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邊程立雪挂斷了電話孫助理就走過來了。“程總，車洗好了。”
她把手裏的包遞過去。“恩，先過去吧，我打個電話。”
孫助理對她點下頭，接過她手裏的包先回車上了。
她猶豫了一陣還是撥出了那個電話，對方的聲音很吵，應該是開了外音。
“程總？你找我？”當面時可以不用稱呼，可聽電話總覺得別扭，他猶豫片刻總算挑了個還算可以的稱呼。
“回Z市嗎？”
“回，我就在火車站等車。”
“發定位，我去接你一起走。”
“啊——不用了吧，我已經買過票了。要是有事的話咱們應該差不到一起到Z市，到時候再說？”
“帶你去見個人，火車站找個顯眼的地方等着我。”她說完沒有挂斷電話，似乎在等他的意見。
易鳴知道她不是會多次邀請別人的人，這次他再拒絕肯定這通電話就結束了。
他确實不想和她坐同一輛車，想想就知道昨天的助理肯定在。
可再一想他搬走後兩人這一生恐怕都見不到，他心裏有個聲音又在說着去吧，和她再近一些。
“好，我給你共享位置。”
“恩。”她挂斷了電話這才坐進車裏。“去火車站。”
司機雖然好奇，但知道有些話不是他能問的，開了導航就驅車前往。
接魏限電話時孫助理在不遠處，勉強從程立雪的話裏知道了對方是誰。
他當時悄悄注意了程立雪的表情，和他們下屬說話時并無區別。
甚至還沒有昨天對那個傻小子的反應大，總覺得他們助理團可能搞錯了對象。
那個人只見過一面且太過平凡，這個瓜孫助理還沒敢拉人來吃。
他本想着如果他不再出現，昨天那事就當程總朋友，可到了火車站附近，程總竟然給司機看了她手機上的共享位置。
那個一臉溫和相讓人生不出反感的臉突然出現在屏幕上，孫助理心裏尖叫雞面上穩的一批。
司機幫他把行李箱放在後備箱，他就坐在後座與程總坐到了一起。
透過單向玻璃孫助理看到外面人的震驚。
也是，畢竟這裏是小城市，寶馬奔馳還能見到，出現一輛賓利限量款确實稀奇。
易鳴就是在別人羨慕忌妒驚呆的表情裏上車的。
他想着火車站旁的公交站牌比較好找，倒是忘了十一是人群高峰期，現在好的一點也就只能說程立雪那惹眼的臉沒露面了。
他臉上還有些許尴尬。“你們好，打擾了。”他和前座的兩人打招呼。“我叫易鳴。”
司機對他點頭後視線就收回好好開車了。“你好，我叫趙南。”
趙南雖然沒見過這位，但他從上個保潔阿姨那知道名字，原來程總同住的長這個模樣。
“你好，孫彥。”他的名字，孫助理昨天已經聽過很多遍了。
程立雪躺在後座閉目養神，三人也就都安靜下來。
可這氣氛，易鳴實在睡不着。
他玩了會手機，進高速時擡頭看到孫助理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在工作，自己這鬥地主忽然就不香了。
明明自卑又不知道怎麽改變現狀，這也是易鳴的心情了。
他也是個沒什麽事業心的人，這麽自卑了一會後，覺得自己跟他們這群商界精英比是自虐，難受着也就睡着了。
高速公路平穩易于睡眠。一直到下了高速被收費員和別處的喇叭聲吵醒。
他先看了眼程立雪，她已經醒來了，開始整理文件，顯然剛完成一段工作。
她的眼神瞄過來一眼。“醒了。”
“恩。”在幾位商界精英工作自己卻睡得舒服情況下，他難免有些尴尬。
她把裝好的文件遞給孫助理。“先把孫助理送回去。”
看來是有事了，易鳴也想起來她說的要去見個人。
孫助理哪敢耽誤她的事。“不用了程總，就前面再走一陣，把我放能打到車的地方就行。”
程立雪向來不和人謙讓。“行，車費算出差帳裏，趙南麻煩你也一起下車吧，公司給你們報銷。”
兩人知道她的脾氣，自然沒拿這小事糾纏着說自己出。“那就謝謝程總了。”
到了有出租車的地司機就停車，兩人簡單招呼後就下車了。
程立雪剛看過去，易鳴就有眼色地趕緊下車換到主駕駛。
她想了想，還是下車走到副駕駛。
偷瞄了眼她的手機界面是地圖，易鳴就沒再催促。不多時她把手機放中間。“走吧。”
手機傳出熟悉的女士提示音。“導航開始，總長X公裏用時X分鐘，請沿當前道路……”
就剩下兩人了，易鳴的膽子多少大了些。“咱們去見誰啊？”
“程姨。她……”提起她程立雪猶豫了片刻。“她以前和我爺爺有過一段感情，但是沒有法律保護。我小時候大部分時間受她照顧，帶你見見她。”
“恩。”他們有錢人感情多不意外，他只是有些意外為什麽帶他去見，但不知道該不該問。
