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番外五

“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了,大家可以散會了,”策劃關上了電腦,卻向許紅渠示意,“紅渠,你留一下。”

許紅渠停下了剛準備離開的步伐,轉身回到了會議室:“還有什麽事情嗎?”

“那個,石均待會兒要去找這位新露頭角的畫家談合作事項,你跟他一起去。”

許紅渠從策劃那裏接過了資料,打開一看沒有畫家的個人資料,只有之前在國外參展的畫作。

她又看了兩眼,才發現似乎很眼熟:“這是不是前幾日剛在國外獲獎的那副作品《落日》。”

“你知道就最好了,這位畫家似乎很低調,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很多畫廊和拍賣行都想跟他合作,但是都沒有他的聯系方式。也正是你爸剛好跟他有私交,他才答應跟我們合作。你也知道石均只負責運輸這方面的事情,你跟着一起去,也可以問清楚價格之類的其他問題。”策劃給許紅渠交代了一番。

“好。”許紅渠心下卻疑惑,她之前從沒聽許力提過和這位畫家相熟的事情。

許紅渠和石均一同前往了這位神秘畫家的坐落在郊外的工作室,開了大概一個小時的路程,一片歐式的別墅區,出現在他們面前。

石均根據手機上的地址,終于找到了其中的一棟,摁響門鈴。

沒過多久,門從裏面被打開,穿着灰色襯衫的男人打開了門。

許紅渠這才看清了門內的人,微長的劉海遮蔽了眉毛,但整個人看起來似乎顯得很開朗,并沒有表現出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

“是拍賣行的人嗎?先進來吧。”

裴子陽從鞋箱拿出兩雙拖鞋放在地上,讓他們兩人換上。

許紅渠和石均走進別墅,發現裴子陽已經走到了敞開式的廚房。

“你們要喝什麽嗎?這裏平時沒有什麽人來,只有咖啡和紅茶。”裴子陽揚聲問兩人。

石均看了許紅渠一眼,表示讓許紅渠做決定:“那就咖啡就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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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陽拿着托盤将兩杯咖啡連着茶托放在了許紅渠和石均面前,随即落座。

許紅渠突然反應過來,急忙從包裏拿出了名片,交給了裴子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許氏拍賣行的拍賣師許紅渠。這位是我們負責拍品保存、運輸、維護的同事石均。”

裴子陽點頭:“外面都稱呼我叫Pei,我全名叫裴子陽,不過外面都不知道,也希望你們能保密。”

許紅渠應下:“我們自然會保護好客人的隐私。”

“我和許先生之前在一場酒會上遇見的,當時我聽許先生就對我當時那副畫作大為贊賞,後來我父親從中牽線,我這才決定和拍賣行合作看看。”

許紅渠想了半天,大概是她之前在許力耳邊念叨了半天《落日》獲獎的消息,這才被許力記在了心上。

“我們可以先談談,若是您這邊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可以再談。”許紅渠說道。

裴子陽見對方态度誠懇,也就沒再多說些什麽,将兩人帶到二樓的儲藏室,打算先給兩人看一下那副《落日》。

走到二樓的樓梯口,裴子陽還帶着石均在往前走,許紅渠卻呆立在樓梯口看着牆上挂着的那副畫。

裴子陽似乎意識到了許紅渠沒有人跟上來,回頭看到許紅渠站在畫前,也頗為意外,他示意石均可以先進工作室看一下,折返回去走到了許紅渠身邊。

“你很喜歡這幅畫?”

她一時看入了神,裴子陽的聲音才驚覺她失态了。

許紅渠輕咳了一聲,興奮地說道:“沒記錯的話,這是何平卿的畫作,外面很少有人能拿到他的畫作。而且但何平卿的畫作如果放到拍賣會上,動不動就能上千萬。”

許紅渠說完,才驚覺她好像不應該在畫家面前拿金錢來衡量畫作,有人最忌諱的就是這個:“那個,我剛才的話您可能聽了不太高興,我也只不過陳述事實。”

“沒什麽。我對這方面沒什麽忌諱,這本來就是你的專業。何況畫家也是要吃飯的。”裴子陽三言兩語就化解了許紅渠的尴尬。

許紅渠也對裴子陽的印象越發好了起來,她原以為傳說中的“Pei”會是個陰郁且不近人情的畫家,沒想到卻是面前這個溫和有禮的人。

她這才跟着裴子陽進了放畫的儲藏室,地上和畫架上都散落着不少被白布遮着的畫作,一時也看不見全貌。

裴子陽這才揭開了放在儲藏室正中間的畫作——《落日》。

《落日》描繪了在海平面上落下的太陽,夕陽的餘晖将整個海面映襯得波光粼粼,一艘航船成為了畫上看不清的小點。

許紅渠親眼見到這幅畫也感受到了那一份感動,雖然畫作只有40x30的大小,畫作的內容也并非多麽恢弘大氣,可是卻是平日裏少見的景象。

石均的目光也在畫上流連許久:“裴先生,您這副得獎作品就這麽拿去拍賣不覺得可惜嗎?”

