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前情

等到滿室高熱的氣氛完全褪去,已是雲衍一覺醒轉的時候。記憶中他是累極昏過去的,現在卻渾身舒爽明顯已經被人幫着清理過的樣子。

天還未亮,不知是什麽時辰。

稍稍一動,身子便跟散了架一樣酸痛無比。晃動一下由于剛醒而略顯昏沉的腦袋,卻碰上了一道堅實的肉牆,雲衍才注意到自己正窩在對方懷裏,也許是覺得這種姿勢理所當然,他之前竟沒發現自己被人摟着。

那人還在睡着,緊閉的眼睑睫毛随着呼吸有輕微的顫動,聽着耳側傳來的均勻輕緩的呼吸,他現在應該睡得很沉罷。是因為自己守在身邊,這個人才會如此安心嗎?

忍不住伸手撥弄着他的睫毛,看他因為不适而皺起眉頭的樣子就覺得可愛。臉色似乎還是有些蒼白,不過已經吃下藥,以後會一點點好起來吧。

雲衍就這樣就着搖曳的燭火細細打量着蕭玄珏的睡顏,那人難得會有如此安靜的樣子。只是嘴唇還是有些幹燥,微微發白的樣子似乎有些礙眼。反正他正睡着,就算自己做出什麽舉動他也不會知道吧?

想到這裏,他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湊上去,伸出舌尖在人幹裂的唇上□□一圈,看着人薄削的唇瓣終于水潤了些,于是再接再厲。卻突然被人攥住舌頭随之一條靈舌滑入自己口中。

“唔唔…”雲衍含糊不清的沉吟幾聲,一把退開蕭玄珏快速撤了出來,喘息着剛要發作卻見人迷迷糊糊睜開眼,眼中朦胧的樣子分明是半睡半醒的狀态。于是穩住心神,笑着在人背上輕輕拍着如同在哄孩子一般低喃:“子晏,你又做夢了,我在這裏…你快睡吧。” 一張口嗓子卻啞的厲害,知道是自己昨晚叫得太大聲了

“……”蕭玄珏黑沉的眸子注視着雲衍兩秒,突然“噗”笑出聲來,一把将人摟住扯回懷裏,笑道:“我剛才沒睡。幸好沒睡,若是睡了還真不知道有人會觊觎朕的美色,乘人之危。”

“你!”偷吻被人逮了個正着,又想到昨晚的激烈,而蕭玄珏還是有病在身就将自己做到暈了過去,雲衍不禁微窘,道:“你…還好吧?你有病在身,和該好好休息的,昨晚不該…”。

“不該怎樣?”蕭玄珏邪肆一笑,翻身又壓了上來。

“不要!”雲衍一驚,明知他現在需要休養,豈會再由着他胡來,于是将雙手擋在兩人中間,道:“不要胡鬧了,你還生着病。”

“這就開始管起朕來了?”蕭玄珏嘆了口氣,不過開始乖乖從雲衍身上下來,重新躺回去,将人摟住,下巴抵着雲衍的發頂,輕聲道:“雖然正事辦完了,你卻還欠我一個解釋。”語氣是今晚難得的正經。

如同早已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雲衍輕輕點頭。又朝人懷裏縮了縮,緊緊摟着蕭玄珏,他才低喃道:“子晏,這件事說來話長,你要耐心些。”

“知道,我已經做好了聽你說到天亮的準備。”蕭玄珏笑道,只是他說的無比認真,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嗯。”雲衍小聲應道,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一切還要從我那次墜入冰湖說起。”察覺對方瞬間的僵硬,雲衍用臉頰輕輕蹭了蹭蕭玄珏,道:“那件事你不用自責,我是自願的。哪怕現在在經歷一次,我還是會選擇讓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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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會了。”蕭玄珏一字一頓道:“如果重新選擇,我想帶你走。”

“小哥哥…”心中微動,雲衍忍不住輕輕喚了一聲,發覺話題有些遠了,定定神,雲衍重新開口,“好不容易游出水面,我遇到一塊浮冰,在冰上漂浮了三天三夜都看不到岸,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不知,那時我早已經順着水流漂出了東莞國界,到了西疆境內。正在我坐着的那塊冰融化殆盡之際,遇到了乘船出游的西疆君主,樊千桦。”

“樊千桦?”蕭玄珏重複一面,有些驚詫:“難道是他救得你?”

“沒錯。”雲衍點點頭,繼續道:“當時我已經寒氣入體,奄奄一息。可等我醒來後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身中寒毒的跡象,不痛不癢,一絲異樣也沒有,這時有人進來侍奉我穿衣洗漱,他們都叫我榮俊王。“

“榮俊王?”蕭玄珏皺眉:“難道你是樊千桦的血親?”

