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開處刑
查爾斯退了出去,順便還體貼地鎖上了門,避免兩個人被外界打擾。
當然,他也會在外面待命,提供房間裏的兩個人需要的各種東西。
辦公室裏只留下來們,不知怎麽地,雷昂覺得此時的氣氛異常地寂靜。
他絕望地看着賓尼,對方将一個筆記得攤開,并拿起鋼筆,準備一絲不茍地記下從他嘴裏吐出的每一句話。
每一句,黑歷史。
雷昂真想原地自殺。
嚴格地來說,那些根本不是他的黑歷史!不是!
但是世事就是這麽沒辦法,他本人既然繼承了男主留下來的“身份”,就必須對那些事以及它們造成的影響承擔責任。
雷昂更知道,“毫無保留地自爆”是現在必須做的事!
男主在社會上的名聲并不好,和貴族扯出來的花邊新聞也是衆所周知。
如果現在不把過去全部攤開,和一個思路清晰的旁觀者一起整理清楚,主動将那些未來可能被人抓住把柄的“暗雷”一個個挖出來,等到日後它們被動爆炸的時候,局面會更加難以處理。
要知道,将來遇到的競争者們和鍵盤俠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競争者們手上沒有拿着鍵盤!
就算拿着,那也一定是為了砸在他的腦袋上!
可作為一個普通人,尤其是頂着一具“黑歷史衆多”的軀殼的“普通人”,以上種種并不能幫助雷昂克服這種“隐私被他人所知”的厭惡。
“雷,你信教嗎?”
仿佛為了活躍氣氛,賓尼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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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昂下意識地搖頭,說:“不信。有什麽問題嗎?”
雖然很多人普遍信仰上帝,但這“很多人”裏确實不包括他在內。
“如果你信教的話,按照條例,我可以請一位神父聽你忏悔,将你的忏悔內容記下來,再轉交給我,避免我們面對面的尴尬。”賓尼解釋。
“信佛的話,莫非你還要請個和尚過來?”
信道的話莫非要請個道士?
雷昂聯想到穿越前見過的道士的尊容,不由得笑出來。
賓尼卻是認真地想了想,為難地說:“倘若那位和尚師傅有神父那樣的職業修養,無論聽到什麽都可以守口如瓶,我們也可以去寺廟裏為你請過來。”
“不,我不信佛,你千萬不要請和尚過來!”
雷昂慌了。
聽到賓尼的話,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荒唐的畫面:
一個光頭老和尚披着袈裟,坐在那裏敲木魚念經,自己坐在一旁叨叨叨地交代着那些年和貴族總裁之間的“放肆愛”。
想想也是醉了好嗎。
還是放過大師吧,大師只是想修仙成佛、早登極樂淨土而已,并不想當場暴斃!
“哈哈哈哈,活該。”系統幸災樂禍地笑道,“都說了,叫你盡早放棄,回歸正途。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吶。”
“少說廢話,你也要幫我補充核實細節部分的問題。”雷昂在心裏憤憤地說。
“還得跟我核實?”系統驚了。
“別以為你是系統就能躺平完事!”
“哥們,我不是把男主遭遇過的那些破事兒都刻在你的腦海裏了嗎?”
“但沒有細節,聽見沒有,我需要細節!”
“細節?!難道你想聽男主第一次被渣攻抓去做活塞運動時,用的是什麽姿勢嗎?宿主居然提出這種要求,我真是這輩子都沒聽說過。”
雷昂虛着眼神,對賓尼說:“如果待會兒我突然大吼或者自言自語,你就當是我接受不了過去,所以造成嚴重的情緒反應。”
因為雷昂發現了,當賓尼折磨他的時候,他可能還要和系統進行一場互相折磨。
來啊,三方傷害啊,who怕who!
“了解。”賓尼點了點頭。
縱然話是這麽說了,可雷昂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因為……哪怕把男主過去的經歷當小說劇情來說,都讓人覺得十分羞恥度爆表,足以登上“雷文吐槽中心”之首,更何況雷昂還要把它當作自己的親身經歷來講。
“不要緊張。”賓尼見他局促,又為他倒了一些酒,說,“像是和朋友聚會聊天一樣。”
“我和朋友聚會時才不會聊這麽傻缺的內容。”雷昂輕聲嘀咕着,将酒一口飲盡的同時,也為自己掬一把辛酸淚。
“哧哧。”系統發出罪惡的嘲笑聲。
雷昂深吸一口氣,先讓自己冷靜下來,找到一個可以接受的方式,反問:“你對關于我的事知道多少?”
賓尼沒想到他會把這個尖銳的問題踢回來,瞠目結舌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說:“知道你‘鬧着懷孕要上位’算不算?”
“什麽?我還有這功能?”雷昂一時間被吓傻了。
突然變成一篇生子文是鬧哪樣?
這、這麽重要的事怎麽能不在文案上标清楚呢?!
“假的。”盡管對雷昂的行為有諸多非議,系統還是履行了自己的義務,解釋道,“是小報為了抹黑你是個戲精,強行加戲——你沒那個功能,這輩子也別想了。”
賓尼聽不見系統的解釋,見雷昂反應這麽大,一時也有些懵了,疑問道:“啊?你真有這功能?”
“沒有!”
