了估計就是大型脫粉現場了。
電視屏幕中，播放着央視春晚，餐桌前，兩人一個吃得頗沒有形象，一個溫溫吞吞，時不時幫瞄着電視屏幕的小年輕夾着菜。
兩個毫無幹系毫無血緣的人，吃着團圓飯。
當十二點的鐘聲敲響，餐桌上已是一片狼藉。
道淨靠坐在沙發上，懷中的青年跟小貓兒似的睡得酣然。
餐桌上，小年輕興致來時喝了點酒，之後就發着酒瘋跟個粘人的小孩兒似的說要抱抱，沒有法，道淨只得讓這麽個滿嘴滿手都是油的大小孩兒跟考拉似的給套住了。
由着對方又哭又鬧，好容易睡着了，還是這麽一副死抓着他不肯放手的模樣。
道淨試圖喚醒對方，想要起身收拾下餐桌，但他剛一靠近對方，對方呢喃出了一個詞彙，“爸爸……”
動作剎那停滞。
凝望着懷中的小年輕，道淨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動作了。
先前在廚房的那一幕，道淨當然看在眼中。
一直以來他似乎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任何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只是懷中的這個大小孩選擇用僞裝去掩飾自己的堅強。
沒有再試圖掙脫，道淨任由對方倚靠在他的懷裏。
希望在夢裏，小孩兒能夠跟他的父親團聚，不要再犯別扭。
窗外，煙花朵朵，點亮了寂靜的年夜星空。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即便是日後分道揚镳，至少在那一刻，道淨是真心實意希望能給懷中的小年輕帶去一份他力所能及施予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