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朦胧
“咳咳咳！”唐旭海被水嗆進了氣管，劃着水狼狽的拼命咳嗽。
“你沒事吧？”付史午游過去。
“咳咳……沒事。”唐旭海蹬着水，擡起手搖了一下。
付史午也沒有太在意，盡管會水，可是稍有不慎，他也是會不小心嗆進水的，他只當是唐旭海不小心。
唐旭海擡眼複雜的看了一眼貌似又恢複“正常”的付史午。
他怎麽能說，剛才付史午的樣子，特別奇幻、朦胧，一種他說不出來的不可思議的感覺。
就算他沒怎麽被藝術熏陶，正常人的審美能力還在，剛才絕對是幻境般的氛圍，讓付史午看起來挺……美的。
想想這麽娘的詞，他還是不給這個不怎麽禁逗的家夥說了，真弄生氣了怎麽辦？
看着付史午的頭發耷拉下來貼在腦門上，被他若無其事的扒到一邊，眼鏡上的水順着鏡片滑下來，在樹脂鏡片上留下一道道挂水的痕跡，再看他一張招牌冷淡臉。
挺美的什麽的……絕逼是錯覺吧？！
“找人劃條船過來把魚弄上去吧。”付史午心思特別的簡單，就只是惦記着他們的勞動成果，唐旭海可是說要一魚三吃呢。
“嗯。”唐旭海點頭，率先掉頭往回游去。
付史午緊随其後，唐旭海游水的動作頻率很快，“刷刷刷”的就竄出去老遠。
付史午的動作頻率不快，只是動作十分的舒展，游的也不慢。
倆人前後腳的走上了淺水區。
“付哥！海哥！那條魚是不是被你們打死了？”苗嘉站在岸上迫不及待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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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簇擁着一堆人，都等着他們的好消息。
誰也沒認為這條看着雖然大，其實只是變異種的巨大魚類，會把兩個異能者給怎麽樣了。
“嗯，你們找人去開條船過來，叫幾個會游水的，找點繩子或者是漁網，把它挂在船後邊拖上來。”唐旭海從淺水區走上岸，身上的水嘩嘩的往下流淌着，“那魚反而分量太重，弄船上還不夠費勁的。”
唐旭海雙手抓着背心的下擺，直接開始攥住擰水。
這個時候付史午也上岸了，一個人手裏邊拿着一條毛巾就向着他走了過去。
“付，快擦擦吧，溫度不怎麽高，當心感冒。”奧朗德把毛巾遞給了付史午。
付史午頓了一下，伸出手把毛巾接在手中，憋了一會兒，沒想出什麽，只能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
奧朗德一笑，灰色的眼睛折射着光芒，跟閃耀的寶石一般，再加上他那張英俊的兩旁，頓時吸引了現場女性的目光。
當然其中大部分是出于被異性的吸引，而個別的則是其他用心。
甄梓的眼睛亮了一亮。
唐旭海擰水的動作頓住了，他眨巴下眼睛，看着付史午用毛巾開始擦頭發，他身上卻還在滴滴答答的。
他就這麽沒有人緣嗎？
算了，反正他比史午要強壯一些，奧朗德一定也是這麽覺得的，所以才會忽略他而把毛巾給了付史午。
這個時候，奧朗德拉住了付史午的手。
“怎麽？”付史午不習慣的掙動了一下。
奧朗德語氣和緩但是堅定的說道：“你的傷口進水了，讓我看一下。”
他拆開繃帶，裏邊是付史午被玻璃割傷的手掌，現在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也沒有因為他今天的行動而出血，但是邊緣開始發白。
“重新消毒上藥一下吧。”奧朗德建議道。
“我知道了。”付史午把手從他手裏收回來。
視線有點模糊不清楚，鏡片上的挂水痕跡讓眼鏡發花，付史午擡手摘下眼鏡，想要擦一擦。
唐旭海這個時候卻突然走過來，抓住付史午的胳膊把他給拽了過去，然後對奧朗德說道：“我會幫他上藥的，你不用管了。”
付史午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被唐旭海給拉走了。
