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六

等所有貴人都已下好注,羊人開始逐一打開黑盒。

第一盒內是一副字畫,第二盒是銅印,第三盒是座普通的雙龍木雕,一直開到最後,有眼睛的人都能認出,最為值錢的乃是第五盒內的玉如意。

這結果在謝從章意料之中,他不由有些志得意滿:“大哥,看來今日你運氣不佳,你的一千金,我就不客氣了。”

方宜臻朝他笑笑:“從章,希望你待會也這麽高興。”

說完,他起身,走到窗邊,羊人正欲宣布結果,他朗聲道:“且慢——”

所有人都擡頭看了過來,待看清倚窗淡笑的人時,忍不住微微一怔。

一襲春衫一折扇,正是少年絕色時。

方宜臻揚聲道:“實在不好意思打斷了大家,只不過在下有一疑問,不提不快。”

羊人道:“小公子,請問。”

“我眼拙,看不清,請問那木雕雙龍口中是否含有一物?”

此言一出便引發了熱議,離得近的都忍不住傾身去看:“快看,好似真有東西!”

羊人只得小心翼翼地分開雙龍,随後,一枚嬰孩手掌大的圓滾滾的東西掉落了下來,羊人歪腰撿起,仔細一打量,大驚失色:“這是……”

“如果我沒猜錯,這應當是石鱗之玉,價值連城,供此寶的貴人定是腰纏萬貫,且胸懷溝壑,不吝啬于将寶物拱手贈予慧眼之人。”方宜臻笑着回頭看向楚徵,“我說的沒錯吧,殿下?”

楚徵道:“你如何問我。”

“拿出這石鱗之玉的難道不是殿下?”

楚徵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你怎麽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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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只有一半的把握,現在确定了。”

寶物價值一目了然,而唯一押了石鱗之玉的方宜臻成了最大的贏家,他把所有标了價格的牌子都摞在眼前,疊地高高的,謝從章氣的拂袖而去,方宜臻看他背影,忍不住哈哈一笑。

楚徵看他笑得開心,也忍不住彎唇:“你與你這弟弟有龃龉?”

“還好,沒什麽大的矛盾,但是我突然喜歡上看他生氣的樣子了,比盛氣淩人的模樣順眼多了。”

楚徵颔首,問道:“市井傳言可是真的?”

“殿下指的是我是黴星相随的批語?”

他颔首。

方宜臻含糊帶過:“興許幼年時的确是這樣吧,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就變了,總之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無論是哪方面,我一定都能對你有所助益!”

楚徵挑眉:“無論哪方面?”

方宜臻點頭。

倏地,楚徵傾身過來,一把撈住了方宜臻的腰,把少年清瘦纖細的身體往自己懷裏帶,直到緊緊相貼:“這樣呢?”

方宜臻一呆,反應過來後手忙腳亂地掙紮,憋紅了臉:“殿下,別開這種玩笑!”

楚徵巍然不動,大掌像鐵箍一樣牢牢地摟緊了方宜臻的腰,許是不滿他的掙紮,楚徵在他後腰處的穴道上點了一下,方宜臻當即渾身無力軟倒了。

媽的!!為什麽每次都能遇到基佬!!!還都喜歡來這招?!

轉念一想,不管是陳水墨,還是楚徵,不都是他自己上趕着湊上去的嗎?方宜臻恨不得噴出一口心頭血,他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下一個世界能夠得到一個鑒別基佬的外挂,這樣就能完美避過了!

楚徵欣賞了一會兒方宜臻又怒又窘的表情,唇角微揚,沒繼續為難他,替他解了穴道,只不過松手前還是勾着那細腰吃了點豆腐:“好了,看你急的,我還能吃了你?”他心裏補充道:等你再長大點,咱們再讨論這個問題也不晚。

方宜臻一恢複力氣,立馬挪開數尺,滿眼戒備。

看他如此态度,楚徵暗地裏有些懊惱自己剛剛沒忍住跟他開了個玩笑。實在是少年言笑晏晏的模樣過于可口,即便是他這般冷心冷情,不沉溺于男歡女愛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心癢難耐。

楚徵很快就恢複了平日的神色,給自己倒了杯茶,壓制下因剛剛的摟抱接觸而竄起的火熱情思:“來說說正事吧。”

方宜臻确認了他不會再抽風,才端正坐下,覺得自己有必要表明一下立場:“殿下,雖然我是誠心想跟随您的,但是這不代表……嗯,您懂得,所以……”

楚徵眸子微微一暗,手指摩挲着杯壁,決定還是先別把人吓跑:“我自然懂,只不過是吓你一吓,我沒有強迫人的愛好。”

方宜臻長出一口氣,僵直的脊背這才放松下來:“那就好……”

兩相沉默了一會兒,方宜臻率先開口:“殿下,您來謝家,不是為了請寶的吧?”

楚徵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看着方宜臻:“你以為我是何目的?”

方宜臻搖頭:“猜不到。”

“那就別問了,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

“哦。”方宜臻點點頭,看着窗外夜色,突然想起木屋裏還有個人在等他,于是道:“殿下,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楚徵讓侍衛護送他回府,他下樓後,楚徵靠着窗,看着那身影漸漸融入黑暗之中。

陸迎走進來:“主上,需要派人監視嗎?”

楚徵看向一輪銀鈎:“暗地裏看着吧,別讓人受傷,如果出點什麽意外為你是問。”

陸迎:“……”

什麽叫色迷心竅、美色禍人?這就是了!

方宜臻在半路上就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叮——主導者熟識度從陌生到熟悉,望知悉。”

咦,這次還是在他身邊?回想了一下自己接觸過的人,阿福、謝從章、楚徵……會是誰呢?他搖了搖頭,不再深想,反正這次有技能傍身,他不怕那個崽子。

回到小院,木屋裏點着燈,昏黃的光從門縫中滲透出來,看來人還在裏面。

他轉去家仆住的地方,偷偷摸摸地找到了鑰匙,然後回到木屋前,打開了鎖。鎖剛打開,木門就被大力推開,一道黑影焦急地一撲而上,等方宜臻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他”死死地抱住了。

抱得太緊,方宜臻差點沒斷氣,“卧槽,你放開!放開!要勒死我啊?!”

被他又推又踢,“他”終于戀戀不舍地放開了手,雙眼隐隐閃着一絲水光,看起來委屈又可憐:“你答應過我會早點回來的,我等了你好久。”

“……你別混淆視線,我只說了我會回來,沒說什麽時候。”方宜臻一頓:“你一直站在門口等我?”

“他”點了點頭,垂着眼眸,纖長的眼睫毛上沾着點點細碎的水珠:“我以為你又不要我了……”

方宜臻嘴角直抽。這個被主導者意識同化的産物實在是太詭異了,按理說“他”延續的應該是陳水墨的意識才對,但是陳水墨會這樣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嗎?簡直無法想象!而且“他”現在頂着的臉是他的模樣,這種看着自己嘤嘤嘤突然想揍人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方宜臻實在是不忍直視“自己”這麽我見猶憐的樣子,只得随口像哄小孩一樣哄道:“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不會不要你的。”

“真的?”

“真的。”

“他”眼裏的喜悅還沒維持多久,突然渾身一僵,随即動作粗暴地把方宜臻扯到自己的懷裏,低頭在他頸間細嗅,然後擡頭,滿臉陰霾地沉聲問:“你身上有別人的氣味,是誰?他抱過你?”

方宜臻:“……”媽蛋,你屬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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