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同門小聚會

十年是一個什麽概念呢,就是華山新一屆的弟子出爐了,于此同時,前幾屆的外門弟子中,有資歷的幾位成功晉升成了內門弟子。

嶓冢山還是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竟是雜役弟子出沒最多。

屈瑾長慫恿顧白安一起來嶓冢山,逮着餘澤就閑扯。

從新來的山門小師弟是多麽虛心求教,可愛得不要不要,到交流會這回散修們會有多少人前來。

“散修?”只知道四大門參與的餘澤發問。

顧白安早就習慣了餘澤常識缺乏,解釋道:“名義上是四大門舉辦,但其實只是四大門是主辦方,小門小派都會來,更別說其實數量更為可怕的散修。”

屈瑾長補充:“其實散修在百姓裏很吃香。修真界收徒,就比如說華山,滿二十歲的是不收為弟子的,可十年收一次,那些才幾歲的孩童都還不懂,十年後又逼近二十,若是資質不好,修真起步就晚了。我們都是修真世家裏出來的,自小都是有長輩教導,普通人家不了解這裏面的事情,就會去找散修幫忙。”

已經開始慢慢了解這個世界的餘澤,對于這個還是知道一點的。散修大多因為各種原因錯過了進大門大派,又不甘心去小門小派,最後決定獨身走天下的,遇上有緣又沒被什麽門派收走的孩子,就會指導,甚至收徒。

行善積德,體驗人生百态者,能得大道垂青,這些散修境界提升、奇遇連連,也是讓不少人目瞪口呆。

這天下散修,最為知名的有三個。

獨臂真人,溧水真人,還有亦正亦邪的夢姬真人。

因為屈瑾長對修真界了解多,所以這三人的事情,他都在《華山上下三百事》裏提到過,當做科普介紹散修的。

三人聊着正興起,喬永浩和容青叁兩人突然禦劍出現,一見三人,直接跑過來湊起了熱鬧。

餘澤一看到這兩人,就想起慕容桧。

心念一動,便垂下了眼睑,只覺得心癢癢的,想要暴打慕容桧的念頭又升起了。

喬永浩人精,一眼知道餘澤恐怕又陷入自我世界,便高聲問:“喲,你們三個又聚起來想什麽鬧騰的鬼點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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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瑾長小聲嘀咕:“什麽叫又……”

顧白安笑嘻嘻對着兩個師兄行了禮:“喬師兄怎麽來嶓冢山了?莫不是跟我們一樣來偷懶來了呀。”

喬永浩對鬼靈精怪的顧白安沒轍:“我可是有正事要找盧長老的。倒是小三現在沒事,跟着我想偷懶來着。”

容青叁輕哼一聲,對于喬永浩的話不屑一顧。

這話一出,在場幾人都憐憫看了眼容青叁。

太慘了。

容青叁感受到幾個人同情的眼神,這回用力冷哼了一聲,微擡下巴,冷傲又惡狠狠掃了幾人一眼。

幾人憐憫之情更甚。

實在是太慘了。

小華山的劍陣,那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去過的人描述起來,那就是一片茫茫的大沙漠,沙漠裏插滿了各式各樣的劍。因為只是陣法,空中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卻總是如白晝一般明亮。

空氣裏彌漫着的不是适宜的靈氣,而是狂暴的夾沙一般的氣。那一大片的沙漠其實只是無數劍氣具象化而成,經過無數年月累積而成,那些小顆粒便是剛剛由純正的劍氣凝成,混雜在凜冽的劍氣中,讓人一眼生畏。

擅劍者都明白,每一把劍的氣,都是不一樣的。就如同這天下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而小華山劍陣一進去,就能直接把這個觀點,直接沖擊的展現給目擊者看。

劍有劍的脾性,每把劍哪怕是再柔和的那款,裏子也是真金火煉,經歷了無數次敲擊鍛造而成。那個體的傲氣,渾然天成,誰也不會服誰,從而導致這聚集地罡風陣陣,從不停歇。

這陣法曾經是劍冢,後來經過一代擅長陣法的掌門修改之後,這裏就是這一把把劍的劍陣,也是華山弟子的歷練地之一。

金丹期以下是不準進的。進去歷練一是磨砺心性、劍法,二是參悟何為劍、何為道,三是看看運氣,是否能遇到命定之劍。

按照理論上講,被扔進去幾個月,是初入金丹期的修士正常的試煉方式。可華山的劍修都不愛按照常理來,特別愛在這種細枝末節攀比。

于是本來就扔了大半年進去的容青叁,剛出來就被自家師傅又扔了進去,美其名曰別被師弟超過了嘻嘻加油麽麽噠。

出來又進去出來又進去,偶爾休息的幾天全被用來狂補習掉落的一些重要的大課。

到最後全門都知道了容青叁的慘狀,見到他眼神都不對了。

太慘了。

至于起先到底是為了什麽把他扔進去,就連他師傅鐘則耳都忘記了,只是扔習慣扔爽了,一見着人就想問哎你怎麽出來了……

餘澤見着容青叁也蠻同情的,同情的同時,還特別擔心自己,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步上後塵,引起全門派的同情。

