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後喬銘易沒能打包好行李走人。他窩在床上哭了整整一天。
翌日他想接着打包,可有個高中同學突然打電話來,邀他參加同學聚餐。
喬銘易本想拒絕的,但老同學盛情難卻,他也委實想散散心,便答應了邀約。
聚餐定在當地某商業中心頂層新開的餐廳。一幫同學胡吃海喝,餐畢從頂層緩緩向下溜達,權當消食。
到了二樓,一個男生指着樓下叫起來:“喬銘易快看,那不是你爸嗎?”
喬銘易趴在欄杆上伸長脖子,果不其然看到喬元禮人在一樓。他并非單獨一人,而是挽着喬銘易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裴子莘——的手。兩人有說有笑,走進一家珠寶專賣店。
身旁的男生好奇地問:“你爸旁邊那男的是誰?”
喬銘易冷冷回答:“邪惡使徒的姘頭。”
一幫同學想去唱歌,喬銘易找了個借口脫隊,暗中折返商業中心,去了喬元禮和裴子莘進過的那家珠寶店。
他抓住一個妝容精美的銷售員問:“剛才那兩個客人買了什麽?”
他一臉兇神惡煞,一看就是和剛才的顧客有私怨。銷售員彬彬有禮:“非常抱歉,這是顧客的隐私。”
“……要不這樣吧,他們買了什麽,我也買一樣的!”
銷售員十分為難:“不好意思先生,他們買的是特別定制的商品,即使您想買一樣的也沒有。”
喬銘易快抓狂了。“那我買個同等價位的東西總行了吧?!”
“這個……我請示一下經理。”
不多時她回來了,拿來一條鑲着鑽石的手表。“先生您好,這件商品是同等價位的,只是不知道您能否……”她意有所指地停下,上下打量着喬銘易,沒把“買得起”三個字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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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銘易哼了一聲,甩出一張黑卡丢在櫃臺上。卡是上大學時喬元禮給的,怕他在學校過得不順心,特意發了些“零花錢”。他從來沒動過。
銷售員立刻換上一副畢恭畢敬的表情,請喬銘易坐下,親切地為他試戴手表。喬銘易對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一點好感也無,付過錢,問清楚喬元禮和裴子莘買了什麽,便匆匆離開。
從銷售員口中得知,喬元禮給小情人買了條項鏈,心形墜子上用小鑽石鑲出一個字母“P”,是裴子莘姓氏的首字母。
喬銘易實在想象不出那是怎樣一條項鏈,店裏的人便拿來商品圖冊,将類似的款式指給他看。他瞅了一眼,覺得眼睛都要辣瞎了。什麽娘炮項鏈!喬元禮的品味絕沒有那麽庸俗,肯定是暴發戶品位的裴子莘纏着他買的。
喜歡貴重的珠寶,說明裴子莘愛的是喬元禮的錢,不是他的人。
既然如此,那麽只要有更多錢,就能打發他。如果打發不了,一定是錢還不夠。
喬銘易心生一計。既然勸服喬元禮這條路行不通,那他不妨換個角度,曲線救國,從裴子莘身上突破。
他的計劃簡單粗暴——如同“規勸”喬元禮那樣——在一個喬元禮外出的日子,找到裴子莘,直截了當問:“多少錢你肯離開我爸?”
裴子莘戴着剛買的項鏈,明晃晃的墜子閃瞎了喬銘易的眼。
“銘少說的這叫什麽話?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他莞爾一笑。
“你不是才有鬼了。”喬銘易嗤之以鼻,“這麽大個人,有手有腳,不好好找份工作,跑來當鴨子,不是好吃懶做見錢眼開是什麽?別告訴我你是天性淫蕩不賣不舒服。”
裴子莘表情僵硬了一剎那,轉瞬笑得更為燦爛:“有人靠力氣致富,有人靠智慧發家,我靠自己的美貌賺錢,有什麽錯?都是利用自身天賦,我又不比其他人低賤。”
“笑貧不笑娼,什麽狗屁價值觀!你這麽美幹嘛不去當演員模特?”
“唉,我倒是也想啊,可是元禮這個人愛吃獨食又善妒,不肯讓我抛頭露面……”
“你可想好了,我爸換情人就像換衣服,指不定哪天膩了就把你趕走了,到時候你什麽好處都撈不着。拿了我的錢走人,你起碼不虧。”
裴子莘伸手撥弄頸上的墜子,似是故意展示給喬銘易看。“這就說不定了。”他湊近喬銘易耳畔,輕聲說,“你爸親口說過,他到了這個年紀,覺得差不多是時候定下來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銘少離家兩年,大概跟不上變化了吧。”
“就算他要定下來,也是找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你這只醜小鴨就別做白天鵝的美夢了。”
“我是醜小鴨沒錯,可你難道就是小天鵝了?”裴子莘笑得越發無所顧忌,“元禮的孩子才是小天鵝,你是他親生的嗎?來,告訴我,你親爹是誰?咱倆都是沒爹的人,何必互相傷害呢,争來搶去有意思嗎?”
喬銘易怒極反笑!
雖然他和喬元禮關系錯綜複雜,但從小到大,喬元禮無疑是對他最好的人,也無疑是他最在乎的人。
他的爸爸,只能屬于他。
任何人都休想從他手裏搶走。
膽敢嘗試的人,先吃他一發——聖·堕·裂·空·拳!
喬銘易一拳砸向裴子莘。不偏不倚,正中他的漂亮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