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四幀

關于又多了一個小師弟這一點,喬冉冉偏頭看着裴陵,如果她沒記錯,這也是她的師弟來着,就是這個師弟來歷太不同尋常,又實在太厲害,讓她完全沒有當師姐的覺悟,就連口頭上那聲“裴師弟”好像也只是一個代號而已。

讓喬冉冉感興趣的,是這個新來的小師弟,居然認識她?

算了一下時間來得及,而且他們可以用傳送陣法回去,所以喬冉冉覺得可以先回玄心門一趟,“裴師弟你覺得怎麽樣?”說着喬冉冉自己就先笑了,“啊啦,以後你就不是玄心門最小的師弟了呢!”

裴陵靠在一邊,一手裏把玩着一塊黑色玉佩,一手慢條斯理地撸着乖乖的大腦袋,只把乖乖撸得腦袋一點一點的似乎下一刻就能原地睡過去。對于喬冉冉的提議,似乎無動于衷。

喬冉冉見過那塊黑色玉佩,說不上是什麽材質的,确實之前在神魔戰場遺跡裏,裴陵用來封印兩個上古殘魂的。能夠承受那麽強大的魂體,還一次裝了兩個,就算貌不驚人,肯定也不是什麽簡單的東西。

還有那個在魔淵城城主府的地下挖出來的東西,小木偶吞了那玩意之後,仿佛就陷入了沉睡——雖然那只是個木偶,喬冉冉也說不出來是為什麽,她總能感覺到這個小家夥似乎已經具有了自己的靈性,但是她并不能确認那到底是問道天心木的靈性還是裴陵的神魂在作怪。

再加上裴陵說過堯山秘境的中心靈殿有十三層,而他又在裏面耽誤了那麽長時間到底做了什麽。

啧啧,也不知道裴陵到底攢了多少寶貝了。

“裴師弟,你不想回去嗎?”喬冉冉覺得裴陵大概是不想回去的,以他的修為來看,玄心門那些人完全不夠看,他隐藏身份潛進玄心門,就是為了玄心門藏書閣裏的《追魂奇經》,想到這裏,喬冉冉突然一顫,“裴師弟,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被心裏的念頭吓了一跳的喬冉冉,扯着裴陵的袖子說:“在那個沒有我的未來,玄心門……”

裴陵彎唇一笑,眼神虛無,“有,但是,被我親手滅掉了。”

喬冉冉倒吸一口涼氣,如果說在那個未來裏,玄心門早就覆滅,她說不定還可以找找原因,看能不能挽回一點什麽。可裴陵說,他親手滅掉了玄心門,這個答案就太驚悚了。

“怕了?”裴陵挑眉看着喬冉冉。

乖乖卻被裴陵手中突然加重的力道驚到,猛地擡頭看着裴陵,然後又乖巧地趴了回去。

喬冉冉抿了抿唇,幹巴巴地說:“是有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嗎?”

裴陵輕笑一聲,擡手将喬冉冉拉進了懷裏,貼着她的鼻尖,冷聲道:“那幾個老家夥太煩人,想要跟我作對,滅掉就是順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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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落到他手裏的玄心門,比現在這模樣還要凋零。計青冥早就隕落,玄心門掌門就是祁琢玉,修為相差太大。不管是聶歸還是奚聆歌,都沒有徒弟,整個宗門都不足為患。

就是太煩了,所以他就順手滅掉,一個一個的——就連玄心門的後山,包括那棵老妖樹,都是他親手燒掉的。

裴陵笑出了一口白牙。所以這輩子再見到這些人,他也突然有了一種命運真是很巧妙的感覺。

喬冉冉惡向膽邊生,捧着裴陵的臉,努力給他擠出來一個鬼臉,兇巴巴地說:“那我現在也是玄心門的人了,你看我也這麽煩人,是不是連我也要滅掉啊!”

說完這句話,喬冉冉一愣,似乎好像仿佛關于“想要滅掉她”這一點,裴陵一直都沒掩飾過。

突然氣餒,勇氣就像是虛無的氣泡般,瞬間戳破,“啊……裴師弟啊,我覺得呢,玄心門是個很護短的宗門,不僅我是玄心門的人,就連你也是啊,踏上登仙路,入了玄心門,大家都是一家人,所以你應該不會對前輩們下手的,對吧?”

