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個下午, 林甜蜜如常下班了,甚至揣着剛拿到手的小錢錢約了幾個舍友們出去喝奶茶,但不敢點太貴的, 站在收銀臺前看了又看,最後謹慎的選了一杯二十塊的水果茶。
孟梓露幾個早已點好站在一旁等, 看她畏手畏腳的樣子,仿佛在看什麽世界奇觀。
“認識這個富婆的時候真想不到,有一天她會淪落到點個奶茶都猶豫的地步。”秦冉感慨發言。
辛小小表示認同:“我也沒想到,本來以為頂多一周她就會投降, 沒想到現在反而越挫越勇。”
“林甜蜜是個一根筋的硬骨頭,上學時候就看出來了,為了搞那個比賽連着幾天不回宿舍……我甚至有點同情祁铖。”
“你同情個屁!這分明是夫妻情趣, 說不準人家樂在其中呢!”
……
幾個人吵吵鬧鬧, 和以前周末相約逛街的模樣沒什麽不同。林甜蜜回身看到舍友們等候的身影,有點說不出的感慨,連帶着把下午在公司的不快都抛在了腦後。
“我們等下吃什麽?”
孟梓露挽過她的手,高傲擡頭:“為了慶祝姐漲工資,今天我請, 吃火鍋!”
林甜蜜捧場的喊一聲富婆萬歲,喜色外露:“賺了賺了, 又剩一頓飯錢。”
“不是吧,祁铖餓着你了?”
“沒餓着也差不多了。”她扁扁嘴:“賺錢養自己好難。”
舍長辛小小故意逗她:“累就回家啊,什麽賭約不賭約的,跟祁铖撒個嬌, 做回公主。”
這話她就不愛聽了,瞪了一眼:“公主長大了是要做女王的,膚淺!”
一句話把她們逗的樂不可支, 左一句右一句的調侃。中途祁铖打來電話問她在哪,女王一瞬間又被打回原形,腆着臉問:“老公來接我嗎?”
結沒結婚都一樣,林甜蜜出門,只要祁铖有空一定會接送她,他總是不放心。但她乖的反常,祁铖就知道她又不老實了,一顆作妖的心蠢蠢欲動。
“不許喝酒。”
“就喝一點點!”
“你的一點點是多少?”
依着祁铖對她的了解,此人這麽講的時候多半心裏沒數。
托這一群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狐朋狗友的福,林甜蜜還算有點酒量,可自己人玩玩還行,拿出去就很不夠看,而且她醉酒的酒品不是一般的不好,身邊要是沒人看着,分分鐘給你整一出大鬧天宮來。
林甜蜜第一次喝多是在高考之後,一幫子同班同學,還有同級玩的好的,出去一瘋就是一整天。
那段時間祁铖已經進了公司,為了盡快得到鍛煉,從底層做起。別人上班為賺錢,他上班為繼承家業,因此多百倍的努力和辛苦。
林甜蜜本來就嚣張,祁铖忙碌顧不上管,更是嚣張的無法無天。
接到她同學電話時,祁铖剛下飛機回到N市,連着好幾天只睡三四個小時,眼底都是疲憊。馬不停蹄驅車去了KTV,林甜蜜已經醉的理智全無,大跨步擋在門前,攔着幾個男服務生就是不讓人家走。
不僅不讓走,還笑的很猥瑣:“你們說,我能不能拿下今年的高考狀元?”
幾個服務生弱小可憐又無助,擠在一起瑟瑟發抖,對這個惡霸束手無策。
“……能吧?”其中一個膽大的站出來回應。
林甜蜜立馬看他,兇巴巴的:“說這種話你自己信嗎?你看我長得像高考狀元的樣子嗎?!”
另一個自以為領悟到真谛,果斷舉手:“不能!”
她挑眉,再轉頭時比剛才還要兇上那麽一點:“你竟然瞧不起我,我告訴你老師你信不信!”
自以為機靈的又勇敢的站了出來:“能!也不能!”
林甜蜜舉着酒瓶對準他,眉頭擰的跟小山似的:“是不是喝多了?說什麽胡話呢。”
“……”
見到衆人啞口無言的模樣,她得意的笑:“拿下高考狀元又不是一定要自己考,假如是個男生,拐來做男朋友也算拿下了嘛!看你們笨的,這都想不到哈哈哈哈哈哈!”
……口齒伶俐表情豐富,完全不像喝醉的樣子,要不是前言不搭後語,差點把祁铖都騙過去。
同學拉住她的手勸:“林甜蜜——”
“你別拉我,我還沒說完呢!”她不高興的擰眉,甩開同學手。
“不是,我是想說——”
“傳皇帝口谕也得等着!”
