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腦袋裏昏沉沉的像是灌了鉛水一般沉重,睜開眼睛時,周圍一切都在天旋地轉,胃裏翻江倒海的只想往外吐苦水。

溫若卯着全身力氣爬起來,看了四周一眼,雜草荒蕪,腳下濕漉漉,是一片水源。他在河邊。

長長的河流,一眼望不到盡頭。

他這是在哪裏?

溫若看着清澈的河水眼中一片迷茫。

想着之前發生的事。

他在阿布辛拜勒神廟看拉美西斯的雕像,然後就...呀,頭痛。

一想到此處他就無比的頭痛。

依稀記得自己暈倒了再然後就想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他有些虛弱的像後面走了兩步,想着接下來要怎麽辦。

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看啊,哈伯,那裏有個人哎。”

充滿驚奇的聲音。

溫若驚的向發聲源看去。

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的男孩子穿着厚厚的栗色麻布衣服,腰間用一條深色的腰帶系着,他的頭頂帶一頂褐色麻布帽子,一雙小鹿般的大眼裏面映着孩子特有的天真跟純潔,男孩走進看着溫若眼中全是驚奇:咦!他的穿着怎麽這麽奇怪,感覺一點也不像猶太人。

溫若才發現,這個男孩所用的語言不是漢語也不是英語是一種他從未聽過的古老又神秘的語言,但是他出奇的居然聽懂了,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句話他都可以準确無誤的識別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溫若不語,實則腦袋裏嗡嗡直想,一直在思考這奇怪的變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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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加勒底人還是埃及人?或者你是巴勒斯坦人`腓尼基人?”男孩靠近他眼睛在他身上來回逡巡,嘴裏不住的呢喃,最後得出結論:“感覺你不像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約瑟,你跑那麽快幹什麽?”一道粗犷沉穩的聲音傳來。

溫若又是一驚,他差點忘了後面不遠處還有一個人,男孩應該開始就是在跟他說話吧。

對方一米八左右的大高個子,皮膚黝黑,眼窩深陷顯得那雙眼睛格外深沉,高鼻梁厚嘴唇大寬臉算不上漂亮,倒像是他在電影裏看過的勞動力,不過他衣着樸素幹淨,且氣質內斂又不像是個做苦力的。

溫若默默打量他們,依舊不出聲。

成年男子走過來将那名喚為約瑟的男孩牽過去,看着溫若的眼睛裏有警覺跟一絲生人勿進的冷漠。

約瑟看着他:“哈伯,我沒事。”大概是看出男子的擔心。

約瑟出聲安慰。

哈伯看着他,收起眼中的冷意轉而換了一副溫柔,聲音也跟着軟下來:“出門在外,我是怎麽教你的。”

約瑟沖他吐吐舌頭,翻個白眼,顯然是一點不怕他:“我知道,用不着你一直跟我說。”

“你看這個人,他好像需要我們的幫助。”約瑟又湊過來看着溫若對他似乎很是感興趣。

哈伯見狀上前一步看着溫若:“你叫什麽名字?”溫若不語。

對方眼中閃過不耐:“你是哪裏來的?”依舊不答。

哈伯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情緒,聲音淡淡:“我們不了解他,看他穿着是個異邦人,我們還是少管閑事的好。”畢竟是成年人所思所想所顧慮與孩童還是有區別的。

顯然面對他的提議約瑟并不茍同:“你看他渾身濕透,樣子萎靡我們要是把他丢在這裏沒準會有什麽危險,再說了,我們不是信奉耶和華嗎?”

“主如果知道我們對需要幫助的人見死不救一定會很失望的。”

一番說辭下來,哈伯擰不過他,最終在約瑟的極力說辭下,成年男子同意了孩子的請求。

這一點溫若在上了馬車後很是意外。

一個成年人竟然聽了一個孩子的話,這個孩子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嗎?

他們穿着打扮一點不像現代人且乘坐的交通工具也不是汽車之類的現代化工具,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麽滄桑古樸透着一股子年代久遠的味道。

馬車是木質的,前面兩匹馬拉着,哈伯駕着車,後面依稀跟了七八輛載着貨物。

車上,約瑟湊近看着他:“別理哈伯,他就是這樣,其實他人不壞的。”

溫若聞言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他說的是剛才哈伯在車下對他的冷硬态度吧。

其實他到是不在意這些,面對陌生人有如此反應是正常的。

只不過他現在還是沒有搞清楚自己在哪。

“哈,你笑了,你笑起來真好看。”約瑟驚呼,眼中亮晶晶一片。

随即:“你叫什麽呀?”

溫若頓了兩秒,用幹澀的語言:“溫...若”

約瑟聽了重複一遍,然後道:“我們馬上就要進城了,進城後找一家客棧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說着他拿過一個白色包裹裏面是些幹糧,有小麥面包、無花果、餅幹小瓶啤酒之類還有一壺水那是剛才在河邊剛灌滿的。

“這是..哪裏?”溫若試探的問了一聲。

他拿出的食物雖然他都認得,但包裝簡陋根本不像現代零食。

“我們去巴勒斯坦,到了那裏就好了。”

巴勒斯坦?

溫若腦中靈光一閃,這個詞語他太熟悉了。

是他在新聞上看到的那個巴勒斯坦嗎?

