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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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過去了。那一晚,金聖恩并沒有要求或者懇求尚秋回學校。只是說,看尚秋自己的決定。但無論尚秋的決定是如何,金聖恩都絕不會強迫或者放棄他。
後來尚秋聽金聖恩說,金聖恩将要作為學生代表,去別的學校待一周,再過一個星期就去了。尚秋對此沒有什麽特別明确的反應,只是看來,金聖恩真的過得很好,之前的影響應該都已經消失了,那這樣,尚秋也就放心了。
但是,或許真的是太久的壓抑和想念,都在金聖恩的出現下如數恢複,尚秋真的想能每天都見到金聖恩。想着想着,他還是下了這個吓人的決定——回學校吧。
原本以為,都已經過了半年,當自己再回到學校時,頂多只是被人無視的程度那,可是,尚秋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全校厭惡到這種程度。
“天哪這不是那個尚秋嗎?不是都聽說退學了嗎?怎麽還來……”
“這個變态怎麽又出現了啊!陰魂不散的,怎麽就還有臉回來?看來以後我每天都得惡心一次了!”
“啧啧啧這種人為什麽還會回來,還有臉活在世上……”
尚秋重新回到學校時,正好金聖恩已經出發了。老師們表面上對尚秋一視同仁——倒不如說是無視而已,實際都在暗暗議論非非;同學們大多都在面前都毫不掩飾那份厭惡,避開、議論、無視的同時,還不斷的欺辱。至于剩下的小部分,哼,其實是害怕尚秋,不敢靠近他罷了。
比如說吧,下課了,尚秋正收拾書本的時候,旁邊有人經過,拿着剛剛裝滿開水的保溫瓶,蓋子沒蓋,經過時“不小心”的,正好全灑在了他的身上;吃飯時,周圍人紛紛避離,顯得尚秋就像是瘟神似的;宿舍,自己的床位總是濕的一塌糊塗,帶着沖鼻的尿騷味;教室裏,他安安靜靜的寫着作業,旁邊有人聚在一起小打小鬧,然後,會突然有字典“意外的”砸到了自己,同樣,只是路過,不管路過什麽地方,籃球,足球,羽毛球拍……總會打到自己……最過分的,莫過于尚秋真的只是拿着書去問老師問題,女老師皺着眉頭黑着臉,一副要吐的樣子,勉為其難地聽尚秋要說什麽,可實際上根本沒聽,模棱兩可地應付兩句,匆匆離開。至于男老師——尚秋還在三米之外,立即裝作沒發現看不見不知道,慌張逃離。
尚秋簡直像個人人避之不得的瘟神。
這些,種種種種,都是只一個星期裏,就不知發生了多少次。
同樣,才一個星期,尚秋就已經被折磨的想再離開。他坐在床單被套都取下來了的床上,只有硬硬的可憐木板。尚秋只要出現在宿舍裏,那其他人就絕對會避瘟神似的逃了。他多次一人在宿舍裏,不敢出聲的抽泣。尚秋真的很想放棄,很想離開這個地獄。
但只要每次一想到,只要忍耐,忍耐下去,再有幾十個小時就可以見到金聖恩了,尚秋又總是會咬牙,逼自己在三分鐘之內把眼淚和委屈全部收好,一定不能讓金聖恩察覺帶端倪。
同學們越來越猖狂,老師們知道的照樣無視不理,尚秋在地獄裏忍耐,只是為了再見到金聖恩。然而尚秋明知金聖恩要離開一周,卻在這時回來,其實也是為了不會讓人覺得,金聖恩回來他就來了,這樣應該沒人會懷疑金聖恩吧。
但其實尚秋這樣的顧慮完全是多餘的。就這樣,金聖恩在漫長的一周煎熬中,回來了。
一回到學校,金聖恩突然覺得那些煩透了的女生很奇怪。不但一直都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而且總感覺,她們都刻意在讓自己避開什麽。
想想,他突然覺得——難道是尚秋回學校了?
一直都在努力能跟尚秋“湊巧”的遇見,從而能見一面,但金聖恩總是會被那些煩到死的女生自以為是的“保護”。被幹擾了不知多少次,也無法能聽到尚秋的風聲,金聖恩簡直都快要被逼瘋了,但他總不見得真的打女人吧。
終于有一次,他抓住了機會,在上課前——終于是跟尚秋在同一間教室裏了。
尚秋回來學校半個月了,當終于有機會看到金聖恩時,頓時間,一直都被金聖恩所不知道的折磨而所得出的苦,委屈,恨意,全都沒出息的化為烏有了。可是,現實中,只能說女人就是厲害,金聖恩可是想盡了辦法,才只是能避開她們,與尚秋同在一間教室裏而已。
她們呢?她們更恐怖——居然能來的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