裴陵“唔”了一聲,被喬冉冉雙手擠得扭曲的五官透着一種無辜的可憐,只那眼神冷冰冰的,冰山下仿佛隐藏着洶湧的火焰。

喬冉冉讪笑着松開了手,順便整理了一下裴陵的鬓發,“大家都是自己人,玄心門的前輩也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而且你看宗內的前輩,連妖族都有……”也不差一個裴陵了。

“呵呵。”裴陵捏着喬冉冉的臉頰,“看心情吧。”

喬冉冉:“唔唔唔……”

原本只是計劃回宗門打卡,順便看一下新入門的小師弟,喬冉冉還給自己那便宜師父準備了禮物,可在看到玄心門下站着的那個眼熟的人之後,心情就變得十分微妙。

祁琢玉身邊站着的“小師弟”不是別人,正是跟她頗有淵源的那只半妖。也怪不得周路康會說這個小師弟似乎認識她,想當初她不僅跟這半妖說了名字,還說過自己是玄心門的弟子。

所以周路康是在扶峰城撿到了這只半妖?

想到木天源妖族的身份,似乎跟他有緣的弟子是個半妖也什麽好奇怪的了。

“祁師兄。”喬冉冉笑眯眯地打招呼,順勢遞上了給祁琢玉準備的禮物,“這次出去耽誤了不少時間,但是收獲頗豐,這是給祁師兄的,師兄不要嫌棄啊。”

祁琢玉笑眯眯地接過——終于不再是百獸丹了——再看喬冉冉的修為,祁琢玉瞳孔一縮,出門不到一年的時間,這小師妹就已經是金丹期的修為,看靈臺穩固,似乎沒有後患,這進階的速度和效果都很是驚人。跟喬冉冉剛入門時那可憐的修為和天賦簡直是天差地別,看來她出門也是頗多機緣。

“多謝小師妹,當然不會嫌棄。”出門一趟還記得給他帶禮物,這樣的師妹怎麽會嫌棄,“這位正是木師叔新收的徒弟,南浔,聽說你們是舊識,想必也是見過的。”

喬冉冉彎唇笑道:“确實見過,上次出門歷練的時候,曾經遇到過南師弟。”

“小師妹很是厲害,不僅救了裴師弟,這又救了南師弟,我覺得不管是聶師叔還是木師叔,應該都要給你再備上一份大禮才是。”如果不是喬冉冉出手相助,這兩位師叔大概就會錯過這倆徒弟了。

“祁師兄說笑了。”喬冉冉偏頭看着南浔,“南師弟,別來無恙。”

半妖南浔默然看着眼前的喬冉冉,抿着唇不說話,只默默地在她面前打開了一個玉盒。

玉盒的質地不怎麽樣,但是打開一看,盒中躺着一株可憐巴巴的靈植,像是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小家夥蔫巴巴得很沒有精神。

喬冉冉“嘶”了一聲,趕緊拿出一個刻制好陣法的玉盒将靈植轉移過去,又滴了兩滴靈液幫它續住生機,“你能找到這東西,肯定不容易,為什麽就不好好存放着,等再過一段時間拿出來,它的藥效起碼還要折損一大半。”就現在她補救過了,還不知道這小家夥能不能緩過來。

半妖南浔給她的這株靈植正是歸元丹的主藥之一,珍貴無比,看到他這麽粗心大意地對待,喬冉冉心口就抽疼,而且她對這半妖有了先入為主的偏見,總覺得他所作所為還有表現出來的情緒都帶着說不清楚道不明的目的。

即使知道這種偏見不對,可她還是忍不住想偏。

南浔嘴唇蠕動了一下,默默地低下了頭。

祁琢玉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身為大師兄他出言打了圓場,“南師弟因為先天缺陷,無法言語,所以不能為自己辯駁,不過他能用妖族特殊的方式與木師叔交流,因此有話想說與小師妹知道。”

對于南浔不能說話這一點,喬冉冉早有猜測,因為從始至終,她都沒聽過南浔發出過半個音節,這仿佛不是單純的先天失語能夠解釋的。

“南師弟說,之前的所作所為給你造成了困擾,他很抱歉,他無法為自己的行為的開脫,但是他說,他會努力改正。”祁琢玉咳嗽一聲,後面的話實在不好說出口,“南師弟的意思,就是說你救了他,是他很重要的人,希望你能給他一個機會……”