那一瞬間太快，奧朗德什麽都沒看清，就看着付史午腳步加快的跟上唐旭海拽着他的力道。
“……哦。”奧朗德吓傻了一般，木讷的出聲。
甄梓這下眼睛更亮了，嘴裏邊還在嘀嘀咕咕的說道：“哎呀！冷淡面癱受X溫和體貼攻CP不錯，可是和強硬霸道攻CP也不錯啊。傷腦筋，這可怎麽選呢？”
在這個沒有手機網絡小說看，沒有小綠江混的末世。精神世界極度空虛的甄梓，開始自救的開發出了現場觀摩腦補JQ，用來自我娛樂的特殊技能。
“資料這麽多，不如分別蓋CP樓？”甄梓自言自語的說道。
她也只能是自娛自樂，沒有人來分享真是愁苦啊。
“甄甄姐，你嘀咕什麽呢？”苗嘉站在她身邊，聽到一些只字片語，卻壓根不能理解。
“沒～～～”甄梓嘿嘿一笑，然後淡定自若的說道：“我只是覺得付哥跟海哥的感情很不錯而已。”
她的年齡是倒數第二的小，自然跟着苗嘉學，都是稱呼各種哥哥姐姐。
苗嘉卻出乎她意料的接話說道：“诶？你也是這麽覺得嗎？我跟你說啊，以前在一個山頂上，海哥甚至把付哥整個人攬在懷裏好半天呢。”
甄梓一聽還有這種事情，頓時忍耐不住好奇的問道：“真的啊，快跟我說說當時怎麽回事？”
“嗯……大概是付哥使用異能脫力了，所以海哥就把他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胸前支撐他，可是旁邊明明就有車啊，而且還攬了很長時間呢。”苗嘉意味不明的說道：“所以說，他們的感情确實是真好……”
嗯？這是幾個意思？甄梓暗自思索。難道苗嘉也是混小綠江的？
甄梓旁敲側擊了半天，才失望的發覺苗嘉雖然也是猜測倆人之間的不同尋常，但是卻不像她一樣只是腦補CP，卻是現實向的推測。并不是混一起的小夥伴。
認親失敗的甄梓沮喪了一下下，随後就被苗嘉那話裏的意思給震住了。
雖然一直在二次元三次元裏邊盡情的YY，可是甄梓卻從來都沒有真的接觸過一對。這讓她激動得不行。
甄梓是一個資深人士，深知YY有益，卻要适可而止，自己腦補就可以了，卻不可以幹涉到CP雙方的現實生活。
苗嘉這話如果沒什麽想法的人一聽，也只會附和一聲“是啊，感情真是好”，但是同樣與他有那條神經的人，就跟被觸動了雷達一樣。
甄梓也沒過過分的表現出興奮熱切。苗嘉跟她還不是一個類型的，有些重口味的話都被她省略只是跟苗嘉讨論了一下暧昧趨向的話題，倆人就都找到了共同語言一般，熱烈的讨論了起來。
“……甄甄姐，你說付哥跟海哥倆人是不是真的是一對啊？”苗嘉畢竟人小經歷少，對于在交談當中掌握的話語權的甄梓問道。
“嗯……”甄梓冷靜認真的思索了一下，“我覺得沒有這個跡象，看起來似是而非的舉動雖然多，但是從倆人的眼神語言還有表情等等來觀察，那不是一對情侶的表現。”
“哦……”苗嘉失望，到底是他經驗不足，誤會了嗎？
“但是，也不一定将來不會。”甄梓話風一轉說道：“海哥表現的對付哥過度的在意了，這種在意不像是一般朋友之間，如果不是有什麽特定的理由……說不定剛才他的舉動是出于嫉妒吃醋？也許他現在自己也沒有察覺，只是下意識的行動。會不會等到有一天他突然覺醒，發覺付哥對他的意義是不一樣的……那個時候自然……”
一不小心甄梓就順着小說思維，順暢的幻想了一下。
苗嘉恍然大悟的說道：“說不定真是這樣的！”
甄梓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她似乎說的有點多餘，現在還八字沒有一撇呢，別說一撇，另外一撇有沒有她還真是沒有把握。
苗嘉說道：“那我們還是靜觀其變，讓他們順其自然的發展吧。真到有那麽一天，再送上祝福好了。”
甄梓意外了，沒想到苗嘉這家夥的接受能力這麽強，也許以後可以發展成好基友。
甄梓的觀察其實相當的犀利，這個時候唐旭海突然拉走付史午表現的确實過了，但是這卻不是嫉妒吃醋——雖然他确實曾經有一點在意那條毛巾，而是因為付史午突然摘下了眼鏡！
唐旭海可是以保護維持付史午在人前冷然凜然的形象為己任的，他連溫兆銘都不給看，更別說這些雜七雜八的人員了！
一不小心的……苗嘉跟甄梓還有一路同行的小夥伴就被他歸結到雜七雜八的人員裏邊去了。