可為何周圍一點現代化的設施都沒有。

聽了少年的話,溫若心中卻有股不好的預感,具體什麽他也說不上來,總覺得自己是攤上什麽事了。

“怎麽停了,哈伯?”約瑟與溫若交談間忽然感知到馬車不動了,他揚着清脆的聲音詢問。

哈伯那透着沉悶的聲音傳來待着難以察覺的不悅:“馬車繩子磨斷了一根,我在修理。”真是,今天事太多,都怪車上那個陌生人,要不是他上車,或許馬車繩子就不會因為重力而磨斷。

戰亂時節,他根本不贊同收留一個不認識不了解的人,只不過他的小主人不聽他的罷了。

直覺告訴他車上的人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好處。

車內,溫若思索着

先去他們所說的巴勒斯坦看看,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

如果是那就好辦了,中國的領事館在那裏,他可以去找,要求國際組織的幫忙。

溫若覺得自己或許只是想多了,這地方只是太過于落後,條件太差這一切看起來才會那麽格格不入。

吃完東西後精神好了一點不像先前那般萎靡不頓。

過了一會,馬車依舊不動,依稀傳來幾聲叫罵聲,溫若看着約瑟道:‘我們下去看看吧。’

或者哈伯需要人幫助。

約瑟點頭。

出了馬車。

哈伯一個人拉着其中一匹馬,在那裏訓斥,繩子解了之後,馬兒就想要飛奔,力道之大,他現在在想把這頭畜生拉回來重新綁在車上有些難度。

哈伯皺着眉頭,心中一股惱怒。

溫若見狀道:“我來幫忙吧。”

哈伯氣哼哼的将繩子甩給他,這馬不好訓,這麽長時間還是不聽他的話。

他到要看看這個陌生人能弄出什麽來。

溫若走過去,擡手輕輕撫摸了下暴躁的馬匹,溫若以前在書上看過馬發怒時要先安撫它的情緒,如果一味的跟他死犟,馬就會越來越失控,嚴重的時候可能會傷到人。

他輕柔的觸碰馬的前腦殼子,毛茸茸的觸覺,溫柔笑了下開始嘴中哼唱舒伯特的搖籃曲,那是一首靜谧安穩人心的曲調,他一直以為人與動物都是相通的,馬在煩躁時也可通過音樂來撫平心緒。

果然。

不消片刻,那棕色大馬果然消停下來,溫順的讓溫若觸碰,這時,溫若拿過繩子利落的将他跟馬車間協調好。

約瑟再旁邊鼓掌,開心道:“溫若好厲害,好棒啊!”

清脆的語調,滿滿的崇拜感。

哈伯看着溫若,半晌哼了一聲不在言語。

一行人又繼續上路。

車上約瑟纏着他問東問西,溫若都笑笑的應付過去。

好在天黑之前他們趕到了約瑟口中的巴勒斯坦。

看着打開的城門,溫若升騰起的一絲希望又跌落下去。

這個大門建的就像是中國古代的護牆城,兩邊是灰色石塊堆積起的高高城牆,中間一道大的拱形大門,兩邊都有人專門看守。

而這些人穿的衣服是一間磚紅色铠甲,腰間陪着刀。

馬車例行經過檢查後,他們順利的進了城內。

這,是穿越了?

溫若看着那些檢查的官兵,即便城市在落後也不會落後的如此之大,現代人穿着古代的衣服。

這在二十一世紀是絕無僅有的,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可能真的脫離了平時的生活軌跡。

處在一個懵懂的環境裏。

進了城內,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像裏面走着。

這時,車簾外面一陣騷動傳來:“快啊,快,快跑啊。”

“官兵來了,官兵來了,大家快跑啊。”

“攝政王子帶兵打進來了,大家快跑快逃啊...”

一陣陣尖叫聲此起彼伏,原本安靜的街道陡然暴動起來。

溫若掀開車窗簾子看到外面景象一派混亂,他們再車內原本是看不見外面發生什麽的,如果不是這些大聲喊叫的聲音,他們也不會意識到危險正在逼近自己。

寬窄的馬路上,人流逆施,馬車被迫被堵在路邊,由于慣性使然車內的人與物品東倒西歪,溫若還沒回過神來便聽到外面一陣陣有序的鐵蹄聲,他知道那是馬匹經過的聲音,這麽一波波的傳來定是不少馬匹了。

這時,馬車被人扣住,接着,車簾被掀開,溫若沒有來的及說一句話就被人粗魯的給揪了下來,訓練有素的官兵下手是不講情面的,他們跟哈伯不是一個等級的人,雙腳沾了地面後溫若只覺得那拽着自己手腕的地方硬生生的疼。

這些陌生人也太有攻擊性了,跟約瑟的友好一點不一樣。

方才聽見有人喊着官兵以為是什麽皇家軍隊,現在定睛一看,面前的人一身冷色調的鋼制盔甲、頭上罩着一個黑色額冠的表情漠然冷酷,腰間陪着長劍,腳上着厚重的皮靴,那畫面就好像是從歐洲古老壁畫上走出來的

英勇武士一般,不止一位,放眼望去,一排排一列列,成千上百個穿着古老軍裝的武士騎兵将他們連人帶馬的包圍起來,溫若渾身僵硬的看着這突如其來的偌大陣仗,簡直比看百年的閱兵儀式還要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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