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白鵝
兩人一鼠，沒一個屬鵝，但卻緊挨緊圍着兩顆鵝蛋，神态或多或少都透露出緊張，活像在産房外轉圈的新手爸爸。
溫暖的孵蛋器裏，布滿了裂痕的白蛋又動了一下。
小蛇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白蛋上方破開的小洞。從那裏，慢慢鑽出了一只黃色的小鵝。
幼鵝渾身濕漉漉的。趴在蛋殼裏，綿軟無力地撲騰。扁扁的鳥喙本能張開，發出稚嫩的“嘎嘎”叫聲。提醒父母自己出生了。
“嗯……好醜。”葉澤對小蛇人之外的東西從來挑剔。當即撇了下嘴，嫌棄得不行。
“吱吱！”土撥鼠舉四只腳丫贊同！
小蛇人奶兇奶兇瞪了他倆一眼。然後積極準備起幼崽的生活起居。
“我想想看，介紹裏說，首先要等待鵝鵝适應環境。”小蛇人小心翼翼地捧起兩只小鵝，把它們挪到早準備好的柔軟小窩裏，“鵝鵝睜開眼睛後，第一眼看見的人會自動培養出親密的關系，最多兩個……葉子，快來！鵝鵝快睜眼啦！”
小蛇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鵝，沖身後招招手。
葉澤對于所謂的“親密關系”倒是沒什麽所謂，反正他戰鬥也不依賴這些獸寵。不過看見小蛇人期待的表情，還是順從地站上前。
被定義為戰力系的畜牧鵝幼崽擁有着極強的生命力。
很快就脫離了初生的脆弱期，睜開兩只墨色的圓眼睛。歪着小腦袋，打量湊在自己面前的兩張人臉。
“嘎~嘎~。”幼鵝撲騰着兩只短短的小肉翅。伸長脖子，對着小蛇人歡快地叫起來。
被烘幹了蛋液後，暖黃色的絨毛蓬松柔軟。那麽小小的、黃絨絨的兩顆毛團子，看得小蛇人一下子就心軟了。
“蛋殼有給你們準備哦。不要着急，慢慢吃。”小蛇人把蛋殼裝進小碟子裏，放在桌上。
不等小蛇人招呼，兩只幼鵝立馬從鋪滿棉絨的小窩裏跳出來，動作靈活輕巧。精準定位自己的餐盤，嘴巴“篤篤篤”地啄食。
小蛇人看着它們活力的樣子，尾巴滑動。頭頂軟綿綿的呆毛都一下子竄起，精神地蹦跶了好幾下。
葉澤的目光早從鵝苗轉移到了小蛇人身上，也溫柔地微笑。掌心落下，捏着活躍的呆毛搓搓。
“諾諾，給兩只小鵝取個名字吧。”
小蛇人似乎很喜歡這項活動。
給土撥鼠取名并得到認可之後，圓圓的尾巴尖都比往常開心時翹得高。一整天都在無意識地哼着歌，連周圍的空氣都會變得甜甜的。
葉澤很享受這樣的狀态。
土撥鼠絨毛一豎，整只鼠都要被這個提議炸開了。
總覺得，有種相當不好的預感！
小蛇人眨巴眨巴眼睛，超認真地思考一會兒。尾巴停止了S形的滑動，翹起尖尖雀躍拍地。手指點着右邊那只嘴巴尖帶黑的小鵝，“你叫小一。”又指指左邊那只嘴巴全黃的小鵝，“你叫小二。”
小蛇人欽點完畢，歡快地一合掌，“今後就要一起生活喽！”
兩只毫無抗議能力的鵝苗苗的名字，就這樣定下了。
土撥鼠：“……”
果然是熟悉的取名方式！
但是，心理詭異地平衡了是怎麽回事？
土撥鼠灰灰用爪子撓撓頭，目光茫然。
然而，生活并沒有放過無辜鼠鼠。
安置好了幼崽的小蛇人很快想起了土撥鼠的罪惡，戳着土撥鼠的額頭教訓，“對了，還有你，灰灰。以後不可以欺負弟弟妹妹，知道嗎？”
它沒有欺負！
它想偷渡鵝蛋的時候，這倆崽子還沒出生呢！不是弟弟妹妹、不對，本來就不是我弟弟妹妹！
土撥鼠堅決駁回自己欺壓弱小的罪行。結果吱吱抗議了半天，擡頭卻發現小蛇人教育過後，早就忘了它的存在，又開始全神貫注地陪小崽子們玩了。
崽子是親生的。
而本鼠，是後爸養的。
