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裝可憐 我總是每一分每一秒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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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曦先看到了她像白.癡一樣傻站在那, 他笑了笑,正是夕陽漫天之際,他的身體被金色的光包圍, 高大魁梧的身材, 徑直朝她走來。
梁茜很快注意到他是拄着拐杖出來的, 走路還有些不利索。
有輛車緩慢的從道路駛過,他甚至都要躲避不及,可想而知他的殘疾程度不輕。
看樣子他這是殘廢了才躲着不願意見自己。
她就算是對他剛才親吻女人的舉動不滿意,也不能看他活活被車裝死。
梁茜撇下了行李箱, 沖上去扶住了殘疾曦。
陳曦嘴角翹了一下, 看見她突然到訪仿佛還一點不意外, 反用一種懶洋洋吊兒郎當的語氣問她:“你怎麽才來啊?”
梁茜愣了片刻,斜了他一眼,“誰告訴你我要來?”
“梁質, 葉勵。”他說。
“他們怎麽說的?”
陳曦輕咳兩聲,進了滿園鮮花的度假小屋裏, 好整以暇的拍拍衣服, “梁醫生說你為我哭紅了雙眼, 葉勵說你擔心我擔心得要死。”
放屁!
梁茜坐不住了,站起來就往屋外走。
陳曦這個傷殘人士急得撐起腳來,急急問她:“去哪?”
“拿行李啊!”梁茜的行李還在外頭呢,雖說這裏是農村,民風淳樸,但是萬一丢了是很麻煩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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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 不過是忘記盯梢十分鐘,為了扶傷殘曦進門落座,順便坐下喝口水的空隙, 放在大門口之外的行李箱就消失了。
梁茜語言不通,怎麽問路人都得不到回應,最後還需把陳曦扶出來,幫忙尋找行李。
陳曦從路邊的便利店的監控裏查到,行李是被警車搬走的!
真是盡職盡責的好警察。
梁茜在來到法國的第一晚,就去了一趟警局,交涉之後才從警員手裏拿到了行李箱,還被教育以後不可随意把行李放在路邊阻礙交通。
陳曦全程拄着拐杖幫梁茜辦理一切手續。
陳曦在法國開一輛輪子很大的汽車,問他為什麽要開這麽大的車子,像個神秘大匣子,他說這種車才能在雪地裏安全的行走,還握握她的手說:“等你以後在這裏過冬天就知道了。”這裏人工也貴,什麽都得親自動手。
梁茜還沒忘記剛才的曼妙美女掙開了手,要不是看他現在殘疾,她絕對轉身就走。“誰說我要和你在這裏過冬天?我只是代表公司來看看你是不是死在了外頭。”
陳曦打量她片刻,華燈的霓彩在她臉上劃過,他發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麽仔細看過她的臉。
以前在城市裏生活工作,每天的步伐都匆忙,從來沒有時間去好好看清楚她的臉,他當然是喜歡她的,但是不代表喜歡就會仔細去看她的臉。
他今天仔細一看發現她眼角有顆不起眼的痣,以及她好像比他第一次見她時成熟了一點,那種眼底的稚氣完全脫下了,現在的她眼睛不再不安的滴溜溜轉動,閑着的時候也只定着一個地方。
片刻過後,梁茜就從陳曦嘴裏聽到一個她後知後覺的消息。
“我已經辭職了,你都不知道嗎?”陳曦笑了笑,繼續開車。
豈止是她不知道呢?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
是誰傳他只是去歐洲出差的消息。
“我一個多月前就提辭職。”陳曦回到家裏,把車停下後,“不是因為任何人,只是因為自己。我找不到工作下去的意義。除非是為了見你,但是你也要離開我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緊緊握着她的手心,貼在胸口。
“我離開你了嗎?”
“現在沒有,以後就不知道了。”陳曦眉目不動,他家裏有暖氣,梁茜一走進來就感覺春日般的暖和,也不幹燥,這真是一個适合居住的地方,難怪陳曦會搬到這裏來。
“你有李逸南。”他說。
“你也有女人 。”梁茜嗤一聲。
“剛才那個?是我的小姨。親小姨。你不知道,我和她的關系很好,我媽媽過世後,她照顧我很多。”陳曦緩緩站起來,俯下身看她,“下次我請她一家和小表弟過來燒烤,介紹你們認識。”
梁茜努努嘴,“我還得回去工作的。”
陳曦沒有異議,“你的确應該工作。”
“你打算一直在這裏?”
陳曦沒有回答。
梁茜問他為什麽把腳傷成這樣。
“第一天過來,在地下室裏拿一瓶酒,不小心被我之前放在最上頭的木盒子砸到腳。”陳曦笑着摟着她,“我那個時候想到了你。”
梁茜疑惑的看他一眼。
“想到你之前也被這樣砸過,一定很痛。”陳曦喉嚨微微滾動,“我總是每一分每一秒想起你,如果你再不來,我不知道怎麽辦。我度日如年。”
陳曦從沒說過這樣的話,梁茜側過頭,臉紅得不知所措。
梁茜低低的垂下眼,“大師兄說你感冒了。”
陳曦同學立即應景的咳嗽幾聲,還順便裝起可憐來:“對,我還沒好,每天晚上睡覺都特別冷。你必須陪我。”
陳曦家的小屋子望出去有海,不似一般的海景。
這裏推門出去走不遠就是海灘,夜裏睡覺可以聞到鹹鹹的海味。
難怪他不願意走,如果自己也住在這裏,就只想日複一日的喝酒吃飯聽海,誰還想走呢?
她在這裏住了幾天,養成了飯前飯後都喝酒的習慣。
都說法國人浪漫,一整天喝紅酒,一頓飯吃兩個小時,睡醒看日出,吃飽看日落,節奏這麽慢,能不浪漫嗎?
節奏再慢,時間也一分一秒的溜走。
梁茜接到唐俊催促她回去完成項目的電話時,如夢初醒,猶如一場美夢被現實一棍子打醒。
她可是個有工作的人,未完成的項目,八字沒一撇的夢想,等待她一一回陸地完成。
空中花園太美好了,這幾日和陳曦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再這樣下去,陳曦越來越帥,自己越來越胖。
不行不行,梁茜收拾行李,決定打道回府。
臨行前,梁茜問他:“為什麽要辭職?”
“我不能再那裏待了。”陳曦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他握了握她的手,“你也盡量不要參加老廠的項目,我已經讓葉勵給你安排其他項目,你回去就知道。”
梁茜以為他只是在吃醋。
事實上,這大半個月以來,她放下工作飛到法國來,鄭義城已經把項目重新歸入自己麾下,據說也把她的名字剔除。
原本按照一般人的邏輯思維,主創人名字就這樣被剝離,鬧也要鬧到總部去。
可是梁茜在這裏養老般的生活了兩個星期以後,已經決定不與鄭義城追究。
争個你死我活又有什麽樣,老了還不是都一樣。
還不如早日看開,像陳曦這樣一般,趁着這段時間的殘疾,也好好想清楚一生要如何度過。