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正在二人的氣息越來越灼熱的時候,“嗡嗡嗡嗡”不适時宜的震動聲，突然響起。
兩人在家裏的時候，手機一直是貼身帶着，開着震動。現在響起的是謝祁的電話，夏雲凡原本想不管不顧的繼續下去,可謝祁出乎他意料地輕輕按住了他的手。
夏雲凡擡頭,不解地望着對方。他可不信謝祁沒有沖動，畢竟下面的石更度不是假的。可謝祁只是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而後閉上眼睛平複着喘息。
幾秒鐘後，他拍了拍夏雲凡的後背，表情平靜地緩緩道：“處理完這些事，我一定會做到讓你下不了床。”
夏雲凡湊上前咬了對方的脖頸一下,謝祁笑着揉了下他的腦袋,而後接起了電話。
“喂？”
聽着謝祁有禮中帶着微啞的聲音，夏雲凡心裏被勾的癢癢的，他知道謝祁在策劃着什麽，可既然謝祁不說，他自然也沒必要上趕子的追問。兩個男人之間，本來就不需要事無巨細的與對方全交代了，留給彼此一些空間，相處起來才會愉快和諧。
因此他将身子微微往後退了退，既然謝祁能因為這電話而叫停他們的調晴，那就說明這通電話不是普通的重要，見謝祁并沒有絲毫避諱自己的意思，甚至像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夏雲凡整理好衣服之後就抿唇看着對方，從聽筒裏傳出來的聲音太小，直到謝祁挂掉了電話，他也只聽到了隐隐約約的幾個詞。
“出什麽事了？”
謝祁看着對方被自己吻得發紅的唇瓣，嘆了口氣後輕輕咬着含了一下，而後意猶未盡道：“你心疼朝歌，我更心疼你。不過既然制片人要換一下，投資人就順便也換了吧，免得還要費上兩次功夫。”
“啊？”夏雲凡愣了愣，喉嚨吞咽了一下呆呆道：“你的意思是……你通知邵天成，讓他還錢了？”
将夏雲凡意外的反映看在眼裏，謝祁表情不變地微笑道：“是啊，最好今晚八點之前可以給出答複。欠債還錢，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嗎？”
夏雲凡看着對面的謝祁，雖然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但他敢發誓謝祁的眼神絕對變了。他突然有一種後背發涼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種感覺就只是有一瞬間的迷茫，這個站在他對面的男人，真的是他所了解的那樣嗎？
為什麽他覺得……在某一種特定的時刻，對面的男人，那麽的危險……
這，是他的錯覺嗎？
“雲凡？你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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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緊盯着自己的眼神讓夏雲凡無端端有些緊張，他匆忙笑了一下，打馬虎道：“啊，嗯……沒什麽，我只是覺得……我覺得你做的決定很對！一次性換掉，總好過再費一次力的！”
看着對面似乎是微微轉暖了的眼神，夏雲凡說不清楚心裏的感受。如果說剛才還是模模糊糊的，那麽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對于邵天成，謝祁還是很在意。他不僅在意，他還相當的在意……
剛才他的表現可能是太過于驚訝，所以謝祁以為他不忍心了？還是以為他對邵天成，仍舊心有餘念呢？
但那怎麽可能呢？對于邵天成和葉子晨，雖然吸蝳的事情讓他很震驚，但無論發生了什麽，都改變不了那二人曾經傷害過他的事實！他們帶給他的傷害并不只是情殇，他的親情友情與愛情，那兩個人三樣都占了個遍。他們不僅将他的人生觀念完全摧毀了，甚至還殘忍地奪走了他的生命與身後錢財！這樣的狠絕與貪婪，他憑什麽不可以為自己讨一個公道？！他又憑什麽還要對他們心存善念？！
他夏雲凡不是聖人！做不到不恨，更做不到無條件的原諒！
微微吸了口氣，夏雲凡撇清腦海裏不平靜的思緒，他抿了下唇，下意識地別扭道：“其實不怕告訴你，我原本還打算将邵天成剩下的錢也想辦法套出來的……不管你是不是覺得我把事做絕了，但我只能說，那些錢遠不及邵天成利用我賺到的錢多。他為什麽會像現在這樣出名的？還不是憑着當年一部《望鄉臺》火起來的？你們看到的，是他的年輕有為，意氣風發。可有幾個人知道，如果當初沒有我的四處奔波，如果沒有我父母留下那些的人脈……他邵天成，到今天根本就什麽都他媽不是！”
越想越覺得窩囊，越想越覺得自己瞎眼，夏雲凡表情極為反胃地吐了口氣道：“曾經那些，姑且都算是我傻逼自願的。不過現如今我反悔了，我他媽就是不講理了怎麽的？我現在就是不爽了！我悔的腸子都他媽青了！他不是沒良心嗎，他不是在我死後還那麽計較錢嗎！我就是要讓他一無所有怎麽了！謝祁，你覺得，我這樣算是十惡不赦嗎？”
謝祁什麽都沒說，他将仍舊有些激動的夏雲凡摟到懷裏，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後，他開口道：“前陣子接到個電話，說是葉子晨有急需用錢的地方。我想，反正你上次還我的那些錢正好閑着，幫助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他和你，是一個片場的同事。”
