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忘了是怎麽開始(2)

既然是傅北琛和紀婕的婚禮,就斷然沒有随便處之的道理。

A市有頭有臉的名流悉數到場,要是換做從前,紀妍必定不會習慣這樣的場面,但現在的她,卻在衣香鬓影間游刃有餘。

她挽着傅北琛的手臂,舉着酒杯,應酬交錯,似乎天生就是如此,遇到上前打趣的賓客,她還可以很得體的報以一笑,微微泛紅的臉頰真就像一個羞赧的新嫁娘。

在紀妍第三次伸手端過服務生托盤裏的紅酒杯時,身旁的傅北琛制止了了她。

“不要喝了,你醉了的話,布丁會擔心的。”

聽到前半句的時候,紀妍還有些反抗的皺了皺眉,但聽到最後,卻是心中一軟。

傅北琛輕而易舉的從她那淡淡的表情中看到端倪,微笑着接過她手裏的酒杯,朝着宴會廳衆人朗聲。

“各位,清酒薄宴,招待不周,我的新娘有些不勝酒力,需要先回房休息,請大家見諒,這杯酒就當傅某替妻子敬各位的了。”

原本熙攘的宴廳立即安靜不少,衆人只見新郎傅北琛一手攬着新娘,一手握着酒杯幹脆利落的一飲而淨。

傅北琛将空酒杯遞給身旁的服務生,又微微低頭看了眼紀妍。

衆人暧昧的眼神中,只覺得傅北琛這一眼是如何如何的眉目含情,自然也識趣的沒做刁難,紛紛笑着舉杯,應下了這杯酒。

只不過一些年輕些的賓客,還是小聲的八卦了幾句,笑稱這是新郎等不及要洞房花燭了。

也不知是酒力作祟還是緣何,紀妍聽到這些揶揄的話語,忽然有些臉頰發熱,和剛剛麻木的演戲不同,這下,她似乎真有些怯懦了。

但這種情緒卻沒有持續太久,看到兩人推門而入,明顯已經昏昏欲睡的小布丁立即跑了過來,一頭紮在紀妍懷裏。

“媽媽,布丁好困——”

紀妍看着小家夥嬌憨的模樣,剛才的情緒立即被沖散了不少,她抱起兒子,轉過頭,正聲道:“抱歉,布丁一直是跟我睡,已經養成了習慣,我不想勉強他,只能慢慢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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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便是要撇下他這位新郎官去帶兒子了。

傅北琛微微一笑:“我明白。”

紀妍見他如此,點了點頭,正準備帶布丁離開,不想忽然被傅北琛拉住胳膊。

“但是——”他頓了頓,紀妍心中沒來由的一突,以為他要提出什麽要求,畢竟今天這個日子,他确實可以理直氣壯。

誰知,傅北琛卻只是走近兩步,擡手捋了捋她耳後的碎發:“但是,以後和我說話還是不要這麽客氣,畢竟,我是你丈夫。”

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紀妍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兩步:“我盡量。”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抱着布丁去了旁邊的兒童房。

傅北琛看着她防備的舉動,無奈的自嘲一笑:“真是不可愛。”

第二天一早,紀妍帶着布丁來到餐廳時,傅北琛已經持着瓷杯端坐在餐桌旁了。

紀妍內心對于這種突然改變的生活還是有一些不适應,只微微朝他點了點頭,倒是小布丁顯得格外興奮,笈着拖鞋就噠噠噠的跑了過來,撲到傅北琛膝上,仰頭甜膩膩的喚了聲爸爸。

傅北琛英俊的面龐立即添了幾分柔和,吻了吻小家夥粉嫩嫩的臉頰,然後索性将他抱到自己懷裏坐定,開始有條不紊的給他捯饬起早餐。

小布丁平時有些挑食,一頓飯總是扭扭捏捏的要吃上好半會兒,紀妍為此沒少頭疼。

但今天被傅北琛“服侍”着,小家夥倒是出奇的聽話,就連平時不愛吃的蛋羹都不帶皺眉的喝得幹幹淨淨。

胖乎乎的小手将碗放回餐桌,還不忘回頭看看傅北琛,完全就是一副求點贊的表情。

傅北琛也很了解小孩心理,拿起一張紙巾給他擦了擦嘴,又毫不吝啬的俯首親了親他的額頭:“布丁真乖!”

紀妍看着一大一小的互動,嘴角不自覺的彎了彎,她接過傭人遞過來玉米粥。

其實她也有些挑食,像面前這碗玉米粥,其實她也是不太愛喝的,總覺得過于甜膩,但今天嘗在嘴裏,她不但不覺得甜膩,反而似是有股淡淡的清香。

或許,是傅北琛家裏的廚師要比紀宅的優秀吧。

用完早餐,傅北琛便要去公司。

新婚後的兩人沒有安排蜜月旅行,這完全是紀妍的意思。

一來,她說她要照顧布丁,玩得會不盡興;二來,她認為現在傅北琛一人管理傅氏紀氏兩家公司,尤其紀氏又是剛剛上手,事情會比較多,忙不來。

這是紀妍的推托之詞,傅北琛哪裏會看不出,但他卻沒有揭穿,而是配合着她的安排。

看着傅北琛的身影已經行至門口,紀妍想着自己如今的身份,還是牽着布丁走了過去。

司機已經為傅北琛拉開車門,聽到背後傳來的動靜,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溫和的目光落在母子倆身上。

紀妍內心糾結,想要對他說些什麽,卻又總像找不着合适的話語,憋到最後,也只是道了句再見,臉上還是那一貫的冷淡表情。

傅北琛微不可查的笑了笑,再次暗嘆了句自己的新娘真是不可愛。

而站在兩人中間的小布丁顯然深谙可愛賣萌之道,他松開紀妍的手,小碎步的撲到傅北琛腿上,還帶着嬰兒肥的四肢纏着他的褲管,仰頭就差沒星星眼了。

“爸爸,你去哪裏?不帶布丁去嗎?布丁也想出去玩兒——”

傅北琛微微俯身,摸了摸他頭頂柔軟的短發,笑道:“布丁在家乖乖的,聽媽媽的話,等爸爸下班就來接你和媽媽出去吃大餐,嗯?”

