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栾炎不管網上在評論些什麽,他關了微博去廚房,見小薇把雞和藥材都放進鍋裏。
“我來吧。”他擠開她，動作娴熟。
小薇不知道他還會這些,在外面學的嗎？
等雞湯好了，一人一大碗捧着喝,那味道讓小薇想了很久，終于知道,他熬的雞湯，是她的味道。
元嘉的電話來了，小薇躲在房間裏接電話，問他：“你姐姐有沒有好一點？”
元嘉問她：“你有沒有好一點？是不是在家休息？”
小薇看了看房間,說：“我搬來栾炎這裏了。”
元嘉靜了靜，沒有說話。
“元嘉？”小薇喚他。
“工作重要，我知道的。”元嘉說。
小薇松了口氣，雖然他們沒有正式在一起，但相處了這麽久，小薇還是要顧及他的感受。
“所以你今天也不能過來了嗎？”元嘉笑着問。
小薇也笑了，“我可以跟栾炎請假。”她說。
“退燒了嗎？”
“恩，沒事了。”
“還是要好好休息，不用過來了，小薇，每天給我打個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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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笑他：“怎麽可憐兮兮的？”
元嘉沒說話，他覺得自己像個女人，沒有安全感。
“元嘉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啊，為什麽要，這是你的工作，當然，如果事前跟我說一聲我會比較開心。”
小薇覺得自己失誤了，決定從明天起每天電話都很勤。
栾炎站在門外，可以隐約聽見裏面小薇的聲音，她在擔心元嘉是不是生氣了，擔心元嘉是不是不開心。
他将雞湯喝完，把白小薇那份已經涼掉的倒進垃圾桶。
等小薇出來找不着雞湯了，繞到廚房看見那場景，跑去問栾炎：“為什麽倒了我的湯！”
栾炎淡淡的：“不怎麽好喝，別喝了。”
小薇莫名其妙，有點生氣。
這是她第一次吃到栾炎做的食物，而且她覺得味道很好，而且，浪費是不對的！
“我覺得好喝，你下次別倒我的東西！”她這麽說了。
栾炎意外的擡頭看，眼裏有些愉快。
小薇更莫名其妙了，忿忿下樓煮面吃。
家裏都是方便面油膩膩的味道，可栾炎覺得很好聞。
***
還沒等小薇主動給元嘉打電話，當天晚上，元嘉從鄰市趕了回來。
他站在院子外面問小薇：“睡了？”
“沒有。”小薇白天睡多了，現在不困。
“要不要去看午夜場電影？”他說話總是帶笑。
小薇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在外面，你穿件外套再出來。”他說。
小薇跑出去，真的看見元嘉等在外面，月光下，他朝她張開手。
小薇跑上前去，在他手臂前停下，問他：“怎麽回來了？”
元嘉收回手，為她拉開車門，想陪陪你。
車子開走，栾炎的房間亮起了燈，他推開窗，看着越變越小的車。
白小薇這才知道原來午夜場是那麽熱鬧，一對對都是情侶，坐在大大的情侶沙發裏親昵的低聲交談，或者牽着手，依偎陪伴。
從影院出來時，天很黑很黑，連月亮都看不見了，元嘉将小薇送回去，臉上沒有絲毫的疲憊，小薇說：“你別開夜車了，危險，睡一會兒再走吧。”
“不了。”元嘉笑，“明天姐姐一早要做檢查，我得陪着。”
小薇看着他的車開遠了才進去。
一進門就看見二樓栾炎的房間亮着燈，她不敢打擾，輕輕關上自己的房門。
栾炎從房間裏走出來，靠在二樓欄杆上好久。
元嘉暫時回不來，悠悠也不回來，家裏就像以前那樣，只有小薇和栾炎。
栾炎已經将劇本看過一遍，臺詞滾瓜爛熟，但……
小薇舉着劇本跟他說：“大大，我們來練習吧。”
“臺詞我已經會背了。”栾炎說。
小薇從背後拿出一臺小DV，“鏡頭練習，怎麽樣？”
栾炎的下意識反應，是先遮住了臉。
他走過那麽多的路，見過那麽多的人，不怕別人看他，卻害怕鏡頭。
小薇心裏一顫，無論經歷過多少天地，他的心裏依然有陰影。
她坦誠的看着他，看着他眼上的傷，仿佛那裏很完美。
她将機器開起來，先對準自己的臉，進到毛細孔都能拍到時，她說：“嗨，朋友，合作愉快。”
攝像機只是朋友而已。
栾炎放下了手，用好的那一側對着小薇的鏡頭。
小薇也不勉強，第一天，鏡頭裏只有栾炎完好的側臉。
房間裏的窗簾全部換成了輕薄的款式，陽光很容易就能透進來，一切都很亮堂堂。
小薇坐在地毯上，将機器放在床頭，鏡頭可以同時拍到他們兩人，小薇念女主的臺詞，栾炎閉着眼，熟悉地說出男主的臺詞。
