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
是在姑蘇藍氏舉行，金光瑤給聶明玦傳信，讓他提前半月來姑蘇。上次見到他時，還是他和二哥大婚之時，那時見聶明玦眉間有隐隐的戾氣。
刀道兇氣重，即使沒有金光瑤用邪曲催動，聶明玦也難逃走火入魔的結局。
讓聶明玦早些來，金光瑤再為他演奏《洗華》，應當可以多撐個三五年。
金光瑤坐在桌案前，輕輕彈幾下琴弦，《洗華》的譜子還牢牢的記在心裏，那是二哥教的，不能忘。可他後來用二哥教他的曲子做了那種事，也難怪二哥不信他。
搖搖頭，把腦中的思緒抛掉，撐着腦袋看着在一旁批卷宗的藍曦臣，又想起了之前藍曦臣教他彈琴的時候。
他們兩個人坐在金星雪浪叢中，一起說笑交流，藍曦臣從後面握着他的手教他彈琴……他當時還偷偷竊喜了好一陣，二哥抱他了呢。
金光瑤正想的出神，都未曾注意到藍曦臣一直在看他。
藍曦臣道：“阿瑤，想什麽呢？這麽出神。”落筆，走到金光瑤身邊坐下，把人抱在懷裏。
愣了愣，猛然回神，便順勢靠在藍曦臣懷裏，道：“二哥，我已寫了信讓大哥早些來，演奏《洗華》為他靜心。”閉上眼睛舒服的蹭幾下，繼續道：“可是《洗華》我都忘了，二哥再教教我好不好？”
藍曦臣笑笑，金光瑤過目不忘的本領他也是知道的。嗯，撒嬌的阿瑤好可愛……
“好。”于是便拉起金光瑤的手，帶着他在琴弦上撥動起來。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金光瑤的脖頸上，有些癢，注意力被分去了大半，手上只随着藍曦臣的動作而演奏。
悄悄的擡起頭，看看藍曦臣。英俊的側顏在陽光的映照下更顯柔和，眼神裏的溫柔真真是能把人溺進去。
藍曦臣低頭，看着金光瑤正盯着自己看，笑了笑，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唔……”
直到金光瑤覺得快喘不過氣來，藍曦臣才放開他。唇瓣分開，扯出一絲暧昧的銀絲。
金光瑤軟軟的趴在藍曦臣身上喘息，藍曦臣撫着他的背，笑道：“阿瑤，這麽多次了，怎的還是教不會你？不是說了要呼吸嗎？”
金光瑤在前世已經娶妻生子，按理說這方面應該比藍曦臣還要會一些，但不知為何，在藍曦臣面前，金光瑤便大腦空白，不知該做些什麽了。
“…二哥”金光瑤把有些羞紅的臉往藍曦臣懷裏藏藏，道：“不是說教琴的嗎…”
“那是誰先不認真的，嗯？”
……
藍曦臣後悔了，他不該讓金光瑤一個人去給聶明玦彈琴，留他一個…獨守空房。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金光瑤才抱着琴從聶明玦的房間回來。看藍曦臣正坐在寒室裏望着門口，活脫脫的…像個等丈夫回來的小媳婦。
金光瑤不禁覺得好笑，道：“二哥，清談會的事都準備好了？你在這裏待着做甚？”
“阿瑤，明日我同你一起去。”
把琴放下，窩進藍曦臣懷裏，金光瑤笑道：“好大的醋味啊～”
……
第二日，聶明玦看着紮堆聚到他房間的二弟和三弟頗為無語，道：“二弟怎麽也來了？清談會準備好了？”
“自然。”藍曦臣抽出插在腰間的裂冰，道：“此次我們只有半月時間，怕阿瑤一人演奏功效不夠，我便來了。”
金光瑤在旁邊笑得開心，心道：明明就是你吃醋了。
藍曦臣偷偷在金光瑤腰上捏了一把，金光瑤笑得更開心。
聶明玦：似乎有哪裏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無劇情，無腦甜～
☆、番外：中秋
作者有話要說： 順序似乎有些亂，這是當時在百度發文的時候中秋寫的賀文，後面的肉肉……咳咳。
（大概在瑤妹懷孕四個月時～）
“二哥，今天是中秋呢。”金光瑤自從懷孕以來一直很嗜睡，都快跟魏無羨有得一拼了，今日卻起了個大早，但是仍窩在藍曦臣懷裏不願起來。