夏雲凡被謝祁的這番話給弄的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他一直以為謝祁什麽都知道了，難道謝祁還不知道自己中毒的那件事，就是葉子晨做的？
可還沒等他發問，只聽謝祁繼續道：“我同意了，把那筆錢通過中介借給了他。只是這其中出現了一點小偏差，最後借款人的名字并不是葉子晨，而是邵天成。但這并不影響事件本身，不過這樣看來，好像歪打正着的，幫你出口氣了？”
夏雲凡從謝祁的懷裏掙脫出來，他看着謝祁，嘴唇動了半晌，最後抿緊了“嗯”了一聲，而後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你不知道我是為什麽住院的？”
謝祁微微一笑，将夏雲凡的衣領正了正，道：“當然知道。”
那你還一點都不生葉子晨的氣？！
夏雲凡的眉頭剛剛皺起，謝祁就笑着開口道：“但他無論如何都是你的同事，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我怎麽好提前撕破臉？不過那時候如果知道他會爆出這樣的事，我就不借他那筆錢了。現在回想起來，那筆錢的去向，多半也是為了買蝳品吧。”
夏雲凡突然間覺得，自己的所有問題好像都有點多餘了。對面男人臉上的微笑幾乎是無懈可擊的，他彬彬有禮的說着“但他無論如何都是你的同事”，并且明确表明了“對方用那筆錢去買蝳品，我也很意外”。
對謝祁來說，仿佛整件事都是那麽的突然，而卻又那麽的理所應該。
老天爺真是造化弄人，葉子晨想借一筆錢，謝祁大方借了，可借款人的名字變成了邵天成。謝祁寬宏大量的沒計較這點小細節。只是事情到最後，居然好巧不巧的，幫他夏雲凡出了一口天大的惡氣。
夏雲凡覺得，這是他前後兩輩子加一起，第一次這麽覺得自己身上有電影裏的主角光環加持。這種幸運，幾乎沒比摔了一跤跌死了之後，還能在古代混的風生水起少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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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我幾天時間，就幾天的時間，行不行？”
地毯上幾乎都是煙頭，碩大的客廳裏幾乎飄滿了煙霧。只是短短的一個下午，邵天成整個人幾乎都變了一個樣。
也不知他是做了什麽，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萎靡不振的。不僅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聲音也是嘶啞的不行，如果這時候認識他的人見到，不走近了看，一定會認不出來的。
“很抱歉，我們沒有權利這樣做。您的債權人給出的最後期限是今晚八點之前，現在已經六點四十五分了邵先生。如果您不給出合理的解決方案，對方恐怕不排除會使用法律扞衛自己的權益，到時候……恕我直言邵先生，那樣對您造成的損失，恐怕會比現在還要大些……”
邵天成狠狠地磨了磨牙，他咬着煙頭的牙齒幾乎快要将煙頭咬爛，原本俊朗剛毅的臉現在因為那泛紅的眼睛和明顯不勻的呼吸而顯得猙獰可怖，再加上這整個客廳都有些煙霧缭繞的，打眼看起來，倒有些科幻恐怖片的感覺。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債務公司的人，聽到邵天成從電話那端嘶啞地開口道：“如果沒有現金，是不是只能用固定資産折舊抵債。”
聽到邵天成這麽說，這邊接電話的人對坐在他對面的人打了個“OK”的手勢，這邊的人眼睛一亮立馬拿起電話發着郵件。邊編輯邊聽對面的同事緩緩地給邵天成講解着，應當分解轉讓現下對方手頭握有的非現金資産，以償還債務人的所有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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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差不多了，把制片人解約的合同，給他送過去吧。”
夏雲凡去健身室跑步去了，這是前陣子他在國外修養的時候養成的習慣。雖然夏雲凡口口聲聲說是恢複習慣，但謝祁總是笑着不予置評。
現下書房裏只有他一個人了，謝祁整個人都靠在寬大書桌後的轉椅上，看起來無比閑适慵懶，“不會，如果他真的不簽，就讓秦威那邊的人再給他打電話，催他還錢。”
聽到電話那頭似乎傳來了什麽有趣的消息，謝祁的嘴角微微勾起，“是啊，我也聽說他的狀況好像不太對？注意點安全，不要太刺激他。這種時候……他的思維恐怕都不是清醒狀态，好端端的，也是可惜了……”
桌上的鋼筆被他捏着輕輕轉了兩圈，聽到走廊邊有朝書房方向的腳步聲時，謝祁對電話那頭道：“事情辦好了之後給我發郵件，完事之後，去外面玩幾天，不必申請了。”
Chapter 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