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韓睿瞳孔縮了縮,被吓得差點失聲:“江總,你說什麽?”
謝薰笑倒在江歐身上,主動承認錯誤:“這是我讓他看的……韓睿你不知道嗎,你跟嚴澍的CP在網上可火了,我保存了好幾個剪得你倆的視頻,你要不要看?”
韓睿四處看了看,身邊的人早就各自談話,沒人聽到這邊的話題,連在近處的嚴澍都沒注意,韓睿松了口氣:“不看,我先回座位了。”
謝薰啧了一聲:“還會害羞了。”
韓睿腳底一滑,差點跌倒。
謝薰的性子加上這次宴席的特殊性,大家興致都很高,沒多久都個個興趣高漲的尋着自己感興趣的人灌酒玩鬧去了,嚴澍人緣好,早就被圍得水洩不通。
韓睿資歷低,身為後輩又風頭正勁,來找他的也不少,如他所料,他果真被灌醉了。
嚴澍是聽到韓睿吼一嗓子才撥開人群看到他人。
韓睿不知道什麽時候挪到了對面,他一只腳踩在桌子上,一手指着董老:“王八蛋!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把上次欠我的工錢還給我,一共2308,操,你知不知道我那次水泥進眼裏差點弄瞎,還敢跑,拖欠我工錢。”
嚴澍被鎮住了,一下忘了上前阻止他。
韓睿轉頭又看見蔡助理,上前揪着他領子說:“你故意讓我扛水泥,還……”
韓睿還沒說完,嚴澍已經來到他身邊,一把拉住他:“韓睿!”
韓睿轉頭,眼睛聚焦了老半天,費勁的盯着嚴澍看:“你誰啊?”
“我是嚴澍。”
這四個字仿佛有魔力,韓睿嘴巴立刻閉上了。
大家都被韓睿這酒瘋吓到了,直到他安靜下來,嚴澍才解釋:“喝醉了,就喜歡鬧,各位抱歉,我先帶他走了。”
謝薰沒想到韓睿酒量這麽差,她問:“沒事吧他?”
嚴澍搖搖頭:“你們玩,我帶他走了。”
嚴澍是開車來的,他也喝了酒,幹脆叫了代駕,這時候韓睿倒乖巧的很,站在旁邊低着頭跟小媳婦似的。
嚴澍沒處理過這種狀況,更沒見過發酒瘋只發這麽短的,他好奇的看着韓睿,問:“酒醒了嗎?”
韓睿遲鈍的擡起頭,意識到跟他說話,他擡起手摸了摸自己額頭,猜測:“可能還醉着。”
嚴澍無聲的笑,合着你喝醉跟發燒似的?
代駕把車開到他們身邊後,嚴澍打開後車門,逗他:“能自己上車嗎?要不要我扶着你?”
“不不不不,不用,我可以。”過來好一會,韓睿又開口:“嚴哥…你還是扶我吧。”
“嗯?”嚴澍一直耐心的扶着車門,聽到這話就往他身邊走:“怎麽了?”
韓睿打了個酒嗝:“我忘了該先邁哪個腳了。”
嚴澍沒繃住,笑出了聲。
韓睿坐在車上一直拽着嚴澍的袖子跟他訴苦。
苦着包子臉,委屈的嘴巴都撅起來了。
“我被欺負了”
“那個老板,在我最窮的時候,跑了,拖欠我工資”
“我沒錢交房租,還被人從房裏趕出來,都怪他!”
“你一直做這種工作?”
“當然不是。”韓睿還挺自豪:“我做過好多,當過服務員,賣過鞋,可這些掙得都不多,出力氣的工作反倒掙得多,就是髒點。”
“演員是我見過,賺錢最容易最多的行業了。”
嚴澍說:“那是你,別的人演戲演不好,那種折磨你不懂。”
韓睿傻笑:“你這是在誇我嗎?”
嚴澍嗯了一聲:“你演技好不是有目共睹的嗎?”
韓睿揚起大大的笑容:“謝謝!”
韓睿的情緒一直很內斂,輕易不會表現出來,可喝完酒他完全變個人,平常克制不能說的委屈會說出來,情緒也會誇張的表達出來。
讓人看起來像是一直懂事的人突然孩子氣了起來。
嚴澍也沒見過這樣子的韓睿,覺得很有趣:“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在宿舍,我不想回去。”
“那你要去哪?”
