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哲學♂問題

“傅老師。”郁奚朝他走過去,語氣有點驚喜。

旁邊還有劇組很多工作人員,傅游年裝模作樣地伸出手跟他握了握,說:“你好。”

郁奚也伸過手,結果被傅游年拉住,當着剛從外面走進來的韓澄跟制片主任的面,不動聲色地拿指尖勾了一下掌心。

傅游年無比坦然,騷擾完他以後,扭頭去跟韓澄他們商量後續即将開始的拍攝工作。

郁奚郁悶地拿毛衣袖子蹭了蹭手心,回過頭,看到有個十七八歲的女生抱着杯奶茶從外面進來,好像是這部戲的女主葉驚蟄。

葉驚蟄今年剛高考完,九月份拿到錄取通知書去了電影學院。她高一時在一部漢宮劇裏演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公主,後來為了救被陷害入獄的少年将軍,也是她的心上人,飲毒而死,到現在這劇播完兩年多,網上一有人提起來,還都在說心疼。

“你好,我想見你很久啦,最近一直在追《青崖》。”葉驚蟄長得很可愛,是典型的鄰家妹妹,而且剛高中畢業,身上還沒褪去那種天真爛漫。

郁奚也笑了下,跟她打招呼,聲線微冷疏離,但很有禮,“你好。”

開拍前一天總是兵荒馬亂的,晚上開機宴郁奚也沒怎麽碰見傅游年。

在宴會廳衣香鬓影裏偶然瞥見,傅游年察覺到他的視線,就回頭看他一眼,嘴角抿着點笑意。

第二天,天不亮劇組就已經開工,整條巷子裏都是劇組腳步匆忙的工作人員,晨光微熹,照在角落布置好的攝像機上,顯得簇然一新。

“哥,我聽說傅老師之前就跟韓導一起拍過劇。”周小遲幫郁奚拿着東西,兩人往旁邊院子的造型室走。

郁奚還沒來得及問傅游年為什麽會在這兒,昨晚開機宴結束後就自己去網上搜了一下,才知道《春囚》的事。

“我還聽人說韓導的脾氣其實挺好的,”周小遲辦事越來越熟絡,碰上別家助理就湊過去聊聊天,很多事情都能提前打聽清楚,“是之前拍《春囚》的時候,傅老師管劇組管得嚴,差不多全劇組都挨過他的罵,後來傳歪了,就變成說韓導脾氣暴。”

這劇組都是韓澄這些年下來搭的固定班子,甚至一些群演都是經常聯系的老熟人,比較熟悉他的性情。

多了解一點導演的風格和脾氣,拍戲的時候大家都舒坦,有喜歡直入主題上來開拍的,就別過去廢話,或者有樂意聽人吹捧的,找好機會套個近乎,誰知道會不會給未來換一次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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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奚聽周小遲說着話,去裏面更衣間換了劇裏的校服。

陳舊的藍白校服不太合身,略微要大一號,袖子堆在手腕間,下擺的白邊泛着黃,一看就是穿了很久,已經洗不出來的樣子。

傅游年還在跟韓澄磨後面幾場戲的分鏡,兩個人前幾天就開始删改,到現在還是不滿意。

“有時候我還挺後悔當年沒接着拍,”韓澄拿着劇本嘆氣,“現在總有種續不上的感覺,但再不拍,估計這輩子是沒戲了。”

“你這輩子還長着呢。”傅游年穿了件深色毛衣,空調太熱,他把袖口推到手肘,鼻梁上挂着那副金絲邊的眼鏡,低頭在分鏡本上有條不紊地畫線。

他跟韓澄是大學校友,他當時學的商貿,韓澄是正經學編劇的,比他大三屆。

機緣巧合,有次在舞臺劇現場兩個人認識了,後來還挺聊得來。

前幾年他在韓澄那兒看了幾個采訪視頻,是韓澄得到有關許可,在城郊監獄采訪了幾個犯人時得到的一手資料,原定是要做成紀錄片,後來因故擱置。

中間有幾個故事,看過之後還挺讓人觸動的,再加上當時都年輕,可能太熱血沸騰了,兩人一拍即合,想把那幾段拍出來。

他倆租了賓館房間,悶頭一起寫劇本,每天睜眼閉眼腦子裏都是這些事,煩了就趴窗口抽煙,傅游年那幾個月把幾年的煙都抽完了,後來寫完見到李堯,差點被李堯動手抽一頓,倒了嗓子,人看着都滄桑了幾分。

