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很冷漠
“笑笑，幫幫忙趕點進度，我那個新boss太無情了，看了我檔案之後非說我的業務能力放在民事組太浪費人才了，于是把我調到了刑事組跟他。”
看到遲美敲到這裏，叢笑笑忍不住笑出來，都能想得到遲美那個懶人一幹三瞪眼的表情。叢笑笑跟遲美從小就都沒上進心，憑着點小聰明卻也一路混到了研究生畢業。叢笑笑倒好，畢業之後找了個穩定雙休的工作混日子，她家老媽對她的事業不上心，滿腦子琢磨的是怎麽把她這個老閨女嫁出去。
可是遲美不一樣呀，白富美三代單傳的千金，家族旺門的希望，一畢業就給扔進了國內最頂級的事務所磨練，每天當社畜累死累活的，最關鍵沒有固定休息時間，随時待命。
遲美說的畫出來，是讓叢笑笑把那堆複雜的案件人物關系還有時間線串聯成連環畫的形式，最直觀地展現出來。
“好，沒問題，明天給你。”
“晚上八點之前吧。”
“那麽急？”
“哎呀，笑笑你是不知道，boss催我快催死了。他本來叫我上午就交案件分析報告的，我是八只眼啊，通宵都看不完，結果一上午膽戰心驚就怕他給我電話，不過好在他估計忙什麽事情暫時忘記了我這只小啰啰。”
這麽嚴格bt啊，叢笑笑心裏低呼一聲真慘。
蔥白的手指繼續在鍵盤上敲字：“好吧，晚上八點盡量給你。”
“是一定。”
“好，一定。”
叢笑笑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一頓飯。”
遲美發了個OK姑奶奶的表情包，叢笑笑笑壞了。
這是她們上次一起聚餐，叢笑笑喝醉了之後被她們一群人偷拍的照片，回頭被做成了表情包流傳在她們姐妹群當中。
這套表情包都快傳瘋了，結果叢笑笑本人卻沒有。她長按圖片，順手點了保存到本地，然後又順手點了個傳送到手機端。
遲美：“不說了，我一堆工作沒做呢，下了。”
叢笑笑剛想打嗯，忽然隐約聽到門口有響動，可是等到她指尖停滞不動豎着耳朵聽了聽，又什麽動靜都沒了。
叢笑笑耳尖有點紅，過分了，大白天想入非非呀。
視線轉回屏幕的時候發現遲美還在，叢笑笑逮住人問了最後一句：“美美子，霸總帥嗎？”
遲美沒反應過來：“什麽霸總？”
“你boss呀，冷酷上司。”
“噗嗤，你還真是腎上腺素過剩，我都沒見着人，光電話聯系着呢。”
“唔，”叢笑笑仍然沒有放棄八卦，“聲音好聽嗎？”
“好聽。”
“唔，那不是有戲，有沒有想過展開一場羅曼蒂克邂逅？”
“行了姑奶奶，你一個人羅曼蒂克吧，我得研究手上這個婦女誘騙罪要判幾年了。”
遲美的頭像無情變成灰色，叢笑笑深吸一口氣，視線落在門邊，靜悄悄地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見，哪有什麽敲門聲。
看來隔壁男人的‘下午’概念還要繼續延後。
叢笑笑閉上眼睛扶額，好像真有點腎上腺素過剩，就從昨天開始。
晚上七點半，叢笑笑的腎上腺素真的開始飙車了。
氣的。
隔壁男人一天沒有露面，放任她在這裏與世隔離過了一天沒有手機的苦日子，然而對門緊閉，毫無音訊，絲毫沒有要緊急賠償她這個熱心好鄰居一個高檔手機的意思。
叢笑笑扔下ipad，把已經畫好的電子稿打包發送到遲美郵箱，配了一段文字。
“還差一個結尾，晚上九點給你收個完美的句號。”
郵件發出去之後秒回，又是一個叢笑笑版本表情包。
迷醉如她仰着頭，雙手高舉比V:你贏了。
形象真的是簡直了。
叢笑笑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離開座位。經過了一整天的淩遲醞釀，讓她現在對隔壁男人僅存的一丢丢美好幻想全成泡影。
只想要回手機，從此井水河水互不相犯。
打開大門望了望對面2301的門牌，叢笑笑抿了抿唇又折回屋子。五分鐘之後重新站在了2301面前，活動了一下面部肌肉，然後按響了上面的門鈴。
幾聲之後裏面毫無動靜。
下午人出去了嗎？沒有吧，她都一點沒聽見動靜。通常這層樓電梯停靠時候會有微震的聲音，大門開合時候也會有缺油的咿呀聲。
叢笑笑踮起腳，對準貓眼向裏面瞅，想看看屋子裏有沒有燈光透出來。
現在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如果屋裏有人的話，應該會開燈的。
然而，貓眼望過去，裏面連一絲燈光的感覺都沒有。
真不在？奇了怪了。
叢笑笑下午抱着ipad窩在沙發上畫圖的時候，可是分了半個靈魂豎着耳朵監聽對面動靜的。她這只稱職的狡兔沒道理放過一絲一毫風吹草動。
不過看起來對門是真的疑似拖欠六千塊手機債逃之夭夭了，她叢笑笑即将度過一個不能刷手機促進睡眠的夜晚。
想到這裏，叢笑笑鼓起了腮幫，咬緊了牙關，對着貓眼自成一款新鮮出爐表情包。
“可惡！”
Wu字的音節還沒完全發出來的時候，耳邊咿呀一聲，跟着大門被人從裏面拉開。
對門的男人幾乎是貼着她，出現在叢笑笑眼前。
叢笑笑下意識趕緊後退一步，收回踮起的小腳丫，收回瞪着的青蛙眼，緊緊地握着小粉拳，拼盡全力在男人複雜的眼神注視下，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說wu時候嘟圓的嘴唇。
人要想大膽，首先得不要臉。
假裝無事發生，叢笑笑側目掠過男人的視線，口裏面還伴着一聲輕哼。若不是真的吓得不輕，她現在能臨場演繹更若無其事。
這方面叢笑笑有一種天生的才華。
“什麽事情？”男人薄唇微抿，表情很冷，話音裏面透不出一絲情緒。
“我……”叢笑笑支吾了一下，目光落在男人微白的薄唇上，瞬間空白了大腦，才華被秒殺得渣都不剩。
男人眉頭蹙緊，眸子眯了眯。
盡快他什麽都沒說，可是那眼神落在叢笑笑身上的時候，讓她莫名地抖了一下。
叢笑笑手腕微緊，指尖觸到了溫熱的保溫桶，頓時電光火石之間大腦重新接上線。
“我來給你送排骨湯。”
男人的目光收了收，更加複雜的情緒，甚至還略帶警惕地看着她。
叢笑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搜刮大腦編理由：“湯煮得太多了，喝不完倒掉浪費。”
一句說完之後，男人并沒有接話。
氣氛瞬間凝結得塊下霜。
男人的目光漸漸地下移，最後落到叢笑笑提着保溫桶的手腕上，然後眼睛閉了閉，跟着突然虛脫般地牆邊靠過去。
“啊……你怎麽了？”叢笑笑下意識地想去扶他，男人閉着眼睛擡手擋在了自己身前。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防備心也很重。
叢笑笑忽然有一種被人懷疑，戒備，受傷的感覺。
“我只是想……”
她剛開始想要解釋，男人已經重新站好，冷冷地看着她低沉地道：“謝謝，但是我不喝高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