“嗯。”藍曦臣擡手又掖了掖金光瑤身後的被角，道：“今天怎麽這麽早就醒了，還要再睡會兒嗎？”
金光瑤笑道：“不睡了不睡了，中秋節得做月餅不是？我要跟二哥做月餅去。”
藍曦臣寵溺地摸摸金光瑤的頭，應到：“好。”
剛走寝殿，就碰到了忘羨二人。
“兄長。”
藍曦臣颔首，道：“忘機。”看了看站在旁邊的魏無羨，又笑道：“魏公子今日倒是起的早。”跟阿瑤一樣早。
魏無羨一點也不在意還有別人在場，整個人靠在藍忘機身上，道：“今天是中秋嘛，咱們一起聚一聚熱鬧熱鬧～”
金光瑤笑道：“我還正說要同二哥一起去做月餅呢，二位既然來了，不如一起？”
“嗯嗯，自然是要一起的。”魏無羨道，說着瞅了瞅金光瑤的小腹，道：“大嫂這都四個月了吧？我看着都有點顯懷了呢。”
金光瑤将手撫上自己的小腹，輕笑道：“是啊，四個月了。”他和二哥的孩子，都四個月了呢。
魏無羨看着金光瑤那一臉……慈祥，莫名覺得胃疼……
金光瑤忽然道：“金淩壽宴那時，魏公子不是也想要一個孩子嗎？怎麽還沒動靜？”
魏無羨面不紅心不跳地道：“嗯，在努力呢，天天都在努力呢。”天天二字，格外咬牙切齒。
藍曦臣似乎從藍忘機眼中看出了什麽不可描述的東西，輕咳一聲，帶着衆人進入廚房。
月餅要一會兒才能做好，藍曦臣怕金光瑤餓着，便先做了點粥給他，魏無羨覺得被閃瞎了眼，似乎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平時與藍忘機也是這樣的。
月餅終是做好了，四人各自留下一些，其餘的送給藍啓仁一些，再分給族中弟子。
送給藍啓仁的那一些月餅裏不知為何混入了魏無羨做的一個，好巧不巧，藍啓仁拿來月餅時第一個吃的就是那個。
被辣的臉都紅了但還要努力保持淡定雅正的藍啓仁恨不得拿書拍死這個在他面前問他月餅好不好吃的魏無羨。
魏無羨：怎麽了，怎麽跟要吃了我一樣？夷陵老祖親造的月餅，這麽難吃嗎……藍湛都說好吃啊？
……
晚上金光瑤非要鬧着去後山賞月，藍曦臣也便随了他，站到山上看月亮，與在平地似乎也沒什麽不同？
“阿瑤，怎的非要來這看？”藍曦臣攥着金光瑤的小手，無奈地問道，“着涼了怎麽辦？”
金光瑤縮進藍曦臣懷裏，笑道：“出來看的月亮更圓啊。”
藍曦臣搖搖頭，把自己的披風解下嚴嚴實實地把金光瑤裹起來。
暗黑的天際突然出現一點燈光，緊接着又有着無數的燈光亮起，無數的孔明燈飄散在天際，映着月光，只覺溫暖異常。
“二哥，快看。”
那孔明燈飄了一陣，飛到曦瑤二人身邊，似乎伸手就可以抓住，借着燈光，藍曦臣看到了孔明燈上的字跡。
［願與二哥相守一生。］
“阿瑤……這是？”
金光瑤笑着扭頭看他，背對着身後的燈海，淡淡的光暈照在金光瑤的身上，藍曦臣竟有一瞬看癡了。
“送給二哥的禮物，二哥可喜歡？”
藍曦臣輕柔地把人拉過來，封住了金光瑤的唇，深深地吻着，直到金光瑤覺得肺中的氧氣都被吸走了，藍曦臣這才放開他。
被吻得渾身無力，金光瑤只得靠在藍曦臣的身上喘着氣。藍曦臣一手輕輕撫上金光瑤已經有一些弧度的小腹，一手攬住金光瑤。
“二哥，還沒告訴我呢，這個禮物，你可喜歡？”
“很喜歡。”藍曦臣看着他，呼吸略有些沉重，道：“若是阿瑤把自己給我，我會更喜歡。”說着便不由分說地抱緊金光瑤，略施法術，二哥便回到了寒室。
藍曦臣把金光瑤壓在床上，身子小心地撐着不壓到金光瑤的小腹，低沉的聲音低低在金光瑤耳邊響起：“阿瑤，已經四個月了……”
本是過了三個月就可以行房，可金光瑤身子偏弱，藍曦臣怕傷了他，一直忍到現在。
金光瑤也知這些日子藍曦臣忍得辛苦，他自己……确實也想要了。
“二哥，可以了……”
……一夜無話……
☆、番外：夢魇
某日，藍曦臣跟金光瑤帶着金家藍家一衆小輩出門夜獵。
金光瑤看着明顯不對勁有奸情（劃掉）的金淩和藍思追，笑笑，不置可否。
本以為這次不是什麽太過兇險的邪祟，不曾想卻遇見了妖獸魇，曦瑤二人雖合力将其擊殺，藍曦臣卻為了保護小輩們受了傷。
