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八十六幀

喬冉冉的一番話,完全是站在衛淮的角度質疑郁明萱，也可以說是多管閑事。畢竟就連衛淮都沒說什麽，喬冉冉确實沒立場質疑。但是她就是不想看到郁明萱在別人付出之後，還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上輩子如此,這輩子還這樣。這些話她憋了兩輩子,今天說出來之後,她覺得很痛快。

其實從郁明萱的角度來講,她理所當然得到那些犧牲別人換來的資源,是對犧牲掉的人最好的報答,畢竟不能白費了別人的好意，還冠冕堂皇會帶着對方的期望好好活下去。

只是她從沒思考過，那些東西到底是不是她實力範圍內能夠獲得的，就不管不顧沖上去，因為她習慣了有人給她善後。旁邊沒人幫襯的時候，喬冉冉就不信她還會沒腦子一般往上沖，真沖了,郁明萱也肯定早就沒了。

所以這種心思，換個角度想，還挺惡心人的。

郁明萱嗫嚅着,撫摸幼崽的動作也沒那麽柔和了，甚至還有些顫抖,“我不是故意的……”這時候的郁明萱可能還沒意識到，她還會因為自己的行為給大家帶來的麻煩和傷害感到自責,等到後面,她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了。

鳳長冬曾經評價過郁明萱，這個女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喬冉冉偏了偏頭,笑容跟裴陵的冷笑如出一轍，“郁道友認為自己不是故意的？那下次郁道友往上沖的時候，還是要考慮一下，你有沒有那個實力逞英雄，而跟在你身旁的人，又是不是有那個實力能救下你。”

郁明萱眼神一冷，梗着脖子說：“難道要我對它見死不救？我做不到！”

“啊？”喬冉冉晃了晃手指，“你做不到？你行你上啊！為什麽要拖着別人下水？”

郁明萱瞄了一眼不遠處還在打坐調息的衛淮，“那是衛師兄做不到對我見死不救！”

喬冉冉樂了，“你就是篤定衛道友不會不管你，才不管不顧地沖上去，那你沖上去之前，問過衛道友的意見了嗎？”

“當時情況緊急，根本不容我仔細思考，喬冉冉你什麽意思，認為是我故意惹來妖獸，故意陷害衛師兄？”已經緩過神的郁明萱說話也更加淩厲，原本看喬冉冉就不順眼，這下明白喬冉冉也看不慣她，立刻就不再客氣，“喬道友盯着我之前，還是先看看你自己，到底誰才是拖累大家的存在。”

“诶？”喬冉冉點了點自己的鼻子，“我沒忘記呢，之前似乎還是我将大家從幻境中拉出來的，我怎麽就拖累大家了？我至少還連累人受傷诶！一個人能發揮的作用跟她的戰鬥力并不成正比，你看這會兒，你戰鬥力比鐘道友高很多吧，你卻只能連累衛道友受傷，人家鐘道友還能幫忙治傷呢！”

鐘雲坤：怎麽突然就被點名了？

晏青綏卻很是無奈地拍了拍額頭，為什麽這兩人吵着吵着就幼稚起來了，他實在聽不下去了，把喬冉冉往裴陵懷裏一塞，然後扭頭對郁明萱說：“你要怎樣都沒關系，如果你真以為有大家做你的後盾就可以任意妄為的話，衛淮和鐘雲坤确實不會不管你，但我并不介意提前幫他們解決這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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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明萱神色一凜，目光在晏青綏和喬冉冉身上一轉，冷笑道：“晏青綏，你如此全心全意為人家着想，也要看看自己能得到什麽，別到最後被人利用，人財兩空。”

晏青綏頓時炸毛，“郁明萱，你太龌龊了！你就只想着一個人有沒有利用價值，也只想着能得到什麽，怪不得你連半個朋友都沒有！如果你不是衛淮和鐘雲坤的師妹，你覺得他們會理你？你就樂吧，趁着他們還把你當回事的時候，就好好作，好好撈點好處，不然等他們認清楚你的真面目，看你還怎麽樂！”

