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喂!別拉我,我自己會走。”
華晨煙怒氣沖沖的吼着守衛,可惜人家連理她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拽着她的胳膊,把她丢到了大門外。
“你們真是……”
砰地一聲,大門被緊緊關上,把她要說還沒說出口的話,全都擋在了外面。
華晨煙滿面委屈的揉着胳膊,朝着大門滿懷惡意的做了個鬼臉,這才轉身往山下走去。
本來還想再拖一段時間的,結果越說越覺得無話可說,到了最後,就差點把族長夫人叫出來套家常了。族長大人聽的不耐煩,直接叫守衛給她轟了出來。
真是丢人……
不過她還是争取了大半個時辰,華晨煙不斷的安慰自己:這麽長時間應該足夠了,他們兩個若是還沒有得手,也太沒用了。
如此想着,倒也就心安理得不再抱怨。
月上柳梢,滿目繁星璀璨。華晨煙背着小手,得意洋洋,步履輕快,她走到岔路口,正待換個方向去和他們會合,誰知林中一陣窸窣的聲響引起了她的注意。
夜色中,一個人影晃過,辨不清男女。
會是誰呢?好好的路不走,偏要在林子裏面穿行。
她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實在是抵不過好奇心作祟,便提步跟了上去。
那人是名女子,手中提着竹籃,步履匆匆的也不知想要去哪裏。華晨煙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大約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女子終于停下了腳步。
華晨煙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中暗暗叫道:懸崖?一個女子在這個時辰偷偷外出,難道不是應該會情郎嗎,怎麽會跑到懸崖來?莫非是想不開了?
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不過還好,女子并沒有做出什麽驚人的行為,只是在懸崖邊站了一會兒,然後便蹲下了身子,從籃子裏拿出了幾樣果品,在崖邊次第擺好。
女子動了動嘴唇,好像說了些什麽,只可惜山風太大,華晨煙一個字都沒聽清楚。她把自己的身影潛在夜色中,換了個順風位置,又向前挪了挪。
誰知這一挪又有了個驚人的發現,她的左臉頰上分明有個刺青。
這不是那天高臺上的祭司嗎,她來這裏做什麽?華晨煙仔細看了看她擺放的果品,發現好像是在祭奠死者。她隐隐的擔憂,雖然她從來不承認自己是什麽善心的人,但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去死,倒也有些說不過去。
正在她糾結要不要裝作偶然路過、過去搭個話之類的時候,突然見女子回頭看向了自己這裏,“別躲了,出來吧。”
華晨煙被吓得不輕,她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趕忙四下又察看了一番,發現除了自己躲在這裏,周圍還真就沒有其他的人。
她悻悻的走了過去,“那個……這位姑娘,你也出來賞月啊。”說完還幹笑了幾聲,想借此掩飾一下自己的尴尬,結果人家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好像對她剛剛的窺視毫不在意。
一時間,華晨煙有種自讨沒趣的感覺,她索性閉了嘴巴,等着人家開口。
“你是誰,找我有事嗎。”
“沒有沒有。”華晨煙趕忙解釋,“我只是偶然路過,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怕你出事,所以才跟過來的。”
說完這句話,二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女子沒說讓她留下來,也沒說要趕她走,就那麽一直坐在那裏,看着眼前的夜色,怔怔的出神。
華晨煙覺得有些別扭,她忍了一會兒,想起了剛才被她發現那一幕,于是試着問道:“這位姑娘,我想問一句,你會武功嗎?”
女子搖頭。
“那你是怎麽知道我躲在那裏的?”
“我天生五感異于常人,而且做了祭司後,又格外訓練了一段時間。”
華晨煙想不明白,“做祭司訓練這個幹什麽?”
“為了感知神靈的旨意,山間的風,溪澗的水,甚至是大地輕微的波動,這些都是神靈給人們的暗示,我必須要能夠感知這一切。”
看來做祭司還真是個辛苦的活兒。
華晨煙又試着和她多談了幾句,發現她雖然冷冰冰的,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接觸。她漸漸放了心,話也多了起來,“其實這倒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了,上次祭祀的時候,我也見過你的,當時你跳舞跳的真好看。”
“我記得那天有外人阻了祭祀,族長好像抓了兩個人,是你和你相公嗎?”
糟了,腦袋一時發熱說漏嘴了!
華晨煙偷偷的瞄了她一眼,結果發現她說的好像事不關己,就像敘述一件從別人那裏聽來的、平淡無奇的故事,一點也不介懷的樣子。
這個祭司好奇怪啊……
沒等到她的回答,女子也沒繼續追問下去,她起身拿了籃子,臨走之前叮囑了一句:“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我們回去的時候,應該有一段是同路的,一起走吧。”
女子沒有拒絕,于是華晨煙理所應當的跟在身後。她對這裏不太熟,萬一走岔可就慘了。
“你怎麽會一個人跑到山上?”
“我來幫朋友做件事。”
女子幽幽嘆了口氣,“你說的朋友是朵靈嗎?祭祀那天也是她把你們帶過去的對吧。”
看來這祭司知道的還不少,華晨煙一想,自己剛剛是在上門說媒,這事也算與朵靈有關,說來幫她倒也是可以,于是回道:“嗯,你也認識她嗎?”
“我是她姐姐。”
姐姐?
華晨煙着實驚了一下,不過一提到姐姐,她突然想起了朵靈在書房裏說的那些話,“姐姐都被你逼成了那個樣子,現在你又來逼我!”
她不知道族長家裏曾經發生了什麽事,單憑當時朵靈和族長的反應,反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就對了。
“朵靈讓你幫她做什麽?她現在還喜歡……”女子說着說着停了下來,她想了想,又重新開口:“她現在怎麽樣,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她了。”
華晨煙覺得有點難辦,要不要把朵靈被禁足的事情說出來呢?從她們姐妹二人的話中來看,她們似乎關系蠻好的,若是說出來的話,她會不會讓族長放了朵靈。畢竟在華晨煙意識中,祭司的地位應該很高,雖說族長是她的爹爹,但是多少也會聽一聽吧。
可是轉念一想,說出來的話會不會直接暴露了她是去偷聽的?她越想越覺得糾結,幹脆實話實說好了。
“我剛剛去沒見到她,只見到了族長。”
“那族長說了什麽?”
族長?她不是應該叫爹爹嗎?
華晨煙滿腹狐疑,不過別人家的事還是盡量少問為妙,她只想知道跟自己有關的那一部分。于是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你認識阿努嗎?”
“只是聽過,朵靈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