“怎麽突然這麽着急？”付史午不解。
唐旭海拉他走的很急，讓付史午不得不趕緊把眼鏡帶上。
唐旭海板着臉說道：“我突然想到，那水鏡湖裏邊的水成分複雜，說不定有什麽致病菌之類的，還是趕緊給你處理一下傷口才行！”
這也是切身關心他，付史午雖然覺得有點奇怪，可是還是接受了來自小夥伴的好心好意。
這麽大的度假村，當然是少不了醫務室的。不僅有，藥物還挺齊全，所有社區醫院能具有的一些儀器，這裏都具有了。除了不能做大型手術，甚至還能給孕婦接生……
尋找治療室卻不小心被産床給沖擊了一下視覺神經的唐旭海無語退散。
“在這邊。”付史午站在走廊的那頭招手。
倆人分兩頭找，唐旭海的運氣就是這麽不好。
唐旭海臉色有點黑的走進治療室，分辨了一下，就翻出一包沒開封的消毒棉簽給他蘸着消毒水給他擦傷口。
被傷口上的刺激給弄的眉頭一抽，付史午沒什麽表情的說道：“這裏的東西竟然還挺齊全，也沒有遭到什麽破壞。”
“嗯。”唐旭海輕輕應聲，說道：“咱們剛進來的時候，不是發現了幾具屍體嗎？這個度假村不可能就這麽點人，肯定是在異形剛出現的時候這個地方被當做了臨時避難處。”
“大概吧。”付史午說道。
糧食還有一些東西都是集中放在一起的，這是典型的特征。
“這幾人是堅持到最後的才死的，一定是他們收斂了屍體，要不然咱們現在看到的會更多。”唐旭海漠然的說道。
現在到處都是這種人間慘劇，他都已經開始感到麻木了。
付史午也沉默了下來，他現在已經不像剛剛離開天景園那樣對與自己專業之外的東西不怎麽能理解和分析了。
經歷了從天幕開啓到現在的兩個月，付史午也多少能夠想到，當時這個度假村裏的氣氛是多麽的絕望。
沒有武器，沒有屏障，在距離城市遙遠的風景區苦苦掙紮。
雖然平日裏走高速從省城到這邊只有2個小時，可是在遍地都是異形的情況下，這條路他們根本就連一半都走不到就會死傷殆盡。
“也是咱們運氣好。”唐旭海眼睛低垂下來不看付史午的臉說道：“這些設備和藥物都帶走，等到了省城的軍區也能賣給有用的機構或者是政府，換一個落腳的地方。”
“嗯。”付史午過了一會兒輕輕的應聲，然後說道：“現在我才感覺到我是多麽的幸運。生活在天景園裏，跟你做了鄰居，一路同甘共苦，雖然幾次遭遇險境，卻都化險為夷。這都是因為最初你帶着我一起逃命，我才能活到今天。我還沒認真的跟你到過一次謝。”
唐旭海意外的擡起頭，付史午真誠而鄭重的說道：“謝謝你，旭海。”
即使是以唐旭海的皮糙肉厚這會也讓付史午的誠摯感謝而給弄的耳朵發熱，臉皮發燥了。
“那什麽……道什麽謝！”支吾了一下，唐旭海幹脆呼嚕了一下付史午還濕濕的頭發，說道：“我們是一路互相幫助的過來的對吧。你這麽說，我不是也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和你同行，以我那發炎的腿傷，說不定就死在那個地方了。就算是後來覺醒異能發燒，沒有你的及時醫治也會變成白癡廢人。”
付史午抿了下嘴角說道：“我做那些都是應該的。”
唐旭海直視的看着他的眼睛說道：“我做的這些也都是應該的，你說的一個詞很正确，同甘共苦。以後我們也一定要互相支持，在這個末世裏邊生存下去，早晚有一天把這幫子異形全部消滅掉，到時候太平了，咱們還做鄰居！”
付史午精神振奮，情緒高漲的說道：“嗯！我一定會做一個可靠的好朋友。到時候還做鄰居，說定了！”
唐旭海心情愉快的把付史午的手處理好，然後等到給他包紮的整整齊齊之後，才後知後覺的發覺倆人都濕淋淋的沒有換幹淨額衣服。
雖然潮濕的衣服有點冷，但是付史午自覺應該不會感冒，唐旭海卻是反對他再穿着這身濕掉的衣服。
在醫務室裏邊一通翻找，找到了不知道誰留下的衣服，一件淺色條紋襯衫，還有一件毛絨背心。
“你穿這個應該能行。”唐旭海皺了皺眉毛，“可惜沒有褲子，這件背心是套頭的，還是之後給老溫穿或者是苗嘉吧。”
付史午結果來襯衣，被唐旭海包紮的有點緊的手指不太靈活的解着扣子。
“我幫你弄吧。”唐旭海看不過眼的說道。
雖然之前也是付史午自己換上的格子襯衫，但是那時他可不是濕乎乎的。
