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一

那道黑影就這樣紋絲不動地站在他半閉的房門之前,如果不是他房內的光透過門縫流瀉出來,他還發現不了這個詭異的影子。

是人?是鬼?

說出來不怕丢臉,方宜臻這輩子最怕的就是鬼怪之類的東西,別說是親眼見到這麽陰森詭異的一幕,光是腦海裏想想,他就能出一後背的汗。

以前曾無意間聽人說起過,所謂的靈異鬼怪都是人自我意識太過強大後幻化出來的景象,有些精神力比較強,能影響大腦意識的人,是真的能見到鬼影。方宜臻慫地兩條腿都抖了起來,短短一瞬之間,無數恐怖的想法掠過腦海,最後他一咬牙,豁出去了一般擡手去摸牆上的開關,啪地一聲,燈亮了。

已經适應了黑暗的眼睛突然接觸到強光,方宜臻擡手擋了擋眼,然後屏住呼吸,緊貼着牆,小心翼翼地通過指縫看向那個站在他門前的人影。

看清楚後,他詫異道:“三叔?”

那穿了一身寬松睡衣的人,可不就是邵季澤麽。方宜臻一顆吊地老高的心瞬間就落回了實地,整個人放松下來後,極度恐懼的後遺症就出來了,他靠着牆緩了好幾秒才找回聲音:“你怎麽不睡覺?在我門前站着幹什麽,有事?”

等了一會兒,沒有回音,邵季澤甚至沒有轉過頭來看他,依舊是靜靜地站在門前,微低着頭,似乎一直在看着那道門縫。

方宜臻不由覺得奇怪,于是走了過去,繞到他跟前:“三叔?邵季澤?”

可能是他的聲音傳進他耳朵裏了,邵季澤的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看向了方宜臻。

那雙瞳眸裏沒有光芒,只有空忙忙的一片黯沉,給人一種,非常不安的詭谲陰森之感。

方宜臻不由自主地悄悄往後退了一步,咽了口口水,放輕聲音:“邵季澤,你該不會……夢游吧?”

說起夢游,那又是方宜臻的另外一大噩夢了。

大學時期他睡在上鋪,同寝室睡他下面那哥們兒有夢游症,他好幾次半夜醒來看到室友跟丢了魂一樣在寝室到處晃蕩,實在是心慌地睡不着了,于是找了個機會委婉地跟那室友提出交換下鋪位。他原本以為室友去上鋪睡的話應該不會下來夢游了吧,結果當天晚上,習慣性地在半夜醒來後,他一睜眼,就看到那哥們彎着腰,站在他床頭,面無表情地緊緊盯着他。

……簡直是噩夢中的噩夢!!!第二天方宜臻就換了個寝室,他怕自己再住下去會得心髒病。

而現在邵季澤的狀态,怎麽看怎麽像當初的那個室友。表情遲緩、目光呆滞,好像完全感知不到所有外界的事物一樣。

Advertisement

方宜臻腦海中突然掠過一個令他不寒而栗的想法,邵季澤該不會,每天晚上都這樣站在他門口……吧?

他忍不住方了:“……我、我先回房間睡了,那個,你也早點回去……”

幹笑了兩聲,他緊貼着牆壁,正準備奪步進房間的一瞬間,邵季澤突然像是有了意識一樣,手臂疾如閃電地把方宜臻的肩摁在了牆上,長腿一邁一曲,完全擋住了他逃跑的路線。那強勢的壓迫感迎面而來,方宜臻下意識抱頭:“爸爸!!!我們無冤無仇你冷靜點千萬別動手啊!!!”

許久沒有回音,方宜臻胸腔內的心髒砰砰直跳,緊張地快要窒息,就在這時,邵季澤突然輕聲念了他的名字:“小謹。”

方宜臻微微一怔。

随即,邵季澤貼緊他,低下頭,用一種極為親昵的姿态輕嗅着他身上的氣息,時不時低喃道:“小謹、小謹……”

低沉有質感的聲線似乎驅散了一點方宜臻心中的恐懼之感,也許是因為沒有從邵季澤的行為舉止中感覺出一絲威脅,方宜臻慢慢地放松了身體,猶豫了一瞬,決定把邵季澤帶回他自己的房間睡覺,否則一直這樣在外面游蕩也怪瘆人的。

“邵季澤,我帶你回去睡覺吧?”

方宜臻輕輕搭上邵季澤的手臂,然後順着往下,握住了他的寬大溫暖的手。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感覺到邵季澤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一抹幾不可察的亮光掠過邵季澤的眼底,似乎有一絲歡愉、一絲驚喜,下一秒,他用了極大的力氣,緊緊地反扣住了方宜臻的手,然後摁到了牆上,完全壓制住了方宜臻有可能的一切抵抗。

方宜臻微微瞪大眼:“你……”

話音消失在兩人緊緊相貼的唇齒之間。

邵季澤只在唇上摩擦吸吮了兩下就迫不及待地往裏探入了,方宜臻本就沒防備,一下子就讓他鑽了空子,等反應過來時,那濕熱的舌頭已經像國王巡視領土一樣,掃過了他口腔內的所有部位。又濕又色的熱吻就像龍卷風一樣把方宜臻的理智全卷飛到天邊,被吻得舒服了,他輕哼了兩聲,本想伸手環抱住邵季澤,卻因為兩手都被控制住了無法動彈,于是只好也伸出舌頭,主動去纏繞邵季澤的。

