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雖然說是結婚了,易鳴一時沒反應過來,向張玲要被子再鋪一個床鋪。
家裏雖然不是市中心,但現在農村都慢慢發展起來了,易鳴家也簡單蓋了兩層小樓,他就住在樓上。
房間是不缺的,農村人也向來不缺被子這種居家用品。
張玲正在想什麽時間能單獨把兒子叫過去,程立雪的手機就響了,她到院子內接聽。
易鳴把被褥抱到自己房間隔壁,張鈴麻利地鋪展着。
她瞪了眼易鳴。“解釋解釋吧。”
易鳴有些無奈。“媽我長大了,這些個人問題就讓我自己做決定吧。”
兒子一句他長大了,張鈴似乎愣了愣。
“還長大了?你這行為成熟嗎?像一個大人做的嗎?好好的體面工作辭了偷偷做主播,那青春飯能吃到啥時候?”
易鳴不說話了,他有點累,不被理解的心累。
但他又生不起氣來,他是理解父母想法的,不然也不會瞞這麽久。
他們的思想就是大公司的工作,坐辦公室裏摸摸電腦能有多累,體面幹淨又輕松。
樓下程立雪似乎接完了電話,聽到易立華說着他們在整理房間,讓她先坐下歇會。
程立雪的聲音一向是不大,但足夠讓對方聽到,而離這麽遠的易鳴就聽不太清了。但猜想也是她會上來的。
張鈴自然也猜到了,就沒再提可能會吵起來的事,一心地整理着床鋪。
易鳴把戶口本放了回去,兩人看着個嶄新的小紅本,一時心裏滋味難以形容。
他們也是催婚的父母,但真到了兒子拿小紅本的時刻,也不像心裏想的只有喜悅。
孩子自已成家,就要自己面對所有瑣事和風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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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份天黑的早,晚上天冷,易鳴也就沒有帶她出去玩。
再者說,他這小鄉鎮也不是旅游渡假區,并沒什麽好玩的。
程立雪開着電腦在簡陋的實木椅子上看文件,雖然易鳴細心地在下面鋪了軟墊,可桌椅不是一套,高度并不契合。
坐一邊在群裏和粉絲閑聊的易鳴又看到她動了動。
兩人相處久了,有些小習慣自己沒發現,但卻被腦子先記住了。
比如工作中的程立雪幾乎可以很久不換動作,她現在頻繁地動身子,雖然動作不大,但易鳴知道是因為不舒服。
“要不坐床上吧,我給你找個小桌子放上。”他提議。
“不用了,也就忙完了。”
“對了,你想喝牛奶嗎,我媽買的有,我去給你熱。”
“不用,今天晚飯吃很多了。”
她說着,在聊天窗口裏輸入的都是英文,點了發送。
易鳴英文不算優秀,但不是特別差,這些聊天式的還是能看懂的。
他們的聊天大意裏,對方說好久不見,朋友都挺想她的,也有一些工作計劃想商量下。
程立雪回複着,忙完了這段時間過去一趟。
她和所有人的對話都是這樣,感情寡淡,不多說廢話。
忙完工作郵件,聊完這些易鳴不知所雲的話。兩人坐在床上看電影,易鳴搬了能放在床上的小桌子。
程立雪雖沒什麽不看的,但也沒想看的,最後綜合一下,挑了部口碑好些的懸疑推理片。
現在熟了,易鳴也不讨厭劇透,看到不懂的就随口問,程立雪對後續劇情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她坐在被褥裏,易鳴坐在床上在被褥之上。
這部電影看完村莊裏所有的聲音都沒有了,只有偶爾幾聲遙遠的狗吠。
易鳴下床,鋪平壓皺的被子,又把她電腦拿到桌上。“不早了,睡覺吧。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好。”她應着。
大概是這個環境太過陌生,屋子又長久沒人住。雖然是向陽的屋子,依然有些不适。
躺下許久都沒有睡意的程立雪摸出床頭的手機。
程:睡了嗎
他幾乎是秒回。
易鳴:沒有,你那怎麽了嗎?
程:床硬被子硬,環境太陌生睡不着
這次他的消息猶豫了一會,好一會兒才發過來。
易鳴:抱歉,忍一下吧
本意不是嫌棄的程立雪輕嘆口氣,頭一次對自己的表達能力有些無奈。
程:過來
易鳴滿頭問號。程立雪經常出差,對陌生環境肯定習慣了,所以只是受不了這個不豪華的環境而已。
易鳴:我被子也不軟,你帶的有睡衣嗎,我幫你找找吧先應付一下
程:你過來
她重複着。
易鳴整理了下在被窩裏變皺的睡衣,這才過去。
他輕敲着門。“我可以進嗎?”
