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九十九幀

以前只想着要怎麽驅除裴陵識海中剩餘的毒素,可是也知道這毒素十分古怪，想要驅除可比那人面蠱和血蠱麻煩多了，人面蠱可以強行驅除，而血蠱她還能逆轉,對着毒素她能做的唯一也是在壓制的時候不會被反彈。

見過這毒素早期的模樣,也見過類似的更完美的毒素，喬冉冉覺得裴陵識海裏這毒素能成長到這個地步,也是裴陵自己促成的。

如今小木偶裏的毒素突然生靈,反而是個好機會。無法強制驅除,就讓毒素自己融合吸收，喬冉冉就不信那毒素不心動——能成為一個獨立的生命存活在這世間,這應該是極大的誘惑。

在跟小木偶施針的時候,她就已經溝通過了,雖然以小木偶現在的情況，還不能給她太多的回應，可是她能感覺到,小木偶對于她的提議一點也不排斥,甚至蠢蠢欲動。

喬冉冉覺得麻煩還是麻煩在裴陵身上，以裴陵那個矯情的性格,跟這毒素糾纏折磨多年,承受的那麽多的痛苦，會不會不願意給小木偶這個機會？

聽着喬冉冉的碎碎念，裴陵也不廢話，把喬冉冉往自己那艘靈舟上一放，手指一勾，原本就和他關系匪淺的小木偶立刻落在了他的掌心。看着小木偶清晰的五官，和靈動的面容,就知道這些年喬冉冉把它照顧得很好。雖然知道喬冉冉是為了他才照顧小木偶，可他就是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眼見裴陵起手就要動作，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缭亂，喬冉冉立刻撲過去抱住了裴陵的胳膊，“先等等！”

裴陵面無表情地望着喬冉冉。

也不知道為什麽，喬冉冉居然從裴陵的浸了冰雪的眼神裏看到了委屈的樣子，千辛萬苦憋住笑，一本正經地說：“現在還不是時候，等這邊事了，我們回了宗門再說好不好？”

裴陵淡淡地盯着喬冉冉。

“這裏不安全，在這裏我不放心，等回宗門，讓我守着你好不好？”

裴陵勾起唇角，終究笑出了聲：“這裏怎麽就不安全了？在這裏你就不能守着我了？”

“這裏人多眼雜，我是擔心你在關鍵時刻被人打擾，雖然這靈舟的防禦好，但是現在衆多眼神都關注着南海這邊，就等着蒼龍神劍出世的時候下手。我擔心到時候人多混亂，驚擾到你，這靈舟也防不住那些高階修士……”

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現在離開，直接回玄心門，裴陵徹底閉關解決身體上的兩個大問題。可喬冉冉并不放心陶豆豆，特別是景林劍尊居然不在的情況下。

三天過去，慕華尊者和姜長老都來了，為何先得到通知的景林劍尊還沒有出現。剛剛看到晏青綏還在甲板上調息，她還沒意識到這一點，這會兒才想起來。

如果景林劍尊在，她确實可以放心離開，但是現在這情況，她不覺得真出了什麽事，心神失守的姜長老能幫上忙，慕華仙尊還在為姜苗苗治療，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手，所以她想在這裏再看看，就算沒必要等着陶豆豆出來，至少也要等着晏青綏有了自保之力，或者慕華仙尊能空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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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好了裴陵——大概是哄好了吧——喬冉冉就再次回到了天衍劍宗的靈船上，晏青綏也剛剛睜開眼睛，喬冉冉嚴肅的樣子就怼進了他的視線。

“怎，怎麽了？”他一直都乖乖在這裏打坐調息，好好的将養傷勢，沒做什麽壞事吧？

“景林劍尊還沒來嗎？”

晏青綏松了一口氣，“我爹來了，知道豆豆在海底之後，就直接過去了。”

喬冉冉也松了一口氣，又遞給晏青綏幾瓶丹藥，“那你自己當心點，有什麽事告訴我一聲。”