土撥鼠蹲在在牆角，散發出幽怨的氣息。直到渾身上下都長滿了蘑菇，依舊沒有人。
反倒是身後小崽子們的嘎嘎聲，還有溝通者的咯咯笑聲更歡快了。
土撥鼠陰着臉站起身，沖到山洞外，爪爪掀地。把田裏的土都翻新一遍後，重新跑回到小蛇人身邊。
戰鬥真谛：既然打不過對手，那就加入它們！
……話說，原來小崽子這麽乖巧可愛的嗎？
葉澤看着山洞裏發生的人間喜劇。偏過頭，再次笑出了聲音。
不過這次，沒有一只氣鼓鼓的土撥鼠瞪他了。
土撥鼠是一只大度的土撥鼠。絕對不會和這個落單的家夥計較太多的。
“諾諾，”葉澤眼裏含着笑意，輕輕喚了聲小蛇人的名字，“已經忙了很久了，我們該吃晚飯了。”
“好！”小蛇人二話不說把鵝鵝寶貝放回窩裏，拍拍頭，“乖乖哦。諾諾要去做飯啦，回來再和你們玩。”
“嘎~！”小鵝懂事地蹲進窩裏，肩并肩親密無間。順道還用嘴拉了拉呆在一旁的土撥鼠，挪一挪，給它騰出個等候位。
世界靈的氣息最是收到生物們的青睐。一個下午過去，兩只小鵝已經把它當做是自己的好夥伴了。
屁股毛有點痛的土撥鼠：“……”
好的。它知道了，它現在就是一只鵝。說不定未來的家庭弟位還能高一點。
土撥鼠木着臉，擠進了鵝鵝們的小窩。
它覺得它在這裏比較有存在感。
各種意義上。
“啊！原來灰灰這麽喜歡小一小二嗎？”小蛇人驚訝地看着小尾巴跑進別人窩裏，欣慰地摸摸土撥鼠的頭，“要好好相處哦。我明天就給你們做一個更大的窩，這樣灰灰就能和小一小二一起生活玩耍啦。是不是很開心？”
……你走！[土撥鼠尖叫]
兩只小鵝長得非常快。
出殼還沒幾天，就已經慢慢退掉了絨羽。個頭也從漸漸趕上了土撥鼠，站立的時候能有成人膝蓋的高度了。
比起家鵝，兩只畜牧鵝的外形更像是天鵝。新生的白色羽毛油亮順滑，張開羽翼的時候，已經初見了未來的絕美風華。
但是要敢小看它們，絕對會吃大虧。
經由葉澤的有意培養，兩只畜牧鵝至少擁有了三級異能者、也就是獸兵級別的戰力。
它們的牙齒尖利牢固，羽翼鋒利如刀，腳蹼強健有力，是絕對的強大戰士。
在偏遠的黑蛇部落附近，已經完全能夠擔當小蛇人保镖的重任了。
加上某只實力至今不明，但顯然能夠輕松控制土地的土撥鼠。葉澤可以放心外出到更遠的地方了。
——入冬的天氣溫度驟降，不僅有許多動物進入了冬眠，行蹤罕見；大部分的植物也凋零枯萎，沒有可以讓小蛇人采集的東西了。
最近一段時間，都是葉澤一個人出門。所以一定要做好小蛇人在家的安全防護工作。
即使如此，葉澤也依舊有意識地把外出時間固定在半天內。每天都會準時趕回山洞，陪小蛇人一起吃飯。像其他獸人一樣，因為出遠門而在野外過夜的情況，更是完全不會發生。
漸漸的，小蛇人從第一次目送葉澤離開的忐忑不安，變作了即使葉澤離開，也能安安心心地帶着三個小尾巴一起勞作幹活。等待葉澤歸來的時候，就會有熱騰騰的飯菜或者一壺溫茶。
就像和平時代，溫馨的家庭生活一樣。
葉澤垂眸，看着裹在毛絨外衣裏的小蛇人，止不住微笑。
他今天外出時，在靈石監控系統裏發現了商隊的蹤跡。想着小蛇人一直對商隊念念不忘，就提前回來了。
日常生活中的驚喜。
不僅會掃除掉部落帶來的陰影，讓小蛇人高興。
到這種時候，竟然連他都有些期待起來了。
跟在小蛇人身後的土撥鼠似有所感，轉頭看向他。靜立幾秒後，重新落回地面，四爪并用，一溜煙趕上了走進倉庫的小蛇人。
身為最頂級的異能者，葉澤并不會在冬天感到寒冷。但他手裏仍然捧着暖手的茶杯，緊密又愛惜地，從中汲取暖意。
就像猛獸将一身銳氣盡數卸下，袒露出最柔軟的肚腹，随時等待着馴服者的光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