這還只是第一部 《春囚》。

停了幾周,傅游年把當時要緊的通告跑完,又和韓澄湊一起磨《少年犯》,最後是韓澄他老婆,當時還是他的女朋友,跑去賓館劈手扔了他倆的煙,拎出去清醒了幾個小時,三個人才一起坐在租來的工作室裏,無數次推翻重寫,定下終稿。

包括現在手頭的這個版本,其實又是上半年韓澄跟妻子重新整理過的。

韓澄他妻子是業內有名的金牌編劇,拿過先鋒獎,向來筆鋒沉穩老辣,可能不那麽懂拍攝,但在劇本方面他倆加起來也比不過,幾年翻修,打磨出的已經堪稱精品。

“我以為你不打算來了,”韓澄笑笑,“請你一趟真是不容易,沒你鎮場子,我還真有點頂不住。”

傅游年最近幾年雖然自己還會去拍一些文藝片,但投資多以純商業電影為主,他确實在這行裏更多的是商人的思路,情懷邊走邊丢,自己都覺得所剩無幾了。

他沒提前和郁奚說,是想看郁奚能不能通過試鏡,聽郁奚說通過了之後,才答應韓澄過來。

不過真跟韓澄聯系上,拿到劇本後,到了片場翻開一看,眼前每個字都記憶如新,忽然發覺有些東西可能是很難遺忘的。

熬夜畫分鏡的那段時間,投注在戲裏的情感,他有點慶幸自己還是來了一趟,不然說不定真的會後悔,郁奚總是能不經意地拉他一把,讓他看到身後年少時原本不該丢下的東西。

“別瞎客套了,出去拍吧。”傅游年先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他當副導,主要還是輔助作用,在片場以韓澄的意見為主,偶爾給些參考,順便幫他盯組,如果韓澄在A組,他就去盯着B組拍零散鏡頭,但關鍵場次都還是一起看着。

開機第一場,是何聞從少管所出來後,第一天回到學校上學。

從胡同繞出去,就是校區布景,攝像機已經在教室裏搭好,燈光調整就位。

郁奚和葉驚蟄在教室後面對着臺詞。

“我看了你倆拍的那部仙俠,就覺得這小孩演技還可以,長得也好,聽說臺詞也是他自己配的音?應該是個能上大銀幕的苗子,”韓澄開玩笑說,“你cp還不錯。”

韓澄說話挺溫和的,甚至有點溫吞,是難得好脾氣的導演,剛入行時在片場偶爾還會被些眼高手低的新人演員挑刺頂撞,不過自從替傅游年背了那口脾氣暴的鍋以後,就很少有人敢來觸黴頭,他背鍋背得還挺高興。

“什麽cp?”傅游年還以為羅辰那八卦精這麽快就把他跟郁奚的事說出去了。

“你不知道?”韓澄有點驚訝,“就你倆劇裏的cp啊,超話都十幾萬粉了。”

傅游年還真不知道,他坐到監視器後,暫時沒管,打算拍完今天這幾場再去看看。

1場1幕。

城川中學,高三9班。

“今天有個新同學,”班主任進來後,讓出了跟着她身後的男生,“何聞,來跟大家打個招呼。”

郁奚身上穿着件松垮累贅的校服外套,頭發略有些長,額發擋住眉眼,臉色蒼白,攥着書包帶不敢擡頭,連肩膀都縮在一起,顯得更加清瘦甚至羸弱。

班上有男生吹起了口哨,嬉笑起哄。

郁奚更加難堪,盡管他腦子有些遲鈍,也知道這個地方沒人待見他,頭越來越低。

“安靜!”班主任皺眉拍了下桌子,“你們對新同學就是這個态度?”