“機會?”喬冉冉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當然,都是同門弟子,會好好相處的。”說着拿出一個小藥瓶,遞給南浔,“這是見面禮,對你的經脈有好處,先慢慢養着吧。不過我這裏的規矩不能壞,診費不能少,靈植材料也不能少。南師弟如果準備好了,可以直接找我師父幫忙煉制。”她現在的修為,煉制歸元丹還是太勉強,還不如推給奚聆歌。“至于這靈植,未免你粗心大意把它毀了,暫時由我保存,晚點我會交給師父保管。”

聽到喬冉冉語氣中的推脫,南浔頓時急了,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長這麽大,他從來沒覺得不能說話有什麽不好,可此時此刻,他只想開口,親自跟喬冉冉解釋。

可他說不出口,喬冉冉也不願意聽。

喬冉冉扭頭望着祁琢玉,“祁師兄,南師弟受傷頗重,不知道木師伯對他的傷勢是否知曉,或者有沒有其他的想法?有沒有請我師父診脈,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法?”

祁琢玉點了點頭,“木師叔知曉,奚師叔也看過了,只說你做得已經夠好,南師弟經脈的問題,奚師叔說歸元丹加上小師妹你的針法确實是最好的治療方案。木師叔已經拜托段師叔籌集歸元丹的材料,到時候應該還要請小師妹出手。”

喬冉冉笑眯眯地說:“可我的診費一點都不便宜。而且我說過的,只有第一次救命需求的情況,我會先出手,但是沒有第二次噠!”喬冉冉沖祁琢玉眨眨眼,“就算是自己人也不行。”

祁琢玉沒忍住歪了一句:“師兄也不行?”

喬冉冉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番:“看在祁師兄平時對我這麽好,又這麽費心的份上,大概可以稍微通融那麽一下下。”喬冉冉伸出手指,食指和拇指之間比劃出了一個微小的可以忽略的距離。

祁琢玉忍俊不禁,拱了拱手,“多謝小師妹。”目光落在裴陵身上,看到他已經元嬰期的修為,似乎也沒多驚訝,笑道:“裴師弟,別來無恙。”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出去溜達了一圈的師弟師妹們之間,似乎多了一種奇奇怪怪的氣氛,而且原本“乖巧”的裴師弟,也多了一種冰冷的氣質。而且身邊還多了一只怪頭怪腦的妖獸,嗯,應該是妖獸吧?可是并沒有從這大腦袋妖獸身上感應到靈力,看上去就很弱的樣子。

以裴陵的性格,應該是看不上這種沒有戰鬥力的妖獸,估計是喬冉冉不知道從哪裏救回來的小可憐。

祁琢玉看了一眼南浔,同樣都是小可憐,這一只的待遇就完全不一樣。想到喬冉冉的敏銳,南浔應該是做了什麽觸及到她的底線,所以才讓她對南浔這麽不客氣——甚至是防備。

祁琢玉彎了彎眼睛,繼而笑道:“聶師叔前段時間歸來,還問起過你,只是沒有你的消息,也聯系不上小師妹。”說起來,這兩個好像一直在一起,所以發生點什麽也不是特別意外的感覺,“此刻聶師叔已經閉關,想來很快就會進階。”

想到裴陵突飛猛進的修為,祁琢玉不由得笑道:“不過,聶師叔這次出關,看到裴師弟你已經是化神期修士,心情一定很複雜。”

按照玄心門不成為的潛規則,徒弟化神期之後就會正式接手峰頭,師父則可以甩手離開自取闖蕩。成天往外跑除了閉關難得在宗門待一會兒的聶歸肯定沒想到他會成為這一代中第一個可以離開宗門的。

至于祁琢玉自己,雖然他也是元嬰期,可他比裴陵年長那麽多,進入元嬰期這麽多年,進度完全比不上裴陵。

裴陵笑了笑。聶歸那個人,有點意思。

只可惜上一世玄心門落在他手裏的時候,聶歸早就隕落,他那一脈也沒有弟子留下。而這一世,即使收了他為徒弟,聶歸那個人也沒有半點身為師尊的自覺,連奚聆歌都比不上。至少奚聆歌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并且想要改進,雖然方法和方向都不太對。