見這架勢，晏青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你要走了？”他就知道，裴陵歸來之後，喬冉冉就不跟他們玩了，“你不等豆豆出來嗎？”

“劍尊在此，我自然放心。”

晏青綏啧了一聲，“是為了裴陵吧？”

“當然。豆豆還有劍尊和你，可裴陵只有我呀！”喬冉冉說得理所當然，卻讓晏青綏聽得牙酸，“而且慕華劍尊和姜長老也來了，姜苗苗出了些問題，你盯着點，有必要可以讓慕華劍尊幫忙。”

“去吧去吧。”晏青綏揮揮手，“這邊我會盯着，說起來你那邊有沒有什麽是需要我幫忙的？”

“幫忙？”說起這個，喬冉冉确實想起了一件事，“這次來南海本來還有一件事，有個小朋友在海邊，本來打算去探望的，可中間有事耽誤了，還沒機會去，你幫我去看看怎麽樣？”

說着，喬冉冉遞了一只儲物袋給晏青綏，“這是給它帶的禮物，幫我跟它說一聲，忙過這一段，我一定會去看望它的。”

晏青綏掂了掂手裏的儲物袋，“你在這邊還有朋友？怎麽沒聽你提起過？是誰，我知道嗎？”

喬冉冉笑眯了一雙眼睛，十分有誠意地說：“這位朋友，是一只小海龜，墨玉龜幼崽來着。”

晏青綏：“……”

既然決定了要早點回玄心門，裴陵的靈舟離開衆人的視線之後，他就收了起來，直接攬着喬冉冉撕開空間回了玄心門的山頭。

大概是裴陵心不在焉，以往都會刻意避着人，免得吓到誰，這次居然出現在了周路康眼前。

周路康一臉懵逼地看着兩人，還本能地打招呼：“小師妹，裴師弟，你們回來啦？”然後也沒等着兩人回應，就暈乎乎地離開了。

走出老遠才反應過來，裴陵不過是化神期的修為，就能用這種遠距離操作了？然後突然就想起來，最開始有一次喬冉冉和裴陵突然在宗門裏消失，聯系上的時候就在很遠的地方，還是他提供了宗門傳送陣法的使用方法？

那時候，裴師弟好像才築基期？

周路康晃晃腦袋，有些事不能深究，想起來就覺得可怕。

喬冉冉也在念叨，“裴師弟，你吓到周師兄了。”

裴陵哼了一聲，“他才沒那麽容易吓到。”周路康那人，看着為人小心，多方謹慎，其實膽子大得很。

見裴陵終于說話，也就知道他沒那麽生氣了，喬冉冉就趁機解釋了一下在天衍劍宗靈船裏發生的事。比如姜苗苗的現狀，比如慕華尊者也在，比如姜長老雖然沒有收斂，但也傷不到她。

裴陵瞥了一眼，沒說話。

就聽到喬冉冉樂滋滋地說：“因為我知道裴師弟一定不會讓我有事的。”這種時候，順竿子拍馬屁就行了。

裴陵嘴角忍不住的上揚，卻又想板着臉表示自己很生氣，結果表情扭曲了一瞬間，看着喬冉冉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樣子，他就覺得郁結，仿佛有一種自己被這女人吃得死死的，自己才甘之如饴的錯覺。

明明自己才是掌握主控權的！

裴陵捏了捏喬冉冉的臉頰，沒好氣地說：“好了，不是說要陪我閉關嗎？”