裴子陽看了看畫作,也瞥了眼旁邊收藏櫃裏的獎杯:“正是因為獲了獎才有拍賣的價值,我其他的畫應該沒有這副值錢吧,而且賣了這幅畫,我大概才能不被那些世俗的眼光所包圍,才可以繼續創作。”

許紅渠從裴子陽自嘲的話裏,反倒是聽出了幾分真誠,她在藝術品這個行當也不是沒見過得了獎就開始不可一世的藝術家,最終的結果也不免落到江郎才盡。

原本這副《落日》,今日許氏就可以接手管理,不過他們沒有想到裴子陽會答應得如此爽快,許紅渠今日相關的合同和通知書都沒有和法務部那邊對接,只好向裴子陽表示改日再登門拜訪。

已經向裴子陽确定了合作意向,許紅渠立刻就會拍賣行開始準備相關的文件材料,準備改日同裴子陽簽約。

這一日,許紅渠回到家中,剛想去許力的書房,就被賀如雲給攔下:“明天晚上有場酒會,你還記得嗎?”

許紅渠點了點頭,他記得好像是要給裴家長子接風洗塵,傳聞說是一直在國外留學,這次回來,終于要開始接手家中的事業。

許紅渠不知為何将今日見過的裴子陽和這個傳言中未曾謀面的裴家長子聯系在了一起,不過她認為裴子陽若真是那人,怎麽看起來都不會要接任管理裴家家業的人。

到了第二日晚上,果然不出許紅渠所料,走進宴會廳,她看到的人正是前日見過的裴子陽,那人拿着紅酒杯淺笑着開口問候:“我們又見面了。”

許紅渠看着面前的人也開玩笑般地說道:“是啊,若是知道今日能見到你,我就把合同帶過來了。”

趙秀從兩個人的互動中也聽出了幾分言外之意,猜想兩個小輩大概之前就已經見過了:“別站在門口了,人來的差不多了,有什麽話就進去聊。”

在裴青松簡單致辭後,酒會這才開了場,柳潇潇一找到空隙就到了許紅渠身邊:“今天還真是熱鬧了,來了不少人。”

許紅渠環顧了四周,發現不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也不由附和:“還真是。”

“這裴家長子還真是有排面。”柳潇潇感慨地說道。

許紅渠剛想應和,就被後面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思緒:“合同都準備好了嗎?”

她轉頭看去,發現今天的主角正走向她們的小桌,許紅渠這才從路過的侍者手中的托盤上拿了一杯香槟,向裴子陽舉了舉示意道:“怎麽晚宴上,裴先生還是熱心工作,連我這種打工人的休息時間都不放過?”

“許小姐說笑了。”裴子陽也只向許紅渠舉了舉杯子,飲下杯中之物。

兩人也是心照不宣。

“我不過是因為太久沒有回國,還沒有适應這裏的環境,若要提到認識的人,大概也只有許小姐了。”裴子陽表明了态度,無非覺得宴會無聊,來這桌上躲一躲。

柳潇潇從兩人說話的一來二去,也将兩人的關系猜了個大概,主動借口離開,去找其他人聊天。

許紅渠和裴子陽熟悉到無話不談的地步,氣氛也一時有些尴尬。

裴子陽率先開口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你很喜歡何平卿的畫嗎?”

“也還好,不過是做這一行,各種畫作見得多了,就對這位畫家有點好奇罷了,似乎傳言中沒有人見過他。”

“他還真是神秘,不過就算再有名的畫家,大概也是個普通人。”

裴子陽的口吻帶着些許的感懷,許紅渠懷疑裴子陽可能在某種場合下見過何平卿才會有感而發。

但許紅渠也沒有探聽他人隐私的愛好,三言兩語地将這個話題帶了過去,轉而開始聊了些相關的國外風俗。

那些本想和裴子陽攀些關系的人,見裴子陽久久未從許紅渠身邊離開,始終和許紅渠在談笑風生,也就滅了那點別樣的心思。

晚宴接近尾聲,裴子陽才同許紅渠告別,走到門口開始一一為今日撥冗前來的來賓送行。

柳潇潇見許紅渠身邊無人,就又跑了過來:“啧,我之前沒聽你說過和他很熟啊?”

“前幾日工作上見過,也沒有很熟。”許紅渠解釋道。

“那他還挺能聊,和你聊了好久,我幾次以為他要走了,結果還沒走。”柳潇潇剛才覺得其他人無聊,還想要再找許紅渠也沒有機會。

“你幹脆過來一起聊不就好了,他又不吓人。”

柳潇潇幹脆地搖了搖頭:“你是沒看到周圍那群人的目光,我要是再過去就能把我吞了。”

“你這也太誇張,”許紅渠剛才也感受到了周圍若有若無打量的目光,“不過,現在都結束了,你還不打算走。”

“走走走,我現在就走,早就想溜了,”柳潇潇忙不疊地點頭,“你怎麽還不走?”

許紅渠揚了揚頭,柳潇潇往那個方向看去,發現許力和賀如雲還在和其他人寒暄,遺憾地同許紅渠告別。

等到許紅渠可以走的時候,宴會廳裏的人已所剩無幾,他們一家這才和裴子陽一家告辭。

臨走前,裴子陽對許紅渠說:“過幾日見。”

“到時候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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