喬冉冉縮在裴陵懷裏還在嚷嚷，“小晏你一邊兒去，我跟她理論，你別插嘴，不然一會兒她還認為你欺負她呢！”

那邊剛剛委屈上的郁明萱已經滾到眼眶裏的淚水就像是被喬冉冉的話燙到了，硬生生地沒有流下來的立場。在她看來，晏青綏這就是在欺負她，為了幫喬冉冉出氣，在打她的臉。

鐘雲坤不善言辭，平時跟人在醫術上還能好好交流，遇到這種場景，他就只能抓瞎，求助的目光看着陳中傑，陳中傑卻把他拉到了一邊，這種情況他們說什麽都沒意義，更何況他也覺得郁明萱做得不地道，就更不想摻和了。

最終還是衛淮睜開眼睛，嘆道：“幾位就看在衛某的面子上，不要跟郁師妹一般見識了。”

郁明萱：“師兄！”

晏青綏則是笑道：“姓衛的，你在我這裏可沒面子。知道你混得慘，沒想到你混得這麽慘，你是在雲華宗當苦力當習慣了，都不把自己當人了是吧？人家自己要作死，你非要湊上去當英雄，你看人家回來有多關心你一句嗎？人家抱着妖獸幼崽可心疼了！你就不該搶了人家表現的機會，結果什麽也沒得到！”

衛淮：“……”

明明在以前是很正常不過的行為，別喬冉冉和晏青綏這樣換一個角度解讀之後，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認知。

有一陣綠霧突然出現，打斷了針鋒相對的幾人，鐘雲坤卻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失聲叫到：“又出現了！大家小心！”喊完他才想起，造成大家失散的斷空鏡已經別裴陵收服，想必不會再出現說話間大家都不見了的情況。

但是鐘雲坤這一嚷嚷，也确實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畢竟其他人都不知道斷空鏡這一茬，好不容易從那奇怪的空間裏出來，還沒弄清楚情況，就聽喬冉冉和郁明萱吵架去了。

裴陵把喬冉冉的腦袋往懷裏摁了摁，回頭望着另外幾人，“這只是一處特殊的空間陣法隔絕出來小型秘境，除了靈植生長的茂密，就只剩下一些無傷大雅地妖獸。”說着，他看了一眼郁明萱懷裏的幼崽，生生把那還在沖喬冉冉呲牙的小家夥吓得縮成一團嗚咽着瑟瑟發抖，“想必接下來的路，我們也不必同行了。”

不是大型秘境，門口也沒有修為限制，只要能勘破陣法，誰都能進來這裏，即使上交宗門也不會有太大的獎勵，一般修士都會把這裏發展成自己的秘密基地，藏一些寶貝，養一些靈植妖獸什麽的。

喬冉冉已經在明面上怼了郁明萱，也就沒必須再繼續一起前行的必要，免得一會兒動起手來不好看。

裴陵彎了彎眼睛，眼底卻是一片冰涼，“裴某并沒忘記入口處發生的一切。”

郁明萱陡然心驚。果然，一路上裴陵都沒說話，甚至沒有對她之前的行為有半點表示，可他一直記在心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下手。

她對喬冉冉出手的事情，必然沒那麽輕易能揭過。

兩邊分開，鐘雲坤最為難過，按照他的本意，肯定是想跟着喬冉冉一起，至少兩人還能交流，他覺得從喬冉冉身上能學到很多，就這麽離開，總有些得不償失。

但是因為郁明萱，他們只能跟喬冉冉他們分開。晏青綏說得很對，如果郁明萱再繼續作下去，她的身邊可能會連這些維護她的師兄也一個都不剩。

當然，喬冉冉會告訴晏青綏，郁明萱就算認識到這個問題，估計也不會改，因為那是她的求生之道，更何況如果不是她和裴陵中途出現的話，衛淮也活不到現在成為郁明萱的後盾了。

等到衛淮不願意再被郁明萱“利用”的時候——郁明萱可能也不會在意，她詭異的氣運決定了，她總會遇到願意的人——如果她真有一點在意衛淮這個師兄的話，會不會反省一點點呢？