裴陵的洞府在他上次進階化神的之後就已經被劈得稀爛，從隐歸崖回來之後他也沒想着要重新修葺一下，明目張膽，啊不，光明正大地蹭在了她的小木屋裏。

所以這次他要閉關，當然也就在喬冉冉的小木屋。

裴陵要在收回小木偶之中神魂的時候，同時将還殘留在自己識海中的毒素都轉移到小木偶體內。對于小木偶來說，就是将神魂還給裴陵的同時，收回自己還殘留在裴陵識海中的毒素。

這本就是皆大歡喜的事，最怕的莫過于那毒素不聽使喚，裴陵識海對他的誘惑力更加強大，選擇離開小木偶跟着神魂殘片一起回到裴陵的識海。

裴陵倒是無所謂，這毒素對于他來說，除了偶爾讓他疼之外，已經沒有其他的危害，反而是喬冉冉比她更關心這毒素的去留。

所以在裴陵動手回收小木偶體內的神魂殘片的時候，喬冉冉也一直施針給小木偶注入靈力，一來是溝通，二來是讓那毒素生靈覺得待在小木偶體內會更舒服。而且經過之前給姜苗苗施針壓制心魔，喬冉冉已經可以很熟練的調動體內兩種不同的靈力，木靈力對于那毒素的吸引力更大。

喬冉冉嘴裏還念叨着：“你乖一點啊，到時候我還可以教你怎麽修煉，你就可以自己吸收天地靈氣，想要多少木靈力都可以呀！”

裴陵眉頭一跳，低頭就看到喬冉冉眉眼認真的樣子，柔和而又專注，反倒顯得他這個接受治療的人一點都不專心。

事情比喬冉冉預料的更加順利，雖然她不知道裴陵到底要如何将神魂收回，可見到裴陵手指離開小木偶的頭頂，她就知道成了。立刻就給裴陵診脈，同時靈力也探入了裴陵的經脈。

結果很驚喜，裴陵身體并沒有什麽異樣，喬冉冉笑意岑岑地湊到裴陵面前，額頭貼着額頭，想要檢查一下裴陵神魂中是否還有毒素殘留，卻被裴陵擡手撐開了腦袋。

“诶？”喬冉冉不解。

裴陵卻目光沉沉地盯着喬冉冉，“你到底知不知道這種進入對方識海的行為，到底意味着什麽？”

“可是……”可是只有這樣才能檢查裴陵的識海是否安全，而且這方法還是裴陵教她的。而且據她所知，探查神魂上的傷勢确實不易，只有探入對方神魂才能做到。

可裴陵的眼神明晃晃的告訴喬冉冉，他在想一些其他跟現在不相關的事情。

有一句話，喬冉冉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裴師弟！你在胡思亂想什麽！”現在明明是在說他身體健康的事，她想知道裴陵的毒素隐患到底解決沒有，可裴陵卻在顧左右而言他，“你不想讓我查探，是不是在隐瞞着什麽？”

裴陵失笑，把喬冉冉往懷裏一攬，徑直貼上了她的額頭，“有些事，還是讓我主動一點比較好。”

喬冉冉：？？？

後來，喬冉冉才知道，裴陵教她的那種神魂相探的方式，只有最親密的人之間才會做，神魂相交，雙修的效果更加驚人。被某人用這種方式吃幹抹淨的喬冉冉還在後怕，幸好她沒有嘗試用這種方式給其他人檢查。

而裴陵之前沒這麽做，只是因為他識海中還殘留着毒素，神魂又有隐患，他不想讓喬冉冉受到傷害。直到今天，毒素清除，神魂回歸，喬冉冉又想一探究竟，他就讓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識海中到底有什麽。

神魂交融，裴陵的神魂具有壓制性的優勢，喬冉冉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一股腦接受裴陵所有隐藏在深海之下的溫柔，任由自己被翻來覆去的揉搓。

仿佛自己的神魂是什麽形态，完全由裴陵決定。

但她同時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神魂在一點點的強大，氣息交融之間，重生之後神魂上的不适和裂痕也在一點點的被治愈。更別說裴陵那原本就傷痕累累，還被他撕裂過的神魂，也在一點點的恢複。