唐旭海手指利落的把他的扣子都解開，眼神不由自主的在他的鎖骨那裏盯了一眼。
付史午的皮膚因為這段時間的日曬，是比他要淺上兩個色度的，淺淺的麥色。
盛夏過去了，因為之前基礎好，所以他就黑了這麽一點。
“也沒那麽白……”唐旭海鬼使神差的嘀咕了一句。
“什麽白？”付史午不解。
唐旭海尴尬了一瞬，然後迅速的轉移話題，坦然的盯着他的脖子說道：“你這也不能穿套頭的衣服，冬天你怎麽過的。”
“冬天？”付史午擡手推了一下眼鏡，感覺還是不是很清楚，算了回去找個東西擦一擦。然後他說道：“套頭類的保暖內衣我沒有穿過，最近幾年都是穿的加絨加厚的襯衣式保暖衣物。外邊直接穿大衣就可以了，再冷我就穿羽絨服。”
付史午回憶的說道：“以前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也不願意穿秋衣秋褲。所以那個時候就往襯衣外邊加馬甲穿，再冷就是直接穿開衫，然後外邊穿的厚點。反正總是能過冬的。”
“你這還是不方便……”唐旭海沒轍的擡了下眼睛，然後又回去盯着說道：“冬天不帶圍巾你也不冷？”
“還好，我都是選擇立領的大衣，羽絨服的領子也是加厚帶帽子的。”付史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感覺我應該只是特別排斥T恤，圓領類套頭的衣物，其實大領子的，或者是領口是紐扣樣式我應該還是可以穿的。”
他已經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形成的這種心理問題的根由，所以自然能夠明白到底那些才是他他潛意識抵觸的，而那些則是可以嘗試接受的。
“那就是說你只要不是圍着脖子的位置就可以？”唐旭海驚訝，然後說道：“這樣可選擇的餘地就大多了。”
付史午擡起手指着襯衣第三顆紐扣的位置說道：“到這裏應該可以。”
領子要是開到那個位置，真的可以稱得上是名符其實的大領子。
唐旭海無語了一下，那麽大的領子男裝裏邊大概也就只有毛衣了。
給付史午系好扣子，倆人離開醫務室返回各自的房間換了衣服，就又去了岸邊。
等到了岸邊，熱鬧圍觀的人群都已經散開，只剩下他們小隊的人在那裏品頭論足的談論着這條體型碩大的黑魚。
“怎麽樣？這魚弄了沒？”唐旭海說道。
溫兆銘聽聞熱鬧這會也在這邊，他接話說道：“這魚一共七十八斤重。”
“你們還稱了稱？”唐旭海好笑的說道：“管他多少斤，反正今天都要進了人的肚子裏。”
“這麽大的黑魚難得一見。”霍恩廷說道。
“嗯，這麽大個的黑魚，可好些年沒有見到過了。”馬東說道。
“我想這魚之前一定就在這湖裏，我是指風景區建立以前。”劉昭分析着說道：“要不然風景區成立的這幾年裏邊，是不可能長到這麽大個。水鏡湖以前過度捕撈，這魚卻是逃過了一截。然後等到開始恢複水鏡湖的生态的時候投放了很多魚苗，這魚食物豐富，就開始瘋長了。”
劉昭說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實。
畢竟要是沒有個十幾個年頭，這魚也長不到一米以上的大小。
唐旭海卻是渾然不在意，只是盤算着這黑魚的菜單。
黑魚十分的巨大，十一個人根本就吃不完，這天也不禁放，幹脆找來周偉華，把一部分魚分給了他們。
一個小時之後，遲到的午餐簡直就是豐盛的全魚宴。
不僅滿足了唐旭海三吃的願望，甚至超出預期。
黑魚的肉質非常的美味，每個人吃的都贊不絕口。
甚至劉昭還說道：“是不是所有的變異種都是這樣的極品美味？異能巨牛的肉就非常的好吃，這黑魚也不逞多讓。”
劉佩奇搖頭說道：“這不一定，異能玉米不也口感一般嗎？”
“那是玉米品種的問題，說不定換成其他的品種會有所不同。”劉昭堅持他的觀點，始終認為變異了的肉類肉質會更好。
“那這樣說來，異形跟天幕至少做了一件好事，改善了人類的餐桌。也沒那麽令人憎惡了，呵呵。”甄梓說了一個非常冷的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