“自然不是。”雲衍搖搖頭,“也是後來我才聽樊千桦對我說,他的一母同胞榮俊王樊千觞自有體弱,天生害有體寒症,需要西疆聖藥‘火蓮丹’才可治愈。只是火蓮每次開花結果都要歷時多年,可遇不可求,他終于還是沒等到樊千桦将終于煉制好的一顆丹藥送到榮俊王府就夭折了,死時僅有五歲。而他救下我的那日,正逢樊千觞的回魂之日,湊巧的是,真正的榮俊王那時也與我一般肥膩。”

“更巧的是你也身中寒毒,”蕭玄珏接口道:“所以他就将你當作是樊千觞的轉世,讓你代替他的一切。”

”嗯。”在蕭玄珏懷裏調整了一下睡姿,雲衍繼續道:“他将原本為樊千觞準備的火蓮丹給了我,但是樊千觞在襁褓之際左側臉頰曾被火盆燙傷,所以總是帶着半塊銀質面具。而我…”頓了頓,雲衍擡頭望望着蕭玄珏,“我雖然在西疆代替樊千觞的位置,卻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要回東莞,恢複“雲行之”這個身份,未免有人将樊千觞與雲行之兩人扯在一起節外生枝,在西疆的十五年裏,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只好讓樊千桦幫我做了那張面具。”

“這也是我雖然派人去查你的身份卻查不到的原因,因為這塊面具,你在西疆的十五年都是以樊千觞的面目示人。也因為這張面具,昨日在國宴上我不敢馬上就斷定你是行之。”

“這張面具會給人一種帶面具者是只帶了半面銀質面具,而真實容貌就是另一半看到的樣子。一般不會有人想到面具會有兩半,可以說,它比單純的□□僞裝效果還要好一些…”

“你騙得我好苦。”蕭玄珏垮着臉似受了極大委屈。

雲衍朝他看了眼,笑笑沒說話。

“行之,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受了這麽多委屈。”蕭玄珏也知道說的底發生這麽多最終還是因為他自己,撫着雲衍揚起的臉,他在人眉心吻了吻,又道:“那麽這次…你出宮後是不是又回了西疆?”

“子晏,你不用對我道歉。你沒有做錯什麽,錯的是我,是我自以為一切都為你計劃好了,是我自以為把你的脾性磨砺得更狠厲讓你斷情絕愛就是為你好。”雲衍道,但說什麽都沒有用,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法挽回就只能彌補。他道:“當時見我病發,花無醉就将我帶去了邊疆前線,我趁兩國交戰軍中無人之際出了軍營,等到休戰時就進入西疆軍隊卻被西疆大軍抓了起來。因為我說自己是榮俊王,而在西疆時我也很少出王府,所以沒有多少人見過榮俊王長什麽樣子,他們拿捏不定主意只好派了幾個人将我押入皇都向樊千桦求證,才算保住了性命。

經過樊千觞早夭一事,樊千桦對火蓮更為看重,所以平日裏也有煉制丹藥,而我見到他時,正有一棵蓮花盛開,便為我入了藥。”

“不對,你不是要一年內連服三顆才可痊愈麽?”蕭玄珏皺眉,王傑安說的話他可記得清楚,雲衍不是只服了一顆藥,豈會痊愈?

“我确實只服了一顆,“雲衍笑了,“所以一年後再次病發。”

蕭玄珏聽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道:“現在呢,你痊愈了沒有?”

雲衍靜默,在看夠了對方因為自己瞬間緊張的神色後,才笑道:“還沒有,今年我已經服了兩顆,只差最後一顆了。”

“還差一顆…”蕭玄珏默念,突然訝異道:“你哪裏來的這麽多火蓮煉制丹藥?就算之前每年一顆,到現在至少也要有五顆才行啊。”

“呵呵,你可知我在榮俊王府的十五年都幹了些什麽?”見對方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雲衍低笑:“我在王府後院開了塊地,不僅種了些花草蔬菜,更是将西疆的國寶火蓮也種了進去。本來不報多大希望的,畢竟火蓮乃純陽之物,受不得陰潮,極難存活而且就算養活了讓它開花也不知等到幾年。我等了二十一年…二十一年後,我種的六棵花,竟然在三年內開了四朵,還差一朵,再有一個月就要開花了。”

“聽你這麽說,豈不西疆所有的花匠也比不過你養花的手藝?”蕭玄珏笑道,聽人這麽說,知道最後一朵花也有了着落,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雲衍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悶聲道:“你這是誇我呢?”

“不然呢?”蕭玄珏挑眉。

雲衍笑道:“其實并非其他花匠養不出火蓮來,只是火蓮身為西疆聖物,按照律例只允許皇室中人擁有,而其他人想要除非是皇上賞賜才行。”

“原來如此。”蕭玄珏恍然,不一會兒卻又陰陽怪氣道:“行之,你說樊千桦何故對你這麽好,讓朕都忍不住嫉妒了。”

雲衍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蕭玄珏的意思,他這是在懷疑自己呢!于是氣呼呼地一口咬上對方的嘴唇,狠狠道:“蕭玄珏,你敢懷疑我!樊千桦待我如大哥,才不會像你這麽龌龊!”

“你說我龌龊,咳咳咳!咳咳咳!”蕭玄珏大叫,然後狠狠咳嗽幾聲。雲衍馬上妥協,軟下聲音道:“好了好了,算我錯了。”卻被人扣住後腦一個翻身壓在身下。

“唔唔唔…”唇瓣被人堵住,雲衍無力掙紮。

蕭玄珏得意洋洋,“既然承認自己錯了,就要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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