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番外一 故地重游
自從回家之後,喬銘易就幾乎沒出過家門。
成天和喬元禮過着沒羞沒臊的日子。分別五年,兩個人都恨不得抓緊時間把那段空缺補回來。一日三餐都由傭人送到門外。傭人擔心他倆縱欲過度,但又不好明說,只能唉聲嘆氣地做了許多滋陰補陽的佳肴。
若不是人的體能有極限,喬元禮又要分心處理幫派事務,恐怕喬銘易一輩子都不用下床了。
不久之後,外地出了一樁幫派糾紛,喬元禮過去擺平。喬銘易總算得以喘息幾日。可沒過兩天,又覺得有點想念喬元禮。尤其是到了晚上。雖然有二哥陪睡,但身邊少了溫暖的身軀,不禁就寂寞起來。
喬元禮也是想念兒子想得不行,工作結束後立刻飛回家。離家數日,回來之後得到喬銘易的“熱烈迎接”。兩個人從門廳一直糾纏到卧室,從下午一直糾纏到深夜。小別勝新婚,幾天不見,熱情非但沒有消退,反而助長了情欲的烈焰。
接下來一段時間喬元禮都很清閑。由于擔心喬銘易一直待在家裏悶壞了,所以提議到海濱別墅小住幾日。
喬銘易興高采烈地答應。海濱別墅就是他和喬元禮發生第一次的地方,對有雛鳥情節的他來說具有永遠特殊的意義。別墅周圍種了許多楓樹,正是楓紅如火的季節,山上烈烈紅楓,一直延伸到碧藍的海水畔,美不勝收。當作旅游散心也不錯。
可一踏進別墅,他就後悔了。忽然想起,別墅裏不僅有美好的回憶,也有令他難堪的過去——書房中藏着喬元禮的畫作,每一幅都是他的親生父親于信城。
“怎麽不走了?”喬元禮放下行李,開始煮咖啡。
喬銘易背着雙手,一只腳以自己為中心畫着圓圈。
“你那些畫……”他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說,“還放在這裏嗎?”
喬元禮回過頭:“你還記着這個啊?”
怎麽可能忘掉!當時他還以為畫的是自己,後來意識到這是親爹,簡直尴尬到不行。
喬元禮肯定還留着吧。畢竟那種東西……扔掉也不好,燒掉也不是,除了放在原位,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我處理掉了。你放心吧。”喬元禮說。
“……怎麽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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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
“扔了?”
“被人看見怎麽辦。”
“難道是燒了嗎?你就不怕被我爸媽看見?”喬銘易郁悶。
喬元禮低下頭笑:“你想象力不是挺豐富的嗎?現在怎麽不行了?”
“難道你把它們……”喬銘易狐疑,“塞進哆啦A夢的口袋了?”
喬元禮樂不可支地笑出聲:“你啊……我把它們擦掉了。”
“擦、擦掉?”喬銘易大驚。這個處理方法可是聞所未聞啊!
“都是鉛筆素描,努力擦一擦就擦掉的。剩下的痕跡,我在上面畫了點兒風景。後來把所有的紙折成小船,一個個放進海裏。現在應該已經都沉了吧,就算被人撿到,也看不出上面原來的內容的。”
那些承載着喬元禮深厚思念的畫,就這麽消失在了碧波無垠的大海中。連帶着關于畫中那個男人的感情也一并被浪濤所吞噬。
然而在那起伏的海浪之上,一艘嶄新的船正揚帆起航,筆直的桅杆直指天際,雪白的風帆漲滿了風,劈波斬浪航向未知的彼岸。
殘酷而又動人。但一段感情的終結和一段感情的開始無非就是如此。
喬銘易覺得嗓子裏像梗了什麽東西,說不出話。
半晌,他才甕聲甕氣道:“想不到你真能舍得。”
喬元禮在他身邊坐下,疼愛地揉亂他的頭發。“總有一天得放下。我曾以為自己再也走不出來了,可現在我有了你……”
他吻了吻喬銘易的額頭,“只要有你,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喬銘易窩在他懷裏,撒嬌似的拱了拱,抱着他的腰不動彈了。喬元禮疑惑,拍拍他的後背。
過了好一陣,喬銘易小聲說:“我也是。爸,我也是。”
休息了一陣,吃過喬元禮親手做的愛心午餐,兩個人手牽着手沿別墅外的鵝卵石小路走進楓樹林裏。
滿眼都是金紅和橙黃的顏色,連內心都被染得熱烈了。喬銘易扣着喬元禮的手指,調皮地甩來甩去,活像兩個手拉手秋游的小學生。喬元禮無奈,但由着他去了。
很少看到喬銘易露出這麽輕松開懷的笑容。喬元禮總算理解了古代烽火戲諸侯的帝王。只要能讓心愛的人快樂片刻,哪怕輸了天下又如何?