那一刻，像是兩個被這世界抛棄的孤獨靈魂，在這角落裏互相舔舐傷口，獲得更多的慰藉。

裴陵最主要的還是幫喬冉冉治愈神魂。不看不知道，他以前都沒發現喬冉冉神魂上居然也有這麽多裂痕，想到喬冉冉所說的她也是“重生”而來，必然也就經歷了許多磨難，連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承受了什麽。只從這些傷痕上就可以看出來，絕對不是什麽愉快的記憶。

喬冉冉的修為還是太低了——相對于他來說——即使她的神魂強度因為重生奇遇，比其他人要強悍出許多，對于他渡劫期的神魂來說，還是相差太遠，這樣的神魂交融，如果不是他刻意控制，恐怕瞬間就能吞噬喬冉冉的神魂，得不償失。

他是渡劫期的神魂，這一世進階的時候都不會有障礙，一切都水到渠成，可他之前撕裂神魂之後，神魂強度不夠，上次進階化神，他又用了不少靈寶，還吸收了幾個殘魂修補神魂，被天道逮着機會降下天雷劈了一頓，又被他當做機緣，同時讓喬冉冉和乖乖都進階了。

想必天道也很郁悶吧？

修複完喬冉冉神魂上的傷痕，眼見她陷入了沉睡，裴陵這才将她放在了一旁的木床上。修士不需要睡眠，平時打坐調息就能恢複精神，只要靈力充足，就有足夠的精神。

也只有神魂受損，才會陷入沉眠，慢慢修複。

喬冉冉這是被他修複之後，身體的自我保護，等喬冉冉醒來，又會是活蹦亂跳的樣子。

解決完喬冉冉的事，裴陵的目光落在了端坐在聚靈陣法中的小木偶身上。

是的，端坐，原本硬邦邦的小木偶，就像是突然有了柔軟的肢體，筆直地坐在陣法中，笨拙地運行着體內的靈力。看那靈力的運行方式，應該是喬冉冉教的。喬冉冉手裏，也只有幻海心經能拿得出手了，居然把這教給小木偶，也虧喬冉冉想得出來。

裴陵随手給喬冉冉那邊布下一個禁制，确認這邊的動靜不會吵到她的安眠，這才一把捏住了小木偶，“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小木偶在裴陵的掌心掙紮了一下，發現掙脫不了之後，兩只木頭小手扶着裴陵的手指，無辜地偏了偏頭。

木偶是裴陵親手雕刻的，因為問道天心木的特殊性，當時失去一半神魂的他也只能勉強雕刻出一個人形，能長成眼前這樣子，雖然早有預料，但是也太快了一點。看來喬冉冉平時經常給它施針，還灌注靈力，才給了它這天大的機緣。

這個麽小東西，他本來不放在眼中，可是一來是與他“相依為命”這麽多年的毒素生靈，還跟着他一起重生；二來，它居然連喬冉冉都蠱惑了，讓他不得不多看它幾眼。

在裴陵眼中，這小東西定然不簡單，居然會讓喬冉冉覺得它無辜可憐，值得她費那麽大勁幫它。雖然喬冉冉最終目的是為了幫他清除識海裏殘餘的毒素，可是在裴陵看來，喬冉冉順手之餘，也幫了這個小東西。

不然以他的性格，對于這種東西，當然是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即使現在他已經默認喬冉冉幫了這小東西，也要給它好好立立規矩，不能讓它一張無辜臉繼續忽悠喬冉冉，認為喬冉冉的幫助是理所當然。

喬冉冉一覺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可憐巴巴被挂在門口當晴雨娃娃的小木偶，可惜的是身上沒有挂着标志性的衣服，脖子上套着繩子挂在門口，反而有一種吊死鬼的既視感。

風一吹，小木偶轉了一圈，對上了喬冉冉的目光，放空的雙眼終于有了神采，可憐巴巴地望着喬冉冉，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神一頓，又變得平靜無波，一臉生無可戀。