等人都走了，晏青綏才蹲到喬冉冉面前吐槽：“就你多管閑事，人家衛淮說不定多樂意呢，英雄救美，慈愛可親的大師兄，他一直都樂在其中。郁明萱有她的生存之道，衛淮也有他的，他們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一天操什麽心呢？”

喬冉冉幹脆生起了火，準備弄點吃的，一來是自己饞了，二來是安慰一下剛剛被單獨抛下的乖乖，至于晏青綏，被食物堵住嘴之後，也終于不再念叨。

裴陵對食物沒什麽需求，也沒什麽口腹之欲，只是在喬冉冉送到他嘴邊時，也不會拒絕。

一行人就在這裏留了下來，晏青綏也不問，反正他覺得不會虧，安靜待着也挺好的，之前分開的時候，他也突然有了頓悟，這會兒正好消化一下。

喬冉冉當然明白裴陵為什麽會留在這裏，這裏是陣眼，裴陵說陣眼有寶貝，還不是斷空鏡，那他一定就在等寶貝出現的時候。數次出現的綠霧說明寶貝就在這附近，而且綠霧出現的間隔越來越短，是不是就說明那東西快要出現了。

可裴陵到現在還沒告訴她，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又有什麽用途。

等到濃郁的綠霧噴薄而出的時候，裴陵還沒有動作，就看到這一方空間上突然多了一道裂痕，一只手突然就從那裂縫裏伸了出來，将那從綠霧中竄出來的墨綠色光點一把擒住，轉瞬消失在了幾人的眼前。

喬冉冉目瞪口呆。

裴陵都氣笑了。向來只有他搶別人的，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搶他的東西，這感覺還真新鮮。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裴陵看得真切，那只手絕對屬于妖族，上面濃郁的妖氣還不是一般的妖族，而這種清冽又充滿生機的妖氣更不多見，那秘寶還半點都不掙紮的樣子，跟他了解到的，引起了妖族和妖獸混戰的劇情似乎大不相同。

當然，在他插手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偏差，再出現點什麽似乎也沒什麽奇怪的，只是這種被人當着面搶了囊中物的感覺，确實十分新鮮。

裴陵揉了揉乖乖的大腦袋，笑眯眯地說：“乖乖啊，有人搶你的口糧，你可得記住這個味道了，下次需要你自己叼回來了。”

乖乖一臉懵逼，還順便蹭了蹭裴陵的掌心。

喬冉冉這才明白，裴陵一直在等的，居然是為了給乖乖湊口糧？

晏青綏啧了一聲，雖然沒見到秘寶的樣子也不知道秘寶是什麽，但是能将這種東西拿來喂寵物的人，也不多見了。說一聲暴殄天物似乎也不為過？

裴陵望着那曾經裂開，現在已經看不出痕跡的地方，偏頭問喬冉冉：“你想不想去看一眼？”

“什麽？”

“你就不好奇，哪裏是什麽嗎？”

喬冉冉：明明是他好奇到底是誰敢在他手裏搶東西吧？

劃開空間而已，還有對方留下的痕跡，裴陵想要追過去，十分簡單。

“帶着我也可以嗎？”喬冉冉不是很确定，“負擔會不會太大？”

裴陵回眸望着喬冉冉，眉眼間全是清淡如風的笑意，“喬冉冉，你怎麽會是負擔？”然後低頭看了一眼乖乖，“要說負擔，乖乖才是負擔。”