啊,不對……他早就引起了全門派的同情……

十年前……他被提早上了一節課。

華山弟子,都有一節很特殊的課,那就是殺戮。

理論上來說,這種課很殘忍,可修真界弱肉強食,明面上光鮮亮麗,背面可也是各種暗潮湧動,邪魔歪道之徒比比皆是,若是正道沒有強有力的武力遏制,這天下該如何安定。

這節課每個華山當師傅的人都給自己弟子小心安排,就怕造成心魔。

結果呢……餘澤直接就撞上了自刎的同門。

這個殺傷力簡直杠杠的。

餘澤是個心狠的人,可以沒能狠到這種地步。結果遇到這種事,自然狂暴了。當然後來他覺得算是因禍得福。

因為他很快知道楊溢事實上沒死。而且後來他宰那些壞到心眼裏的渣渣,簡直順手得不能再順手。

又扯遠了。

喬永浩已經和屈瑾長、顧白安啰嗦了好一會兒了,信息交換得雙方都非常滿意,恨不得去找壺小酒,當場喝一喝。

只是這聊着聊着,喬永浩忽然就提了一聲:“白安,我聽說顧子鳳和顧子峰也參加這次的交流會。”

顧白安原本嬉笑的面孔,神色瞬間淡漠了下來:“我知道了。”

能讓顧白安露出這樣的神情,餘澤和屈瑾長對視了一眼,沒敢再深入這個話題。

反倒是顧白安并不介意,跟兩人提了兩句:“顧子鳳和顧子峰是旁支的一對姐弟。他們家情況複雜,兩人是異父異母的姐弟。我和顧子鳳交好,至于顧子峰,哼。”

這話已經幾乎表明了态度,喬永浩很快笑眯眯就将話題扯遠了。

直到最後幾人紛紛告別,顧白安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态,嬉笑間回了自己住所,徒留下屈瑾長還留在餘澤旁邊。

面對一個寡言的人,屈瑾長再多的話也有詞窮的時候,更別說他心裏有點凸,卡殼了半天,終是撓着腦袋,面上滿是困擾:“餘澤,是不是每個人都會有煩心的事?我是說,那些糟七糟八的事情?”

餘澤點點頭。

屈瑾長苦笑:“我從小就是被家裏寵着長大的。我爹娘雖然總是吵吵鬧鬧的,可對我和我哥是真的好。也因為大家都是華山的,我幾乎可算是從小在華山上長大的。好像從來沒遇到過什麽糟心事。”

人性除去天定之外,還有外界的影響。屈瑾長的純粹、顧白安的通透,容青叁的傲氣,喬永浩的分寸,鐘則耳師叔的不羁,沈傾逸師傅的狠豔,盧長老的包容,這些都是餘澤這十年願意融入華山的原因。

“白安和我不一樣,她家裏人口多,複雜得很,修真者因為怕因果牽扯太多,後代極少,可這顧家人不太一樣。主家沒旁支子孫多,各種問題一定很多。”屈瑾長講着講着把自己束好的頭發都給揉亂了。

餘澤不愛管閑事,此刻只是開口提點了一句:“她看得透,你該信她。”

屈瑾長半響後咧嘴笑開:“說得是啊,她看得透,所以才會一直像無憂無慮一樣,整天叽叽喳喳了解一些八卦情感之事。”

餘澤沒回話,人生難得一知己,只願這兩人能夠永遠如此純粹通透。

屈瑾長盯着餘澤忽然說道:“那餘澤你看透了沒有?”

餘澤看着屈瑾長。

屈瑾長認真道:“我知道當初慕容師兄對你有恩,楊溢也是跟我們一起入門的。可事情已經了結,你不該落入執念。已經十年了。”

赫赫,美好的誤解。

人對于情感的執着,稍有極端,就極容易銘記一輩子。他對慕容桧的情感太過複雜,喜歡、歡樂、隐瞞,這些糅雜在一起,他這種計較的人自然會記得。

故作深沉,他以四十五度角望天空:“該了結的時候還沒到。”不想多說的餘澤只是這麽回複屈瑾長,“這才是開始。”

一頭霧水的屈瑾長,還有此刻說這話的餘澤都沒想到,一語成谶這個成語說得還真是很有道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五度傳說最好看是真的麽#

餘澤:【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下次什麽時候才能再相見呢?

慕容桧:馬上就來,不要急親愛的。

餘澤:……

慕容桧:(^__^)

餘澤:……抱歉,請問能申請打死cp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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