“對新同學當然熱烈歡迎呗,”坐在窗邊的那個男生跟沒骨頭似的靠着暖氣片,朝班裏後排掃了幾眼,“對殺人犯就不一定了。”他話音一落,全班一陣爆笑。

拍完之後場記打板。

郁奚稍微松了口氣,他不太習慣演這種畏縮的角色,換成是他,如果被人冤枉□□,還是尊嚴相關的大事,拼了命也得動手還回去,哪怕打不過,他也不可能低頭。

第一天的拍攝還比較順利,傍晚時拍了今天的最後一場,是何聞放學在學校外面挨打的戲份。

火燒雲彤紅得照在天邊,光線也正合适。

韓澄擡手示意開拍。

郁奚瘦白的手緊攥着書包帶,低頭走出老舊的校門。

在班裏待了一天,他的校服上已經被塗滿了花花綠綠的粉筆灰,額角也蹭得有幾抹髒,打着補丁的書包上都是腳印。

旁邊突然伸過來一只手,扯着他的衣領把他生拉硬拽過去,直接掼到了後面樹上。

“鬧呢?讓你走了嗎?”為首的男生就是今天上午第一個說他是殺人犯的,他左眼內眼角連着鼻梁有道細長傷疤,個子挺高,皮膚略黑。

雖然知道不是真打,傅游年坐在監視器後還是忍不住皺了下眉。

就在學校後面那條巷子裏,何聞被幾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圍住,連推帶搡,甚至有個人朝他腿後踹了一腳,把他踹翻在溝裏,書包滾出去沾了滿當當的泥。

無數拳腳落下來,何聞本能地抱住頭弓起身子,他想辯解,但天生的結巴讓他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好好說話。

“不……不……不要打……了。”何聞低聲啜泣。

等那幾個男生散開,只剩下何聞帶着一身泥灰和血污蜷縮在地上,鏡頭拉近,他拿過分細瘦的手指蹭了蹭鼻血。

“好了好了,”場記打板後韓澄也拍了幾下手,“辛苦,今天先拍到這兒。”

郁奚站起身,從周小遲手裏接過濕毛巾擦了幾下臉,擡頭看到傅游年朝他這邊走來。

他倆都在片場,但能私下說話的機會還是很少,畢竟都忙。

傅游年叫他去休息室,郁奚脫了身上髒兮兮的校服跟他過去。

休息室裏沒有人,傅游年等他進來後反鎖了門,靠在門上,拉郁奚站到自己跟前,接過他手裏溫熱的濕毛巾給他擦臉。

臉上還有濕漉漉的血漿,額角都是灰,傅游年給他擦幹淨,低頭親了親他的鼻尖。

“弄得這麽髒,好像挖煤回來的。”傅游年給他看五顏六色的髒毛巾,沒忍住笑着說。

郁奚沒說話,等他去換新毛巾時,在他背後吐了吐舌頭。

晚上郁奚還要去練舞,劇組定的酒店離公司比較遠,去練習室不方便,郁奚就讓周小遲在附近找了間晚上能借用的舞蹈室。

傅游年本來想送他,但是被制片臨時叫住,只好給他定了晚飯,就先離開。

郁奚一直練到十一點多,周小遲都抱着書包靠着舞蹈室裏的鏡子快要睡着,他還在反複不厭其煩地練着那幾個比較生疏的動作。回頭看到周小遲頭一點一點的,他就去戴上藍牙耳機,關掉了外放的音樂。

回酒店的路上,郁奚看到傅游年發給他消息,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郁奚剛才都沒注意手機,已經到了酒店樓下,就沒再回他,直接搭電梯去了傅游年的房間。

傅游年聽到敲門聲,就猜到是郁奚,過去給他開了門。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等他進房間後,傅游年問。

“沒注意時間。”

傅游年這邊是豪華套房,床都大了很多,郁奚躺在上面舒服得不想起來,抱着傅游年的枕頭,隐約還能聞到傅游年身上的香水味。

他抱着枕頭翻了個身,沒留神壓到自己的膝蓋,小聲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腿疼?”傅游年有些緊張。

“不是,”郁奚坐起身,撸起褲腿給他看,“晚上跳舞摔了一下,沒大事。”

郁奚是冷白皮,腿上不見陽光,比胳膊還顯得白皙,上面的淤青就顯得格外刺眼。而且除了那一處之外,傅游年低頭看到他整條腿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青紫,小腿肚還有幾道略深的劃痕,不知道是跳舞蹭的,還是拍戲時群演不小心給踢傷的。

