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名

我有個計劃。

沒恢複記憶之前,我覺着世上最重要的事就是當上魔教教主,把淵栩關小黑屋裏想怎麽着就怎麽着;恢複記憶之後我又想起來,魔教算什麽,我大姐才是核武器一般威懾性的存在。

但現在滌洹真人又跑來跟我說,要解決我大姐重生的問題,我們就需要魔教的鎮教之寶。

他說這話的意思不啻為主動送上門幫我纂奪魔教大權。我只要表露一點合作意向,主動獻身當這個裏應外合的楔子,他肯定會把手頭的資源都送給我。

可這其中還有個麻煩,就是我大哥。

要是讓大哥知道我想回魔教,肯定得千方百計地阻撓。連滌洹真人都不敢開這個口,我……我從前沒打好基礎,在他面前一向是百依百順,現在突然就這麽反抗他,大哥會不會看出什麽不對來?

我還得再想想轍。

窩在房裏歇了一陣,我終于敲定了主意,出門直接當着大哥的面,找上了滌洹真人。

我再不主動,大哥恐怕就想把我裝這空間裏運到峨眉,再讓修真界穿來的不知掌握了什麽仙法的五姐看住了,最後再領回聞人家娶個他看着順眼的女人……

做夢呢吧。

我連看都沒看他,直接問滌洹真人:“真人,咱們當時是在沖淵教分壇進來的,你這空間是只能從進來的地方出去還是另有出口,咱們怎麽才能去到峨眉呢?”

滌洹真人嚴肅深沉地答道:“我也在為這事煩惱,你知道的,所有空間一般都有這麽個毛病,從哪進去的就得從哪出來。我的空間戒指已經認了主,也沒有随便往哪一扔讓人撿走了的可能……”

這就好,這就好。

我也随着他做出一副憂郁為難的模樣:“要是咱們消失時的樣子叫沖淵教的人看見了,外面的人肯定會加強戒備,可就不好再出去了。”

滌洹真人也跟着點頭:“小弟說得是呢,我這兩天往空間外探出意識看過幾回,沖淵教分壇的戒備更嚴了,到處都是人聲。”

大哥嘆了口氣,走過來摸了摸我的腦袋:“四弟別怕,大哥進來之前把能看見咱們的人都殺了,他們不可能知道空間的秘密,也不會在咱們消失的地方守株待兔的。你在空間裏安心呆着,滌洹肯定能找着機會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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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有什麽機會,我才能有機會出去啊!

我抓着大哥的手不放,連連搖頭:“這怎麽行?滌洹真人是咱們家的恩人,哪能讓他冒這種風險。大哥,這件事還是由我出面吧。我現在已經是淵栩的心腹了,分壇的人還不知道咱們兄弟相認,如果我出去,他們一定還會把我當成主事的人,信任我的。到時候我讓他們撤掉對客堂的封鎖,你們再出去,不就方便了嗎?”

大哥嘴唇一抿,滿臉的不贊同,滌洹真人居然也不站在我這邊,反而向着大哥說話:“不行!你現在還是傷患,而且萬一淵栩看見你後腦的紗布,知道你已經恢複記憶,再把你害了怎麽辦?”

涼拌。淵栩這個人我還不知道,當初口口聲聲嫌我不知自愛,後來呢?就是我真告訴他我已經恢複記憶,只要不去找肖竹,他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對了,肖竹。他不是曾說過喜歡我嗎?據說還派人混入沖淵教找過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對我一往情深。

就是變了心,他這些年和淵栩結得怨也是真的,若是肖竹能通力合作,我要把沖淵教納入掌中倒是方便許多了。

我便問大哥:“當初大哥是不是和牧影閣的肖閣主合作,端了隴南分壇?想必青城這邊,肖閣主也能插上手了?”

大哥點了點頭,神色間寒意這才消融了些:“肖閣主當初主動找上我合作,這回事先也傳了些消息給他,我們在這裏等着,一來是等沖淵教的人放松,二來也是等肖閣主的影衛來幫忙滅口。”

我陪着他點了點頭,又故作沉吟道:“可我失憶之後,在沖淵教其實就是教、就是淵栩的……他待我其實很上心,這回知道了我失蹤,說不準要親自過來查問,到那時候,咱們反而更難脫身。

之前我沒失憶時,也曾和肖閣主同行了一路。這個人當初不肯招惹沖淵教,眼下也還沒和淵栩正面扯破臉,若只等着他來救咱們,我怕要耽擱許多時間。”

分析了兩句之後,我幹脆不再勸我大哥,直接對滌洹真人說道:“我倒有個主意可以讓咱們平安出去,只是要借真人一用。”

“嗯?”

我一把拉過滌洹真人,懇切地說道:“水浒傳看過吧?魯智深智取二龍山那段。并非借真人人頭,只要你被我綁住,送到分壇李壇主面前就行了。”

他目中精光一閃,撫掌笑道:“好主意!”轉過頭對我大哥說道:“小弟也是穿越者,兩世加在一起有幾十歲了,現在武功又這麽好,在邪教也有地位,又有咱們倆幫着,你也不用擔心到這個地步嘛。”

大哥還想說些什麽,滌洹真人微微一笑,我們兩人就已站到了空蕩蕩的客房中。“聞人小弟,你有什麽計劃沒?”