“問你件事。”她右手輕捏着左手的食指，這般不自信又猶豫的小動作，還是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
“恩，你說。”讓她為難要不要說的事，易鳴有點慌。
“想過結婚嗎？”
“呲——”剎車聲有些刺耳，忽然的剎車讓兩人的身體因慣性迅速前撲又拉回。
他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怒反笑，只是輕淡的很快就收回了。“怪我，該讓你先停車的，還好踩的是剎車。”
“沒沒沒，我……我……”他連着結巴了幾聲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臉紅的有些燙。
不是他多想，只是這個問題确實讓人難免代入。
她指了指路邊。“先停吧。”
易鳴知道她要解釋了，慢慢啓動在路邊停下。
“就是你想的那樣。程姨的身份雖然不太光彩，但她對我好，在我心裏不一樣。你要同意咱們就去見她，要是不同意改個導航，回家。”
易鳴呆愣在原地，連眼神都沒敢亂瞟，坐在那好一陣沒說話。
程立雪的耐心這會倒多了。“也可以簽合同，形婚。”
她的身份，形婚對象是那位人中龍鳳的顧總才更合适吧。可是想到兩人的同框，易鳴覺得心裏不舒服的感覺又來了。
他還是沒敢扭頭去看她。“你現在很需要一個結婚對象嗎？”
她猶豫了幾秒。“有一個會方便些。”
所以答案是：是，他不答應她就會去找別人？
“那為什麽是我，我……我什麽都沒有，不會經商人也笨。”
“可能是因為和你住習慣了，覺得相處得很不錯吧。畢竟假結婚就算做個樣子也要同住的。”
只是這樣啊。易鳴難過也有幾分釋然，畢竟這個答案才正常。
“那我能問一點私人問題嗎？”他這才鼓起勇氣看她的眼睛。
兩人視線正好撞到一起。她清冷的眼神像水面漾開的漣漪，讓易鳴一時分辨不清那下面有什麽訊息。
腦海只是不斷接收到眼睛傳來的消息，她長的真好看。
如果她也是個普通人與他身份不這麽天差地別，他真想不顧後果地追一次。
可這個讓他退縮的天差地別，她卻自己跨越了過來，問他願意不願意。
他的猶豫就是因為特別願意，又不敢相信這一幕是真的。
他不用再搬家了，不用害怕餘生都沒有見面機會了。
“你問。”她沒什麽秘密，這話自然說的敞亮。
“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她說着，沒有一刻猶豫。
易鳴記得自己坐海盜船時，在最高的角度向下蕩，總覺得心落在了上面沒追過來。
她一句沒有，易鳴覺得自己的心就沒追上身體。
他收回了眼神落到前面，一下下重複地輕點着頭。
“我答應你。但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喜歡的人可以和我說嗎，我不想稀裏糊塗地做了擋箭牌，不想是全網最後一個知道的。當然，我不會洩漏的。”
她不屑。“不會有的。”
片刻後她又接上了話。“如果真有的話，你的可能會大一些。”
“……”易鳴震驚地看向她，兩人眼神再次對視後他趕緊扭頭看向窗外。
“你……你這亂說什麽。”
他這激烈的反應，程立雪忍不住輕笑出聲，也沒和他解釋自己對于喜歡的理解。“那就走吧。”
被她随口一句話驚的找不着北，易鳴悄悄深呼了幾口氣才敢重新發動車子。
“那要給程姨帶點東西嗎？”
“行啊，代入角色挺快的。”
“……”不是，他只是覺得這是看望別人基本的禮貌而已。“你別逗我了，我車技可不高。”
她若有所思有點頭。“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這話易鳴就只在心裏想想了。人确實還沒從他要和程立雪結婚的消息中回過神來。
她擺弄着手機，很随意地問着他。“你喜歡哪款車？”
“喜歡豪車呗。”兩人确定了更深的關系，他說話也更大膽些了，說完才回過神來。“那個……你什麽意思？”
她頭都沒擡。“送你車啊，豪車也挺多種的，我不懂這些，要不你自己挑了給我說。”
這就被富婆包養了呗。“別別別，我随口一說，別當真。”
“怎麽？”她從手機裏擡起頭。“不敢收啊。”她話裏帶着笑。
易鳴面上有些尴尬。“我答應和你結婚不是想圖你錢，這些就不用了吧。”
“行吧。”她收起了手機。“等你不想努力再說。”
“……”富婆的意思是……大腿随時等他抱？
作者有話要說： 易鳴：我不想努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