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躲藏
趙瑗對蕭山擺了擺手,掀開自己一旁的被子,低聲道:“那裏不是藏身的地方,上來!”
蕭山一愣,也沒多想,将鞋子蹬掉丢到床底,未除衣衫就跳到了趙瑗的床上,鑽到被窩裏面。
趙瑗見蕭山躺好了之後,才道:“房中沒有別人,你去其他地方找一找,不要讓歹人跑了!”
他話雖然這樣說,但是還防備吳昊會突然進來,便一面說,一面伸手解蕭山的頭發,蕭山不明白趙瑗到底要做什麽,難道還有人敢扯趙瑗的被子不成?除了自己,不會有人有那個膽吧?就算是自己,看見趙瑗床上藏着人,也不會去扯他被子的。
蕭山心中雖然覺得趙瑗此舉沒什麽必要,但還是配合他将自己的發帶扯掉塞到被子裏,又将自己的頭發散下來,遮蓋住大半邊的臉。
蕭山本以為吳昊聽了趙瑗的話會走掉,但卻不料對方卻在門外堅持己見:“恐怕殿下看得不仔細,萬一出事就不好了!”
趙瑗見蕭山在弄頭發,自己便順手将蕭山的領子解開,給他打手勢,讓他将上衣脫掉,蕭山趕緊把上衣脫掉塞到被子裏,一面塞一面小聲道:“趕他走就行了,搞這麽麻煩做什麽?”
趙瑗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蕭山別說話,又朝着門外高聲道:“既如此,你帶兩個人進來看看,我也怕有些看得不仔細。”
說話間,吳昊已經開了門,房中一片黑暗,吳昊手中提着燈籠,片刻之後便将寝閣裏外的蠟燭全部點燃。眼睛卻死死的盯着蕭山之前藏身的屏風之後。
趙瑗在床上半坐起身,将蕭山的腦袋埋在自己腰間,伸手摟住他,蕭山偷偷擡眼,見到吳昊直接走到自己藏身的屏風後,心中暗想好險,這家夥果然是沖着自己來的。若是躲在那裏,恐怕就要被發現了,到時候真是百口莫辯。
趙瑗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滿:“找到人了麽?是什麽樣的歹人?”
吳昊見到屏風後的地面上,似有着淡淡的濕印,一旁就是窗戶,外面正在下雪,也不知道這印子是窗外風雪吹過來融化掉的,還是有人曾經在這裏站過。
他今天第一次進到趙瑗房間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卻又不知道是什麽地方不對,等到回去轉了一圈,看到蕭山房間依舊空無一人的時候,心中實在難安,又想到今天看蕭山的樣子,臉上雖然有着病容,但眼眸清亮,不像是有病的樣子。正好府中有着一只野貓驚吓了一名太監,便借口王府入了歹人,想要進趙瑗房中看一看,會不會蕭山跑進來了。
現在他看到屏風後隐約有藏過人的樣子,心中更加懷疑,他一進門便看到趙瑗在“幹活”,心中十分的惶恐,生怕打擾了趙瑗的興致惹對方發怒。但現在已經進來了,卻決沒有草草一看就離開的道理。因為他十分的明白,若是蕭山在房中伺機告狀,或者抓住了自己的什麽把柄,那後果絕對比趙瑗發怒要可怕的多。
是以吳昊聽趙瑗發問,也不說自己要出去,只是道:“剛剛見到屏風後似有腳印,恐怕歹人已經走了。”
他這樣說的時候,卻不離開,只朝着趙瑗的床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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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山本還拿着一只眼睛偷瞄房中的情形,此刻見到吳昊那帶着刀疤的臉朝着自己這邊看過來,忙将頭埋在趙瑗的腰間,為了做的像一些,還伸出一條赤裸的手臂摟住趙瑗的腰。
但他的手臂才一伸出去,就被趙瑗用被子蓋住了,蕭山的手臂被趙瑗蓋住之後,這才醒悟自己的手臂上還有着不少的毫毛,要是露在外面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姑娘的手臂。
但此刻手臂已經伸了出去,也無法突然收回,只得在被中摟住趙瑗的腰,卻不敢過分圈緊,只是虛放着。
趙瑗問道:“既然不在這裏,去別處找找,每處都要清查一遍,莫要走漏了什麽人。”
吳昊卻面露難色,朝趙瑗又深深的行了個禮,道:“床底尚未看過,害怕歹人躲在下面,冒犯殿下,屬下惶恐。”
趙瑗微微一笑,道:“沒事,謹慎些是應該的。”他口中雖然這樣說,心中卻緊張無比,因為蕭山的鞋子在剛剛匆忙之際藏在床底,只要一看便知那絕不是女子的鞋子。
雖說吳昊決不敢上前來掀自己的被子,倒是不擔心蕭山被發現的。可如果被他看見了床底下的男靴,知道了自己床上藏了個男人,也不是什麽好事。
說話間,吳昊已經走到床邊,蕭山顯然也想起來自己的靴子在床底下了,他心中怦怦直跳,一時之間有不知該如何遮掩,正在緊張的時候,趙瑗忽然翻了個身,背朝着外面,面朝着蕭山,将蕭山的臉擋住,想要說兩句行房時候的話,讓吳昊自己知難而退,但趙瑗從未有過任何經驗,此刻倉促之間也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聽得吳昊腳步漸近,不多時便要彎腰俯身朝床下看去,憋了半晌憋出來一句:“你長得真好看。”
蕭山見趙瑗的臉都憋紅了也說不出來什麽,此刻他臉被遮住,透過趙瑗的發絲空隙,看得見吳昊正準備彎腰,便手上使勁,将趙瑗拉到自己的身上,用力的動了兩下,床板晃動的吱呀聲即刻傳來。
吳昊一愣,開始有些進退兩難,他萬萬想不到趙瑗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在繼續,更覺得尴尬異常,床上那個人顯然是趙瑗的新寵,沒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全屋只剩下床底這一個地方,不看一下,實在是難以安心。
蕭山的唇湊到趙瑗的耳朵邊,他不敢說話,因為吳昊隔得很近,生怕對方聽見,只能張口輕輕的咬住趙瑗的耳垂,用着極低的聲音含混的說:“叫兩句”
趙瑗臉上通紅,瞪着蕭山,似有怒意,但随即醒悟過來,蕭山聲音是男子,一出聲必然露陷,所以才會讓自己出聲裝作被打擾很不高興的樣子趕吳昊走。
趙瑗心中雖然明白,但從未歷過那種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麽叫,更加不肯叫,只是帶着一絲惱怒:“吳統領,看完了沒有?本王還忙的很!”