傅游年現在随身都帶着藥,包括跌打損傷的,還有創可貼,紗布,紫藥水。

他去拿了創可貼和藥膏,蹲在床邊,讓郁奚腳踩在他膝蓋上,低頭給他往比較深的傷口上貼了幾個創可貼,然後又拿棉簽在他膝蓋上了層藥膏。

郁奚很少說類似于将來這樣的詞,傅游年現在也避免自己去想長遠,他心裏藏着長遠,但告訴自己先去看眼下,他的視線落在郁奚身上每一處細小的傷口,他內裏破裂脆弱的器官,卻找不到讓它們一夜之間愈合的辦法。

“我去洗個澡,很快就出來,”傅游年給他擦完藥,俯身拍拍他的後腰,往房間裏看了一下,沒什麽可玩的東西,就遞給他自己的舊平板,“自己玩一會兒。”

郁奚問他,“這裏面有電影麽?”

“應該有,”傅游年也好幾年沒動過這個平板,還是這次需要一些以前自己沒事兒寫的經驗筆記,才帶過來打算有空騰到U盤裏,“随便翻着找吧。”

郁奚看他拿着幹淨衣服進了浴室,就脫掉鞋縮在被子裏看平板。

傅游年的平板裏也沒有多少東西,都是辦公軟件,郁奚無聊地随手戳了一個在最上面的文件夾,點開看到裏面好像都是視頻。

看清封面上的圖後,郁奚愣了一下,他猶豫地點開,音量沒有關,裏面突然洩出一聲甜膩微啞的呻|吟,他頓時手忙腳亂地關了聲音,滿臉通紅跳下床跑去拍傅游年的浴室門。

“你裏面都放的什麽電影啊?”郁奚拍了幾下磨砂玻璃。

浴室裏水聲停下,傅游年隔着門問他,有些茫然,“怎麽了,電影不好看?”

郁奚簡直錯愕于他的理直氣壯,一時間倔勁兒上來,松開門把手坐回床上,重新挑了一個最短的點開,然後戴上了耳機。

這個只有五六分鐘,所以省去了前面所有準備步驟,上來就是交疊在一起的兩個人,他看到了底下那個男孩露出的半張側臉,好像還有些清秀。暧昧不清的碰撞聲響在耳機裏,郁奚那側的耳朵已經紅得滴血。

他往下看,看得幾乎一愣一愣的,剛開始還紅着臉,拿手擋着眼睛,從指縫中間看,不太好意思仔細盯着,到後面逐漸呆滞,神情都漸漸學術,滿腦子都是那是怎麽放進去的,明明是那麽窄的地方,覺得人體的奧秘真是深不可測。

傅游年不知道他出了什麽事,動作迅速地洗完澡,換上衣服出去,就看到郁奚頂着腦後亂糟糟的小揪,裹着他的被子坐在床上,滿臉緋紅,眼神都有些飄。

過去低頭一看,他趕緊拿走郁奚手裏的平板。

“……流氓,誰會把那個直接放在桌面上?”郁奚擡腳踹他。

傅游年握住他的腳踝,低頭看了眼屏幕,笑着說:“不是在文件夾裏麽?”

“但一點開就是那個圖。”郁奚去掰他的手指,讓他放開自己。

“哦,”傅游年其實心裏有點害羞,但還是若無其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都是放哪兒?”

“我都放……”郁奚順着他的話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被套路了,穿着鞋下床,“我才不看片兒。”

傅游年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下載的那幾個視頻,他經常換平板,換完就丢在家裏壓箱底,如果不是騰筆記,也不會特意帶過來。平常工作用的他都留在車上,或者放在書房,不會弄混,而且他從不把自己的這些設備拿給別人用,也只有郁奚一個人才有機會碰到。

“對不起,我忘了,不是故意給你看的。”傅游年笑着拉住他,坐在床邊抱着郁奚的腰,讓他待在自己懷裏。

“……變态,”郁奚臉頰燒得慌,眼底都漫上一層水霧,“你每天都看這個?”