乖乖：？？？

晏青綏立刻舉手投降，“你們走你們走，趕緊走！”別再在他面前秀了，他的小腦袋瓜已經受不了，“我自便，我可以！”大不了他還可以去找衛淮他們，反正添堵的是他們。

裴陵把乖乖往斷空鏡裏一塞，然後攬着喬冉冉就撕開了頭頂上的空間，消失在了晏青綏的眼前。

晏青綏嘆了一口氣。明明只是個元嬰期，裴陵總是這麽深不可測，他敢說，就算他爹也做不到這種程度。有時候裴陵給他的威壓和存在感，甚至比他爹還強烈。就是這麽個怪物，卻栽在了喬冉冉手裏，也不知道到底誰更厲害一點。

這秘境雖然不大，但是靈植還是有很多的，長得都很好，年份都還高，不采白不采，不能白白便宜了郁明萱那樣的人！

喬冉冉跟着裴陵穿過空間的裂隙，落腳的時候，眼前一片蔥郁，空氣中滿是木靈氣的味道，感受到喬冉冉的親和力之後，都打着旋兒的往她身體裏鑽，攔都攔不住。

出現在喬冉冉眼前的，是一棵參天大樹，真正意義上的參天大樹，眼前已經被它的樹幹填滿，需要扭頭才能勉強看到它廣闊的樹幹，擡頭時也只能見到它的樹冠，遮蔽了整個天空，墨綠色的樹幹，再加上蒼翠的樹葉，全都籠罩在澎湃的木靈氣中。

裴陵直接就笑了，他是完全沒想到，跟他搶秘寶的，居然會是這個老怪物。

“天源神木……”

“诶？你認識？”

裴陵把喬冉冉往旁邊一方，讓她看仔細了，“你真沒發現這是哪裏？”

喬冉冉是真沒發現，仔細看了一圈之後，她也傻眼了，“玄，玄心門？”再聯系到裴陵剛剛說的話，“天源神木？木天源師伯？”

我勒個去。

所以這裏是玄心門，眼前這位是玄心門很特別的存在，身為妖族的木天源師伯？而剛剛在秘境裏，跟裴陵搶東西的，居然是木天源？

木天源不是妖族麽？本體是天源神木？天源神木又是什麽？名字裏居然還帶着神字，聽上去就十分高大上。

裴陵沖着眼前的天源神木拱了拱手，也算是給這位老怪物一點面子了，“木師叔。”

然後就聽到沉悶舒緩的聲音，從樹幹中傳了出來，不徐不疾地“嗯”了一聲。

“想必木師叔也猜到弟子的來意，木師叔就不說點什麽嗎？”

空氣靜谧了片刻，木天源的聲音才緩緩地傳來，“你……想要什麽……”大概是個性或者其他什麽原因，木天源說話十分緩慢，慢條斯理地能急死急性子。

也幸好喬冉冉和裴陵都不是急性子。

裴陵也猜到木天源的意思，“木師叔想要這秘寶，是為了那半妖？弟子要什麽并不重要，木師叔覺得那秘寶值什麽，就給弟子什麽，來者不拒。”

那東西就算到了裴陵手裏，也不過是給乖乖多了一份口糧，但是落到木天源手裏就完全不一樣了。那半妖被剔除了妖骨，就算能治好，也不過跟一般修士差不多，天賦有限，多了這秘寶，就能讓半妖重塑妖骨，獲得新生。

木天源能給什麽，也就看他覺得半妖有多重要了。

聽裴陵提到半妖，喬冉冉還驚訝了一下。四下走了一圈，也并沒有看到半妖的身影。

不知道木天源是在猶豫還是在思考，片刻之後，就将一堆帶着各色靈光的光點送到了裴陵面前，裴陵也不客氣，反正木天源出手的都是好東西。

然後有幾顆光點還飄到了喬冉冉面前。

喬冉冉：？？？

仔細一看，居然都是煉制歸元丹需要的主藥，甚至都是雙份。

“木師伯出手真闊綽。”喬冉冉笑納，用玉盒将這些寶貝小心翼翼地收好，“不過弟子現在的修為還無法煉制六階的歸元丹，我自會請師父出馬，木師伯大可放心。”