吳昊見趙瑗已經發怒,不敢再上前,雖然心中不甘,卻也不敢再上前去挑趙瑗床邊垂下的被單挑起去看床底,只得退後兩步,道:“殿下恕罪,小人惶恐,不勝惶恐。”說着忙不疊的退了出去,又把門窗又關好,但燭光卻來不及滅了。
蕭山見衆人都已經出去,驚險已過,心中暗暗的舒了口氣,一扭頭,就看見趙瑗的臉近在咫尺,正十分惱恨的盯着自己。
房中燭火明亮,将趙瑗的臉照的纖毫畢現,往日白皙的臉龐此刻早已漲得通紅,臉上的茸毛看得清晰,一雙唇又紅又豔,此刻對方趴在自己身上,青絲垂下,正好搔過臉龐,有些癢癢的。而對方吐出的氣息,盡數的噴在自己的臉上,兩人呼吸糾纏。
蕭山一時之間有些恍惚,趙瑗也沒回過神來,兩人對望了一會兒,姿勢沒有變化,但氣氛變得有些暧昧起來。蕭山更是感到,似乎有什麽東西硌在兩人之間,還在慢慢的變大。
趙瑗低聲道:“都走了,松開手!”
蕭山忙将下身移開了一些,卻發現自己下面的東西猛然一跳,彈在了趙瑗的小腹上。
蕭山覺得尴尬之極,又害怕趙瑗怪罪自己,忐忑間卻忘記松開手了。
趙瑗脖子根都被漲紅,顯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他從未有過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化解,此刻見蕭山手沒有松開,自己也有些進退不得,卻感覺到蕭山的手掌漸漸升溫,變得有些灼熱了。
倒是蕭山醒悟過來,忙松開手,屈膝坐在床頭,神色非常的不自然。
但這個動作,弄得房中的氣氛更加尴尬了,趙瑗過了半晌才說了一個:“你……”卻只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蕭山忙道:“不是有意冒犯,別介意。”
趙瑗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是不想你的行蹤被人發現,所以才……你別多想。”
蕭山見趙瑗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知道對方心裏肯定也是尴尬異常,決定講個笑話緩和一下氣氛,也沒細想便道:“要我扮你的妃嫔真憋氣,下次輪你來……”話尚未說完便已經意識到不妥,果然趙瑗臉上即刻已經罩上了一層嚴霜,面色鐵青,但脖子根處卻是紅暈未消。
蕭山在心裏把自己罵了一百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皇子的玩笑豈能随便亂開,對方臉皮比大姑娘還薄,肯定要恨死自己了。
趙瑗哼了一聲,并不答話,過了片刻才從床上起身,去逐一吹滅房中的蠟燭。
蕭山趕緊趁機轉移話題:“其實剛剛他在外面要求進來,你直接叫他滾蛋就行了,何必放他進來做戲?”
趙瑗黑着臉并不回答,直到将所有的蠟燭全部吹滅之後才轉回來道:“若他不進來看,始終會心裏起疑,再說我也沒什麽好的借口不準他進來。”隔了一會又有些嗔怪:“你當我願意弄一個男人在床上麽?”
蕭山這才發現自己還坐在趙瑗的床上,深覺不妥,趕緊起身将自己的衣衫穿好,又把頭發束了,覺得再在這裏待下去,恐怕會更加的不好,剛走出兩步,便聽見趙瑗道:“這會兒你出不去的,府中戒備森嚴不說,吳昊應該還在外面查人,你還是等後半夜吧!再說,你今晚偷偷摸摸來找我,什麽都不說就要走麽?”
蕭山這才發現,自己要說的正事還沒開口,也是剛剛的氣氛過于詭異,竟差點忘記要緊的事情。
蕭山複回身,卻不再坐下了,只是道:“今天我本來是準備出門跟蹤林一飛的。”
趙瑗奇道:“林一飛?名字聽起來有點熟的樣子?”
蕭山便将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說道吳昊的時候他心中有些忐忑,想去看看趙瑗的臉色,卻沒想到房間中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到趙瑗的臉色是什麽樣。
等到蕭山說完,趙瑗卻并不開口,過了一會兒才道:“你趕着回來,就是要告訴我這件事嗎?”
蕭山道:“他是奸細,毫無疑問,殿下準備怎麽辦?”
趙瑗不答,過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