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用舌尖舔了舔,那冰涼到讓人有些微發抖的味道,林芷的唇鮮紅濕潤,像夏日的冰淇淋,卻不甜,略帶苦澀,林芷的身子在抖,她雙手攀上我的脖頸,伸出舌尖一寸一寸地舔了上來,她舌尖太涼了,像蛇信子,可掃過之處,卻讓我的肌膚如着火一般,我沒了意識,只感覺身子在漸漸地往下沉,像是陷在黑色的泥沼裏,我本能地抱着林芷的腰,躺在她家的地板上,她湊過來,額頭抵着額頭,唇碰着唇,一只手從衣擺裏伸了進來,凍得我一個哆嗦,如此寒冷的夜裏,她家裏沒有一丁點取暖的設備,她穿着一條絲質長袍,松松落落地拂過我的臉,如此冰冷的房間,我的身子卻被燒得火熱,她輕啓牙關,我們吻在了一起,舌尖勾着舌尖,一圈圈吞噬,唇齒間還有那麥香型酒精的香味,我徹底昏了頭,搞不清楚,在熱熱鬧鬧的除夕夜,怎麽會跑到樓下來和一個徹底不熟的女人接吻,我來不及細想,只因為林芷的手已經伸進了我的衣擺,她冰涼的指尖毫無節奏地在我的肌膚上游離,像是在尋找,又似在探索,而後覆上那抹柔軟,輕挑慢攏,我似被那黑色的沼澤地困住了全身,半分也動彈不得,林芷一手在我的衣服裏胡亂地摸着,一邊埋在我的頸間說着我聽不清的胡話,她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頸,拂過我的臉,落在我的耳垂邊,她說得若即若離,仿佛嘴再張大一些,就能将我的整個耳朵都給咬了去,我全身燥熱,想必耳垂也紅得像更蒸熟的蝦子,她那冰涼的唇一碰過來,我全身發軟到緊緊勾住了她的脖子。
林芷那一頭長發柔順地在我胸前掃來掃去,我被挑弄到癢得不行,一個側身,将她壓到了身下,林芷被這突兀的換位搞得一愣,可卻瞬間的功夫,她就偏過了頭,半眯着眼,一手放在唇邊,輕輕咬着手指,屋裏燈光昏暗,天地混沌,交織着沒有章法的呼吸,忽急忽短,林芷閉着眼睛,我沒有辦法直視她,這倒讓我清醒了些,這才細細端詳,林小姐長得真好看啊,是那種攝人心魄的好看,是那種看一眼就挪不開視線的好看,她一張臉,巴掌大,皮膚白皙又滑嫩,我忍不住用食指刮了刮她的臉,她似乎受到觸動,忍不住地回過頭來,望着我,她的眼睛裏仿佛有着無盡的凄楚,我一看到她的眼睛,就心痛地全身泛酸,頭暈目眩,我仿佛看到她眼睛裏有另外一個世界,十裏洋場,衣香鬓影,我暈得很,她一只手覆上我的眼睛,一手竟捉住我的手往她那快要散落開來的衣袍裏,她的肌膚雪白光滑,我壓抑住心裏的難受,剝開了她胸前的遮擋物,唇齒間,林芷在瑟瑟發抖,她抖得厲害,不由地勾着我的脖子,纖細的手指在我的長發穿梭,我熟練地越過她平坦的小腹,覆上那幽密的叢林,叢林霧重,濕濕潤潤的,像籠罩了無盡的山岚之氣,林芷的呼吸越來越重,情動讓她直起腰肢,而我的手指在那叢林之外作怪,她捉住我的手,卻仿佛找到了那進口,伸了進去,她越發用力地抱着我,十指在我的後背上嵌了進去,她拉過我,趴在我的肩頭,舔過我的耳垂,燥熱的呼吸一遍遍地喊着,“景雲……景雲……”
我沉醉于林芷那些破碎的□□聲和要而不得,徐徐然的悲戚裏,全然不顧林芷口中的景雲究竟是誰,只那浩瀚的淹沒裏,那緊緊包裹着的濕潤,那蜷縮着的雙腿,那毫不克制的放蕩,我竟覺得熟悉。
那個除夕夜如此荒誕,荒誕到第二天,大年初一的早晨,我躺在自己家裏的床上,恍若隔世,像做了一場春夢,我大汗淋漓,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冬日的暖陽稀薄得要命,被那薄薄的窗簾一擋,也是止不住的寒意,我不僅裹緊了被褥,被褥下自己的身子不着一物,我緊緊地将被褥壓在身下,昨晚發生的事情,斷斷續續的在腦海裏蹦了出來,我咬着下唇,想着和林芷發生的種種,不免出了一身冷汗,她起伏不定的腰肢,她雙手□□我的頭發裏那溫柔的撫摸,她趴在肩頭,那些細細碎碎的□□聲,我被吓了一個透徹,太陽穴突突地抽着疼,我怎麽會和林芷?不可能啊,我們都是女人,我一手撫着額頭,昨夜的一切,是夢吧?是我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在夢裏,我竟然是同性戀,和一個女人發生了關系,是夢吧,要不然,我怎麽會從林芷的房裏回到家裏來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只記得在她家喝了不少酒,後來,後來,她湊了上來,吻了我,再後來,再後來,又發生了什麽呢?我想得頭疼,心裏卻暗道,所以,那林芷才是同性戀嗎?
放在床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看了看來電,是家裏來的電話,我不情不願地接了起來,大年初一,也不好再和家裏人鬧別扭,所以電話裏媽媽說什麽,我也只敷衍地道好好好,挂了電話,我十分口渴,起身找水喝,望着身上穿着厚厚的睡衣,卻怎麽也想不起昨晚自己是什麽時候換下的衣服,是怎樣從林芷家回來的,所以,真的是一場夢境對不對?那绮麗的,不可理喻,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一定是一場夢,可是,我一個異性戀,怎麽會夢到和一個女人翻雲覆雨,做那樣的事情,畫面那樣清晰,甚至還能感受到林芷溫熱的氣息在我耳邊一遍遍地喊着“景雲……景雲……”
景雲是誰?
我搖了搖頭,那一定是夢了,要不然夢裏分明是我和林芷在做着那一場歡愛,為何她卻喊出景雲的名字?夢境真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