“不是——”
“你——”
打斷別人的話剛起了個頭,林甜蜜被迫閉上了嘴,不遠處祁铖一張臉結了冰,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同學終于有了說話的機會,默默開口:“我就是想跟你說,祁铖學長來了。”
這也許就是一種已經刻在骨子裏的生理反應,林甜蜜的酒頓時清醒大半,想到剛才說的話有可能被他聽到,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個……”她輕咳一聲,老老實實把架起的腿放下來,酒瓶也平平穩穩的放回桌子上。
“你來啦……?哎呀,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頭有點兒暈。”說完還裝模作樣捂着腦袋晃了兩下。
同學們已經默默捂起臉,不忍心再看下去。
後來這一出鬧劇就變成了林甜蜜的單人慘劇,祁铖把她帶走時,KTV幾位男侍應看他的眼光像看活菩薩。
當天晚上她就在祁铖的公寓裏睡了一晚,第二天回家被已經知情的林母一頓臭罵,随後迎接了長達三周的禁閉,零花錢還被克扣了一半。
為這事兒她沒少在後來找他鬧騰。
不過林大小姐在這件事兒上吃了虧,後來出門都悠着喝,除非有他在場,一般不會讓自己喝醉。
“反正你要來接我嘛。”林甜蜜有點不高興,空着的一只手一直在桌上畫圈圈。
“我去接你之前,你可以保證做到不大鬧火鍋店?”祁铖冷靜發問。
“你說的那是瘋子,不是你親愛又可愛的老婆。”
他想說她喝多了和瘋子沒兩樣,轉念一想,這段時間她确實沒什麽放松的時候,何況難得舍友相聚,再攔着就成了武斷專橫的壞人。
祁铖語氣松了松:“記得早點打電話。”
林甜蜜興奮的叫了一聲,對着電話誇張的“muamua!”,引得同桌三位單身狗頻頻嫌棄的側眸,恨不得把她摘出去。
直到酒上桌,她給自己滿滿倒上一杯,衆人才發覺她今天有些不對勁。
“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高興的事?”
對着這群同住四年的姐妹,林甜蜜短暫的卸下壓力,扁了扁嘴,把今天發生的事簡單講了講。
“我還是不懂,你們幫我分析一下,這件事是我的錯嗎?是我做事不夠圓滑?”
秦冉頓了頓,問了一句與話題無關的話:“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
就算在工作上遇到不高興,面對親近的人她還是笑嘻嘻:“什麽呀?”
“憑你的家庭條件和成長環境,你完全可以把自己當成公主,可是你從來沒有以自我為中心,這也是我們能做朋友的原因。”
沙雕姐妹難得說這麽感性的話,林甜蜜卻一點兒沒聽懂,二貨本質盡顯,傻乎乎的問:“這是啥意思?”
辛小小白她一眼:“意思就是你腦子有點問題,該反省的時候不反省,不該反省的時候可勁兒顯擺!這不明擺着的事兒嗎!那什麽財務總監是個貨真價實的艾斯比,不關你的事兒。”
“可是我就算知道他是個艾斯比有什麽用?”林甜蜜很憂愁,喝水一樣咕咚喝下一口幹紅:“簽字的事兒還是他管啊。”
“你大二時候大戰學生會長的本事呢?怎麽越活越回去了!”
辛小小說的這位學生會長在他們N大簡直臭名昭著,憑着一張嘴拍馬屁當上了會長,本事沒多少,架子倒不小,最要緊的一點,他瞧不起女生,還利用會長身份欺負低年級學弟妹。
林甜蜜尋思着N大怎麽也算名校,學校丢臉她也丢臉,林大小姐的臉面怎麽能被一坨臭狗屎抹黑?于是在那個不長眼的東西惹上她的那一天,林甜蜜提着掃帚就去辦公室找他了。
從小她就不是什麽服管教的主,走到哪裏人家不知道她林甜蜜的大名?保镖耀武揚威跟在身後,還有那麽一幫子發小助纣為虐,也就上了大學才決定低調起來,偏偏就有這種眼瞎的。
會長見她手持“兇器”,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兇神惡煞像個大姐頭,吓得臉色都白了,大叫着這裏有人鬧事,要身邊的小幹事去叫保安。
由于平時不得人心,小幹事撇了撇嘴敷衍的應下,出了門把場地留給林甜蜜,臨走時還貼心的關了門。
沒了人她也好施展,堵在門口就把這個慫貨噴了個狗血淋頭,半小時沒有一句話重複,罵累了還要他給自己倒水,活像個惡霸。
可憐會長被罵的臉都憋紅了,愣是不敢還嘴,外加她所言非虛,他聽了也心虛。
後來還是辛小小叫不動她,轉頭去把這事兒告訴了祁铖。
大學四年,祁铖在學校裏一直從風雲人物,大一做新生代表發言,大四做畢業生代表講話,年年全國競賽拿獎,學霸的令人仰望就算了,長得還跟偶像劇男主似的,只要是聽過他名字的,哪個不帶着幾分不可亵玩的敬意?
他聽了舍友的告狀,從公司趕回學校,見了林甜蜜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她拎出辦公室,随後進去和會長單獨談了幾分鐘。
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麽,總之第二天這個會長就主動去團委辭職了,可以說革命取得了巨大的勝利。
回憶起這一段,當年虎的一批的林甜蜜本人也有點感慨:“……可是這到底不一樣,公司和學校的差別太大了。”
“哪裏不一樣?”孟梓露問她:“當年祁铖給你撐腰,現在你可是在自家地盤上,難道他會放任不管?”
林甜蜜本來轉着杯子兀自發愁,聽完這句話簡直醍醐灌頂。
可不是咋的,有祁铖在背後給她撐腰,還怕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