喬銘易看到一只野貓,興奮地甩開喬元禮的手追上去。野貓跳進草叢不見了,他蹲在山坡上四處張望,高聲喊:“咪咪!”
喬元禮站在他背後,俯視着他亂發下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脖子。
“銘易,”他冷不丁地說,“我們辦一場婚禮怎麽樣?”
喬銘易腳下一滑,朝山下溜下去。喬元禮拽住他的衣領,将他提上來。
他驚魂未定,氣喘籲籲,責備地打了喬元禮一下。“幹嘛沒事吓我?!”
“沒吓你,我說真的。”喬元禮替他拍去衣服上的泥土,“既然都在一起了,幹脆結婚吧。”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在喬銘易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結婚這個念頭可從沒出現在他的待辦事項清單裏!不是沒有打算,而是想都沒想過!
養父子變成情人已經夠驚世駭俗了……結婚?!
搖曳的楓樹将他的面頰也染成緋紅。
“這這這……這太那個什麽了吧……我覺得還是……還是……”他結結巴巴,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
喬元禮摸摸他的腦袋:“可以理解你的顧慮。反正你是我兒子,就算不結婚,等我死後財産也全是你的。”
“我不是說這個!我就是……”喬銘易抓抓後腦勺,“外人知道了會怎麽說啊,挺尴尬的。我們倆在一起就夠了,沒必要非辦個什麽手續的。”
“連婚禮也不要嗎?一輩子搞不好只有一次,不想隆重地辦一回?”
“婚禮”對喬銘易而言是個極陌生的詞。他遐想着自己和喬元禮穿着名貴的白西裝,站在司儀面前宣誓對彼此的愛,下面的來賓舉起手機相機,閃關燈亮作一片……浪漫是很浪漫,但還是覺得別扭。
“不要了。那就是一個儀式而已,難道沒有它你就不喜歡我了嗎?”他拽着喬元禮的衣袖輕輕搖晃,“你對我好就夠了。”
喬元禮心旌搖曳。喬銘易不是儀式可以束縛的,也不是用物質就能收買的。
能将他拴在自己身邊的只有愛。
向海邊走了一段,那只野貓又出現了。喬銘易興致勃勃地蹲下撸貓,冷不丁被喬元禮從背後抱住。
沒等他反應過來,左手無名指上就被套上了一枚銀色指環。
因在喬元禮懷裏揣得久了,造型別致的金屬帶着暖融融的體溫。
“至少戴上這個吧。”喬元禮舉高兒子的手,将指環對着秋日的太陽,“表明你是有主的,別人就不會亂打你的主意了。”
風過林間,楓樹沙沙作響,猶如起伏的火焰。
喬銘易的呼吸霎時間停滞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我可沒錢給你買一樣的。”他沙啞地說。
“不急。爸爸等你。”
喬銘易扭過頭,抓起喬元禮左手,咬住無名指,留下一枚深深的牙印。
“你也是有主的。”
“嗯,是你的。”喬元禮低頭深深吻他,“都是你的。”
野貓“喵喵”地叫了幾聲,作為動物很難理解面前這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類是在做什麽。它覺得無聊了,便甩着尾巴跳進一堆柔軟的落葉中。
番外一結束啦!沒有車不要追殺作者!
番外二下周發吧!有車!有豪華加長高速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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