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距八點還有十分鐘，有粉絲兩個直播間來回橫跳，彙報着禮物進度。

老子就要學狗叫：報告大佬，對面準備偷塔，經過我不及格的數學計算，大概2個火箭就追上了

對面依舊是那個畫畫好看的女孩，長的好看說話好聽還會嘤嘤嘤，有幾個大佬粉并不意外。

因為還在貨幣掉落倒計時內，大家都在刷着666彈幕增加自己貨幣的掉落機率。

怕“彙報員”消息看不到，反正只要有彈幕什麽消息都行，就都複制粘貼那人的話。

一時間，整個彈幕整齊劃一全是這句。

這話有點要禮物的意思了，易鳴趕緊說着盡力就好，不要太在意結局，謝謝大家的禮物。

這種程立雪看來是喪氣話的句子。

【訪客Li】送給主播【小茗同學】航空母艦*5

航空母艦價值更高，5個就可觸發平臺橫幅快速通道。

剛消失不久的平臺橫幅又出現了熟悉的兩個昵稱。

而直播間大家還在上個掉落倒計時裏刷彈幕增加機率，新的掉落又來了，人眼已經看不清彈幕的刷新進度了。像是科幻片裏黑客電腦那個速度一樣。

這次不管易鳴怎麽答謝，房管刷幾遍謝謝大佬，訪客Li的彈幕再沒出現過。

上個單子恰巧做好，易鳴找好工具在一邊晾幹，拿出新的粘土決定開教程，利用好這個最好時間點的推薦位。

至于剛剛還說要搶小時榜一的‘嘤嘤嘤’，已經沒人記得她了。

5個航空母艦的差距，還要不要搶，還搶不搶得到，那個主播和她的粉絲心裏想必都有數了。

兩波掉落獎勵領完後，推薦位早就上幾分鐘了，因為易鳴的教程細致有問必答，他的手細長白皙聲音柔軟，自己也留下了不少粉絲。

還有人忍不住入坑，易鳴也和賣黏土工具的商家有合作，指了店鋪後也算有了直播以外的小收入。

程立雪是理智些的，或者說她是個合格的商人。

這兩天的禮物并不全是因為易鳴聲音好聽，她只是好奇實力型冷圈主播，在所謂的黃金時間推薦位能有多大收益，結果算不上特別滿意但還可以。

手機微信響了，界面上有簡短消息，他就順便瞄了一眼。

程：空閑了把小野貓拍張照片給我，随便拍一下就行

直播間裏的粉絲是“爸爸”，這位更是“爸爸”。

因為要付房租，還是易鳴提起加的微信，她只是沒拒絕。

易鳴沒有耽誤，再說只是一張照片，也就借着出去接杯水的空拍了一張。

小貓乖乖地縮在一角，沒有動也沒有跑到攝像頭範圍內，所以還沒粉絲知道。

易鳴：發過去了程姐，不好看的話我再拍

程：不用了

程立雪也沒想到孫沉星會突然和她聊微信，但是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是被誤會了，她也沒想去解釋。

程：【圖片】還行吧，就是怯生生的得要人照顧

于是助理秘書團收到圖片時的震驚，不比孫沉星的震驚少，所以“小野貓”就是小野貓。

琳達：果然高冷的程總是不會被“小野貓”勾走的

劉總助：突然有點好奇程總追人的樣子

李助：老大別逗，程總需要追人嗎？有顏有錢哪怕女的都願意啊，琳達說呢

琳達：程總要是脾氣好一點，勾手我就撲上去了，但是程總多半是擺手讓我關門出去，嘤嘤嘤

劉總助：關門出去不好嗎，關門批【防屏】鬥工作有問題的我，說過什麽了嗎，可憐弱小又無助

陳助：老大你別這樣，你不是小女生，你這樣我怕

李助：我怕+1

早上新主人出門後，“鬼混一夜”的小薩似乎才想起還有一位可憐的老主人。

門沒有反鎖對會開門的小薩來說，輕而易舉就扳下了門把手。

于是，睡得正香的易鳴，是被小薩壓在胸口難受着醒來的。

他倒忘了小薩“貪圖美色”的事，從胸口上扒拉下來摟在懷裏，順順毛接着睡。

一秒，兩秒，三秒……五秒。

“小薩你給我出去。”