等整個對完了，栾炎睜開眼，看着腳前的DV，不知在想什麽。
小薇順着看向他，她看着他時，從來不會躲避，反而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崇拜，她說自己是他的小粉絲，很期待他的崛起。
栾炎問她：“為什麽我的粉絲叫我軟軟，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小薇笑起來，無論他變成了什麽樣，是不是有記憶，都不喜歡那個昵稱。
“笑什麽？”栾炎皺起眉頭。
小薇止不住笑，說：“不會啊，我覺得這個名字挺好聽。”
栾炎氣得下床來捉她，打翻了DV，鏡頭裏拍到了兩人打鬧的動作，還有栾炎很靠近鏡頭，不完美的那一側臉。
夜晚，小薇在房間裏重放這一天的帶子，意外的看到了栾炎的這個鏡頭。
雖然不是他的本意，但他始終是做到了。
***
小薇将DV放在了栾炎的床頭，栾炎也看到了鏡頭裏的自己。
恩，不算太醜。
當然，這是現在的栾炎，換做以前，他是不會容忍鏡頭裏這樣的自己。
拍攝一直繼續，慢慢的，栾炎從九十度拒絕，到四十五度小角，再到只剩二十度大角，最後是特寫。
他真的做到了，他能自如地在鏡頭前說話那天，小薇躲在浴室裏哭了好一會兒。
幾年過去，她的栾炎大大終于又回來了。
這一路上，她的堅持和等待，都是值得的。
栾炎莫名其妙看着小薇捂着臉跑出去，打開浴室門時眼眶紅紅的，他以為自己做的不好，就保證：“下次會更好，別哭了。”
小薇剛憋回去的眼淚又淌了下來。
栾炎急了，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怎麽了。
小薇情不自禁的觸碰他的眼睛，眼皮上的肌膚觸手有一些小疙瘩，那是縫線的針腳，密密麻麻，隐在皮膚的下面。
栾炎一動不動，雖然什麽都想不起來，但他确定，白小薇曾經這麽觸摸過他的臉。
小薇說：“真好，你回來了，真好。”
同時，她也明白了一件事，雖然人人平等，但感情這事最是不公平。
她不管多努力，還是沒有辦法只将栾炎當成普通的大神來看待。
她的整個青春，獻給了這個叫栾炎的男人。
想通了，就需要找元嘉談一談了，她不該繼續耽誤他。
不管栾炎最後會喜歡上誰，她只要守護自己的心就好。
正要給元嘉打電話時他就先打了過來，他說：“我回來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心情很好，姐姐應該是沒什麽事了。
“我們見一面好不好？”小薇的語氣很嚴肅。
“好，什麽時候？”
“現在行嗎？”
“可以。”
***
約在了青山附近的咖啡館，濃濃的咖啡香味令人舒緩鎮定，小薇到的時候元嘉已經在等她了。
“想跟我說什麽？”
小薇說：“很抱歉。”
“是我想的那樣嗎？”
小薇擡起頭，看見元嘉的眼裏沒有了笑。
她點點頭，“我想好了，最近這幾年不會談感情，青山才剛成立，有許多事情要忙，我還是專心工作就好。”
她忐忑的看元嘉，慢慢的，見元嘉的眼裏又有了笑意。
“知道了。”他說，“緊張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看他是真的笑了，小薇才算松了口氣。
“元嘉，你……”
“停，千萬別給我發好人卡，哥哥受不了這種打擊。”元嘉扶額，一臉無奈。
小薇突然覺得無比輕松，是的，跟元嘉在一起的任何時候，都很輕松，少了些男女之間的悸動。
“小薇，如果被我的粉絲知道你拒絕了我，你會有什麽下場？”
“被打死……”小薇縮了縮肩，逗笑了元嘉。
元嘉擡手揉了揉她的頭，“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恩。”
事情解決了，小薇就餓了，招手點了兩客三明治，與元嘉分着吃。栾炎這時打電話找她，說讓她趕緊回青山。
元嘉看着沒吃飽的小薇，說：“總有一天要把阿炎抓來揍一頓。”
小薇咪咪笑，揮手跟元嘉白白。
等小薇走了，元嘉才落下那副笑臉。
他演戲多年，臉上已經有了沒有破綻的面具。
對于今天的事，他早就有了預見，從栾炎回來那天起，從小薇搬回去開始。
他不勉強，畢竟感情勉強不來，努力過了就好。
他不執著，因為知道他們倆一定會走到一起。
很快，對面的位置坐下另外一個女孩。
元嘉擡起頭，看見神色憔悴的楊悠悠。
“元嘉哥，我有事情要問你，炎大哥喜歡的人，是薇姐對嗎？”
元嘉看着悠悠，沒有說話。
“元嘉哥，我要聽實話。”
“我答應了她不說。”
悠悠心裏有了底，告辭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