“二哥！”金光瑤剛剛給那妖獸最後一擊，卻見藍曦臣受傷，想也沒想就撲過去看他，卻讓那妖獸聚起了最後一絲靈力，直向金光瑤撲去。
金光瑤慌亂地把藍曦臣扶起，正想去查看他的傷勢，藍曦臣看着金光瑤背後疾馳而來的靈力團，猛地一個轉身，把金光瑤護在懷裏，自己生生受下一擊。
溫熱的鮮血噴在金光瑤的肩頭。
“二哥！！”
“阿瑤，我……沒事。”
……
金光瑤已不記得自己是以多快的速度帶着藍曦臣回了雲深不知處，忙請醫師來診斷。
藍曦臣的傷倒不要緊，但是中了夢魇，或許他會看到自己最想要的，沉在夢中醒不過來，或許會一遍遍重溫自己最不想見的，在夢中掙紮……
是那個風雨異常的夜晚，在這裏，藍曦臣刺了金光瑤一劍。
“藍曦臣！我獨獨沒有要害過你……”
“獨獨沒有要害過你……”
明明想要同歸于盡，金光瑤卻偏偏在最後一刻推開了他，獨自跟他最怕的人在一起。
他分明看到了金光瑤看着他的嘴角的那抹笑意，那麽真誠，那麽好看。
金光瑤的嘴唇微動，藍曦臣看出來了，那嘴型分明在叫：“二哥。”
“阿瑤，阿瑤……”藍曦臣的眉頭緊皺，額上冷汗直流，嘴裏呢喃着喚着金光瑤。
一直守在藍曦臣身邊的金光瑤立刻察覺了藍曦臣的不對勁，忙拿帕子擦去藍曦臣額上的冷汗，握緊了藍曦臣的手，俯身在藍曦臣的耳邊輕輕安慰：“二哥，我在呢。二哥，我在……”
“我就是這樣的人啊，明明壞事做盡，卻還想要上天垂憐。”
“不是的，阿瑤，不是……”
“藍曦臣，你其實根本不信我。”
“阿瑤，不是，二哥信你……二哥信你啊……”
藍曦臣的反應越發強烈，金光瑤也越發着急，緊緊抱住藍曦臣，聲聲喚着：“二哥，快醒過來啊。藍曦臣，醒過來……”
金光瑤吻住藍曦臣的額頭，心疼地抱着藍曦臣的身體。
“阿瑤，別走……”
“不走，二哥，我不走。”
“二哥，醒醒，藍曦臣，醒醒……”
恍惚間，藍曦臣似乎在夢境中聽到了金光瑤的輕喚，猛地醒了過來。
“阿瑤！”藍曦臣睜開眼睛，忽來的亮光刺得眼睛生疼，但金光瑤的身影确實清晰無比。
金光瑤驚喜地看着藍曦臣，正想說點什麽，卻被藍曦臣牢牢抱在懷裏。
“阿瑤……阿瑤……”
金光瑤聽的心疼，也回抱住藍曦臣，輕聲安慰着：“二哥，沒事了，沒事了……”
不知這樣抱了多久，藍曦臣的情緒才漸漸穩定下來。金光瑤看見藍曦臣身後又有血跡滲出，慌忙想要掙開藍曦臣的懷抱再去處理傷口，藍曦臣卻不依，仍是抱着他不松手。
“二哥，你的傷口裂開了，先處理傷口好不好？”
藍曦臣不語，不松手。
“二哥……”
“阿瑤，不許走。”
“不走，我不走，我就一直陪着二哥。”
終于哄得藍曦臣松開手，金光瑤忙拿起一邊的傷藥。耽擱得太久，傷口的血跡已經結了塊，金光瑤小心地拿熱毛巾一點點把血跡暈開，聲音顫抖：“二哥，你要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藍曦臣道：“阿瑤，對不起……”
金光瑤道：“……二哥又為何要跟我說對不起。”處理好傷口，再拿了一件幹淨的衣服給藍曦臣換上。
小心地從身後攬住藍曦臣，避開他的傷口，在他耳邊道：
“二哥，阿瑤不會走的。我愛你。”
……
“阿瑤，那時……為何要推開我？”躺在床上，藍曦臣緊緊擁着金光瑤，想起夢中……也不是夢中的場景。
金光瑤聞言一愣，輕笑道：“二哥嫡仙般的人兒，怎麽能和我這種人死在一起呢？”
“阿瑤……”藍曦臣抱着金光瑤的手臂又收緊了些。
“二哥，逗你呢。”金光瑤笑着輕輕推了推藍曦臣的肩膀，道：“不要想了，你是病號，要好好休息的。而且，我現在不就好好的在你懷裏嗎？跑不了的。”
“嗯……睡吧。”是啊，那麽糾結于不堪回首的過去幹什麽，只要現在他的阿瑤好好的在他身邊就好了。
……
當初為什麽推開了藍曦臣，金光瑤或許自己都不知道。
也許，是為了留住這世間他唯一的溫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