喬冉冉就覺得自己這一覺睡過去，錯過了很多好戲的樣子，還是不小心睡太久，這小木偶都成精了？

即使之前也只是覺得小木偶靈動了許多，現在看起來，就跟活生生的小人一樣，要不是還是她熟悉的顏色，她都要懷疑是不是被裴陵掉包了？

神魂完全了的裴陵變得更厲害了——突然想起自己入睡前的事，喬冉冉眼神微顫——毒素變成完全體之後，也有這麽大的造化？

喬冉冉合理懷疑裴陵肯定對着小木偶做了什麽。

不過會被裴陵這麽招搖地挂在門口，喬冉冉笑眯眯地從小木偶旁邊路過，完全無視了它想要裝作冷靜卻滿是期待的眼神。

喬冉冉的眼中，只有那個站在院子裏，手中把玩着一片葉子，沐浴在陽光下的裴陵，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他仍然少年感十足，眉眼間的戾氣也不知不覺消失了許多，安靜站在那裏的樣子，仿佛驚豔了整個世界。

裴陵側身，偏頭看着喬冉冉，一個完美的側顏殺，喬冉冉捂着心口，扯開了一抹艱難地笑容。

“笑成這樣，想什麽呢？”笑得那麽艱難，就跟見到他很難過似的。

喬冉冉摸了摸鼻子，她就是不自在了，覺得有些尴尬。但是有句話說得好，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別人。所以喬冉冉深吸一口氣，鎮定了心神，“裴師弟……”

“還叫我裴師弟？”

“額……”不然呢？喬冉冉很想回這句話，但是她聽懂了裴陵的意思，這時候再在裴陵面前裝傻是不明智的行為，“裴，裴陵……”

“我叫裴陵，不叫裴裴陵。”

喬冉冉：“……”她應該慶幸裴陵沒那種要她叫他“裴哥哥”或者“陵哥哥”或者更奇怪肉麻的稱呼的習慣，她可能會因為雞皮疙瘩異常增生把自己膈應死。

想來裴陵應該也是受不了的。

“我睡了多久？那小木偶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就把它挂起來了？”挂的時候也沒說換一個優雅一點的姿勢，挂着脖子也太可怕了一點。

“哦，就是覺得它埋沒太久，挂起來曬曬，免得長黴了。”

這理由很強大，喬冉冉表示完全可以接受，“那要曬多久？我看它靈智很高，可以修煉嗎？如果它也能修煉，算是妖修還是靈修？”話說多了之後，喬冉冉就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的尴尬，“它是不是也是木靈根呀？我看它對木靈力特別感興趣。說起來，它現在有靈智了，我是不是該給它做幾身衣服，看上去自然一點？”

喬冉冉就像是發現了新玩具，以前最多打扮一下乖乖，這段時間乖乖也陷入了沉睡，被裴陵收在斷空鏡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來。現在有了小木偶，她立刻找了布料，給小木偶做了一身精致的青色直裰，将小木偶打扮得清秀可愛，它的膚色還是問道天心木那淺淺的褐色，帶着明晰的木材紋理，摸上去有些冰冷，卻已經有了柔軟的觸感。

裴陵卻捏着小木偶的後領，一臉不耐和嫌棄地說：“就這？”

“啊？”喬冉冉手裏還拿着一塊布料，看到裴陵的表情，她也不是很确定了，“不好看？”

裴陵正準備吐槽的時候，就聽到喬冉冉說：“真的不好看嗎？我還準備給你也做了一套……”

裴陵：“……”

随手把小木偶往後一扔，手掌已經攤開在喬冉冉面前，那意思很明顯：東西呢？

喬冉冉忍俊不禁，因為裴陵別扭的表情實在太有趣了，“我還沒做呢！！”把手裏的布料往裴陵手上一塞，她順手拿出皮尺，“都不知道你的尺寸……”

裴陵往喬冉冉眼前一湊，笑意深深：“你不知道？”

喬冉冉：就感覺，突然被車轱辘碾着臉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木偶：我還小，什麽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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