“去……去找王八蛋要錢!他拖欠我工資!”說完就要開車門。
車還在高速行駛,嚴澍忙拉住他,示意代駕把車門鎖了:“我知道他在哪?我帶你去見他。”
韓睿果然老老實實坐好了。
嚴澍把韓睿帶到自己家裏,韓睿本來在車上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一停車又清醒起來。
他警惕的豎起耳朵,四周看了看,即使迷糊了一會兒,也不忘了剛才的目地“到了?我先去要賬去了,再見前輩”
說着,就掰開車門下車了。
代駕在小區門口就把車交還給嚴澍了,嚴澍現在在駕駛位,也不好拽他。把車停好後,嚴澍匆匆下了車,這個醉鬼跌跌撞撞的跑很遠了,嚴澍好笑的過去拉着他胳膊,防止他撞到牆上:“你要去哪兒?”
韓睿一看到嚴澍,就下意識的想站直,可現在的狀态有點力不從心,他越想站直越往嚴澍身上倒。“前輩,您還沒走嗎,我送送您。”
嚴澍半抱住他:“沒事,我陪你去。”
韓睿大着舌頭:“前輩果然是好人。”
好人卡都發了。
連哄帶騙,嚴澍好不容易把這位小晚輩弄到家裏,一開門,韓睿就率先擠進家門:“前輩,那個黑心老板真的……真的這?”
嚴澍大概理解他要說什麽,他回手關上門:“真的,住這!”
韓睿:“這個王八蛋!拖欠我們工資卻住這麽好的地方!”
嚴澍:“……”
沒等韓睿找人,嚴澍問:“那個人欠你多少錢?”
“2308”
嚴澍摸出手機:“我給你,你微信是什麽。”
韓睿:“我不能要你錢。”即使喝醉還依舊有原則。
嚴澍随口扯謊:“這是那個老板讓我給你的,他有事不能過來。”
韓睿哦了一聲,拿出手機,調出收款碼:“那您記得把零頭也掃給我。”
嚴澍被氣笑了,拿過他手機:“加你個微信這麽難嗎?”
嚴澍加了韓睿微信,把2308一分不少的轉賬給他,順便替他點了收款給他确認。
“零頭都轉給你了,一分不少。”
韓睿從個位到千位反複确認了好幾遍,确認沒問題後,打了個酒嗝:“謝謝嚴哥。”
收了錢,韓睿心滿意足了,他跌跌撞撞走向門口:“嚴哥,我先走了,麻煩你了。”
可這醉鬼太高估自己了,他手指着門口,自己卻往廚房的方向去了,看到嚴澍過來,還認真的客氣。
“嚴哥回去吧,不用送了,我認得路。”
連個門也出不去,認什麽路!
嚴澍離他越近他走的越快,迷迷糊糊的差點磕冰箱上,還是嚴澍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這一拉有點猛,韓睿更暈了,他強行在嚴澍面前裝正常,生怕丢臉似的:“不好意思嚴哥,我有點想吐,你離我遠點。”
嚴澍哪兒敢任他亂吐,忙搭着他肩膀把他往洗手間送:“去洗手間吐。”
說完,後面又加了一個“乖。”
這個字出來怎麽都會顯得有點寵溺親密,好在醉鬼也聽不出來,沖進洗手間就抱着馬桶吐的昏天黑地。
韓睿真醉了,這次醉的還有點難受,光嘔就嘔了三回,後來胃裏的東西都吐沒了,直反酸水。
嚴澍很會照顧人,也不知道中間除了水還給他喝了什麽,反正舒服多了。
韓睿的酒品他自己知道,他平時不愛說些有的沒的,一旦喝醉,逮到誰不管熟不熟就沖人訴苦,最難受的是,喝醉酒幹了什麽他還清清楚楚的記得,第二天那些事兒跟放電影似的在他腦海裏反複回放,讓他恨不得撞牆。
所以煙和酒成為他最不喜歡的兩樣東西,平常能不碰就不碰。
不過這次他沒顧上自我批判,天還沒亮,嚴澍就把他叫起來。
嚴澍臉上很嚴肅,可能碰到了什麽急事,他身上已經換了套衣服,看來也是臨時被叫醒:“醒了嗎?快起來,跟我去個地方。”
嚴澍的緊張感染了韓睿,他掀開被子,迅速坐起來穿上衣服:“怎麽了?”
“先走,路上跟你說。”
出了門韓睿才發現,天居然還沒亮,韓睿又重新坐上那輛車,不同的是,嚴澍這次開的極快。
“喜鵲你知道嗎?”嚴澍忽然開口。
“知道!”韓睿連忙說。
“喜鵲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