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能說的秘密(1)

紀氏包裝分部自成立以來運作良好,接到的訂單也日趨增加,而其中訂單數額最大的要數總部位于德國的茵策公司。

紀氏和茵策的合作關系一直很融洽,這次茵策又發給紀氏一筆巨額訂單,數額比前幾次的總和還要多。

這樣的好消息,紀氏衆人自然十分高興,但如此大的一筆訂單,啓動起來所需投入的成本也是巨大的。

紀氏是否要冒這個風險?為此,紀氏召開了董事會議,一部分年長些的董事态度十分猶疑,似乎有些想要放棄。

可相較于其他人的忐忑,這次傅北琛卻格外的堅持,他自然不會不知這筆訂單的風險,只不過他心底盤算的是另一回事。

這樣的機會,只怕王董背後的人已經等不及要作怪了吧!

對傅北琛來說,這是一個逮住內鬼的契機,至于風險……他又怎麽可能真讓紀妍和紀氏處于風險中呢。

對于傅北琛在這件事上的堅持,紀妍其實是有些意外的,總覺得像他平時那樣穩重沉着的性子不會做出這樣冒進的決定。

但那時當着衆多董事的面,紀妍并沒有表現出心底的疑惑,只是很堅決的站在了傅北琛這一邊。

恰就在此時,傅北琛的助理又接到了茵策那邊的消息,稱茵策将派遣一名董事過來,擔任此次項目的責任總監,紀氏方面有任何需要溝通和商量的事情都可以直接和這位總監聯系。

茵策此舉無疑是将自己端正的态度擺了出來,他們是認真以及誠懇的,絕不會信口開河、不講誠信。

彼時傅北琛聽到這個消息也沒多做留意,畢竟這在商場上也十分常見,他只當多了個說服董事的籌碼,便将所有需要安排妥置的事情全權交給了助理。

可沒料到,今天接見的這個茵策項目總監,會是一個熟人。

“傅總,這麽多年沒見,沒想到卻是在工作的場合上重逢了,老同學,我們還真是有緣呢!”謝幕可熱情卻不失風範的開場,讓在場的衆人皆是一愣。

這些人都是人精了,只消看一眼這位謝總監眉目裏的光華流轉,便知這背後怕是有故事,紛紛暗自八卦起來,态度也大致可分作兩派:

一派認為,既然傅總和對方的項目負責人是舊識,那這筆訂單一定妥妥的,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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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派則明顯沒那麽樂觀,尤其是看謝幕可笑得那樣明媚,說不準就是和傅總有什麽關系呢,要是兩人暗度陳倉把紀氏掏空了可怎麽辦。

只是,相較于謝幕可的熱情,傅北琛則僅僅只在最初時心底閃過一絲微訝,而後就顯得有些冷漠了。

想來也是,這次傅北琛步步經營,無非就是想揪出紀氏最大的內鬼,雖然此前他已經大致有底,但還需要更确鑿的證據,而且就目前來看,這人似乎和當年紀妍在國外發生的那件事也有關,如此他就更不能掉以輕心了。

可誰知半途卻殺出個謝幕可,他以前就不喜和她有過多交涉,認為她眼裏的算計和城府太深。

更何況現在還牽扯到那麽多彎彎道道,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有了紀妍,就更加不會和謝幕可過多交際了。

傅北琛在心底皺了皺眉,看着謝幕可那張妝容精致的臉以及眼中那精于算計的神色,不期然的就想起了紀妍清麗溫婉的樣子。

眼前浮現出她故意僞裝,在他看來卻又十分拙劣的演技,她故作堅強的樣子每每都讓他疼惜不已,也不知她現在在家做什麽,是不是也在想他。

想到這裏,傅北琛也沒有心思在和謝幕可糾纏,清寡平淡的簡單應酬了幾句後就将她交給了自己的助理,吩咐了幾句妥善安排之類的話後便借口離開。

傅北琛這樣冷待,心高氣傲的謝幕可卻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她不着痕跡的看着傅北琛離開的方向,紅豔的嘴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來日方長——謝幕可告訴自己無需心急,她想起手中的籌碼,更是胸有成竹的一笑。

紀妍覺得自己仿佛在冰窟裏待了上萬年,渾身冰冷又使不上勁,只能呆滞的看着眼前這些仿佛淬了毒東西,不受控制的瑟瑟發抖。

這些細細碎碎的物品卻無一不在提醒着紀妍她所小心謹慎掩蓋的一切,已經被人洞悉察覺。

她最不知該如何面對的記憶像冬季的海潮一樣,一浪一浪的拍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沉甸甸的腦袋讓紀妍不能清晰的去分析這件事是何人所為,她也根本不敢去設想這件事所意味的後果是什麽。

她極度害怕和驚慌,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轉動,忽然,她整個身軀一震,瞳孔急劇收縮了一下,下一秒就已經迅速的從沙發上起身,慌亂的将所有東西掃進紙盒,然後跌跌撞撞的抱進了廚房。