“誰每天看,上次點開那個文件夾可能都幾年前了。”傅游年翻身把他壓在床上,拉着他放在身前的那只手。

郁奚本能地感覺有點危險,心跳得越來越快。

傅游年很輕地撫摸他的臉頰,低頭吻過他的嘴唇和側臉,柔軟的觸感蔓延到耳垂和白皙脆弱的頸側,停在那裏沒有繼續往下。

懷裏的人腰細得不堪一握,骨肉漂亮勻稱,帶着幾分青澀的少年氣,眉眼卻過分秾麗,眼尾薄紅的淚痣落在視線裏其實也是一抹豔色,傅游年拉起他的手,親了親他冰涼的指尖,喉結微動,最後卻還是起身放開了他。

郁奚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他耳邊只有自己劇烈鼓動的心跳,在床上又躺了幾秒後,回頭看到傅游年,一瞬間回過神,抓起自己的手機幾乎是奪門而出。

傅游年沒有攔他,跟到門邊看他匆忙跑走時沒有不小心摔倒,就關上了門。

他坐回床邊,靠着枕頭神情淡漠地翻看郁奚剛才點開過的那幾個視頻,最後把整個文件夾都選擇了删除。删完之後又有點想笑,滿腦子都是郁奚剛才左腳絆右腳逃跑的樣子。

郁奚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到床上蒙着被子,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不知道發呆發了多久,他坐起身喝了杯水,握着冰涼的玻璃杯,手心裏的溫度才降下去。

郁奚本來就不算太循規蹈矩的人,重活一次,他甚至有點追求刺激,所有新鮮的、他沒做過的事情,就像之前跟傅游年說的刺青,他都想嘗試。他妄圖去一切遙遠的地方,想到零下幾十度的冰原看極光,還想去跳傘蹦極。

他也很想試試跟人上|床是什麽感覺,并不打算英年早逝的時候還是個處男,但那幾個視頻确實讓他有點遭受暴擊。

郁奚拿過手機,脫掉鞋縮回被子裏,拿厚實的棉被裹在身側,才紅着臉點開搜索框。

他不太知道該怎麽搜,先搜了下跟男朋友第一次是什麽感覺,出來的都是女生的回帖,往下翻很久才看到有男生的,就點進那個話題。

說疼的是大多數,底下最恐怖的還有個說做完以後一直出血,郁奚瞳孔地震。

他臨時注冊了一個賬號,在底下跟帖提問。

。:為什麽會出血?

樓主:就……尺寸不合。

郁奚太過緊張,以至于指尖都是緊繃的,淩亂黑發也蓋不住通紅的耳朵尖。

。:但是我不知道他……

樓主:你男朋友多高?雖然沒太多必然聯系,但有時候跟身高還是有點關系的。

。:差不多一米九?

樓主:……

樓主:祝你好運[愛心蠟燭]

。:……

樓主:眼睛一睜一閉,第一次就過去了。

郁奚想起剛才傅游年壓在他身上時,掃在他耳側灼熱的呼吸和眼底幾乎觸目驚心的侵略性,覺得自己可能不光是第一次過去了,這輩子估計也跟着過去了。

而且他又想起那個視頻,越想越覺得有點害怕,原本剛才傅游年壓着他吻的時候還有些悸動和陌生的燥熱,現在伸手往下摸了摸,都不太能支棱起來,頓時蔫在被子裏,蒙着頭縮成一團。

傅游年帶來的這個平板裏放的是他拍《轶聞時代》時,為了演那個啞巴搜集的資料,還有拍攝過程中寫過的一些零散心得,後來覺得當時還是太過稚嫩,很多東西在之後的拍戲中已經不太适用,就沒有特別保留這些東西。

但細想了一下,對他而言不算合适的東西,郁奚說不定會有些用處,就想導出來拿給郁奚。

他倒了杯茶,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把騰到新文檔裏的內容簡單删改,順便讓自己忽視掉剛才拱起來的火,去沖冷水都沒能消停下去,他滿腦子都是郁奚那雙含着水霧的眼,眼尾泛着點薄紅。

手機在旁邊響了一聲,傅游年餘光看到那條備注的藍色小魚,唇角勾起點笑意。

他伸手拿過手機,看到郁奚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傅老師你睡了嗎?

——還沒,怎麽了?

——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嗯,好。

——我們探讨個哲學問題。

——?

傅游年看到那行字,心裏莫名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然後下一秒就看到了郁奚回複的消息。

——你聽說過柏拉圖麽?[鹹魚癱倒]

傅游年:“……”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25 23:39:06~2020-10-26 23:29: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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