邵季澤渾身一僵,似是完全想不到方宜臻的主動,眸中掠過一絲狂喜,随即本就難舍難分的親吻變得更加狂熱熾烈,好像要一把火把兩人都燒幹淨了似的。

最後光是親吻撫摸已經無法滿足他們了。兩人跌跌撞撞地倒在床上,邵季澤雙手撐在床上,身體緊繃,幾乎是用一種近乎虔誠膜拜的神情在看着身下的人。

他不再壓抑濃烈澎湃的愛意與癡迷,雙眸深深地看着方宜臻,直言坦露自己的心意:“小謹,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像魔咒一樣的低喃不斷在他耳邊響起,迷迷糊糊間,方宜臻似乎聽到系統提示主導者熟識度到“親密”了,心想,這崽子藏得還挺深的……

——省略三萬字——

結束後。

方宜臻癱在床上,動都懶得動一下。

他忍不住深深感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誰他媽知道看起來一派儒雅溫和的邵季澤在床上竟然這麽……半途,他實在是受不了了,又是求饒又是哀嚎,最後都直接拿頭撞牆想用苦肉計喚起邵季澤一點良知了,結果那崽子竟然完全不為所動,反倒像是更來了精神一樣,硬生生地折磨了他一整晚。他現在感覺自己腰以下已經完全廢了!

他閉上眼,有氣無力道:“快幫我捶捶腰。”

半天沒回音,他睜開眼,扭頭看了眼,看到邵季澤已經重新把睡衣披上了之後,下意識問道:“你穿衣服幹嘛,不洗嗎?”

邵季澤依舊沒回答,也不看眼方宜臻,自顧自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房間,就這樣走了……走了……

方宜臻:……你他媽別告訴我你一直在夢游?!老子以為你已經醒了啊?!你特麽這個幹完就跑的臭毛病能不能改改?!

他一臉陰郁,憋屈地簡直想沖出去把邵季澤按在地上幹幾百遍,最後因為身體實在沒了力氣,只好偃旗息鼓,暗地裏磨牙。

早晨,邵季澤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雙目出神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手慢慢地探入身下,意料之中的一手黏膩。

他閉上眼,從喉間輕輕溢出一聲嘆息。

夢到小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昨天晚上,是第一次夢到那麽鮮活生動的他。邵季澤近乎貪婪地回想着昨晚夢中那在自己身下輾轉,甚至主動求歡的少年,他清逸的眉目之間染上一絲情欲,白皙的肌膚泛着誘人的粉色,一幕幕,都真實地不像話,甚至連釋放的感覺,都好似身臨其境。

他徹底沉迷在那種無與倫比的感受之中,不顧他的哀求,野蠻而專橫地表露着自己的愛意。

只是回想,他身體的體溫就好像開始慢慢升高,難言的沖動竄上大腦,他的手下意識地動作了起來。

良久之後,他略微急促地喘息着,忍不住微微蹙眉。在沒有遇見顧謹前他都是這樣纾解的,卻是首次覺得索然無味,比不上昨夜夢境的萬分之一。

他漸漸清醒過來,眉目之間的沉醉逐漸冷卻,最後凝成深沉的絕望與黯然。

夢境再怎麽美好,也終究只是他的奢望而已。

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邵季澤無意間發現了自己脖子上一道十公分左右長的紅痕,不太明顯,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刮去了。他穿好衣服,仔細地遮擋住那條痕跡,然後才去廚房做早飯。

器樂大賽已經落下帷幕,之後顧謹就要回歸到正常的校園生活迎接即将到來的期末考了,邵季澤特地做了均衡營養的早餐,确定該補充的能量和元素都到位了之後才上樓去叫方宜臻。

扣扣兩聲響,邵季澤道:“小謹,起床了嗎?”

過了一會兒裏面傳來回答:“在穿衣服了。”

“好,收拾好之後就可以下來吃早飯了。”

方宜臻穿好衣服,确認了露出來的皮膚看不到痕跡之後才下了樓。

兩人對面而坐,邵季澤将一杯牛奶推到他面前,柔聲道:“趁熱喝。”

方宜臻不動聲色地觀察着他的表情,毫無異樣,他輕咳了一聲,問道:“三叔,你昨晚有出房間嗎?我聽到樓下好像一直有動靜,聲音還挺大的。”

邵季澤微微蹙眉:“有動靜?我怎麽沒聽到?”

果然是完全不記得了……方宜臻低下頭,掩飾自己咬牙切齒的表情:“哦……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邵季澤,你簡直好樣的!平時就裝,這會兒幹脆忘了,這特麽讓我說什麽好?!

他喝了口牛奶去火,冷靜下來之後,在心裏冷笑一聲:你就繼續裝吧,我看你能憋到什麽時候,遲早得讓你自己主動說出來,這才能消小爺的火氣。

他收斂了心神,專心吃早飯,就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幻想着未來某天邵季澤終于忍不下去了,苦逼兮兮地跟他表白,然後又得知其實兩人早把該做的都做全套了之後的表情,方宜臻暗樂不已,忍不住期待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蠢攻:幹完一炮回家睡覺防疫針:看透一切的智慧凝視

這種明明都得逞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然後接着暗搓搓暗戀的感覺……我的萌點一定是歪了!

開車你們就別想了……這章能不被鎖我已經很滿足了qwq而且我車技也不好,你們會暈車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