而且裴陵覺得,聶歸收他為徒,更像是在完成一個任務一個使命,看上去對他的來歷不在意,卻更像是知道點什麽內幕。

與祁琢玉敘舊幾句,與南浔無話可說,喬冉冉就告辭祁琢玉帶着裴陵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結果奚聆歌坐在院子裏,抱着胳膊正望着頭頂藍天在發呆,一張稚嫩的娃娃臉上滿是愁緒。喬冉冉就覺得,不過一段日子沒見,這便宜師父的頭發似乎又白了許多。

修士的身體,除非出了什麽健康和修煉的問題,或者自己追求那白發的模樣,一般很少會生出華發。就連那些頭發白了才進階的修士,也會在進階之後重新用靈力将頭發染黑。

奚聆歌這頭生華發的樣子,肯定不正常。可他鮮少離開宗門,除了跟其他醫修交流,或者去觀摩丹修的集會,其他需要什麽的時候,都會拜托段乾坤。而他這輩子遇到的最大挫折,大概就是計青冥的傷。

九鼎丹的問題,喬冉冉已經幫他解決了,可他還是滿面愁容的樣子,就說明九鼎丹對計青冥的傷沒有實質性的作用。

“師父?”就連喬冉冉的出現都沒有引起他的注意,足見他失神的狀态,“師父可是尋弟子有什麽吩咐?”

奚聆歌慢悠悠地回神,目光在喬冉冉身上一掃,瞳孔猛地一縮,“金丹中期?”

喬冉冉腼腆地笑了笑,“是,在裴師弟的幫助下,弟子順利進階。”

在堯山秘境中反複被壓制過後的修為,閉關中讓她又更大的感悟,所以直接從築基大圓滿沖到了金丹中期。在魔界耽誤了這麽長時間,修為也沒有倒退,根基反而更加紮實,對靈力的感悟和運用也有了更深的體會。

奚聆歌嘆了口氣,“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師父。”從喬冉冉入門至今,別說給喬冉冉教導和幫助,他不僅給喬冉冉添亂讓她受傷,甚至還靠喬冉冉的幫助才解決了九鼎丹的問題。

他不是一次懷疑過,岑弦的牽星圖算出來的命定的徒弟,似乎是對他們有幫助,至于對徒弟們的幫助,簡直是微乎其微。不僅是喬冉冉,就連聶歸的那個徒弟,聶歸也完全是放養的态度,可人家進階得比師父還快。

“師父已經做得很好了。”喬冉冉真心實意地感嘆。其實來玄心門之前,她也曾幻想過這會是怎樣一個師門,會有怎樣的宗門前輩和同門。

但是由心而論,她對“師父”并沒有太大的期待,像奚聆歌這樣的,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良師,但也是一個不錯的人。只不過就像她不太會做一個“好徒弟”一樣,奚聆歌也不太會做一個“好師父”而已。

但奚聆歌在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之後,就想着要去改進自己,喬冉冉就覺得奚聆歌已經很好了。

“而且我覺得師父還可以做得更好。”于是喬冉冉笑眯眯地遞上了為奚聆歌準備的禮物,道,“這次弟子出門歷練,收獲頗豐,這些都是孝敬師父的。”

說起來,奚聆歌雖然不知道怎麽跟她相處,卻給了她不少好東西,至少那些保命的符箓和法器大部分都是奚聆歌給的。用奚聆歌的話來說,醫修是個高危職業,有時候不過是救了一個人就得罪了一幫人,所以必須要有自己的保命手段。

這話喬冉冉表示高度的贊同。

她給奚聆歌的大部分都是在堯山秘境的藥園中采集到的靈植,以及一些在神魔戰場中尋摸到的高階法器,适合醫修使用的那些,盯着裴陵嫌棄的眼神選了一些适合奚聆歌的。

另外,喬冉冉對計青冥的傷,很是挂懷,之前她以為奚聆歌肯定能找到解決的方法,可是從裴陵上次的話裏能推斷出,在不久的将來計青冥應該就會隕落。現在看奚聆歌愁成這樣,就說明計青冥的傷勢不容樂觀。

可之前見到祁琢玉,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所以就連祁琢玉都不知道計青冥的傷勢已經很危險了?