“可。”
他走進屋。“我開燈了。”
“不用。”鄉鎮污染不嚴重,晚上能看到月朗星稀,有月光屋裏并不黑暗。
易鳴借着昏暗的月光走近床前,不遠處停下。“我……”
易鳴話沒說完,她向另一邊挪着身子,雙人床空出一半空間。“愣着幹什麽,睡覺啊。”
慫貨易鳴愣在原地。“啊?”他悄悄地掐着自己,他懷疑他又做夢了。
掐大腿肉超級……疼。
程立雪拍了拍旁邊的空位。
易鳴甚至想得到她或許勾起了唇角。美豔動人。
“你這麽慫的嗎,小薩可是踢都踢不下去。”
他可以說自己慫,但聽別人說,還真有了不服的勁。
既然她提小薩,易鳴也抛掉腦子裏的思想,一股氣鑽進了被窩裏。
她身上清淡的香水味此時最重,易鳴覺得這氣有點上頭,要不他怎麽頭暈腦漲的。
偏偏程立雪又挪動着柔軟的身子靠近了些。
兩人都有睡衣,易鳴暗暗吸着一口氣,憋了許久也沒放松下來。
可能過了一個小時,也可能兩個小時。
他知道程立雪或許就這麽淡定地睡着了,但腦子清醒無比的易鳴還是睡不着。
程立雪睡态好,就算動也是輕輕地動,從沒有大幅度的動作。
可她每一個哪怕輕微的動作,易鳴都要提起心好久。
最後是怎樣睡着的,幾點睡着的,他還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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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不好意思吵到程立雪,有很輕的腳步聲上樓,聽聲音似乎小心地推開了易鳴的房門。
大概是看到床上無人,那人懂了什麽,就又輕手輕腳地下樓去了。
程立雪的生物鐘把她叫醒,自然把這動靜聽個完全。
她輕輕拍了拍易鳴,易鳴迷糊着眼一臉沒睡醒的樣,那樣別提多傻了。
她笑,輕聲說着。“你家人剛才進你屋找你了,可能是叫你起床吃飯。”
進他屋?
本來還在迷糊的易鳴瞬間驚醒,也看到了他的睡姿地側着面對程立雪。
兩人姿勢太親密,他瞬間紅了臉。“那我起床。”
程立雪拉下了他要直起的身子,一條胳膊直起腦袋看向他。“完了呀。”
她半個身子被支起,那姿勢把衣領處的衣服拉扯了些,露出了她白皙的皮膚。
程立雪是令人羨慕的冷白皮,那光潔的脖頸,像精靈一樣的V型鎖骨,簡直像被惡魔施了術法一樣,帶着致命的誘惑,尤其這一大早上的。
易鳴在崩潰的邊緣狠狠地拉住理智不讓它脫離。目光絲毫不敢落在那地方,可她那狹長勾人的丹鳳眼,修長白潤的指尖,同樣侵擾着易鳴的神經。
“怎……怎麽完了。”他緊張過度就會忍不住犯結巴。
她的眼神看着易鳴,雖然彎的似笑,可易鳴卻沒看出多少笑意。
“這是狐貍精大半夜把他們兒子勾走了。”
如果這個狐貍精只指她的美貌魅力的話,易鳴是認可的,但他聽懂了程立雪的意思。
也是,她是什麽人,自己父母那點心思,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這盆冷水澆下來,可讓易鳴的躁動安靜了不少。
他悄悄拉遠了些兩人的距離。“不是你別多想,我媽不讨厭你,只是他們知道你是大家小姐,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她喜歡你這性格,她一直讓我做個果斷的人,真的。”
程立雪不知聽進去了沒有。她向前趴了趴,拉近了易鳴悄悄拉開的距離。
“要是你媽就是覺得我們不合适怎麽辦,再離婚嗎?”
這次易鳴徹底冷靜了。嘴比大腦先做了反應。“不行。”
她的眉眼終于沾染了笑意。“我知道了,起床吧。”
易鳴無奈地随着她一起坐了起來。“你這也算,媽和老婆二選一了吧。”
她失笑,大方承認了。“好像還真是。”
這笑又近又真實,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程立雪頭,反應過來後又很快收回手。“人設不能崩啊程總。”
“哦?”她來了興致。“在你眼裏,我什麽人設?”
他兩指支着下巴頓了片刻。“一開始我覺得你挺不好相處的,後來我發現你最好相處了。”
“怎麽說。”
“你沒什麽忌諱,也沒什麽必須要這樣那樣的規矩,外面受傷的小野貓你還會帶它進醫院。你我之間社會地位差這麽多,你從來沒有看不起我。
我朋友們不說我也知道,他們都多少不理解,覺得主播這個不算工作,只是一種偷懶不想工作的借口。只有你讓我覺得,我的直播是一個正經的工作。”
她不贊同地輕挑了下眉頭。“主播行業混亂,我不想過多評價。但那是你自己把你的直播當一個正經的工作在做,和我一樣認真對待,我覺得我們只是工作內容不一樣。”
易鳴聽着誇贊自然開心,但也聽出了別的話。“你怎麽知道,你不是見過我直播吧。”
她拿起床頭邊的手機,解鎖遞過去。“嬌嬌下載注冊的,我看到往期錄屏了。”
???
“雖然直播沒有讓人尴尬的東西,但想到程立雪看他直播,總覺得有些怪。”
易鳴看了眼關注人,就他一個。號是新號什麽都沒設置。
但那個昵稱太顯眼了。
小茗的正宮同學
易鳴一時不知道是該感謝嬌嬌還是捶她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香水君:我是個高貴到碼字人想不出品牌的香水,沒有上頭的氣味,請某位我不想點名的老色皮手工主播耗子喂汗,不要污蔑我
嬌嬌:程總這個馬甲不是給你這麽自曝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