傅北琛回來的時候,紀妍剛好從陽臺出來。

他比平時回來得要早,這本也沒什麽,但紀妍卻像是吓了一大跳,傅北琛毫不費力的捕捉到了她眼裏的那絲驚恐。

傅北琛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房間,空氣中隐隐約約的燒焦味讓他暗暗皺了皺眉。

但他并沒有開口詢問,而是一貫微笑的輕輕抱了抱紀妍:“實在很想你,我就翹班回來了,紀董不要扣我工資噢。”

紀妍扯着嘴角勉強笑了笑,看向傅北琛的眼神深沉又苦澀。

“發生什麽事了嗎?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傅北琛溫聲在紀妍耳邊問着。

紀妍緊緊閉了閉眼,強作歡顏的搖了搖頭:“只是有些意外,我很好,沒事。”

見紀妍不願多說,傅北琛也沒再勉強多問。

晚上将布丁哄睡後,紀妍沒像從前一樣陪傅北琛在沙發上看會兒電視,而是早早的洗澡上了床。

她睡得并不安穩,眉頭緊鎖的樣子讓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憔悴。

傅北琛走過去給她蓋好被子,又俯首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下:“老婆,晚安。”

紀妍總算慢慢松開了眉頭,傅北琛微嘆口氣,走到陽臺上打了個電話。

“紀董今天很尋常,沒有發生什麽特別事也沒有見什麽特別的人,如果非要說有什麽,那就是下午的時候收到了一件包裹,但傅總您的母親也經常從美國寄些東西過來,或許症結并不在此……”

傅北琛挂斷電話,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光芒,如果是母親寄了東西過來,那紀妍一定會告訴他,可她卻連提都沒有提過包裹的事。

傅北琛眉頭一皺,忽然想起回到家時聞到的那一絲細微的燒焦味。

他已經十分肯定是有人寄了什麽東西給紀妍,但究竟是什麽,又是何人所為?

傅北琛第一個想到的是王董背後的內鬼,但深思一下又覺得不太合理,因為如果是內鬼所為,那首要對付的應該是他自己而不是紀妍。

那,究竟是誰呢。

為了表示地主之誼,在謝幕可抵達A市的那周周末,紀氏為她舉辦了個小型聚會。

傅北琛雖然不想和她過多交際,但因為這是老早就安排好的日程,他不好直接回避,只好去露個面再離開。

助手過來詢問是否要通知紀董參加,傅北琛想也沒想的搖了搖頭:“不用了。”

自收到那件神秘包裹起,傅北琛明顯感覺到紀妍每日心事惶惶,随着人也憔悴了不少,這樣的應酬還是能免則免吧,何況還有個麻煩的謝幕可。

可臨了要出發,卻不知是誰給紀妍報了信,紀妍雖然滿懷心事,但自覺作為紀氏的董事長,這樣的場面還是有必要出席。

她叫住傅北琛,讓他等等,自己則很快的換好衣服,妝容比平時略濃了些,遮住了她連日來蒼白的臉色。

傅北琛不想勉強紀妍,但在這份上,他多說些什麽又怕紀妍亂想,只好由着她,想着待會早點帶她離開就是。

但這是謝幕可期盼已久的場面,又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呢。

也許是女人的直覺,紀妍自第一眼見到謝幕可便心生不喜,雖然她足夠熱情也貌似友善,但看在紀妍眼裏卻總覺得她是另有所圖、來者不善。

謝幕可熱絡的和紀妍寒暄着,話語中不乏崇拜和敬意,她這樣的女人,說起漂亮場面話來總是最得心應手的。

但紀妍因為本就狀态不佳,又對謝幕可有着“偏見”,所以即便她提醒自己謹記紀氏董事長的身份,不可随心而為,也難免會表現得冷淡了些,全程僅是客套的笑了笑,只不至于讓場面難看。

看紀妍臉色不佳,傅北琛斂去了嘴角的笑容,皺了皺眉頭,牽起紀妍的手,禮貌卻疏遠的對謝幕可說:“我妻子今天身體有些不适,謝總監別見怪,我先帶她去休息休息。”

謝幕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優雅的聳了聳肩膀:“多年的老同學,傅總不用說得這樣客氣。”

謝幕可的表情十分大方誠懇,語氣卻有着不易察覺的俏皮和暧昧,說完還沖紀妍眨了眨眼:“紀董既然不舒服就先回家休息吧,我認識傅總這麽久,還從沒見他這樣關心過誰呢……”

嬌嗔的話音未落,紀妍已是身形不穩的晃了晃,即便隔着一層粉粉的妝容也能窺視到臉色發白。

傅北琛眸光一寒,遞給謝幕可一個警告似的眼神便半扶着紀妍離開。

走出宴廳,離開衆人的視線,紀妍用力掙紮了下,但她哪裏是傅北琛的對手,更何況現在又身體狀态不佳,幾次過後也未能掙脫。

紀妍有些氣惱,索性放棄,任由傅北琛将她攬上車,低垂的眼眸中卻慢慢蒙上了一層霧氣。

傅北琛心疼的同時卻又暗暗有些欣喜,他家老婆這是吃醋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 傅北北,乃是想跪玻璃渣還是跪榴蓮啊!居然不和紀妍老實交代,小心她分分鐘不要你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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