再讓賓尼鬼扯些小報新聞,還真不知道會扯出什麽幺蛾子來,雷昂毅然而然地攬過“自暴”的重任,以免聽見更多糟心的話。
“我和KCL集團總裁糾纏的直接原因,是他中了X藥,将我圈圈叉叉了。”
雷昂的第一句話,将賓尼震得外焦裏嫩。
反應過來的賓尼,一副“不想觸及他人傷口”的表情,問:“那麽……你為什麽不報警呢?”
你問我?我上哪兒問作者去?
雷昂露出難看的笑容,說:“當時年紀比較小,被吓昏頭了,誰沒有經歷過那段活得像只愚蠢的土撥鼠的日子呢?”
賓尼身心俱震:
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那種“總統計劃”的人,居然也有過愚蠢而尴尬的高光時刻麽?
“海因斯先生還認為是你下的藥嗎?”賓尼問。
“現在還是嗎?”雷昂在心裏問系統。
“……”系統服了,“敢情你就是個傳話的?其實是我和賓尼在交流?”
“請回答這個嚴肅的問題,它關系到我的前程。”雷昂說。
“當然是在你離開時,他查出真相了,所以對你很愧疚。”系統回答。
早幹嘛去了……雷昂一陣無語。
其實,在他看來,男主不僅像個愚蠢的土撥鼠,還像只好漂亮的竹鼠,在霸總家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前提,被虐待的。
“KCL集團總裁是否有可能拍攝了你和他圈圈叉叉的視頻?或照片?”
賓尼又丢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
“系統,有視頻照片嗎?”雷昂在心裏問。
系統:……我信佛了還不行嗎哥們……
就這樣,賓尼一邊在筆記得上記下所有事情,一邊詢問雷昂種種過程,雷昂更是需要一邊回答,一邊和系統核對,一邊還要承受來自系統的吐槽。
這注定是一場雷昂和系統、雷昂和賓尼之間互相添堵的對話,雷昂甚至有些憤怒于賓尼和系統之間不能直接通話,以至于他作為中間人,實在是承受太多太多了。
當提及總裁的白月光凱旋歸來,帶着一幫人将男主堵在倉庫裏時,雷昂突然跳起來。
X!
XX!
XXXXX!
那場輪X!
自己怎麽能忘了系統一開始所說的,男主的遭遇裏有一場輪X?!
“系統!是不是有一場?你給我滾出來!說清楚!”雷昂氣得站在沙發上對着空氣瘋狂揮拳,在心中歇斯底裏地咆哮。
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場的話,也別考慮什麽競選總統的事了,他覺得還是直接一把槍幹掉那堆渣渣然後亡命天涯更幹脆些。
不是說什麽因為經歷過輪X就不能去競選了,雷昂确定自己能想出解決辦法,只是如果是這樣,不殺死點什麽實在無法發洩他心裏那種“被狗日了”的憤怒。
賓尼呆滞地看着突然失控的雷昂,無法理解這個人剛剛還在好好地說着話,為什麽突然跳到沙發上表演拳法。
思考雷昂之前所說的話,他悟了。
看來這是對方的PTSD發作了。
也是,雷昂作為一個從暴躁狂貴族霸總手上艱難存活下來的受害者,一定承受了許多外人無法想象的苦難——盡管賓尼還是不能理解他為什麽不申請法律援助——但是!KCL集團畢竟掌握着全球的經濟命脈啊!
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黑幕存在,所以他需要站在雷昂的立場上,理解他,支持他。
問題是!現在賓尼作為一名職業受理人,該怎麽安慰一個PTSD當場發作的委托者?他之前根本沒遇到過這種宛如日了狗的情況!
賓尼開始回憶當年那位前輩是怎麽教他的。
“人的心靈非常脆弱,與其給他們說些沒有意義的雞湯,不如握着他們的手,感同身受地陪他們一起流淚……”
陪着。一起。流淚。
這種安撫行為已經超出他賓尼·埃爾溫的知識儲備範圍了!
但,怎麽能不照做呢?他可是專業的!
于是,還站在沙發上打泰拳的雷昂,感到自己的膝蓋被人抓住了,接着他被拉扯到倒下去,摔在賓尼懷裏,險些将對方砸斷氣。
他的腦門更是重重地嗑在賓尼高挺的鼻梁上。
賓尼失算了,他本以為雷昂沒有那麽重的!
縱使如此,賓尼還是忍着鼻子的酸痛,笨拙地拍了拍雷昂的後背。
“沒事了,雷。”他的眼角噙着被砸出的淚花,說。
真不是賓尼不能忍痛,只是鼻子是不同的部位,鼻子很脆弱,誰被砸誰知道。
但這麽一來流淚的問題也不攻自破了——賓尼抱着因禍得福的心态安慰自己。
與此同時,雷昂已經震驚了:什麽鬼?賓尼,你在說什麽鬼?你在難過個鬼?原來你是這麽容易心軟的大可愛嗎?
在他維持着被賓尼抱着安慰的詭異姿勢時,系統也大發慈悲地開口了:“你激動個毛,那當然是誤會,是白月光做的一場戲,前面用來威脅男主,後面用來折磨渣攻——以現在的河蟹程度,真輪X會被噴死好嗎?”
“那你他馬的怎麽不早說?!”雷昂不由得怒吼。
賓尼:“……對不起,是我的錯,下次我會盡早發現并安慰你。”
雷昂: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在和你說,是傻叉系統的錯……卧槽,你可別真哭了啊賓尼!搞得我怪興奮的!
系統:“哥們你……想的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