這樣的互動,紀妍這些日子以來已經不知見過多少次了,傅北琛似乎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至少在孩子這件事上,他就總是極富耐心和愛心的,而且還很熟絡怎樣和小朋友交流。

在這一點上,紀妍甚至覺得自己自愧不如。

她承認,這段婚姻,她動機不純,但傅北琛能做成這樣,确實讓她感動。

可感動越深,連帶而來的便是一種無力的愧疚,因為她無法同等的為他付出什麽,她早已身不由己。

布丁很聽傅北琛的話,聞言乖巧的點了點頭,回到紀妍身邊。

紀妍面上表情淡淡的,不願讓人看出自己心底剛剛的一番湧動,她抱起布丁,淺淺的笑了笑:“和爸爸說再見吧。”

布丁立即給了傅北琛一個大大的飛吻。

雖然婚後第一天便要馬上投入工作确實挺不人道的,但傅北琛的心情并沒有那麽失落,反而還有些許欣慰。

他的老婆總算開口提到他的身份了,雖然只是布丁的爸爸,但這和她的丈夫也沒太大差別吧。

紀妍在婚前就已經将紀氏的事宜交到了傅北琛手裏,紀氏從前的幾位輪值主席本來就對紀妍的歸來頗有微詞,現在她又将公司交到一個外人手上,那群老董事就差沒掀桌子了。

聽着那些董事的激詞,傅北琛沒有一絲不豫和尴尬,反倒是不卑不亢的讓紀妍先行離開會議室,由他來處理。

紀妍雖然半信半疑,但那種時候,她還是很懂分寸,完全依言而行。

最後,傅北琛自然沒讓紀妍失望,也不知他和董事們說了什麽,總之雖然還是極不情願,但到底沒有再繼續反對了。

随後,管家張伯也明确表示支持她的這一舉措,他追随了紀氏兩代人,從最開始打下紀氏江山時便出了不少力,在董事間還是多少有些話語分量的。

這下,就連一些微詞都漸漸淡了下去。

發生張文康的事情後,張伯一直很少出現在紀妍面前,這次他這樣做,也是為了替自己兒子贖罪。

張伯滿臉愧疚的和紀妍說起這些的時候,眼眶還微微泛紅。

紀妍也動容了,她早就聽聞這位看着自己長大的老人是如何大義滅親,将獨子趕到國外,切斷一切經濟來源,不聞不問。

所以,不說紀妍本就沒将張文康的那件事算到張伯頭上,就想想他為紀家,為她所做的,也算得上鞠躬盡瘁了吧。

紀妍沒再去糾結張文康的事,重新邀請張伯回到紀氏回到紀家,雖然張伯一直說愧對老紀董,但在紀妍的勸說下還是抹了把老淚答應回來。

傅北琛是在六點左右到的家,給他開門的是小布丁,紀妍則站在小家夥身後。

傅北琛将公文包和外套放在沙發背上,彎腰抱起布丁,溫聲問着他有沒有乖,在家聽沒聽媽媽的話。

布丁一面回答着傅北琛的提問,一面還得意的朝身旁的紀妍咧嘴傻樂。

後來不知那頭傅北琛悄聲和小布丁說了什麽,紀妍只見小家夥滿臉期冀的轉頭看着自己。

“你和布丁都喜歡吃粵菜吧,我知道一家不錯的粵菜館,已經讓助理定好位子了,我先上樓換身衣服,馬上就可以出發。”

“——嗯。”紀妍頓了頓,答道,其實那一瞬間的猶豫是因為她想問為什麽他會知道她的口味。

“是布丁告訴我的。”傅北琛看穿了紀妍的疑惑。

紀妍為他的洞悉力和自己的情緒外漏皺了皺眉。

“知道了。”這一次的回答,她幹脆利落。

傅北琛并不計較,還是溫言帶笑:“布丁是個小話唠,這點和你不像,從他嘴裏我知道了很多。”

紀妍不由自主的一驚:“你知道了什麽?”

傅北琛低沉愉悅的笑聲傳了過來,将布丁交到她懷裏,自己則一邊往卧室走,一邊開口說:“自然是知道了怎樣讨好我老婆,投你所好。”

他說得這樣自然,紀妍臉上一熱,慶幸傅北琛已經去了卧室換衣服,沒有發覺。

“媽媽,布丁要吃咕嚕肉和流沙包,還有糯米雞!”布丁掰着手指頭,吧唧着粉嘟嘟的小嘴數叨着。

紀妍愣了愣,點了點他的小鼻頭,語氣無奈又寵溺:“你不僅是個小話唠,還是個小饞貓!”

作者有話要說: 紀妍、紀婕傻傻分不清楚 (╯﹏╰)b不曉得乃們看不看得懂,反正我寫着寫着就不知道這段是該用紀婕還是紀妍了。

真是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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