易鳴紅着臉把小薩推下床，床沿很低狗毛厚，他下手也不重，并不擔心受傷。

不明所以的小薩前腿扒在床沿上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易鳴扶額。“賣萌沒用，出去。”

看到小薩還左右歪了歪頭。“啊——出去，你身上一股程姐的香味，你離我遠點。”

小薩不知懂了沒有，反正放棄了賣萌卧在地上了。

還沒睡飽的易鳴繼續躺回去睡覺，把腦海裏浮現好像抱着程立雪的感覺踢出去。

程立雪身上的香水味其實不重，像昨晚兩人一起吃飯，隔了兩人的距離他就沒聞到。

真正聞得清晰只有一次，就是第一天見面錄指紋的時候，那天幾乎挨着。

易鳴有過女朋友，聞過香水味，不能說難聞或者嗆人，只是聞多了感覺膩得頭暈。

但程立雪身上那種香水氣味特別淡，有種不争不搶的清雅感。

他歸為很多人民幣的氣味。

以前那位家庭一般的女朋友，應該和程姐這種家庭條件好的，所用的東西不一樣吧。

所以只聞過那氣味一次，就記這麽清肯定是人民幣的鍋，易鳴是這樣想的。

再睜眼時是被臉上發癢的感覺吵醒的，程立雪的臉放大地出現在眼前。

他吓得後退一些，見她笑吟吟地晃着手裏的被角。

那個笑比昨晚她逗小薩的時候都溫柔好看，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麽要跟小薩那只傻狗比。

“程……程姐。”哪來的結巴毛病他也不明白，更不明白人怎麽在這，反正都不明白。

“還不起來？行吧，那我陪你一起睡吧。”她說着就坐了上來似乎還想掀他的被子。

？？？他是真的越來越不明白了啊！是夢吧，是夢吧，一定是夢吧。

确實是夢，驚醒的時候小薩就在他臉邊。

莫名其妙的夢讓他想把這只傻狗炖火鍋。

“草！小薩，你給老子去死，老子是那種人嗎？是變态嗎？我草，你是真的狗啊你這個狗東西。”

小薩以看傻子的樣子吐着舌頭看變态。

于是再也睡不下去的易鳴起床洗涮，給小野貓加了貓糧和水，又喂狗東西小薩兩把狗糧就牽着出了門。

店員小姑娘逗着自來熟的小薩笑得咯咯響。

“看起來挺幹淨的呀，聞起來也香香的，怎麽就要洗，洗的勤也不好的，是想要染色嗎？”

易鳴是搭乘公交車找的更平民價寵物店，走過來太累了，他有些頭疼。

“不染，就是洗一下。”

就是香香的才洗求寧別問了，再問就變态了！易鳴心裏咆哮着。

主人堅持，店員小姑娘也不會有錢不賺，就牽着小薩去後面了。

身心俱疲的易鳴剛坐下，閉上眼睛就出現了夢裏程立雪那個笑。

好了，這下不敢閉眼了。

閑着也是閑着，易鳴給程立雪發微信。

他記得她不喜歡別人進她房間，但是他讓保姆一星期一來，衛生問題總得問下的。

易鳴：程姐，小薩有點掉毛，你房間可以打掃嗎

程立雪大概在忙，許久才回，也只有一個字。

程：可

吹幹後的小薩活潑地奔了過來，易鳴在店員小姑娘滿頭問號的目光中，趴到小薩身上聞了聞，這才滿意地付款離開。

在未來一周裏，兩個人的昵稱經常出現在世界橫幅上，只有後面的禮物名字和數量會有變化。

莫名當上手工區一哥的易鳴，直播準備更充分了，為一些新人甚至研究了更簡單實用的技巧，畢竟這些技術粉才是最牢靠的他自然用心。

他一直以來沒長進的直播事業進步了，但是受粉絲喜歡的小薩忽然成了“絆腳石”。

雖然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去程立雪房間“鬼混”，但易鳴總覺得它身上的香水味洗不掉了。

