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撕碎我。

也不知道從哪裏生出的勇氣,就好像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而我是拯救世界最後的希望,所以我必須挺身而出,不能退縮。

“是我!那個人是我!”

“什麽?”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着我,媽媽是,爸爸也是。唯獨顧南雙目赤紅,我一點都不懷疑如果條件允許,他一定會弄死我。

“是我。親了哥哥的人,是我。”

好了,這下我終于毀了一切。

我以為只要我承認了,顧南就不用離開了,所有的罪我來擔就好。

可是我又錯了,我的承認只是讓事情變得更糟糕而已,顧南依舊被送走了。雖然不是被送去了國外,只是遠離家的一所大學,并被勒令不準回來,在我放棄他之前。

可是我怎麽可能放棄呢?

三十三、

我總也忘不掉顧南離開時說的話。他說:“左安,你欠我的。”

他說的對,我欠他的。是我把他卷入這場災難,是我毀了他。可是顧南,我要的不是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你欠我的”,我寧願你打我罵我,哪怕是恨我,而不是平靜地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我沒能阻止爸爸媽媽把顧南送走。

顧南走了之後,我卻開始瘋了。我每天每天都在想着要去找他,我忘不掉他。可是如果我不忘了他,他就再也回不到我身邊。

他們不告訴我顧南去了哪裏,可是那又怎麽樣?我可以自己去找,我總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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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開始秘密策劃離家的準備。如果這件事被爸爸媽媽知道,我一定走不掉,所以我必須小心地瞞着他們。

這些年我自己存了不少私房錢,我不知道夠不夠我找到顧南。不過沒關系,錢沒了我可以想辦法再賺。

或許是我那段時間表現得太過正常,沒有人發現我的反常,也正是如此媽媽對我越來越冷淡。甚至開始惡語相向,我并沒有生氣,也不恨她。

因為我毀了他唯一的兒子。這是我的罪,我應有的懲罰。

那段時間爸爸和媽媽之間也出現了很多問題,在外人看來這兩人再進一步就該鬧離婚了。

但終究沒有如外人所想。

因為我不見了,我順利地逃離了那個家。

我一個人,背着一只包,帶着我所有的私房錢,在某一天放學後沒有等爸爸來接我,一個人悄悄地跑去了車站。

我不知道自己玩去哪兒,于是買了一張最遠的火車票。那時候我所想的是離家越遠越好,這樣就不會被抓回去。

我年紀雖然小,也缺乏一些常識,但還不至于太笨。我知道外面小偷多,因為顧南曾經告訴我他被偷的經歷,所以我非常小心。我知道外面騙子多,因為顧南告訴我陌生人不會無緣無故對我好,所以我總是見到主動靠近的人就跑。

就這樣小心翼翼,每天提心吊膽的,也不知道輾轉了多少個地方,我都不記得自己坐過幾趟車。我也不知道家裏爸爸媽媽已經急瘋了,和顧南正在滿世界找我。

我只記得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在一間白色的房間內。我一個人躺在白色的床上,周圍寂靜的令人心慌。

然後房間的門被打開,我看到爸爸媽媽一臉沉痛的出現在門口。

在之後,很多事情開始變得模糊,我依稀記得又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經常出現在我面前,我在那間白房子裏呆了很久。

久到我出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看見白色就眩暈。

我又開始正常上學,而學校方面被爸爸辦理了休學,說是我身體出了問題。

是啊,因為同性戀的關系,被強制送去治療。

我一直這麽以為的。

但是事實卻并不是那麽簡單。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爸爸媽媽身邊的,我不記得我到底有沒有找到顧南。甚至于到後來我不記得顧南這個人。

那個穿白大褂的人是個本事很厲害的心理醫生。當他提出用催眠治療的時候,爸爸點頭了。

而他也不負衆望,我的确痊愈了。

這世上最真實的謊言,是真真假假,你以為我在騙你其實我說的是真話,而你以為我說的是真話的時候,我卻在騙你。

他篡改了我的記憶,又保留了部分記憶。所以我才會這麽久以來深信不疑。

三十四、

“你看這個,像不像你的那架鋼琴啊?”