木天源的聲音還是慢悠悠的，“針……”

“嗯嗯，知道，到時候我必然親自為半妖師弟施針，盡我最大的努力治好他經脈上的傷。”

“多謝……”

“是弟子應該做的，畢竟木師伯已經給了診費不是嗎？”那雙份的主藥就是診費。

雖然煉制丹藥準備雙份的藥材是必須的，因為還要承擔煉制失敗的可能。不過喬冉冉覺得身為同門，就不考慮這個可能。而且奚聆歌出手的話，應該，不會失敗吧？

再見奚聆歌，喬冉冉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這一次出去明明沒多長時間，卻見了太多想見不想見的人，也經歷了起起落落的心情變化，心境也大不一樣了。

與奚聆歌敘話之後，喬冉冉就将靈植全交給奚聆歌，由他處置，自己就再次回到小木屋閉關，鞏固心境的同時鞏固修為。

體內的血玉瓊漿早就消化完，比她估計的要早了很多，還有水木靈元淬煉過的靈根加成，她進階的速度甚至比一般的天才還要快上幾分。大概是因為她上輩子就是金丹期，所以進階金丹也沒有什麽障礙。

金丹中期之後，她的修為終于穩定了下來，不再是突飛猛進的樣子，卻也跟上輩子是天壤之別。

上輩子這個時候她築基了嗎？她已經記不清楚了。腦海裏的記憶全是跟裴陵相關的點點滴滴，他仿佛用他的方式在一點點抹去上輩子的經歷留在她神魂上的陰影。

他不說，他也沒問，可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改變她。雖然他是有他的私心，可她也一直在變好，變得更加優秀。

喬冉冉閉上了眼，嘴角是她自己都沒發現的笑意。

裴陵也在閉關，總得來說，他現在的修為還是太低了，幾次出門的收獲，足以讓他再次進階，就是消化這些東西需要不少的時間。眼見着喬冉冉已經金丹期，乖乖也找到，他終于可以安心的進階。

只是沒想到，這一閉關，再睜眼，就是十年後。

從元嬰期到化神期，裴陵進階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當他進階的那一瞬間，引發的天地異象，驚動了整個玄心門。很湊巧的是，最近大家都沒出門，難得齊聚一堂圍觀裴陵進階。但第一時間見到站在旁邊的聶歸時，小一輩沒敢表态，但是聶歸的師兄弟們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眼神。

計青冥更是一點面子都沒給聶歸留，袖手笑得十分開懷，“聶師弟，心情如何？”

冷冰冰硬邦邦的聶歸扭頭看了一眼計青冥，然後默默地将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祁琢玉身上。

元嬰巅峰的祁琢玉拱手笑道：“是弟子的不是，不夠勤勉，遠遠比不上裴師弟的天賦和悟性。”

其實祁琢玉已經足夠勤奮，并且天賦也十分驚豔，計青冥受傷這些年，都是他在照顧并且處理玄心門所有的庶務，也沒有落下修煉，修為在師兄弟當中也是一馬當先。

除了裴陵這個意外。

計青冥依然樂呵呵的，有祁琢玉這個徒弟，他一直很滿意也很自豪，“聶師弟應該高興才對，裴陵進階化神，你就可以理直氣壯地離開宗門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聶歸不吱聲。

裴陵所在之處，已經聚集了厚重的劫雲，看那聲勢，像是醞釀着天地之禍，威壓驚人。

段乾坤嘆了一口氣：“這劫雲，似乎有些麻煩。”

不是有些麻煩，是麻煩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計青冥：你可以光明正大的離宗出走了。

聶歸：你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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