為了不讓自己變成變态，小薩再也沒被易鳴睡覺的時候抱過了，以前趴在床頭的位置也被趕到了床尾。

程立雪也發現易鳴最近有些躲着他，但還是會給她熱牛奶，他說着幾分鐘的事不影響直播，程立雪也就随他去了。

他幾乎養成了熱牛奶的習慣，程立雪也就養成了睡前喝牛奶的習慣。

只是發現這個習慣時，她在瑞士出差，工作算不上特別忙，她帶的有助理，但六個小時的時差正好錯過了易鳴的直播。

本來晚上看直播也只是一種時間消遣，忽然沒了也不至于難受的不知道該幹什麽。

這邊的合作忙完已經是半個月後，下飛機時她看了眼手表，晚上十點了，但是時差問題也就沒有睡意。

司機把她接回來時易鳴在直播暫時沒出來，只有小薩跑了過來圍着她轉。

程立雪摸了摸小薩就去換家居服了，大概是半個月沒看直播了，這會沒什麽事沒有睡意也沒想着看直播。

冰箱裏從沒空過，程立雪拿了一罐啤酒坐在陽臺的高腳凳上。

落地窗外是燈火通明，屋內落地燈的柔和光線罩住了她的身形，影子在燈光的驅逐下縮成了一小塊。

易鳴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落寞的樣子，她的身影被半明半暗的燈光拉扯的模糊不清。

介于黑暗和昏暗之間，模糊的像是一個光影，像是他想象出來的。

目前他記憶裏的程立雪，冷豔又張揚，雖然話不說經常安靜着，但絕不是這樣的安靜。

易鳴只是手裏在畫臉，聽到開門聲覺得出來打招呼不是一分鐘的事，索性畫完下播。

他放輕腳步過去。“程姐，你回來了。”

“嗯”她嘴上應着頭都沒回。

易鳴從她平淡的語氣裏，感覺到情緒并沒有什麽異常，大概是暗淡的燈光帶來的錯覺，其實她只是看一下夜景而已。

意識到她沒什麽不開心的易鳴也松口氣，這才看到她手上的啤酒。

“程姐，別喝這個了，我下午取回來的有牛奶。”

“不用了。”她說着把剩下不多的啤酒罐，轉手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輕腳從高腳凳上下來像以前一樣坐在貴妃椅上。

對站在一邊未動的易鳴指了下桌子。“電腦。”

接過來後又對他擺手。“直播去吧。”

“已經下播了，很晚了程姐你不睡嗎？”說完才覺得自己是不是管的寬了。

她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還好。”

要是她去自己房間還好，可是就坐在客廳，讓他去休息總覺得有些怪異。

索性就坐在不遠處。“程姐你明天不去工作嗎？”

她的目光從屏幕上移開。“有事？”

“喵～”小野貓的叫聲打斷兩人，從易鳴屋裏沒關緊的門縫裏探出頭，坐在了易鳴腳邊。

這就喂熟了？

也對，意料之中，她只是說讓他養着，他就準備了貓糧貓盆貓砂。

“你沒把它扔出去啊。”

“啊？”

程立雪大概習慣了易鳴跟不上她的心思想法。對于解釋和重複話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反感。

“本來就是野貓，治好還不放了，你還想一直養着？”

“養小薩也是養，多只小黃也是養。”易鳴也沒說出他把這只小野貓當“貴人”的事。

如果不是程立雪帶它去寵物醫院，他們兩人碰不到，他也就沒這麽好的房子住。某方面來說，這只小野貓可真是他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