“我大哥看得見外頭的事嗎?”

“當然看不見,這空間又不是他的。不過聞人小弟,我怎麽覺着你現在跟在你大哥眼前那态度差得挺遠呢?”

我利索地從房中一個櫃子裏找出卷麻繩,在手腕上繞了兩圈,對着他露齒一笑:“真人,你膽子大不大?要是有膽子,咱們這一趟就直接去沖淵教總壇,把他們教主拿下;要是不行,那就只好再找找別的地方有沒有低調的穿越者了。”

他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地答道:“都一樣,我想也是能到他們教裏找東西更方便。說不定那IPAD淵栩貼身帶着呢?”

不會随身帶着。我跟他睡了這麽多回,他身上藏着塊銅板我都能知道,IPAD這麽大,哪瞞得住我啊。

把滌洹真人捆住了之後,我倒沒直接帶他出去,而是先翻出了姬總管之前給我的那盒毒藥迷香,好生調配了一小瓶,等到晚上人定之後,才拎着毒香出了門——我又不是大哥他們,在這分壇之中哪有會防備我的人?

而且闖空門這事也好幹。我含着幾顆解藥,順着走廊一路走一路戳破窗戶紙往裏灑毒藥,身後跟着滌洹真人。有時裏頭的人睡得淺,聽到門響起來的,迎面一把藥粉灑上去,也就都死得透透的了。

把這客堂一層清幹淨後,我才拿出當初布置殺人現場的手段,挨屋撬開了房門,把燈油灑得四處都是,叫滌洹真人和我分開放火。看燒得差不多了,我們倆正好從窗戶分別跳出,彙合到一起。

就是造型還不夠像。我伸手給他頭上抓得起了毛,又推到地上蹭了一身的泥土,将他雙手绾到背後,拿早前備好的麻繩綁了個雙套結,騎在他身上替自己也做了個造型。

都捯饬好了半天了,才聽到遠遠地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

一群道士提着水桶拿着水龍跑過來的時候,我都沒放開滌洹真人,而是跟着他一塊兒洗了個冷水浴,弄得滿身狼狽,才随手抓了個小道士:“我是聞監使,帶我去見你們壇主!”

小道士聽到我的名字時跟見了鬼一樣,倒退了好幾步,連手上的竹管都扔到了地上,倒抽了幾口冷氣,才戰戰兢兢地問道:“你是聞監使?你身下的人是?”

“是滌洹真人。他被我所擒,其中有許多委曲,我要和你們壇主當面說清!”

那小道士深深低下頭答道:“是,監使,您把滌洹真人放開,小道替您押解他到方丈去吧?”

這小鬼很會來事嘛。我仔細看了道士一眼,拍了拍滌洹真人的屁股,從他身上起來,悠然地背着手站在一旁,看他從地上扭起來,然後一手扶到他手上繩頭上,對小道士說道:“你只管帶路,這人有我親自看管。”

那小道士後退兩步,執了一禮,手指快速地撚了幾下,像是做了個什麽手勢似的。我心裏有些疑惑,滌洹真人卻俯身在我耳邊悄聲道:“只管跟他走就行,這人可靠。”

難道他是滌洹真人的信徒?這假道士信衆傳得比我們……比他們沖淵教還多呢,不愧是開了光環的主角啊。

謹慎起見,我還是親手拉着滌洹真人的繩結,叫那小道士頭前帶路。至于殺人放火的事,我已經編好了一個圓滿的玄幻武俠故事,主要情節就是我與滌洹真人大戰數百回,引爆了他空間裏堆放的大量武器彈藥,将空間炸毀同時,不慎令客堂陪了葬。

至于死在裏頭那些人,誰能證明是我殺的?找不到物證,就只能怪他們自己命不好了。

走到一間偏殿之外,那小道士忽然撮口為哨,發出了幾聲鳥叫。而後這片偏殿外便冒出一叢黑衣人,将我和滌洹真人密密包裹在當中,手中更執着許多在夜色中寒光閃閃的弓弩。

那小道士也一改原先的謹小慎微之态,将身子一拔,帶着幾分寒意說道:“聞監使,請你放開滌洹真人,不然,在下就不敢保證你今日離得了離不了這地方了。”

我眯起眼看着他,手指在滌洹真人腕上擰了一圈,輕哼了一聲。

滌洹真人長出了口悶氣,自己掙開繩結,對着那群黑影擡手抱拳:“各位這回可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這位聞監使不是外人,正是小道的……”

偏殿大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裏頭推開,一個衣着飄逸,和這廟宇格格不入的男子含笑走了出來,對着滌洹真人開口寒暄:“真人,好久不見。在下前日才剛趕來,就聽說真人殺人逃逸,還一直叫人留心着,卻沒想到今日會在這情勢之下相會……”

他往我臉上掃了一眼,頓時停下話頭,仿佛看見什麽新鮮東西似的,一步步往這邊走來,連話都不說了。直走到我面前不遠處,叫滌洹真人擋住了,那雙眼還落在我面上,看了許久,才帶着絲不确定叫道:“聞人湛?”

我才和大哥相認,難道就這麽有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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