“師父,弟子這次外出,頗有奇遇,弟子想為掌門師伯診脈,看看能不能盡綿薄之力。”

聞言,奚聆歌眼前一亮,想到了之前喬冉冉在九鼎丹時給自己的靈感,也因為喬冉冉的提醒改進了九鼎丹的丹方,他很快就成功煉制出了九鼎丹,也用九鼎丹一時壓制住了計青冥的傷勢。

可是身為醫修,他很清楚,這一時的壓制不過是假象,計青冥此刻表現出來的狀态就像是空中樓閣,等九鼎丹的效用消失,被壓制的傷勢會立刻反噬。

這一點,計青冥也很清楚。

所以當奚聆歌帶着喬冉冉過來給他診脈的時候,他撐着臉吊兒郎當地開玩笑:“我只聽說過徒弟不成師父出馬的,還沒見過師父沒轍了請徒弟出馬的,小師弟,你這師父當的,簡直太丢臉了。”

奚聆歌炸毛叉腰,指着計青冥嚷嚷:“丢臉就丢臉!又不是沒丢過!反正只要能治好你!丢臉又不是什麽大事!”

計青冥一臉頭疼地掏了掏耳朵,“小師弟你這大嗓門還真是幾百年如一日,不是跟你說過,聲音大不代表就有理了……”然後揮了揮手,“這個問題跳過,你別嚷嚷了。”偏頭看着喬冉冉,笑眯了一雙眼睛,“小家夥,你真想給我診脈?”

喬冉冉無比确定地點了點頭,“雖然弟子無法保證能對掌門師伯的傷勢有幫助,但身為一個醫者,弟子覺得我的存在也許就是個機會,還請師伯給弟子這個機會。”

如果說她的重生可以改變裴陵的命運,可以改變晏青綏、衛淮、鳳長冬,甚至南浔的命運,雖然不确定能不能改變計青冥的命運,但如果不嘗試一下,她怕自己會睡不安穩。

計青冥抿唇笑着,那風華絕代的樣子,簡直能碾壓一衆後輩,包括曾經讓喬冉冉覺得氣質長相最為出衆的鳳長冬,在計青冥面前也只剩下了稚嫩。

這仿佛是喬冉冉第一次看清楚計青冥的長相,回憶之前有限的碰面,計青冥的模樣一直籠罩在一層迷霧了,那時候她以為是他功法和修為的關系,現在看來,似乎跟他的傷勢有關。

被九鼎丹壓制了傷勢的計青冥,笑起來的樣子,讓人自慚形穢的同時,又忍不住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

也是裴陵這會兒沒跟着一起來,要是看到喬冉冉這花癡的小模樣,估計能當場掀了這屋頂。

計青冥伸出手腕,那白的透明的手指晃得喬冉冉有些眼花,對于這種妖孽級別的人物,即使有裴陵長期以來的磨煉,她仍然覺得神魂一蕩。不同于鳳長冬那來自于魅妖的血脈誘惑,計青冥的魅力,完全就來自于他自身。

喬冉冉強制鎮靜下來,仔細為計青冥診脈。為了配合那套針法,從琅嬛福地學來的技法當中,也包括探脈的技巧。即使計青冥完全沒有任何抵抗,放任喬冉冉探入,喬冉冉也被那強勢的氣息震得差點神魂失守。

也幸好之前在神魔戰場經歷了一場,喬冉冉的神魂也強悍了許多,對于這樣的震懾,她勉強還能應付,于是避開那氣勢洶洶的氣息,喬冉冉掙紮着查看了一番,匆忙退出,就已經是面色慘白,渾身虛汗,就像是從冷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這樣的狀态,對于一個修士來說,已經是失控的樣子,可對于喬冉冉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居然能安然探脈還全身而退,已經足夠讓計青冥驚訝了。

其實在喬冉冉診脈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在情況失控的時候,就讓喬冉冉退開,畢竟他體內的勁氣有多霸氣,他比誰都了解,連奚聆歌都只能勉強為他診脈,別說喬冉冉一個金丹期的小家夥了。

可喬冉冉居然撐了下來,看她的表情,雖然有些驚惶,但眼神晶亮,就像是發現了很有意思的東西。

這個眼神,計青冥經常在奚聆歌的眼睛裏看到。

就聽到喬冉冉說:“師伯,您的傷,我有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喬冉冉:為什麽我會覺得這半妖是為了不還錢所以才送上門當我師弟的?

南浔:qaq

裴陵:我聽說有人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花癡了?

喬冉冉:……

=======這章很肥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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