玻璃櫥窗內擺放在外面的一個水晶球在陽光下閃爍着透明的光芒。裏面一架白色的鋼琴寂靜優雅,仿佛在等待着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來奏響。

“嗯?是挺像的。”

“哥,我要這個!”

“你喜歡?”

“嗯!”

“好吧,等着。”

***

最近腦子裏突然多出來好多記憶,一些對于我來說全然陌生的畫面,像是被打開閥門,洪水一般的湧來。有時候信息量太大,令我的腦袋都開始發漲發疼。

以前看在眼裏不過是一眼就忘的小東西,這段時間總能由此接連牽引出一幕幕畫面。有時候清晰,有時候模糊。有時候有聲音,有時候卻只有動作,連表情都看不清。

寝室裏那幾個也不知道是突然轉性了,還是看出來我不對勁,又或者是老二對他們說了什麽,總之這幾天突然變得安靜的很。每天寝室裏都會出現的游戲音效也不見了,老二和老大吹牛胡侃的日常也消失了。而老三,罕見的沒有一得空就抱着他的枕頭會周公去。

這幾個人這幾天安分的令人不敢置信,當我看不見這些人有意無意往我這瞄的視線嗎?

很多事情我還沒有記清楚,可能還是很混亂,但是有一件事我卻已經很肯定了,那就是我喜歡顧南,而顧南……大概只把我當弟弟吧,記憶中他從始至終沒有回應過我。

校慶的日子臨近,學校這幾天已經沒有上課的氣氛了,所有人都在因為校慶的到來而激動興奮着。班主任這兩天開始緊鑼密鼓地對要參加表演的同學進行最後的訓練。

我最近看到鋼琴有一種奇怪的心情,我說不清楚那感情,想要去觸碰它,卻又害怕觸碰到它。這感覺和那時候面對顧南時是如此的相似,我渴望擁有他,可是我又害怕面對這個世界的眼光。我怕因為我的任性毀了自己,毀了他。

其實現在想想,那個時候害怕自己無法面對父母以及朋友的眼光才是真正的原因吧。擔心毀了顧南什麽的,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在這份愛裏顯得不那麽自私惡劣罷了。

說到底,我就是一個卑鄙的小人。渴望愛,卻又害怕承擔後果。

顧南會不會就是因為看穿了我這惡劣的本性所以才會連拒絕都懶得給我呢?

只是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麽意義?這份感情能不能有結果我已經不在乎,我只想知道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會被催眠不僅僅是因為爸爸媽媽想讓我忘記顧南,忘記那段不堪的感情。

“老二,顧南在哪裏?”這天練習結束後,我問老二。

“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別騙我。”我現在對他充滿了不信任。

“我真的不知道。我發誓,我絕對沒有騙你!”

“……他真的說校慶結束會來見我?”

“恩。不過,他說,你要在校慶上拿到名次才會出現。”老二有些戰戰兢兢地補充,他最近在我面前連說話都不敢大聲,明顯底氣不足。

老二大概以為我聽到這話又會大發雷霆,可事實是我只是淡定地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就爬上床準備睡覺。

知道的太多有時候真的不是什麽好事,就像現在,我甚至不敢理直氣壯地對着耍我的那個人生氣發火,因為……

我欠他的。

三十五、

這是哪兒?

我有些困難地動了動身體,發現整個人都是軟的,沒有一點點力氣。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感覺很不好。

我努力回想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麽,但是混沌的大腦這時候顯然開始罷工,我只想沉沉地睡過去。

意識模糊間感覺好像有人開了門,然後有人在我的床邊停了下來,聽腳步聲似乎不止一個人。

有人在我的耳邊說話。

“老板,我跟你說了,這次絕對讓您滿意,怎麽樣?我沒有說錯吧?”

“這次這個倒是不錯,哪兒弄來的?不會有什麽麻煩吧?”

“老板您放心!這次這個絕對沒問題!要是出了事我一個人承擔!”

“好!我就信你一次!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嘿嘿……謝謝老板!”

……

我感覺到有一雙粗糙的手在我的臉上摸了幾下,然後聲音漸漸遠離。

就在我快要徹底睡過去的時候,房間的門再次被打開,這次進來的似乎只有一個人,因為腳步聲聽起來要輕許多。這之後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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